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风不过稍稍放松这一霎,徐季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窃喜着咧开嘴角,与此同时一刀劈向入定之中的江奚——这不是原来的徐季!
刀刃方才展露出一线锋芒,即刻便被早有准备的沈清风一掌截断,他截住刀刃的双指间萦绕着缕缕金光,藏于袖中的手里运着符箓,起符面上书画着:“金刚不坏”。
“老东西,你太急了。”沈清风偷得一秒闲暇,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沈清风脸上挂起戏谑的笑容,尽力绷紧虚脱无力的肢体,冷汗仍不住地往外冒,那“徐季”也显然没有这般好骗,这一两句话并不能唬住他,反而让他更谨慎了几分。
“徐季”一发力,刀刃猛地震开了沈清风的手,他向后拉开距离,眯着眼,目光来回打量着沈清风和江奚,似乎在盘算他以一敌二的下场。
如若江奚在此刻转醒,那么他就将身陷囹圄,插翅难飞了。
“这位兄台定是个明白人。”
“徐季”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得阳光灿烂的脸上一点不见先前的凶狠,说话的声音沈清风一听便认得了,是那被徐季裹成粽子扔了的马豪。
“我呢,算是拿钱办事,这小女娃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晓,既然您和那位兄台有这等武功,又倾尽气力救助她,那不如我们合作?”马豪抹了把脸,又变回了之前的面容,马脸、鼠眼,看的沈清风一阵厌弃,一时间不禁怀念起徐季的脸来。
“你要杀她,我要救她,你和我谈合作?”沈清风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嗤笑道,“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欸,这话就不对了。”马豪贱兮兮地笑道,“我算是见识过您的神通了,连这小女娃的命都能教您捞回来,弄个替死鬼也该轻而易举吧?”
沈清风挑眉,他早听出马豪话中的玄机。果不其然,马豪故意停下来,放肆地对上了沈清风的眼神,“沈大师,这种时候您可谦虚不得。”
“阴魂不散。”沈清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感觉四肢逐渐汇聚了些许力量,“但你不会是那缩头乌龟的人。”
马豪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自觉失态,于是一摊手,“你确实精明的很,难怪尧纥恨你入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找到我头上,还要啰里吧嗦的。可惜了,我后头更大的主顾想要的不是你的命。”
马脸鼠眼的男人连手都那般碍眼。他用他那跟鸟爪子无二的手浑身上下摸索一番,摸出一只黑瘪的长烟卷捏在指间,又掏出一只受了潮的火折子。点上烟卷,灰色的烟圈将他整个人窝陷其中。马豪陶醉地深吸一口气,靠着墙根滑下半截腰身,像棵歪脖子树似的。
“摊开了说吧,有一个疯疯癫癫的毒婆子,觉得你身上的功夫是窃取了她们西域禁术得来的,她说她要见识你的本领。”马豪一副敞开心扉的样子。
沈清风听得马豪的话,心中冷笑道:“狗屁不通。”
他不动声色地掐了道火符,飞身上前,一把将符箓贴在了马豪的胸前。马豪诡异地怪笑起来,全身上下忽然间生出无数枝叶——他竟变成了一棵货真价实的歪脖子树。
歪脖子树样的马豪看不见嘴,用悲悯的口吻叹道,“你果然是个人物啊,沈大师。”
沈清风铁青着脸,他从浓厚沉闷的空气中嗅到了甜丝丝的香气,他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为时已晚,或者说,无计可施。
他彻底陷入了马豪的之中幻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那一滴精血,或是疲惫涌上心头毫无设防的那一瞬。
沈清风不知道,此刻他深陷幻像之中。在这里,一切皆可是幻像,一切又不是幻像。
他脚踏的大地不是幻像,他所做的一切也不是幻像。但马豪是,如若他愿意,那一切皆可是他,一切皆可是幻像。
这才是马豪不显山不显水的表面下掩藏的真正实力。他不单单只会蛊惑人心,他最大的伏笔是这片天地,在这片天地里,他即是万物。
沈清风回头看了眼江奚,稚气未脱的少女秀气的眉毛轻轻皱起,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眉目间隐隐可见有少年人不被矬败的傲气,初见一瞥算不得惊鸿,此时多观赏几番却又有另般滋味。沈清风没有贪恋地收回目光,他吐出胸中一口浊气,终于决定卸下最后的枷锁。
早在出关时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不是吗?
早在觉察自己心中旧仇未泯的时刻,就已经预料今日了,不是吗?
沈清风心中如是自忖道。
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他早已是孤家寡人了。
自他重新踏上这片大地,每一役便都是背水一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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