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她一甩被略显幼稚的黑色缎带高高束起的殷红长发,叼着一根pocky,从里面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出来,不紧不慢地追赶着前面的同伴。
“我说佐仓同志,”走在前面的黄发少女不得不放慢速度,与红发女郎保持平齐,她看起来比这位举止随意的同伴要小上一些,但是使用了前辈说教后辈的语气,“你当真要拒绝北边的女孩提出的条件?那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据点,如果可以得到加盟,我们在北/海/道地区的业务很有希望翻上几倍。即使是中山ちゃん的劝说也不能使你回心转意吗?”
“我又不是不相信爱子。”被称作佐仓的女性一口咬下饼干带有巧克力涂层的一段,含糊不清地应付着:“但是仅仅凭借从札/幌回来报告的那一点情报,鬼知道她们到底想要什么?麻美,你也不会太莽撞吧?”
她几口咽下嘴里的食物,下意识把手伸向腰侧,然后改变方向从西服内侧口袋掏出一个盒子,最后懊恼地发现包装袋里面已经只剩饼干碎末了。
“算了,反正这个海盐柠檬的味道不好吃,就像榴莲一样。我一会儿回去见泷原之前再去一趟便利店。”
她整理一下着装,让自己看起来可以胜任这份昂贵的定制西装所对应的工作。今天她们两个是来东/京办事的,这里的管理人员强烈欢迎她们的视察工作。
麻美的头发打理得不错,金黄的卷发在空气中一晃一晃的。她在和一个经过的女孩打招呼后,说:“权衡利弊,我认为这样的风险带来的利润是值得尝试的,杏子。她们又不是疯狂的魔法少女。”
“不是?你们上个月就去那儿讨伐了一个想要把一街出版社一把火烧了的疯子,以及阻止两个因为不满恋爱漫画结局想要干掉作者的女孩。我不是地域歧视,但是我觉得我们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和我们沟通的是不是值得托付信任的正常人。”
一阵静默。
“不要说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的地盘上就没有了,杏子。”麻美的眼神里满是不赞许:“你不在队伍里,当然没有我清楚,故意伤害发生的几率是与一座城市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生存压力息息相关的,光是关/东地区的伤害和致死事件在今年第一季度就有五起。如果……”
她稍稍重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句,然后继续说。
“至少,因为喜爱的漫画情节突然出现离谱描写而妄图使用过激手段这样的类似案例在治区范围内出现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十几岁的青春期少女嘛,可以理解的,只要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深有同感,我得知我追了几年的漫画突然停更腰斩或者情节崩坏的时候也想骂娘,顺带体验一波文化行业从业者的水平的参差不齐。不过你说的‘无法挽回’的局面是指什么程度的后果?”杏子问。
“大致上不是人救不回来的那种。”麻美转回正题,“总而言之,我想要表明的是其实在魔法少女的犯罪率上北方和南方没有特别显著的地域性差别和统计学相关。关/东,对,还有关/西地区,以及其他的一些地方。”
“我知道。”杏子哼了一声,“但是它们大多数都不会被报道出来,对吧?因为请来的大人物和她们别有用心的措辞。”
“如果你是指铃木ちゃん的话。”麻美说,“她的能力的使用是经过了批准的,况且那样对我们都有益。不然总是被叫到警署里当做嫌疑人问询和被质疑非法操作的琐碎事情将占据一些直接面向社会的成员的一天的大部分时间。”
麻美又列举了几个例子,比如上次巡逻小队经过危险施工区域时被目击的工人当做离家出走的女孩,或者半夜在不得不经过大型商业建筑的时候恰好被一个室内摄像机捕捉下来被当做可疑人物,甚至在快速穿越城市的时候被当做外星人等等。
杏子坚持认为这几个事例主要是她们的保密意识不够完善的原因。
“不能是明目张胆的优待政策,至少不能是这次她们提出来的这种程度。而且,给我强烈不安感的就是这位来自北/海/道的铃木小姐。记忆操控、意识诱导……我并非不为我们的少女们着想,如果有需要,就算再不符合常理的做法我都支持。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觉得她让人不舒服。”
杏子使用一个不需要解释具体原因的回应方法,把一切归咎于直觉可以省略很多逻辑推理。她逐渐喜欢上了这样来应对一些让她不愿意直面回答的问题。
麻美好久都没有说话,看来她正在思考如何让杏子心悦诚服,也有可能干脆放弃现在说服这个自有一套想法的会长,如果杏子此刻可以看透麻美的内心的话就能够从两个选项中选出正确答案了。不过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她们两个谁也不会读心术,同样的,反制读心能力也远不及传闻中的那样强大。
杏子也不说话,只是走着。
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到处扫着,落到一个跟随另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的穿着校服的短发女孩的身上。
「噢,那个孩子。」
杏子对麻美发动念话。麻美扭过头,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王春燕ちゃん?她是个活了很久的外国人,可能要比这里所有人都要年长。她怎么了?」
「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你觉得她像你以前认识的人?」杏子对佐仓桃子和美树沙耶加这两个人虽然不敢回忆,但也不至于特别避讳,不过麻美在看见她的青稚的脸庞后自行否认了这两个猜测。「她有什么地方吸引你了吗?」
「别说得我像是一个花心女高管一样,麻美!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和当年被你领着的我差不多!」杏子发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驳后,继续留神那个女孩,她与女孩的目光一瞬间对接。
清澈如水,但是不是溪流的浅底,而是古井的波光,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感。同时又怯懦,柔弱,闪着不安的光芒,但是不会一直如此。在放慢的时间里,杏子几乎可以断定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女孩不会落入凡尘被时间所埋没,而是命定不凡,在指引下走向前方的光辉未来。之所以用奇怪的形容这么断定,除了杏子总是作为籍口的直觉外,也是因为她也曾经如同羽翼未满的雏鸟,但是有了麻美,她很快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强者。
一秒,女孩像触电一样避开了杏子的注视,杏子也觉得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只能自找没趣,错开目光转向身边的麻美。
那个孩子和小时候的我有点像。杏子想。她低下头,想要抽出一根pocky,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已经只剩空盒子了。
麻美看着她的手抬起又放下,叹了口气。
-
樱乖乖地在春燕身后走着,把东张西望的程度控制在对于一个初见者来说合情合理又不至于无礼的区间。
她在不经意间与远处的一个少女对视一眼,吓得一缩,赶紧贴近了春燕。
春燕没有回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走着走着突然放慢脚步,停在一个告示牌前面。
樱差点没有直接撞上去,春燕对她道歉。
“没、没关系的。王ちゃん,在看什么?”
“叫我春燕就行了。”春燕温和地笑笑,“没什么,有人在催促小队们尽快上交最低份额的悲叹魔方,然后发布了一个有点显眼的公告。”
她指着的那张电子告示上被用屏幕自带的记号笔画了一个愤怒的小人,内容作为小人的对话框被圈出来,其中有几个词汇被用粗体重点标注了。
看起来这不是一个特别正式的公告形式,但是足以表达发布者的不满心态:小人的五官被夸张地放大,眉毛挤在一起,寥寥几笔为简陋的画作填上几分活灵活现的神气。
“上交‘战利品’,是要作为‘税收’吗?”
“嗯……差不多?就是要建立一个公用库,如果有需求的话可以申请领取,还兼有应对特殊公共事件的单独消耗。”
“最低限额是……?”这样的高度樱不用踮起脚,投影好像是为了照顾她稍微放低了一些,直到公告最低端挨到显示屏最下端。她消化着新鲜的词汇。
“每人每周一块,或者盈余的百分之五十,两者取大。”春燕想着反正迟早都要讲这些,干脆直接解释,“要是实在运气太差,每人每周可以从库存中支取几块。不过这是针对与魔兽的战斗人员的规则,如果入职行会企业或者干脆选择普通工作生活作为文职人员的话,就只用等着补贴就行了。”
“行会企业?是魔法少女创建的企业?还有这样的公司吗?我以后可以在那里工作吗?”樱觉得这样的东西打破了童年对于魔法少女的刻板印象,有点吃惊地、连珠炮地抛出几个问题,随后捂双手住嘴,觉得自己太好奇而显得有点没有礼貌。
“只要你成年。”春燕说,没有觉得樱的反应有什么不合礼节的,反而觉得她拘谨得有些可爱,“基本的教育还是要完成的,而且在这之前未成年少女的义务只有每个月的魔兽狩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除非个例特殊的家庭氛围。”
樱看着回到原先高度的投影,感叹一下,然后听见她继续说:“如果你对这些感到好奇的话,不如我们再转转?”
即使屏幕上自带的时刻已经超过了十点,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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