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说这话时,身子已转了过来,射命丸文三人见到她侧脸,这才确信她确实就是橙无误,一个个欢喜不胜,齐声呼喊着她的名字。椛和羽立尤为激动,甚至几乎都要流出泪来。橙听到三人招呼声,虽觉略有羞涩,还是转身朝她三人微笑挥手,当作招呼。
惠善见橙与射命丸文三人神态亲热,显然是关系亲密的好友,定要与自己为敌。他想到此处,更不啰嗦多话,右手已握紧腰间打刀的刀柄,脚下急趋,向橙冲去,倏忽之间猛然拔刀斜斩。
他这居合斩与先前慈济斩杀惠聪的那一招如出一辙,威力比起师傅的自然有所不如,但如此突如其来地袭杀,实也可称为极为可怕的杀招。橙此时正与射命丸文等打着招呼,眼睛全没往这边看,待听到文惊叫提醒时才转过头来,却见刀锋几乎已劈到了鼻尖。
橙噢地惊呼一声。
然而这一声虽是惊呼,却未见其中有什么惊慌之意,却反而更似惊喜。
她右手手腕微转,长剑化作一道银光自下而上刺出。这时惠善刀刃距离她鼻尖已只差分毫,可她长剑竟然便从这分毫之间贴着鼻尖刺了上来,将惠善的打刀挡住。惠善只感到刀刃上传来大力,回过神来时,手中打刀已被荡开一边。
惠善倒吸一口凉气,惊惧交加之下本能地连退几步,却见橙将长剑笔直地竖在自己面孔中央,面带微笑,问:
“你跟你的胖子师弟哪个厉害啊?我看好像也差不多。”
惠善又惊又恼,也不回答,只哼了一声,又挥刀攻上。他所用打刀相较太刀轻盈灵巧,出刀极快,霎时间劈出二十来刀,直朝橙当头罩去。
橙见他攻势颇为凶猛,但只一眼望去,便已瞧出其中到处都是破绽,不禁微微皱眉,心想:
“天狗众不是该以剑法高超著名么,这人虽然只是年青一代的天狗,剑法也不能如此差劲。……嗯,看来肯做投敌的无耻勾当的,果然都是些没什么本事的废物。”
她只立在原地,不闪不避,右手腕子一翻,五指握剑竟形同捉笔一般,等着惠善攻势逼到眼前,便提剑斜斜刺去。只见橙舒肩展臂,姿态从容潇洒,一柄长剑在惠聪劈出的粼粼刀光中游来荡去,说是使剑,却又更有几分像是在描绘丹青书法。
文在一旁见到她剑法如此之慢,心中暗叫糟糕,只怕橙抵挡不住惠善迅捷的快刀连攻,但又看到惠善打刀疾风骤雨般朝橙劈落过去,却始终攻不进她身前三尺,心下不免疑惑。她又再细细观摩了一阵,这才看出橙剑术中的些许奥妙,登时喜色上脸,心想:
“橙这套剑术是以慢打快,她看似以剑作笔,是在临摹碑刻书帖一般,实际上却是以剑法和书法相融,动作虽然不急不缓,可每一剑刺出,每一笔落下,都是对方攻势中最最要紧致命的地方,因此动作虽慢,却能死死封住敌人攻势。”
她眼看橙的剑术已精进至如此,不禁叹服,又想:
“橙这套剑法可不寻常,如果练到大成境界,这群策峰上恐怕也只有鞍马大人能够与她在剑术上一较高下。就算放眼整个幻想乡,恐怕也不过多一个藤原妹红能与之相比。只是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如此高超剑术。”
文为橙剑术的神妙不住击节赞叹。她虽然也曾在师傅风玉院的房中见过那副定风波的书法字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橙这一套剑法竟是来自于群策峰上随处可见的字帖。
惠善久攻不下,心下发了狠,双臂如飞一般挥动,将一柄打刀舞得越来越快,攻势也越发凌厉。他此刻已知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娇俏可人,年岁似乎比射命丸文三人还小上一截,可剑术上的造诣实已高得匪夷所思,她若是全力施展,早已可取了自己性命,却始终给自己一条活路,恐怕是存了戏耍之意,一旦她腻了,稍一抬手,便可轻易取了自己性命。
其实橙学会这定风波的剑法不过是片刻之前的事,这时更是第一次以此剑法临敌对阵,细微之处未免生疏。许多制敌的胜机,她当时并未留意,当反应过来却已错过,又或是有些胜机明明能把握得住了,又想与这人多过几招,好给自己熟练剑法。
橙性不好武,却好书法,使这定风波剑法与人对战,正如同书写毛笔汉字一般。她这时写发了性,连身在敌人囚室之中,多待一刻便多一分风险也顾不上了,总想着再多过几招,如此几招几招之后,便始终没了头。
惠善却不知这其中情由,见橙笑意妍妍,神情愉悦,还以为她胸有成竹,心中更平添了三分骇异,暗想:
“这小丫头剑法高得出奇。她拖了这么半天都不愿杀我,恐怕是想拖得援兵过来,玩个围点打援。看她这副模样,手下剑术的威力恐怕只发挥了不过三四成,师傅来了也未必敌得住她,侍队头人之下的人来了再多恐怕也只是送死。”
惠善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便奋力抵抗。他的剑术在同门五兄弟中本已算得上上流,值此生死攸关之时,更激发了平时不见的底力,手上所施展的刀法实已远远超出了平日里的水平。但他攻势越来越盛,打刀挥砍出去竟离橙越来越远,初时还能够到橙身前三尺之处,过一会儿便只够得到三尺三寸,又过一会儿已只能够到三尺六寸,跟着便是三尺八寸,乃至四尺……
直到最后,橙虽然仍是多取守势,却已将惠善的打刀劈砍压制在他自己身前三尺之处。旁人乍一看来,还以为是橙在进攻,惠善将刀光舞成一片守在身前似的。
这正是橙在实战中已颇得领悟,因而这套剑法使得越发纯熟之故。惠善却不知此事,更确信了橙先前大大保留了实力,此刻正是逐渐认真了起来。他眼见自己攻势竟然将要被对方守势压破,惊骇得满头是汗,却又毫无办法,只不住呼喝发喊。
这时惠澄神智已渐渐清醒,抬头一看,正见到自己惠善师兄这般窘态。他来不及多想,便用自己仅剩的左手拔出腰间的打刀,从旁斜冲上去,一刀朝橙肩头砍去。惠澄见橙与自己师兄斗得更紧,便以为她定然无暇分神应付自己,这一刀砍去,即便不能伤敌,也必能使她方寸大乱。
哪知橙对他打刀砍来竟目不斜视,右手腕子微转,长剑登时斜抄过去,平落在他刀背上。惠澄只感到自己刀背上传来一股极其绵软的黏劲,随着橙长剑一带,他的打刀便不自由自主地跟了过去,竟反朝惠善胸前刺去。
惠善急忙横刀挡过,气急地喝问:
“你干什么!造反吗?”
惠澄忙解释说:
“不、不是我!”
他二人话还没说得完,便听到橙呵呵发笑,说:
“难道你们不是反贼吗?”
跟着剑招一笔一划、一撇一捺,磊落波磔地绵绵递来。
师兄弟两人登时明白过来,知道全是这小丫头捣的鬼,不再多说一句,只凝神接战。他两人不再敢分从两侧围攻橙,只怕又如刚刚一般被她剑上黏力引得互斗互打,渐渐地并肩站立,双剑齐出,彼此呼应着应对橙的剑术笔画。
橙一人独斗两人,却丝毫不落下风。她书法写得淋漓畅快,几与到了物我两外之境,只觉胸中意气上涌,朗声吟道: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她没想到自己口中一吟出诗句,胸中所想与剑上所动便随声相应相合起来。剑术威力登时大涨,剑路来去之势,笔路纵横之意,莫不洒脱意落,如惊龙,如飞凤,巍巍然,飘飘然,直把射命丸文三人看得挢舌不下,竟觉得今日见到了以往从未敢想过的剑法境界,不可思议已达极处,无可再加。
其实橙剑法虽高,此刻却仍未纯熟,否则纵使她有心相让,以定风波剑法的威力,惠善、惠澄二人又怎能抵挡到现在?但她全凭了以往在风见幽香门下多年所习书法功底才能迅速领悟到此般境界,已经很是难得。换了旁人,先得先从钟王颜柳、魏晋碑刻钻研起,跟着又要习练武艺剑术,再将二者熔于一炉,不知要耗费多少春秋冬夏才能有她此刻一半功夫。
惠善与惠澄斗到此处,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橙的长剑不住横来竖来,涂出一个个寒光闪闪的汉字飞来。他两人实在不知如何招架,口中连连呼喝,手中只胡乱劈砍,一股脑儿地将毕生所学的所有剑招刀法乱七八糟地使了出去。
忽然铮地一声响,两人的打刀应声而断。原来是橙用自己长剑上一股似刚似柔的黏劲带得两人打刀相击,以致两人武器同时折断。惠善、惠澄于惊骇之下不及后退,又听得嗤嗤两声响,都感到脖颈上微微一凉,跟着脖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从此再也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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