“因为畏惧，所以幻想将其毁灭！”
“可是，他们不能失去它。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期待黑暗降临！”
“多久？”
“用不了多久……”
“他们离不开光明，同样他们也离不开黑暗。所以一些事物的存在不容置疑。”
“所以他们创造了你？”
黑影没有回答，他轻笑了笑，而后缓慢靠近陆离的身边。
“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黑影又冷笑了一声，“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再见到你！”
这个时候，陆离突然迅速转身，一个箭步朝黑影扑去。
黑影被陆离摁在墙上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反抗，做着一副任由陆离处置的脸色。
陆离看着黑影，心中的怒火不知从何而来。他本想从腰间掏出枪指在黑影头上，可是手脚却始终不听使唤，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很气愤，但还是把胸腔的怒火压制了下去。陆离犀利的眼睛注视着黑影，然后冲后者无奈地说了句脏话。
“靠！”
而后陆离缓慢放下双手。黑影见陆离松懈，自己也舒展开来。他看着陆离，再次冲着陆离嘴角一瞥。“这可不像你，我可从来没听见你说过这样的话！”
陆离此刻真是又气又笑，生气是因为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曾无数次欺骗自己。而如今那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觉得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他又想笑，因为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对于陆离来说，此刻的欣喜大于愤怒。无论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做了什么，无论是为何原因，他更希望这个男人就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一直站在自己身边。
“我们终究还是再相见了，陆离！”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所知道的一切还是不是真的？”陆离苦笑道，“你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肖……晨？”
“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将所有你想知道的真相都告诉你！”肖晨目不转睛地看着陆离，“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肖晨！”陆离冷冷地回答。
“你相不相信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所说的一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我希望你能听完……”
“先告诉我，你跟叶重傅是什么关系？”陆离问，“四人组织是不是真的存在？”
“是！”肖晨回答。
“叶重傅所做的一切，与你也有关联对不对？”
“是！”
陆离突然紧闭双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他没再继续问下去，也许在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沉默了许久，陆离突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叹息。他缓慢睁开眼睛，注视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肖晨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他已经分不清这个男人真实的面目，所有的一切此时都变得异常梦幻。这个男人取得了陆离的信任，又一步一步将自己引入圈套。生生死死，虚虚实实。
“呵，”陆离冷哼一声，“对于一些人来说，生与死也已经不再重要了，不是嘛？”
“有的人已经死过一次，死过一次的人，是不是也把一切都看淡了呢？”
“说说看吧，肖晨！”陆离无奈地笑了笑，“你的目的是什么？”
“有一个故事，你应该听过！”肖晨说，“还记得两年前的警局失窃案吗？”
陆离点了点头，示意肖晨继续陈述。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是什么？”肖晨深吸了一口浊气，“为了姜戈！”
“姜戈？”
“对，当年犯下强奸罪的姜戈。”肖晨抬头望向窗外，“而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这其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嗯哼？”陆离满脸狐疑，“秘密？”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肖晨，你知不知道所犯下的罪都可以让你再死十次！”陆离突然说道，“你所学的法学知识，都用在你犯罪的道路之上吗？”
“你呢？”肖晨反问道，“你所学的法学知识，又让你得到了什么？阻止了罪恶的滋生，还是能将所有罪恶都绳之以法？陆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犯罪就是犯罪，没有任何美丽的谎言能够解释犯罪不是犯罪。”陆离注视着肖晨，一字一句地说。
“怎么，陆警官这是要将我绳之以法吗？”肖晨笑笑，“你要是想抓我，就不会白费这么多口舌。”
“终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陆离的声音变得高亢。
“终有一天，我等着你！”肖晨冷凝着脸，“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沉默了些许时刻，肖晨补充道：“这次，我们又将站在同一战线。”
“好吧好吧，”陆离显得有些无奈，“看来这次我又得相信你的鬼话了！”
“以前的事我感到抱歉，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因为我们所要对抗的敌人是相同的。而这次的敌人，将会更加强大。”
王泰死后，案件的调查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专案组一下午都在开会，不过对最近发生的连环命案的侦查并不乐观。姜戈、章氏三兄弟以及王泰的死亡在种种迹象上都表明系自杀行为。可其中掺杂了刘倾兰与肖晨的死亡，将此案引入一个更深的谜团。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暗。
监狱、私人住宅、离奇的类自杀行为注定是找不到任何目击者，更别提一些有利于侦破案件的证据了。
周超坐在办公室里，桌上的一叠叠文件让他感到头疼。许弈坐在他的对面，也一声不吭。
许弈去监狱打人与“杀人”其实是警方设下的局，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很显然，王泰成了第三个替罪羊。警方也因此论证了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尽管王泰的死不在意料之中。
沉默了良久，许弈突然瞄了一眼周超。而此刻，他也发现周超也在看自己。两人对视了几秒钟，许弈才缓慢开口。
“你说，如果真像那小子所说的，我们该如何将凶手揪出来呢？”
周超摇摇头，没有作答。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从法律上讲，这不算犯罪，我们并没有理由逮捕。”许弈僵着脸继续说着。
“要是真把那家伙揪出来，老子一枪崩了他。”周超大喊了一声。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两人对视良久，再次陷入了沉思。
“或许那小子有办法！”周超说。
远方的夜掩饰天际，暗淡的幕悄然落下。肖晨站在暗幕里，缓慢地点燃一根香烟。随着一声叹息，一丝渐灭的火花飘散，转瞬化成灰烬滴落在冰凉的对面。
陆离死死地看着肖晨，脑海中无数疑问划过。他看着这个曾经陪伴着自己的大男孩，如今已遍体鳞伤，看着他落魄的模样，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的敌人，”沉默了良久，陆离缓缓开口，“我们的敌人是谁？”
“很快，他就会浮出天幕。”肖晨掐灭烟，然后往窗外一扔，“这次，我希望我们依旧是同一战线。”
“同一战线？”陆离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将肖晨摁在窗户上，“七年前，我无理由选择相信你，相信你所做的一切，相信你所有的判断……”
“肖晨，我曾以你为荣！”陆离冲着肖晨吼了一声，“而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着我。你了解我，并且从一开始，你就计划着如何将我玩弄于鼓掌。李逸、叶重傅、刘倾兰，还有那个已经死去了的肖晨……”
陆离突然开始哽咽。“我以为李逸的死是终点，但后来我遇到了叶重傅。我又以为叶重傅的死代表着一切都结束了。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你，却让我明白原来这背后的一切都不那么简单。让我明白他们所有人背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你知道的远比我知道的更多。”
“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当我再次遇到你的时候，我想起了李逸，一个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同学。如今看来，你简直像极了他。知悉我的一切，了解我的所有。接近我的生活，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引导着我前行，却又不忘在我最信任的时候给我胸口来上一刀……”
“我曾认为，你会是队友，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殊不知，最后我们会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而如今，你成了我最大的敌人。”陆离长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逐渐松开抵在肖晨脖子上的手，然后转身凝视窗外的夜。
寂静的夜，寂静地让人感到窒息。
黑暗中的二人一动不动。
压抑在心中所有的情绪，也都在前一刻释放出来。
暴怒转而缄默。
也许，此刻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微冷的风吹袭，让窗外的夜显得异常黑暗。一阵风掠过二人的脸庞，黑暗中的肖晨凝视着陆离，突然缓缓开口。
“我需要你，陆离！而在不远的将来，有个人比我更需要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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