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前脚才见过柳奕渔，柳玉后脚就知晓了。
让细作过来告诫我，言语间都是戒备和质疑。
我听得心里发凉：我确实一再起过不好的心思，却从未付出于实际。柳玉这般质疑我，就不怕我真的冲动下做出不可挽回的错？
他最好好好把柳奕渔守着，别让她见我这恶妇。
幸而，裴皖能抚平我的创伤。我越发依赖他，信任他，对他毫无防备之心。
他是我的枕边人啊，我岂会防备他，岂会怀疑他的真情？就是那样深情的眼神，让我体会到被爱的感觉。
柳奕渔你看，有人爱我。
至于他到底爱的是谁，那个荒唐的答案，我不想去想。
“圣上问我巴蜀之地如何修建天梯，又问我水利，王妃，你可有法子？”裴皖敬我一杯早茶，递来一盘桂花糕。
我仰头看他不像在看玩笑，奇怪反问：“妾身哪有这才能，怕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法子。”
“哦，”裴皖轻叹，似不经意地抿了一口茶水，“我还以为你那兄长教过你呢。”
“王爷说的是哪位兄长？”我心下一咯噔，裴皖从未在我面前提过朝事，更没说起过“我”的家人。
“自然是与我并称的那位柳家二公子了。”他说到并称一词，语气嘲讽，颇为不屑。
坊间却有他和柳玉并称的说法，但实际一个王爷一个臣子，哪能并列在一块？
这可是犯了皇室的忌讳。
我掌心攥着，即使不是柳国公府的人也怕一句话说错给柳国公府招来麻烦：“二兄那儿都是些不入门的小伎俩，哪比得上王爷足智多谋呢。所谓并称并列甚的，皆是不知者无畏的传言罢了。观这朝堂，哪个不钦佩王爷的聪慧？至于二兄，哪有几人提他。”
确实，民间传得再汹涌，在百官口中，仍是偏于裴皖。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裴皖非要闹起来，以此做文章，心生芥蒂，便会为柳玉乃至柳国公府招来杀身灭门之祸。
“你说你愚笨，这时候脑筋转得倒快。”裴皖一笑，好像在笑我惊弓之鸟一样，“本王也是随口说说，王妃不必放在心上。忻王府与柳国公府，乃是亲上加亲的府邸，本王又岂会论我那二舅子的不是？你说，是吗？”
“是。”我脸色苍白，虚虚笑着。
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我不敢去擦。
他说“随口说说”，这是我昨夜说给那些丫鬟的话。
他一清早就知道了，可见他虽不管理王府，却王府了如指掌。
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与柳玉的来往，他会不会一直都知道？
“不说了，用膳罢。”裴皖摆出一个姿势，请我移步。我逐跟随他，低头不敢乱看。
经过门前扫地的杂役时，我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瞬。心里想到，要是裴皖知道细作就在身边，怕是这杂役的命，便没了。
不过，他是温和不计较的性子，应该不会随便取人性命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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