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天狗本料今天难逃一劫,哪知喜从天降,连忙答应下来,不住口地说:
“是是,谢谢赤松大人!我今天夜里没到太微塔来,也没见到赤松大人,谢谢了,谢谢了!”
赤松从之面色慈和地点头说:
“就是这样,好了,你去吧。”
女天狗又连连道谢,这才转身而去。橙隐藏在石阶阴影下,见到那女天狗竟然是正朝着自己方向走来,心中不禁万般焦急。
她先前见到赤松从之一路鬼鬼祟祟,生怕被人知觉,刚刚与那女天狗的一番对话,显然又是哄骗她替自己保守秘密,别向他人透露自己曾夜访太微塔一事。
橙听赤松从之方才所言,知道太微塔是天狗众中关押死囚重犯的所在。天狗众虽为妖怪组织,实际上却名副其实是群策峰一带方圆百里的领主,领地内一切刑事按查自然也管了起来,有这么一座高塔用作囚禁刑拘之用本也不算稀奇。但橙既然知道射命丸文三人与喜连川风玉院并未回到妖怪山,此时下落不明,赤松从之又说她们都被月人所擒,便不得不怀疑她们四人也被拘于塔中。
此刻她心中对此事已有七八分肯定,实在不愿就此离去,但眼见那女天狗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过来,只要她再走近几步,自己必然便会被她发现。橙向来智计百出,可这时脑中心思急转,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妙法能避开眼前窘境。
橙牙关一咬,右手已握住背上长剑剑柄,心中打定了主意:
“不管了,死活拼一拼!文文她们八成就被关在这座塔里,我怎么能逃走!”
橙两眼紧盯那女天狗的脚步,心想只要她再走上两步便跳出去强攻,数招之内应当就能将她制服。只是赤松从之身为侍队头人之一,她先前与射命丸文联手也不过稍稍占他上风,这时再与他单打独斗,能否取胜心中实在没多大把握。
就在橙万分焦虑之际,赤松从之也是皱着眉头,脸上一派犹豫为难的神色。他盯着那渐渐离去的女天狗后背望了良久,终于还是出口喊:
“请等一下吧。”
他这一声喊令橙和那女天狗都是一愣。女天狗转过身来,满脸疑色,正要相询时,忽然胸口一麻。
她低头一看,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只盯着那柄插入自己胸口的长刀怔怔发呆,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赤松从之的刀上带有毒质,一刺入那女天狗的身体,毒质便与血液相混,顺着血管瞬间流遍全身。那女天狗还未及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大脑便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赤松从之将长刀抽出还鞘,女天狗的尸体无力地向后倒下。
赤松从之满脸嫌弃的神色,望着那女天狗的尸体叹了口气,将她扛在了肩膀上,转身又朝太微塔小步跑去。他原本已哄得女天狗不敢对外声张自己夜访太微塔之事,但思来想去留下这么一个活口还是不大稳妥,终于还是下手灭口。
赤松从之冒险在群策峰上下手杀人,以他见到亲弟弟死在面前仍无动于衷的凶残本性,竟也有几分慌乱,只想找寻地方将尸体快快隐藏起来,却没顾得上四下里查看一番。其实就在他俯身抱起尸体时,橙与他相距已不过三四米之遥,只要他小心在意几分,要发现橙的行踪实在是易如反掌之事。
橙亲眼目睹这一桩凶案,狠狠吃了一惊,就连停靠在她肩头的小狐狸也不住瑟瑟发抖。她万万没料到赤松从之竟会对那女天狗突下毒手,否则不论如何她也会出手相救,但眼下那女天狗既然已经死了,她也犯不着暴露自己,便只藏匿在石阶之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抬眼见到赤松从之扛着尸体进了那太微塔,这才翻身而出。
她将耳朵贴近大门,细听门后动静,只听到一串脚步声渐渐离得远去,料想赤松从之应该已自门口走远,便大胆伸手去推太微塔的那扇厚重铁门。一使劲竟推不开,便猜到赤松从之进门后已将大门反锁住。橙心知射命丸文几人极有可能就囚禁在这门后,事到如今,哪里还肯就此返回,便从背上抽出长剑,插入门缝中,双手握柄使全力向下一砍。
只听见门后哐啷一声轻响,橙右手持剑,左手去推门。她生怕一下推门不开,这次手上便加倍使劲,哪知还没等力使足,那门竟已吱吖一下应声开了。橙不敢将门开大,只开了一条小缝,一闪身便蹿了进去,回头正要将门掩上,却见门上两块黒糊糊的东西正坠下地去。
原来便是门栓,先前被她一剑砍断,本还挂在门上,她一开门,重心不稳便落了下来。橙生怕门栓落地的声响惊动了赤松从之,又或将别的什么人引来,慌忙之下赶紧左手一捞。这一捞确实将两截门栓都抱在了臂弯中,可两截门栓的重量却大大出乎橙的意料,她意外之下,竟差点没能接住,半边身子急往下坠,险些摔倒在地。
橙双足急运妖气,这才站稳。她将那两截门栓握在手中称了称,只觉得这门栓的重量非同一般,显然不是一般金属制成,重量既然如此,那结实的程度更不用说。橙心里不免纳闷,暗想:
“这门栓这么坚固,我刚刚是怎么一剑将它砍断的,这可奇怪了。对了,这门栓一定是早就被赤松从之砍断了,我第一次推门时生怕发出声音没敢使力,当时要是多用点力,这门当时肯定就开了。”
先前赤松从之进门时背对着橙,拿钥匙开门等等动作橙便没见到,还以为赤松从之也是破门而入。其实天狗众自侍队头人以上,人人都有这太微塔的钥匙,赤松从之自然也不能免俗。
橙先前习练定风波剑法时牵动体内妖气流转,这时妖力已然大增,她却只以为自己所练习的定风波剑法只是精妙招数而已,全没想到这套字帖暗藏中的剑术对她自身妖力竟也大有助益,因而也不知道原来竟是自己将这道坚固至极的门锁劈断。
橙当即小心翼翼地将断开两截的门锁悄悄放在地下,转身见到一条长廊,长廊两侧尽是些空空如也的囚室。她屏息噤声,走到长廊尽头,见到一条回廊往复而上,显然是通往塔顶。橙侧耳静听,听见赤松从之的脚步声循循往上,似乎离得不远,便想稍等片刻再行跟上。她左右一望,又看见左手侧一间囚室中瘫坐着一具女尸,正是先前被赤松从之杀害的那女天狗,这具女尸双目圆瞪,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想来是至死前一刻也不知自己为何遇害。
橙见她死不瞑目,心下不忍,便进了囚室将女尸双目掩上,正要退出囚室时,忽然听见回廊上传来一老年男子的骂声:
“你推我干什么!老子自己会走,你这没出息的狗东西,老子要不是被灌了毒药,妖力全失的话,哪儿轮得上你这王八在这儿耀武扬威!”
跟着便是赤松从之的声音,说:
“相马大人消消气,我们也是为了您好,也是为了天狗众的将来考虑……”
他还没说完,那姓相马的老人便狠狠呸了一口,又喝道:
“赤松从之,老子早看出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一早就该劝鞍马大人将你们兄弟俩宰了!你那弟弟被风玉院和她那几个女弟子宰了倒是叫人大快人心,只可惜你这家伙比你弟弟更恶,居然还活到现在!”
赤松从之听他骂得凶恶,只嘿嘿冷笑,不再答话。
橙听他二人对话间提到射命丸文等人,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再欲侧耳倾听,两人却已不再说话,只听到两串脚步声缓缓自楼上下来。橙当即藏身在那女天狗尸体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观测外面动静。
她自囚室中稍一露眼,正见到赤松从之押着一位天狗老人从回廊上下来。那老人须发皆白,脑后绑着一个高高的发髻,满脸怒气。跟在他身后的赤松从之却是笑吟吟的,只是那笑容之间颇显阴险神色。橙看见那老人的相貌,心中回想起之前酒席上近藤兄弟二人曾向她介绍天狗众二十五位侍队头人的姓名相貌,其中有一个名为相马大元的似乎与之形貌颇为相似,又听见赤松从之刚刚称呼这老人为相马大人,那么这老人十有**便是那相马大元了。
橙心思一转,想到:
“赤松从之和他的同伙将这个相马大元绑来这里,恐怕也是跟风玉院是一样的情况。他们劝说这老人与他们共一伙与月人勾结,结果却被拒绝,就将他绑来了这里,一来是作为监视,二来是再逼迫他与月人合作。嗯,这个老人既然被他们抓在这里,文文她们八成也在。”
她忽然想到先前近藤兄弟曾对她说,鞍马僧正坊此时也不在群策峰上,去了哪里却无人得知,不由得暗想:
“难道连鞍马大人竟也被抓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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