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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魔法少女行会(上)

第二章 魔法少女行会(上)

“D&E运输公司,您的便利生活的最佳助手!”

——D&E公司的第一个广告语,后因为被时任社长的佐仓杏子嫌弃“不够吸引眼球”被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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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强大的力量,让我可以自由地遵循自己的意志的力量!”

本田樱下意识说出的语句,成了她一生唯一的为之奉献生命而战斗的愿望。樱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这么说,如果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对她说:“许一个愿吧”,她肯定会想到“让我变得受欢迎”或者“我想要幸福的生活”之类泛泛的愿望,但是她没有思考愿望能不能是“许下多个愿望”和“能不能写在纸上”的投机取巧的规则空子,她在心中默许了约定的时候,愿望好像凭空出现了。

不能后悔,据孵化者所言,愿望一旦许下就无法更改,不是吗?

即使她在目前有着看似更加需要奇迹般的愿望解决的处境。

她与昨天晚上的少女约定的地点是在一栋公寓的过道上,她走到临街一侧,借着声控灯找到一片看起来掉漆不是特别严重的地方,靠在铁栏杆上。

樱摊开手,注视着食指上的铜色戒指,上面的镶嵌的小块粉色宝石在闪闪发亮,她感受到从中传来类似心脏带来的脉动,宝石在新生命伊始般萌发它的存在感。

樱放下手,手指摸到为身体提供依靠的磨砂面的铁。

其实北山舞子一直以来攻击她的“污点”并无无理取闹,或者严格来说,她说的基本差不了多少。

本田樱表面上是寄住在富豪远亲家里的孤儿,实际上的身份其实是某集团的实际掌控者、汤川财阀的汤川出的私生女。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一开始不算多,只不过现在有些流言顺着风散布出来了。

汤川家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个小女孩的身世,与此对应的,他们没有几个人会给这个身世存疑的小姐——或者小姐都算不上的女孩好脸色看。

“你妈妈早就死了。”父亲无数次这样说。

但是,樱坚信,她的母亲是活着的。

被他们从教会的孤儿院接走的时候,一向严格的老修女偷偷把一封信塞进她的怀里——一印着火漆印章的信封,信里面写着一番悔罪,夹着她母亲的年轻时的一张照片,是传统摄像技术下印出的,而不是3D成像或者其他的语音记录什么的。有人喜欢用新鲜玩意,她的母亲好似有些纯朴——或者虔诚,坚信用墨水流露的话语受到上帝的保佑包含真诚。说起来她母亲也是一个天主教信徒,只是早就杳无音信,失去了与教会的联络。

她尝试过,家里有一个热心的男仆帮助她联系到了传言中黑发的美丽少妇工作过的饭店,后来被父亲发现了,他被赶了出去。

但是她终于顺着线索找到了她的母亲曾经出现的位置,就在半年前。

课余时间本就不多,还得瞒过家里的眼线。她便请求姐姐对夫人撒谎,在放学后抄小道赶去据传言那个女人最后出现的地点。

然后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

樱无所事事地前后晃着右腿,鞋底与地面来回摩擦。这是她的一个没有意义的习惯。她曾经在严苛的宗教环境生活过,在那时候连闲得无聊坐在窗户边晃动双腿都是一种奢侈,而她总是喜欢这么做。她回想过去教会立下的种种细致入微的规定,翻过身,面朝外,让自己能看见街景。她所处的楼层并不高,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路边的便利店招牌下一个提着便当站着的上班族。

是夜,本就不是在白天十分热闹的路段上行人稀少。那个上班族在原地踌躇一会,走开了。

樱就这样趴在栏杆上,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生活的压迫和疲劳。多么轻松,多么宁静,好像一切都是梦境的虚幻浮云。

而夜晚的访客似乎是为了印证梦境的真实一样出现。

“嗨,你的D&E快递,请签收。”

身着便装的少女身轻如燕,旁若无人地落在公寓的露天过道上。

樱在不会发出至吵醒其他人的声音的条件下用下意识的肢体反应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半晌,小声道出疑问:“请问……为什么用这种方式?”

“啊,是这样,”春燕歪过头把脑袋探进来,“因为没有几个人的地方也没有监控——日/本这里还挺方便,而且这只是魔法少女的普遍停靠方式之一——”

她揣着一个包裹从边沿跳下来。

樱思考了一下“停靠”这个像船只一样的动词,然后看见她轻车熟路地敲开一家住户,把快件送给一个看上去胖胖的宅男,完成工作后走近她:“昨天晚上真不好意思,我是在是没时间,现在我就带你去办正事。”

“去哪里?”樱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魔法少女的组织。我和她们说好了要帮忙拉人入伙的。”

拉人入伙?这是魔法少女的规定程序吗?没有等樱回答,她就牵起了樱的手,温暖的感觉还没让她反应过来,春燕轻轻一跳——

两个女孩在空中飞跃。樱惊呼出声,随后她发现她的身体好似变得轻盈无比,不仅能够一次性跳跃十几米,只要愿意甚至可以平地起跳,借助建筑物的垂直方向的凸出和凹陷飞檐走壁。

细微的气流呼啸而过,空气的摩擦声层层叠叠地擦过耳边,原本的弥散的燥热被清风取而代之。

脚底稍稍用力,樱舒展身体,感受凉风吹拂的感觉。她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自由,如同鸟儿翱翔天际。

灯火,车流,天际线。眼前景象快速移动,不知跨越了多少高楼大厦。一辆电车在空中轨道驶过,她有点担心车上会不会有人看见两个人形穿过天空,看着春燕自然的神色她又打消了这个担心。她们最后的落脚点是繁华街区的大厦旁边被装饰物挡住的视觉盲区里。樱下意识地环视一圈,没有人可以看见她们。

她跟着春燕若无其事地从吉祥物的装饰物后面走出来,就像是从旁边的转角走过来一样。大门自动打开,春燕径直走进去,樱紧紧跟上。她向前台的女孩点头示意,绕过前台后面的一道门禁,把手指上的戒指对准门禁摄像头。

“扫描中——”

“符合通行标准——”

“欢迎——”

盘踞在这里的是一座恢宏的建筑,虽说如此,仅凭外表可看不出来它竟然是掌握着许多魔法少女在社会生存的命脉的基石存在——魔法少女行会(MSY),春燕为樱翻译了刻在门后的扭曲的奇怪文字,告诉她。

第二道门打开,而暗门之内给人的感觉与作为伪装的外大厅完全不一样。一进到内部大厅,黑灰云纹大理石瓷砖覆盖可以看到的向远处延伸的地面,贴着特质墙纸的墙壁挂着癫狂怪诞的坷垃琪风格绘画,据说这是执行官晓美焰的偏好的风格,剩下的则是其他绘画爱好者对这位创始人的独特艺术风格的模仿。室内的装潢设计总体而言是经典的现代风格,简洁大方,屋顶吊灯垂下方块形状的深色玻璃装饰物,寓意着魔法少女的生命保障的来源是行会提供的庇护和协助。

“春燕ちゃん,好久不见你出现了。你也是来提交草案征集稿的吗?”

前台——这回是真正的前台,一个少女问她。显然这里面的全部是魔法少女,她们手上都有戒指。

春燕摇摇头,看向樱:“我是来带这孩子办理入会手续的。”

旁边的靠着转椅椅背的棕头发的魔法少女直起身,啧啧称奇:“诶?这孩子?你偶尔也会代替入会申请引导工作呀?”

她站起来,带着她们穿过长廊,来到一间装饰简洁的房间。

“请先变身,本田ちゃん。”春燕对樱说。

棕发女孩让樱显露出灵魂宝石,她把宝石放在扫描仪上,录入灵魂宝石的光谱信息,这相当于魔法少女的身份证明。

虽然以现在的技术来看分辨率可能不是特别理想,不过这项技术也是刚刚投入使用。她多嘴一句。

“对了,这孩子是昨天晚上才契约的,我来当她的导师怎么样?因为本田ちゃん太像我小时候和我玩的很好的妹妹,我好像对她一见钟情了。”她半开玩笑地说。

虽然说战斗是魔法少女的本能,但是不代表魔法少女互助组织成立以前自古有着独立行动的习惯的女孩们一契约就能熟练掌握技能知道如何猎杀魔兽或者增强自身素质。前辈们不忍心看后辈少女以性命为筹码独自摸索生存法则,所以少女们中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前辈会以导师的身份为后辈进行指导。走完流程后,女孩这样解释着。

樱低下头,春燕的手交叉在一起,轻轻摩挲着。

“一般来说新人少女的导师的选择标准是以本人意愿为准……”

她望向樱:“本田ちゃん,你愿意吗?这意味着你们会建立比较亲密的关系,共同训练,共同组队优先级更高,必要时还附赠为对方提供食物住所的义务等等。”

樱的心脏早已蹦蹦直跳。她虽然对这些词语的背后含义不是很了解,但是她还是很兴奋,不知为何,她一见到这个一面之缘的少女,就向引力带来潮汐一样本能地想要接近她,而她们说的“拜师”之类的,不是正好满足她的迫切了吗?

好像从签订契约开始感性与第六感就占据了理性思考的位置了一样。

“我愿意!”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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