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赌局，夜蝶说的一点没错，虽然最少只能让安德烈往弹夹中填充两枚子弹，但是这也已经足够了，原因很简单，自己的确是说了想要享受一次真正的赌局没错，但是这并不代表在赌局之外自己也要遵守规则。
俄罗斯轮盘中奖的概率完全取决于装填进弹夹的子弹数目，这本身就是一个荒谬的想法，本身就能作为一场游戏进行的轮盘豪赌当然也存在一种作弊的可能性，而这个作弊的关键，就在此时此刻正一脸平静地洗切扑克牌的费诺伯手中——
——费诺伯可以精准控制左轮弹夹的旋转角度，这就是死神赐予他的神来之笔，由于更换子弹的缘故，这次的填充工作将完全由费诺伯完成，换言之，经过费诺伯的手中之后，这发子弹一定是必中的，唯一存在变数的只有这颗子弹必中的对象是谁，而这一点，自己已经解决了，拥有鬼牌的自己早就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安德烈现在被固定死的牌型已经是宣告了男人的死刑。
“安德烈大人，我想这轮之后您就将彻底和这个世界告别，您不这么认为吗？”
“这么自信吗？的确，光是看这些牌型，我继续要牌的话好像也只有一种牌型组合能活啊，真是麻烦。”
“很遗憾，你连这唯一的牌型组合都做不到，现在的你已经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我的鬼牌宣言点数是7，你明白这意味了什么吗？”
“意味着你的底牌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A，真是的，果然上帝不想让我继续去祸害其他姑娘。”
站在原地撇了撇嘴，安德烈此时的表情显的颇有些无奈，男人只能再次拿起自己的底牌看了一眼，随后又稍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夜蝶，我想再确认一件事情……”
“嗯？安德烈大人您请说。”
“在赌局的最开始你说过这次的黑杰克轮盘用的是英式黑杰克的规则是吧。”
“唔……没错，但是这又有……”
立刻就准备回答男人的问题，但是话语只是刚刚说到一半夜蝶似乎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看了看一边的费诺伯，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握住的扑克，一刹那间，就像是有一道电流穿过全身一般让夜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对，不对，计算有点问题，我的二十一点似乎并不是最大的牌型……】
【英式的黑杰克规则，英式……在这种类型的黑杰克规则中还有一种牌型可以压死所有——】
【五星，连续拿五张牌，也不超过二十一点，这样的牌型才是整个游戏规则中最大的boss，我似乎是忽略掉了这点……】
黑杰克作为战前风靡了整个世界的赌桌游戏，在不同的地方当然也会有不同的规则，最早起源于法国，但是到后面却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张到了全世界的每一张赌桌上，而在如此之多的规则中，却有两种基本上得到了大众的认可而成为了公开赌局的必备选择之一——
英式黑杰克和基本二十一点，一般来说，两种游戏规则基本都大同小异，会玩其中一种的人当然很容易也能驾驭另外一种，但是，在英式黑杰克的规则中，却唯独有一种牌型让赌局之中多了一种变数。
五星，由最小的五张牌型组合出的点数却能压死最大的二十一点，这种以最弱打败最强的戏码恰恰很容易就能戳中人类那奇怪的兴奋点，拥有所有牌型中最大的组合难度，一不小心就会因为爆牌输的一干二净，但与此同时，五星带来的收益与赔率也足以让所有的赌徒为之疯狂。
但是，这样的疯狂也仅仅只局限在将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当作筹码的正常赌桌上，在以命相搏的黑杰克轮盘上，没有哪个傻子会冒着大概率爆牌的危险去赌这个可能，生命只有一次，这不是应该放在赌桌上的东西，因为这种原因，即使是在这么多年间参加了如此多的黑杰克轮盘，夜蝶也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疯子会做出这种选择，会忽略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人类，在疯狂的同时却又意外的胆小，这种特质早就被牢牢刻印在了基因之中。
“五星……安德烈大人，您打算去赌一次五星？”
“为什么不呢，看样子，这不就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吗？”
“可是你不是自己都已经分析出来了吗？我的底牌是一张A，那样的话牌堆中仅剩的最小的牌型就只有8和5，不管怎样，你现在都绝对凑不出这副【五星】！”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如此焦急地试图阻拦我呢？”
只是朝着夜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安德烈随后就举起手朝着费诺伯那边看了一眼，男人很快就领会了安德烈这边的意思，立刻也就从牌堆中切出一张扑克滑到安德烈的手边，稳稳接住这张决定了最后命运的扑克，安德烈并没有急着去看牌面，反而是先露出了一副放心的表情。
“夜蝶，你是害怕在我的面前显的卑微吗？”
“最后的决胜局依旧使用鬼牌这种东西，到了最后你果然还是在害怕呢，人类一直以来所赞美的那种勇气看来你已经彻底失去了。”
“这种完全是自杀一般的疯子行为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勇气！那只能是莽夫的愚蠢！”
“但是你看看周围这些赌徒们脸上狂热的表情，大家对于我的行为都乐在其中不是吗？如果我这轮真的会死去，那至少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能一直活在这些人的记忆里，而有些人……”
“——一旦逃避了就是一辈子，到头来活的反倒像是一个幽灵。”
一边说着一边就轻轻翻开了覆盖在自己牌桌上的那张牌，伴随着人群中爆起的一阵欢呼，那张牌堆中仅剩的5也已经出现在了牌桌之上，安德烈的明牌是2，3，4，5，的确，在那些完全不知情的赌徒看来的确是还残存了最后的一丝希望的。
“你看，我可以把这当作是上帝对于勇敢者的奖赏吗？”
“这只是最后对死者的一丝怜悯而已，一张5并不能改变任何的结局，这只是你临死前所能看见的最后一丝光而已，加上底牌你已经爆牌了吧，安德烈大人，这轮你已经输了。”
“但是在我看来却恰恰相反哦，小夜蝶，在牌桌之外输了的人是你才对。”
“唔……”
“你之前在第三轮对我说过我是个懦夫吧，我想这句话现在我可以原封不动还给此时企图使用鬼牌这种东西来获得胜利的你，懦夫，不是一个真正的赌徒，你只是一个想要继续活下去和姐姐在一起的普通小姑娘而已。”
用手压低自己的帽檐，安德烈此时站在原地，似乎是已经准备好接受自己的结局了，夜蝶就在男人的对面，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这个正在做出最疯狂的举动的赌徒，曾几何时，自己也能像这个男人一样自信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举动，但是现在，即使是已经去掉了姐姐安排好的千术，自己似乎也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习以为常，这是一个最为恐怖的词语。
当一个人戴上面具久了，到后面，就再也摘不下来了，多年来依靠千术获得的胜利终究还是侵蚀掉了夜蝶的一切，即使是到现在，她也依然试图用纯粹的牌术之外的手段获得胜利，如果换做以前的自己，一定会像上一轮的安德烈那样，放弃使用鬼牌获得胜利吧，这样想来，自己输的很彻底，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在最后的时刻，女孩终究还是退缩了，不再勇敢面对那个有着无限可能的深渊，而是回过头，哭泣着跑回身后姐姐的怀抱里，然后任由阴影将自己完全吞噬。
但是——
这似乎也没有什么错误，只是想要活下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这样的愿望本身，没有任何错误。
“安德烈大人，我没错，现在的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可以非常肯定以及骄傲地说出，我在这轮赌局中做出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错……”
“相比于我自己，和姐姐一起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这样，我就一定会按照她的要求从这张赌桌上安全回去，即使姐姐已经变了，即使姐姐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温暖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依然是曾经那个一直给我温暖的姐姐，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而为了回到这样的姐姐身边，我即使付出所有都没有关系……”
“只是抛弃掉自己的一点信仰，这一点，并不过分，说到底，在这个世界上，哪来的什么信仰可以让人一直为之努力。”
“这样的我，做出的其实就是大多数人都会做出的选择，所以，我并没有错，这一轮赌局我只要赢了就可以了，牌桌之外的事情，我都不需要去在意。”
“夜蝶，你知道吗？能够为了信仰一直努力的人现在在你面前就有一个呦，我呢，为了这个世界的信仰而不断努力着……”
“唔……”
女孩猛地抬起头，和安德烈的那双眼睛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心中就好像有一股热流突然流淌而过，那是一双极为纯粹的眸子，和之前男人给人的那种极度不靠谱的感觉完全不同，此时此刻，你站在，看着安德烈，你会有一种感觉……
或许，你可以把扛起整个世界的重担都交给他。
“我呀，一直以来都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努力着的，像你所说的，抛弃一切，只为了另外一个人而活着，很抱歉，这一点我是做不到，人类都是自私的动物，对于我来说，恐怕最大的追求就是期盼自己能够活着见到理想实现的那一天吧，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如果需要我为了那个信仰而献出自己的一切，我也依然会义不容辞地去做，人类自己的信仰本身，才是支撑你能够作为人活下去的东西。”
“像你现在这样，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很抱歉，这并不能算是活着，充其量只能算是在正常运转着，这样的人，和机器没有区别。”
“而且，夜蝶，你知道吗？到头来只能这样活着的你，还是会失去一切的，不论是人生还是赌桌，这些都不会属于这样卑微的你。”
眼神中带了一丝犹豫，似乎是在仔细考虑着要不要翻开自己的底牌，但是到了后面，男人也只能用力咬紧自己的嘴唇，然后长出一口气，目光一直直视着夜蝶，手上翻牌的动作在这一刻显的放慢了好几倍，捏住牌角，稍稍用力，轻巧的扑克在这样的动作下立刻就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在半空中翻转几圈之后再重新落回到牌桌之上，与之相对的，是同时在周围的人群中响起的巨大的欢呼声。
一张A，安德烈的底牌是一张A，这样一来，尘埃落定，五星的牌型已经直接宣告了这一轮安德烈的胜利。
“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A明明在我手上，一共只有十三张牌，你怎么可能还有一张A，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费诺伯，你洗牌没问题吗？”
“小姐，我想，我的洗牌并不会出错，安德烈先生的底牌的确是一张A。”
“胡说！那我的底牌是什么！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张A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我的手上了。”
整个人立刻就陷入了暴走的边缘，夜蝶此时的动作显的有些歇斯底里，迅速就同样拿起自己的底牌然后迅速翻开，同样是一张黑色的A，看到这里，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刚刚准备拿起这张底牌和对面的安德烈去理论，但是就在这一瞬间，那张牌的牌面似乎又产生了某种变化。
眼前的景物开始剧烈的摇晃，视线中的一切都充满了一种虚幻感，夜蝶用手使劲捂住自己的脑袋，然后用力摆了摆，试图保持一丝清醒，但是，周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还是如同浪潮碾碎了夜蝶如同尘埃一般的意识，仿佛自己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想要参与到世界的进程之中但是一切却又与自己无关，这就是夜蝶此时最真实的感受，女孩再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底牌，这一次，那张A似乎又产生了某种变化，成为了一张黑色的带着嘲笑笑容的杰克，牌面上的男人一如既往，嘲笑着这张赌桌上的一切。
“唔，这是……”
“安德烈先生凑成五星，夜蝶小姐，底牌J，总和二十三，爆牌，本轮安德烈先生胜利。”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的底牌变成了J？”
“夜蝶，对于陌生人碰过的东西即使你当时再气愤也应该保有戒心，而不是一股脑就把它给全部喝进去，赌局的胜负，从来就不是仅仅依靠赌桌上的一切就能决定的。”
“唔……喝进去，难道……”
脑海中立刻就回忆出之前安德烈叫停之后过来找自己挑衅时的画面，很清楚地记得这个男人似乎是触摸了一次自己的鸡尾酒酒杯，而因为被挑衅时的情绪，夜蝶也丝毫不在意就将杯中的液体全部饮尽，此时此刻，再度去看安德烈的手中，男人正朝着女孩摇晃着已经空了的致幻剂瓶子，看上去就像是在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致幻剂……”
“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赌徒，所以即使是用点手段也依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所以问题的关键就是如何让你自己答应换下那副被动过手脚的扑克牌，还好过程很轻松，在牺牲了一次情报机会以及之后一波又一波的语言攻势下你终究还是朝内心的那个自己妥协，放弃了你最大的优势，在那之后，早就被安排服下了致幻剂的你会是什么结局其实已经不难预测了。”
“刚才的情报交换是为了这种目的吗？”
“没办法嘛，情报交换的前提是要确保胜利，既然可以用一次机会获取优势，那我也愿意去牺牲情报。”
“夜蝶，这场赌局你最大的败笔就是我们双方的角色不对等，我可以毫无顾虑地作弊，而你不能，你需要面对的是那个真实的自己的拷问，而我的一系列举动本就在为我的信仰而服务。”
“这次，是你输了，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因为使用鬼牌，所以这一轮你预测的一定是我败北，恐怕那把枪早就被费诺伯动了手脚吧，换句话说，这轮的输家就是被埋葬者。”
话说到这里，安德烈立刻就将一边的左轮手枪给拿了过来，将枪口对准对面的那个女孩，只要扣动扳机，立刻就会有子弹出膛带走一条生命，但是，在这之前，安德烈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现在，情报时间，夜蝶，告诉我马太现在在哪儿，虽然你说你们掌握的不是太多，但是这种最基本的筹码还是握在手中的吧，不然的话，这场赌局的筹码根本不可能对等。”
“唔……骑士区，马太大人现在应该在骑士区，这是我们唯一知道的大概范围……”
“骑士区？这个死丫头怎么跑那么远的，这是你的委托人告诉你的准确情报吗？”
“委托人掌控了所有的信息，他现在的确了解马太大人的处境，安德烈大人，委托人所掌控的东西远超巴别塔的想象。”
“啧，听上去还真是个棘手的敌人……”
稍稍皱了皱眉，安德烈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夜蝶之后最终还是耸了耸肩然后将手中的左轮给放下，将左轮滑到赌桌的对面，安德烈在得到必要的情报之后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和衣领，然后转过身，不再去看身后的夜蝶一眼。
“那么赌局就到这里吧，夜蝶，我不太喜欢做出杀人这种事情，所以最后的惩罚还是算了，希望你在之后的赌局中至少可以感受到一丝今天最后一把的这种无力感，或许，这样的你还可以体验以前站上赌桌的乐趣。”
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在到达一个转角的位置之后就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显的有些许的不敢相信，夜蝶站在这里，眼睛一直盯住安德烈离开的方向。
【算了？就这样算了？这算什么？我牺牲了这么多，换回来的这场赌局他说就这样算了？】
【我不用死了吗？可是如果不遵守赌注，这种苟活下来的人生还能算的上是人生吗？】
【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
【——我果然还是不想去死呢，我想要继续待在姐姐的身边。】
缓缓伸出手，拿起那把银色左轮，夜蝶在短暂的思考之后还是将枪口顶在了自己的下颚之上，一瞬间，过往的一切都在脑海之中爆开，每一帧画面都和姐姐有关，姐姐的笑容，姐姐的怀抱，姐姐的鼓励，还有……姐姐的泪水，等到流光在眼前爆散，最终，停留在真实的视野之中还是姐姐的那张脸，只不过，这一次，和记忆中的不同，姐姐的脸上覆盖的是一层冰霜，从整个俱乐部的高台那边俯瞰着这边的夜蝶，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工具。
“姐……姐姐？”
颤抖的话语从女孩的口中说出，但是却并不能传达到高台之上的那个女人那里，只是再次淡淡地瞥了一眼这边的妹妹，随后，同样是一身华丽礼服的女人就端着酒杯转身离去，直到距离夜蝶越来越远。
“姐姐？”
“呐……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再多看我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我，明明……明明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在以前，你看着我的那双眼睛，里面总是会带着光的，但是现在……”
话语到这里一顿，再一次，又是一副画面在脑海之中涌现，这一次，小时候的自己依然躺在姐姐的怀抱中，但是，姐姐脸上的笑容却显然不像之前那样让人感到温暖。
【夜蝶，你知道吗？姐姐看你的时候和看其他人不同哦。】
【嗯？有什么不同？夜蝶并不懂唉。】
【对于姐姐来说，夜蝶是最珍贵的宝物，人呀，在看宝物和看垃圾的时候，眼神当然会出现明显的变化啊。】
【那姐姐能给我看一下另外一种眼神吗？】
【不行哦，只有这个，姐姐永远不想给夜蝶看。】
女孩将脑袋偏过一边，看上去就是在躲避着妹妹好奇的眼神，阳光洒在松软的草地上，但是却没有带来预料之中的暖流，等到画面彻底消失，最后的一丝阳光也从夜蝶的心中幻灭，留下的，也就只有淌过整张面容的泪水。
“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眼神吗？倒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呢……”
“那既然这样，既然姐姐觉得我已经没有价值的话……”
“似乎——”
“——我也没有理由继续厚着脸皮伪装出这副模样呢……”
“永别了，姐姐，这是你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妹妹对你最后的告别了。”
“或许，摆脱我这个累赘之后，你能够找到你要追求的方向……”
“不管前路如何，夜蝶我，一直都会支持姐姐的选择的。”
“砰！”
突兀的枪响响彻在半空中的时候，安德烈刚刚迈出这间黑蝴蝶俱乐部的大门，男人的动作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后，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天空，隐隐约约之间，似乎可以看到一只黑色的蝴蝶奄奄一息停留在屋檐的一角，在深秋的最后时节，这样的景象实在是不多见。
“黑色的蝴蝶，果然比其他颜色的要漂亮很多呢，不是吗？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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