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南,2022年11月12日,凌晨00:14。
望着被警戒线围住的小区门口,钱晶只得把车停在外边。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基本上是个市区别墅。在寸土寸金的桥南,这可以算是有钱人的标志了。
只是和程大小姐的郊区小别墅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为什么?因为程大小姐住的郊区,是有国家四个尖景区的,大小姐的别墅是在四A级景区里的别墅区里的。这儿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整个桥南的政治力量一大半都在那里有房子,更是许多退休大官的养老之地,其政治资源远不是这种普通的高档小区可以比的。说难听点,就算是一个十三线女演员,只要能住进去,那她的身价就会暴增到百亿级别。
大小姐住的就是这么牛逼的一个地方。
而现在钱晶他们来到的这个小区,也正是张玄迈父母的居住点。在这里,他们为他们的儿子举办了一场冥婚。
众人下了车,萧湘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凉的风灌入胸腔:“桥南晚上的空气倒是不错,至少没有那种烟味。”
“我去和警察交涉一下,咱们也算是经常在杨臻面前露脸的人,想必他们也该认识咱。”随后跟着萧湘钰下车的聂长丰说着,快步走向看守的警察,“你们先别乱动。”
“杨臻的人也需要交涉?”梁孜染不屑道,“长丰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行了,别在这说风凉话了,”钱晶从车里出来,“少奶奶让我们眼招子放亮点的。”
“很浓厚的怨气啊,”许天一感叹道,“真是阴冷的风,想必死者不得安生吧。”
“被利用成为炮灰的人,怎能没有怨气。”钱晶给自己点了支烟。
不过一会,聂长丰便小跑着回来了:“走吧,人家同意放我们进去了。”
“我们可是要进去验尸的,警察会这么轻易把我们放进去?”梁孜染很奇怪。
“这个……确实是有点原因……”聂长丰挠挠头,“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走到张玄迈父母所住的小别墅前,只见地上纸钱遍地,白花漫天,警察们堆在门口,焦急又无奈地走来走去。再往里边瞧去,发现那口棺材就摆在客厅的正中央,一对中年夫妻带着几个亲戚堵着门口,庭院里满是吃瓜的仪仗人员。
“警察与张家夫妻看起来交涉不顺利啊,”萧湘钰说道,“也难怪他们会放我们进来,想让我们作为破局的契机么。”
“与其说是契机,不如说是想把矛盾转移到我们身上吧。”钱晶说,“好算计啊,让我们出面跟张父张母打起来,他们趁势接管现场,想得倒美。”
“嘛,大概就是这样,”聂长丰有些无奈,“要不然人家干嘛放我们进来呢。”
“放心,交给我。”许天一说道,“我先过去和他们谈谈。”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啊!我儿子都死了!你们还不让他入土为安么!我儿子活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人都死了才来说要做什么尸检,人都烧没了还做什么尸检!”张母泪流满面,指着警察们破口大骂,“畜生!一群畜生!”
“这也是我们的的工作,请你们理解,”看起来警察里有个位置比较高的话事人正在出面交涉,“我知道,丧子之痛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很重大的打击,可是您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我们如果能多找到一个关于凶手的线索,就能更早一点惩罚杀害您儿子的人,安抚他的在天之灵,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是这么说没错,”张父倒是比张母冷静许多,但是眼角的泪痕描绘出了他心里的悲痛,“可是最近桥南凶杀案频发,你们警察却还是没能抓到这个凶手不是么?事到如今死了那么多人,也不缺我儿子这一个线索吧。”
那个警察话事人被张父噎了句,这句话简直就是明着骂人了:你们这些不作为的人,凭什么要来欺负我们一家,以尸检为借口,让人不得入土为安。
“张父,我们已经建立了专案小组了,我们并非没有在做事,您也知道,对于我们刑侦工作者来说,线索永远是不嫌少的,”话事人说道,“不过,您是否弄错了,我们这次来并不是要您儿子的遗体……”
“这棺材里难道还会埋别人么?肯定是只埋有我儿子啊,”张母哭哭啼啼,“我儿子都被烧得不成人样了,这棺材里是他的衣冠冢,你们自己搞不见尸体,还以为是我们偷的么,哪有这种道理!”
“再说了,你们说我们涉嫌偷盗尸体罪,说难听点,我是他父亲,我偷回他的遗体安排下葬有什么不妥?小三天都要过了,总不能让我儿子做孤魂野鬼吧?我看您也是有孩子的人,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张父说着,往前走了一步,逼得那个警察往后撤了撤。
“张父,只要您愿意给我们开棺验尸,如若有错误,我们马上离开,绝不影响各位安葬。”警察说道,“我也知道各位很悲痛,但是没办法,这是为了桥南所有市民和法律的公正。”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桥南的市民,为了法律的公正,我儿子就活该不能安葬,活该被人掀棺盖,活该做孤魂野鬼吗!”张父怒道,“这不公平!凭什么是我儿子?!这是以正义为名的暴行!我会投诉你们的,我也有朋友,有本事大家走着瞧!”
警察的头头轻叹一声,没办法,这里人太多了,个个有嘴巴,再这样闹下去,舆论一起,迟早会把人压垮的。
看来只能先退一步,再做打算。
反正都封死了小区了,这家人也暂时出不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众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双方的争吵,“打扰一下,此地是否有人要出殡么?”
“你是?”张父问道。
“没什么,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许天一笑道,“我见此地煞气冲天,怕有人受害,便前来看看。”
“去去去,骗子走开点。”警察不耐烦地赶他走,“江湖骗子,再乱说就扭送你回警察局。”
“我可不是骗子,”许天一高声辩解道,“此地煞气冲天,有两人是冤死的,怨气极重,而此地的山丘风水甚是奇异,阳土阳泽丑艮寅震艮生门十四山对上死门二十四凶星天常星,而阴土阴泽未坤申巽坤死门十四山对上了生门二十四吉星天格星,妥妥的凶地,这里打地基之前是不是得先杀头牛,给地里吃过牛血?”
此刻,许天一的高声叫嚷吸引了几家人凑过来看热闹。有人凑过来相互小声探讨,对着老张家的 房子指指点点。
“确实,听说啊,以前这个地方很奇怪,打桩仪式的时候,那打桩机怎么就是打不进地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挡着似的。”
“难道不是因为石头么?”
“笨啊,打桩就是要打到岩层才坚固啊,可是你见过桥南哪个地方有岩层裸露在地面吗,再说了,打桩一般都是打个十几二十米就到了,可当时连一米都打不进去呢,那打桩的洞里可是空空如也,这桩却一米都下不去,你说这不邪门么。”
“确实邪门啊,后来怎么搞定的?”
“后来确实从一家农户手里买了只牛,杀了放血进地里,那桩才打得下去,我天,那老牛被杀的时候,哭得那是一个肝肠寸断惹人心怜,这种农户的耕牛跟人相处久了,通人性,它知道你要杀它,它也许从来都没有想过朝夕相处的主人会向自己举起屠刀,知道自己要被杀的那一刻它感到惊慌失措,甚至发出哞哞的轻哼,哎哟简直看不得了。”
见到人群里有歪风邪气扩散之势,警察们连忙开始动作起来。
“别在这妖言惑众,带走带走!”一名警察上前抓着手铐就要铐许天一。
“就是!哪有两人冤死,明明就是一人冤死而已,就是我那可怜的儿子。”张母哭哭啼啼地。
“那为什么我听到风里有女人的哀怨?你们静下心来听听?”许天一大声辩解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为何安静了下来。过了小十秒钟,果然传来了一阵细细微微的,女人的哭啼声。
“别怕!别怕!世界上没有鬼!”见人群骚动,那个领头的警察连忙大喊,“装神弄鬼而已!大家冷静!”
“咦?湘钰去哪了?”在远处看热闹的钱晶疑惑道。
“别问,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说。”聂长丰笑。
“果然如此,有个女子也在这里冤死了……”许天一刚说完,便满脸惊恐,嘴唇发白,指间颤抖。那样子让在场的人看得瘆得慌。
“你干嘛?!装神弄鬼,我这便押你回警局!疯子。”那领头警察拿起手铐便要去抓许天一。
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风里女人的呼啸哭泣更为尖锐,尖锐到足够刺穿耳膜。
“你们家在害人啊!”许天一指着张父张母,惊恐道,“这是红白双煞,你们家居然敢在此地举办冥婚?!你们不要命了!此地本身又生又死,而冥婚里,红色属火白色属金,金火五行相克,加上现在你们的这个地方已然在土间化煞,火生土土又生金,这里的五行八镇现在已然变成五行生死又冲又克又生又死之相,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然而怨灵在此生生不息不得解脱,怨气只会一直加重,你们是要害了整个小区的人吗!”
许天一话音刚落,突然又是一阵狂风刮起,整个小区顿时停下了电。
“怎么回事!”领头的警察大喊,“快派几个人去查看电路!”
“是叫老范来着?这人工智能不愧是我们智组出品信组指导,就是牛逼,这么大范围的停电都做得到。”聂长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这就是电网系统并入网络的后果咯,为了我们那就麻烦你们停一下电了。”
警察话音刚落,一股穿堂风袭来,女人的哀怨声越发凄厉。
看热闹的邻居们纷纷躁动起来。吓得他们全往警察叔叔那边靠拢,同时还不忘破口大骂张父张母。
“你们他妈的!为了自己儿子来害我们!亏我们还发善心做好事帮你们安排事宜呢!”
“就是!警察叔叔,我举报!他们今天肯定就是在办冥婚!那棺材里肯定躺着两个人!”
“花了不少钱呢听说,二三十万总有的!”
“哪有白事搞得这么红的,肯定有鬼!”
许天一心里冷笑。
这才叫利用舆论。
“你……你们胡说!”张父有微微的语无伦次,“这棺材里就只有一个人,这仪式也不过是个喜丧而已!”
“屁嘞,谁信啊!”
“开棺验尸!开棺验尸!”
“你们不能害了整个小区的人!”
“我前几天还看见鬼媒婆进你家呢!别想狡辩!”
甚至有人跑到许天一面前求救:“大师,您行行好,救一下大家吧。”
“是啊,大师,你看如今可有破解之法。”
毕竟是富人区的人,迷信程度可不是一般的深,大多对神鬼尊敬有加。此刻异象显现,自然而然地慌了起来。而他们为何如此迷信,想必因为总有些钱是不义之财,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唉,爱莫能助啊,”许天一一副无能为力地样子,重重地叹气道,“此煞有五行生死又冲又克又生又死之相,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所以以精气神灵念五行五气为修炼基础的方术法术巫术蛊术佛法都会失效,除非有先天传承才可压制,可惜我只是一介凡人,未得传承,此局我已无解,你们要怪,就只能怪那家人心中恶念了。”
许天一这话一出口,张父张母便恶毒地看着他:“乱说!骗子!”
“要不是你们做的你们怕什么!有本事就开棺验尸啊!”人群里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顿时人群沸腾了。
“就是就是!”
“开棺验尸!开棺验尸!”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人强冲进客厅里,要用自家花园里的铲子劈开这口檀木棺材。好险警察及时拦下,才没有发生。
“各位居民,冷静,冷静,不要被人带着跑!”警察们简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努力地劝诫着,阻拦着,高声呼喊,“新天朝没有牛鬼蛇神!新天朝不提倡封建迷信啊!请尊重死者!不要暴力毁坏棺材!”
“不愧是钱老大,拱火拱得很熟练啊。”聂长丰笑道。
最终,张父张母还是没有顶过压力,被警察带开在一旁,人们全全围在外边,想着让许天一开棺验尸。
其余四位组长也赶紧回到了许天一身边,他们熟练地带上口罩墨镜,带上塑胶手套。那名警察领头人给了他们两根撬棍。
“好计策啊许组长,”领头警察对五位组长低声说道,“那就交给你们了。”
“多谢配合哦,戏精们。”许天一微笑着道谢。
“果然人们都是最容易被迷惑的,”钱晶感叹到,“一点小小的算计就能产生这么大的效果。”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真的有红白双煞吗?”聂长丰好奇道。
“不可能的,”许天一懒洋洋地说道,“封建迷信而已。”
“那你讲得和真的似的。”
“红白双煞的条件很严格的,这里只是满足了我所说的那几点,但是有一点我没说,因为这个场景它没满足这个条件,”许天一用只有五组组长听得到的音量说道,“白煞一般是指意外死亡的青年男子,张玄迈确实勉强算得上,而红煞一般是指在喜事中意外死亡的女性,但是那个死掉的女生,并不算是在红事中死掉的,我查阅了桥南所有殡仪馆近两个月的数据,发现最近并没有女生意外死在红事里,所以形成红白双煞的条件已然不成立了,我只是吓吓他们而已,谁让他们不读书。”
“你还真是恶趣味啊,不过要按照你这说法,除了女的不符合条件,那其他地方全部都符合条件了?那这里岂不是一个妥妥的凶地?!”
“也还好啦,风水是可以被改造的,人定胜天嘛,以前或许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这里都被改造成这样了,再凶也被四面八方的阳气给冲烂了,还凶个屁。”
“我靠半仙你真的靠谱吗?你这样讲一点都不负责任啊喂?!我半夜要是被什么坏东西缠上了怎么办?!”
“没事,你们智组是完全的没有女性的纯亚当部门啊,阳气十足,你只需要加个班就能把坏东西完全扼杀在你们智组那纯阳般煞笔的阳气里啊。”
“我靠你还真是个好有压榨人民群众的潜力的大资本家啊我去,感情对抗牛鬼蛇神的最好办法就是加班么,你这样讲话不怕遭雷劈么。”
“过奖过奖,抬爱抬爱。”
“没有在夸你!”
好多人围着许天一五人成一个圈,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翘棺材。棺材板上上有钉子,所以这盖子难拆得很。好在五组组长都有些力气,花了约莫十多分钟就把钉子给全翘开了。
“妈的,这板真重。”聂长丰大喘气,“这是什么劣质檀木啊。”
“不对,不只有檀木的重量,”梁孜染的语气有些颤抖,“似乎有个人被钉在盖板上了……”
五人一齐用力,把盖板掀过来。此刻断电突然恢复,盖板后的真相瞬间暴露在灯光之下。
那是一个穿着中式喜服的女尸,披着红盖头看不见面庞,但是脖子处有针线缝合的痕迹。手脚自然平放在盖板上,手背和小腿处被钉子贯穿,钉死在了棺材板上。
而棺材里面并没有人躺着,只是一个穿着衣服的纸人睡在里边。他有着张玄迈的眉眼。
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到不适,恶心。
还有阴风阵阵。
聂长丰一把扯下盖头,发现那正是被楚文革砍下脑袋的麦彤的脸。此刻麦彤的头和脖子已经被人缝合起来,他掐开麦彤的嘴巴,发现里边已经没有舌头了。
钱晶上手沾染了一点钉子上的血迹,闻了闻:“黑狗血这是。”
“割去舌头,让死者没法向阎王爷告状,钉子沾了黑狗血钉住手脚,让她的冤魂离不了体,即使变成恶鬼也报不了仇,把人钉在棺材板的背面,逼迫她与死去的阴婚对象天天面对面,”许天一闭上眼睛,“真是……恶心的封建礼数啊……”
即使胆大如梁孜染,此刻也在蹲下干呕着。而萧湘钰已经浑身瘫软,半倚靠在墙上了。
“对不起两位,你们涉嫌偷盗尸体,”领头的警察拿出手铐要铐上已经木然的张父张母,“现在对你们进行拘留。”
聂长丰看到许天一正在小心翼翼地拔出一颗钉死麦彤右手掌的钉子,好奇道:“你在干嘛?”
“这个仪式必然是有人已经做好了再送到张府门前的,你觉得这帮家伙懂得这些仪式规矩么,”许天一说,“或许能利用洛卡德交换原理查出这是在哪里做的仪式,我不是说过么,李大为会帮忙完成仪式的一部分,比如猪笼,炼小鬼的法坛,或许这次冥婚的这个棺材也是他一手操办的也说不定,老聂,把那缝脖子的线抽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
“咦惹,恶心。”梁孜染捂鼻皱眉,“我和湘钰出去先吧,太恶心了。”
过了一会儿,许天一和聂长丰出来了,两人一个用袋子装着四根钉子,一个袋子里是一条线。
“只取这些样本么?化冥妆的话应该也会有肢体接触吧。”钱晶问。
“如果没在钉子和缝线上查到指纹和油脂,那就完全可以确定对方全程带着塑胶手套,那么调查整具尸体也无济于事,”许天一感叹道,“不愧是少主啊,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你是说,这是少主让你做的?”钱晶问。
“嗯,在我冥想结束后,抛钱之前,我看了一眼我旁边的手机,他和我说杨臻那边一时半会肯定拿不到尸体,让我们用点手段先拿到数据。”许天一说。
“那少主为什么不亲自来做这事啊?”梁孜染好奇道。
“他说明天要和程大小姐出门买空气净化器,得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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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南,2022年11月12日。早10:24分。
凌若天打着哈欠走下楼,只见程大小姐早就穿好了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叼着百奇巧克力饼干一点一点地啃。跟吃坚果的松鼠似的。
“怎么起这么早。”凌若天打着哈欠问道。
“早吗?”程思柔看看手机,“已经十点半了。”
“我说的是你。”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么。”
“行了,别贫嘴了,”程思柔说,“赶紧收拾收拾,去买空气净化器。”
“这种事我去不就得了,还劳烦大小姐您亲自出门么。”凌若天打量了程思柔全身:露肩长袖短身毛衣配上Chnel今年流行的秋季浅棕色齐腰长裙。耳边是Cartier的Panthère de Cartier耳环,胸前是Van Cleef & Arpels的Magic Alhambra长项链,右手则是Tiffany HardWear系列的18K玫瑰金手链。单单是首饰就足够接近二十多万,更不要说她的挎包和一会要穿的鞋子了。
就这一套,知道的说是去买空气净化器,不知道的以为名媛出门要钓什么绝世男星呢。这还是程大小姐的日常出门便装。
您管这叫便装?凌若天心里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只能说啊,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他妈的穿个二三十万的打扮,有着司机开着几百千万的车,去买一个百来块的空气净化器?
这空气净化器难道是有着什么皇室血统还是24K纯金做的么。这一身穿过去估计售货员得吓傻了,以为老板女儿下来视察工作也说不定。
可这也没办法,大小姐太有钱了,有钱到她甚至都不屑于去买什么普通的衣服穿,她的衣柜里的品牌阵容豪华到整个衣柜放到商场去卖都没问题的程度,种类不仅丰富款式也经典,凌若天觉得就算是苏筱墨的衣柜,也没有程大小姐那么夸张。
这也是,苏少奶奶很少穿牌子,从家居服到礼服大多是世界各地的手工定制。因为牌子衣服没有防弹性能,只有特殊商家的手工定制能把碳化硅纤维做成衣服夹层进行防弹特化,兼顾了美观与防弹性能,而牌子衣服做不到。
虽然这个所谓的防弹性能也就是抵御一些低速手枪弹就是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我怎么不能出门了,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和我一起出门你丢脸,”程思柔大怒,“你敢嫌弃我!你这个吃软饭的!”
我靠不愧是程大小姐,怎么说也算是个女人,嗅觉真是灵敏啊,老子确实带着一点嫌弃的心思,这也被她嗅出来了。凌若天心里大吃一惊。
“主要是,你这一身太贵了,你穿出去我心疼钱,妈的,一想到有人穿着十几二十万的衣服去买一个百来块的空气净化器,我就觉得我站在旁边肯定像个傻叉。”凌若天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别侮辱像这个字,你本来就是傻叉。”程大小姐气得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凌若天,“去!赶紧的!收拾好了出门!老娘穿什么关你屁事,你也配管这个!”
于是,大约半小时后,凌若天才磨磨蹭蹭地到车库随便选了一辆帕加尼Huayra开出来。他不需要留位置给那个空气净化器,因为他打算让人上门安装。对于程大小姐来说,那千百来块钱的安装费都不够她塞一次男鸭裤裆呢,虽然大小姐从来没塞过就是了。
大小姐上了车,性感的小腿曲线被黑色的丝袜勾勒出来,银灰色的高跟鞋倒是没那么显眼了,但是更衬托出了大小姐漂亮的长腿。凌若天偷偷瞄了一眼,觉得这曲线能去跟超模拼一拼,或许能赢也说不定。
“看什么看,觉得我丑吗!”程大小姐今天就是吃了枪药,因为这臭保镖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觉得他的雇主穿得和个煞笔似的一脸嫌弃表情,拜托,是个女的都会生气好不好。
一大早起来为了和一个男人出门,精挑细选了衣服和首饰包包,化了精致的妆,正兴高采烈地,结果有人一起床就不解风情地吐槽,以程大小姐的脾气能忍才怪嘞。
“还是先把行头换一换吧,”凌若天还是上下打量了程思柔一番,才无可奈何地说道,“妈的,你这身要是哪个部件少了我都他妈的能心疼半天,虽然不是我的钱。”
“不要你管,你就是觉得我丑!我就不换!我就觉得我今天穿得好看!”
“大哥你思想有问题啊,我又没说你丑,你怎么一直纠结这个啊。”
“你要是不觉得我丑,你会纠结这个东西吗!”
“行,没法讲道理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们家大小姐天下第一可爱,直接薄纱德莉傻好吧。”
“敷衍,话说德莉傻是谁?很可爱吗?”
“不可爱,一个天天罚我扫甲板还克扣我的工资去买吼姆的魔法少女TERIRI罢了。”凌若天说着发动了车子。
“我怀疑你在暗指我,不过我没有克扣过你的工资还包你一日三餐,我只是罚你扫客厅而已。”
“巧了,TERIRI也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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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桥南最近并不平静,但是饭还是要吃,活还是要干,人还是要生活在这花花绿绿的世界里,所以桥南并未冷清下来。大街上行人匆匆来往,车辆依旧在马路上堵着,一切好像都没有怎么变化。
这是一个很好的季节,阳光依旧耀眼明亮,给整座城市染上活力的颜色。年轻女孩们走在街上,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在起落的裙摆与双足间,已经远去的夏天似乎又掉了个头转回来了。这是因为桥南地理位置偏在天朝地图南部,所以在11月的时候依旧适合女孩们穿着超短裙肆意宣泄她们的青春魅力。
凌若天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欣赏这些大腿们,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他来说,不看就对不起这么打扮的姑娘们了,不如索性满足自己也满足他人,大功德一件啊。
虽是秋末未完初冬将至,但是这却是桥南最美的时候。金黄的落叶铺满了公园的地面,温和的阳光虽然耀眼却并不热烈,散发着融融的暖意。
即使现在李大为在桥南胡乱杀人,凌家与血阳楼的战争打得你死我活,还有威胁着人类生命安全的生化武器正在被研发,每夜鲜血飘橹刀光凌冽。但在游客眼里桥南是座那么美的城市,各式各样的美食街与餐馆里,食客络绎不绝;商业广场里流光溢彩,各种活动层出不穷,无论是商家举办的音乐节还是舞者们自发组织的公演活动都热闹非凡。不远处还有汉服游行与各种COS漫展,人们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忙碌碌,或是为了梦想,或是为了生活。
其实桥南也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地步吧,无论是血阳楼的威胁还是李大为的行动都终会被他解决,这有什么好担忧的呢?他也不需要上课写作业交论文。那么此刻他要做的事就该是陪着他们家漂亮美丽震撼世间的程大小姐穿着几十万的衣服去买一个千百来块钱的空气净化器。
凌若天突然觉得这个天气就该去买一个空气净化器。大小姐真是英明神武高瞻远瞩。
顺便可以陪着程大小姐踏在温暖的阳光里看着她走过青春的一个又一个路口,运气好的话还能把她青春的背影记录下来呢,存着或许还能卖个好价钱也说不定。
严冬还未到来不是么?时间的年轮还很长很长,很多美好的事情都还来得及一件一件发生。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不是么。在那个必然分开对立的结局将要发生之前,还有时间。
凌若天,这可能是你最后最后的,和大小姐还是好朋友的时间了,在你对不起她之前。
不知是谁,在凌若天的脑海里低声呢喃着,像是提醒,又像是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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