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塔分有双层的“门”一一中间有一层阻挡海水过多涌入的缓冲区,当彩西倪打开外层时催促露易丝时,就有一些海水涌入中间了。
等二人进来之后,彩西倪关上外层,然后再打开里层。一阵熟悉的空气味道,还带有微微的花草香扑面而来。仔细一看,发现这座塔其实并不孤单。在它的脚下开辟出一个小院子,里面用泥土铺出的一块小地里,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花。
在花卉前,几个简单的石墩围着一张石桌摆放。它们看起来十分完整,不像外面那些破旧不堪。
露易丝欣赏了一阵子,然后突然有些惊讶地低头说道:“咦,你的脚怎么……”
彩西倪抬起右脚,让露易丝看了看自己白嫩的脚底问:“露西,我的脚踩到什么了吗?”
“不是那样。”露易丝赶紧纠正。“是尾巴的问题,它什么时候不见的?”
彩西倪说了声“原来是这个呀。”。
此时的她,已然没有那一条亮晶晶的碧蓝色鱼尾,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寻常少女之腿。纤细,白嫩,似乎十分柔滑,小小的金莲光溜溜的,就这样踩在地上,看起来很养眼。
她身上的鳞片也褪去了许多,保护着自己不会被叫做暴露狂。双臂与香肩展露出白嫩的肌肤,脸颊的鳞片藏在了耳根。忽略那一对尖尖的耳朵,彩西倪此时与普通的人类少女并无太多差异。
“接受过海洋之心的惠赠,大多数族人都会变得与无异的。”她解释道,然后补充了一句。“等我真正成年的话,也许也会脱离海洋成为云上幽鲸呢。”
她抿了抿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请露易丝和魔偶在院子里坐下
就是不知道,天上还有没有族人在。
那种笑容下藏着的心情,露易丝能够切身体会。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从踏上传来一阵响声。
然后就看见一个人探出了脑袋,长长的金发铺散而下像藤蔓一样倒挂在窗边:“露西,你怎么来了?!”
露易丝仰头,就看见普蕾西亚眼泪汪汪的样子。“有点担心姐姐你,所以我就跟着彩西倪来了。”
“呜哇哇哇一一”普蕾西亚放声大哭,身子大半个都要探出窗外了。
露易丝赶紧制止:“好好走楼梯啊!很危险的!!”
普蕾西亚这才缩了回去。塔中响起一阵脚步声,哒哒哒的听着很急切。
门哐的一下打开,许久不见的普蕾西亚完好无损地冲了出来。她脸上全是泪流过的痕迹,一边张着双臂像求个拥抱的小孩子,一边迈着步子向着露易丝冲了过来。
“露西,我好想你呀!”
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她就跳了过来,不过不是很过分的那种,更像是坐在地上靠着那点动力滑到露易丝跟前,然后刚好可以把脸埋在露易丝怀里放声啼哭的程度。
“乖,乖~已经没事啦,我在这里呢。姐姐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露易丝像哄孩子一样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
“你听我说哇一一”
普蕾西亚吸了吸鼻子,哽咽地样子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向露易丝抱怨了这一周以来经历的事情。“……这个地方实在太可怕了,我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离开。每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天天都是一些好血腥的生鱼和苦苦的海藻。”
彩西倪用光着的脚在她屁股上踩了一下,“那些可都是上好的食物!别说得我虐待你一样。”
“你看,她还打我。”
这下彩西倪就用脚趾夹普蕾西亚腰上的肉了,“喂,你多大的人了,要哭到什么时候啊?”
普蕾西亚继续头也不抬地埋在露易丝怀里,不回。
“她们身上还湿漉漉的,你确定要一直抱着吗?”彩西倪没好气地提醒道。
“诶?”普蕾西亚抬起脸,果然感觉到脸上湿润润的。再仔细看看,露西妹妹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
露易丝笑了笑说道:“姐姐不介意的话,先哭到舒畅吧,这样再换衣服……好像也没有衣服可以换。”
“那,那我再哭会儿……”
“少缠着人家啦!”
“呜哇哇,别让我离开露西呀一一”
彩西倪抓着普蕾西亚的腰肢,将她硬生生剥离了露易丝。丢在一旁之后,她对露易丝说道:“衣服我这里保留得有的,都是以前的人留下来的。不介意的话挑一件干净的换上吧?”
“那,那就谢谢你了。”露易丝也不喜欢身上一直湿漉漉的,就接受了彩西倪的好意。
“……不,不客气。”
彩西倪带着露易丝进了塔中。魔偶叁号表示自己不是人类,无所谓衣服的好坏,就没有更换的打算。
外面就剩下魔偶与普蕾西亚两人了。
露易丝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魔偶才冷冷地问道:“你跟主人是什么关系。”
。。。
彩西倪说那些衣服是以前的人留下的,但事实上它们都完好无损地收叠在衣柜当中。其中几件散乱地放在一角,看起来刚有人穿过一样。
注意到露易丝好奇的目光,彩西倪赶紧走过去将那几件鲜艳色彩的少女衣服团成一团收进自己存放东西的特殊空间。
“你,随便选一选,我去门外等你。”
彩西倪带露易丝去的地方,是塔内一处独立的房间。看它的内部构造,只是一处放衣物的地方。
露易丝稍稍查看了一番,发现这些衣服有大有小,而且男女所穿服饰都有分类。可能她一直都在相信着,这些衣服终有一天会有人来穿上他们吧。
“嗯,,好像只有这个比较合身。”
露易丝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件外表绣着好多鲜花图案的……
“孩…孩童装?”
因为外表使用的色彩实在太幼齿化了,露易丝拒绝穿它。虽然看起来很合身的样子。
最终,她自己搭配了一套衣服出来。带领结的小衬衫,褶边的浅绿色小裙子,一双白色的过膝袜搭配着黑色的平底鞋一一你说还有胖次的款式忘了介绍?喂,110吗……
当她再次出现在彩西倪眼前时,焕然一新的样子让彩西倪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露易丝问了声:“你,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我怎么知道!”彩西倪不知道人类的审美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这个红发的小鬼其实挺可爱的,当初第一次碰面留下的印象,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凶巴巴的人。“嘛……很符合你的外貌的。”
“诶,真的吗?”
“十分给你个六分好了,别骄傲。”
“六分……好高啊……”
露易丝感觉有点飘飘然,不停整理着那盖到了膝盖处的百褶裙。因为以前的衣服都是菲尔帮忙挑选的,很难保证卯月十二宫的姐姐们是真心夸奖自己,所以现在有彩西倪这个中立位置的肯定,她感到很满足。
“才六分而已,你怎么就高兴起来了?太奇怪了吧你。”
“唔……就当我很奇怪啦,谢谢你。”
“切,有什么好谢的。跟上,还有事要处理呢。”
彩西倪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但在转身的一瞬间,露易丝好像看见了她微微翘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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