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悲哀啊……”凌若天死死地盯着摄像画面，“看起来确实像是意外。”
“嗯，无论快进多少次，从监控里的画面来看，确实像是意外。”杨臻也在一边抚着自己的下巴，分析道，“我们摄像头的角度还是不太多，看来天眼系统还是有着一些缺陷。”
“你想在天空上布置摄像头？不依靠无人机的话做不到吧，你不怕熊孩子那气枪给你打下来么？”
“放心，气枪没那么远的射程，最主要的是经费与维修保养的问题。”杨臻说，“而且无人机太吃天气情况了，短期还好，但是天眼系统是需要长期工作的，需要在任何天气环境下都能耐用并能长时间工作，无人机的话现阶段还是不太适合。”
凌若天低头掏出手机，是程大小姐的电话。
已经是第十三个电话了，几乎每十分钟就打一次。
“夺命连环call啊，”杨臻笑，“你这没结婚的倒是和结了婚的差不多。”
“把视频截好发给我，我得先回去，已经半夜两点了，”凌若天看了看手机，“我明天还得送大小姐上学，得早起。”
“行，我知道了，”杨臻说，“一会我会通过我的私人服务器转发给你，你知道位置的。”
凌若天出了警局，夜晚的微风让他精神一震。
说实话，凌若天今晚看了那段录像三四次了，里边的场景除了混乱还是混乱。李大为为了逃避追捕，多次变道超车，还乱扔闪光弹和烟幕弹，导致交通秩序极其混乱。
加上摄像头的角度又有些刁钻，有些画面简直就是视觉灾难，有些该看的根本就看不到。
虽然期间也有追捕警队的人进行事件描述，并且做了记录，但是人的表述会因为个人对语言的运用程度导致一定量的信息误差，最终还是得结合画面来思考口供，还原事故场景。
说实在话，凌若天也不太相信李大为就这么简简单单死了，这就像一个逃生魔术，是魔术师给观众出的谜题。
他揉了揉眼睛，随后手机又响了。
第十四个电话。
他无奈地接通：“大小姐，你不用睡觉的么，你明天不是说要去学校么。”
“怎么这么晚？杨臻和我说只需要半个小时，”程思柔语气有些怨愤，“你没事吧？”
“没事，我现在回去了。”
“那你快些回来，早点休息，明天去了学校你是要做事的，”程大小姐说，“对了，刚刚筱墨姐叫人给你送来了新的脊柱感应器，我放在客厅里了。”
“行，我知道了，真是劳烦大小姐这么晚都没睡在担心我啊。”凌若天笑笑。
——————————
回到小别墅，大小姐在客厅给凌若天留了灯，茶几上摆着一只银色箱子，凌若天知道那就是新的脊柱感应器了。
整栋别墅安静得很，想必大小姐已经睡下了吧？
这时，手机响了，却是聂长丰的电话。
凌若天接通，坐在沙发上，打开箱子，端详着里边的这个新的脊柱感应器。
与原来相比，它的体积更小，原来的感应器面积和普通的一节脊柱一样大小，却有手掌般的厚度。而箱子里躺着的这个，面积没有变，但是更薄了。
“喂？新东西我收到了，”凌若天说着，端详着手里的这个感应器，“只是看起来比原来那个更不皮实的样子。”
“没办法，没来得及加装外壳，太赶了，只得先把核心系统寄给您，”聂长丰说，“不过这个是原来版本的升级版，会很强哦。”
“升级版？”
“虽然没有外壳保护，但它的功能是完善的，而且我们还依据少主你的身体数据，加装了‘核心超限模式’。”
“核心超限？听起来很中二啊，我很中意。”
“您是知道电流刺激肌肉的效果的，但是那种效果对心脏负荷太大，所以我们另辟蹊径，选择通过微弱调整人体生物电的流动，加强某一身体部位的神经传导速度，使其能拥有更快的反应速度与更强的肌肉控制力，”聂长丰说，“不过这个模式很耗电，一般来讲能用二十年的电池会在短短半小时内被这个模式挥霍殆尽。”
“这么夸张？”
“没事，我们也给它加装了无线充电的功能，您可以暂时把手机的电量通过无线连接先匀一部分过去，”聂长丰说，“虽说它内置的电池能够在普通模式下运行二十年，但是容量不大，这也是它开启核心超限模式以后为什么会迅速吃光电力的原因之一，它的电池容量太小了，小到一部四千毫安的满电手机就能提供它大约一个小时的核心超限模式的运作。”
“那这个核心超限有什么作用？单纯增加我的反应能力与肌肉控制力么？”
“核心超限模式现阶段分为两种，一种是‘剑舞者’，另一种是‘潜行大师’，剑舞者能大幅提高反应速度与上肢发力控制，而潜行大师可以强化腿部肌肉操控，可以用更加安静的脚步实现高速移动，当然在这个模式下不仅跑得快，腿部力量的增强再使用踢技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聂长丰得意洋洋地，“虽然现在只是Bata版，但是我们会对其进行更新的啦，或许会加入新的模式也说不定。”
“听起来很牛逼啊。”凌若天有些兴奋，“那我随身带充电宝可以么？你这玩意有type-c接口么。”
“额……没那么大体积，暂时先用无线充电凑合着用呗，”聂长丰有些尴尬，“对了，这几个模式启动的时候会对感应器进行重启，会有一小段功能失效时间，请抓好timing使用哦，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少主好梦。”
说完，聂长丰切断了通话。
“怎么我闻到一股卡面来打的味道？”切断通话以后，老范出声，“刚刚有些新东西传到我这边来了，是这个什么模式的启动口令。”
“语音启动么，听起来很高级啊，口令是啥？”
“一个是‘在这里干爆你，小臂崽子’，另一个是‘收声安静，你大爷来了’。”
“艹，什么煞笔口令，编口令的那个哪里毕业的，祖安么。”
凌若天吐槽完，开始给自己更换感应器。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在大小姐的眼睑上，大小姐迷迷糊糊地起床了。
她昨晚在房间里等凌若天回来，打完第十四个电话以后终于憋不住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到天亮。
她的小别墅用的隔音材料，再加上她的房间在二楼，凌若天回没回来她根本不知道。
在自己的房间的洗漱间里整理好自己，换好校服以后，程思柔出了房间下到客厅，小沐已经做好了早餐摆在餐桌上了。
“那个家伙又去晨练了么？”程思柔坐在餐桌旁，问道。
“对啊，若天先生最近很喜欢锻炼呢。”小沐在厨房里接着程思柔的话茬。
话音刚落，凌若天就回来了，跟召唤兽似的。
“说实话，看到你最近生活这么健康我真不习惯。”程思柔看着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入座的凌若天，说道，“妈的，连咸鱼都那么上进了，让我很有危机感啊。”
“大小姐，上不上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是想着多活几年而已。”凌若天说。
“我听说成功人士的秘诀之一就是晨练，这样看来你已经有了成为成功人士的前提条件之一了，这样来看的话我感觉我身上的危机感更甚了，”程思柔上下打量凌若天，“你昨晚都被枪击了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地去晨练，看来你还真是走运，一天被枪击两次都没打死你，就这运气你今天应该要去买张彩票。”
“大姐，哪有人把运气用完了再去买彩票的，”凌若天有些无奈，“那不是蠢蠢给人送钱吗。”
“说不定没用完呢，”程思柔说，“快点吃，今天带你是去办事的。”
“办事？办什么事？学校能有什么事？”
“一高和五高成立了一个元旦晚会的筹备小组，我被分到了节目策划组担任组长，那个许彦是副组长，”程思柔有些小小的得意，“今天开始上任。”
“我靠大小姐，您什么身份啊，还瞧得起这种虚名？”凌若天摆出一副惊诧莫名的表情，用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区区一个节目策划组组长？学校领导真他妈没眼光，我们家大小姐美丽可爱聪明善良又有才，才做个节目策划组组长，他妈的德不配位啊。”
程思柔脸黑黑的：“你说我德不配位？”
“那是当然，就凭您这长相，这气质，这才华，这身份，当个校长都绰绰有余。”凌若天坏笑着给程思柔比出大拇指，“区区一个节目策划组组长，确实是德不配位，您的德高低也该是个导演或者总策划才对得起您的身份与才华，对不对。”
“你皮痒了是吧。”大小姐听出来了凌若天的阴阳怪气，开始摩拳擦掌，“我不介意殴打病人的。”
“大小姐你怎么这样？我可是在夸你呢。”
“闭嘴，吃你的饭，死饭桶，”大小姐气死了，“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一个吃软饭的，有本事你也拿个文化艺术节的冠军啊。”
“好啦好啦，刚刚是逗你玩的，”凌若天说，“生气了？”
“废话，我不是菩萨，没那么好心肠。”大小姐气呼呼的。
“生气就对了，”凌若天懒洋洋地吃东西，说道，“到时候会有人这么恭维你的，可别飘了，那些人嘴上的语气或许恭敬有礼，可心里绝对是我这样的语气，你信不信。”
程大小姐愣了愣，她没想到凌若天居然会这么说。
“你……你在教我做事么！”她只能用超大的语调来掩盖自己的害羞罢。
“我靠不愧是大小姐，这么快就掌握了重案组之虎曹达华的精髓，牛啊！”凌若天再度给大小姐比出大拇指。
程思柔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肯定会有拿把刀捅死这个傻叉的冲动行为，或者说是激情犯罪。
吃饱喝足后凌若天开车载大小姐去学校，虽说第一天筹备小组要开会决定一些事项，但在此之前一高内部需要开个预备会。程思柔作为策划组组长，又是一高学生，自然是要参加的。所以得先载大小姐到学校，开完预备会再集合去到会议地点。
会议地点两所高中的学生会长经过商议，决定在月满楼开会，就是之前赵存锡与凌若天高强度对质的那间酒楼，刚好月满楼又是粤式茶楼，也就顺便吃早茶了。
大小姐带着凌若天进了一高的会议室，原本凌若天是不被允许进来的，因为名义上他就是一个普通学生而已。
但是他作为程大小姐身边的一条好狗在一高可是威名在外，大家都知道程大小姐身边有这么一条好狗。他们都不是瞎子，凌若天跟着程思柔多次出镜各大宴会并且大放异彩，一高的学生们又是非富即贵那种，看得出不稀奇，看不懂才奇怪了。
要不然也传不出那么多流言蜚语。
学生会长早已等待多时，看到程思柔与凌若天进来，连忙起身握手表示欢迎。
学生会长是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留着清爽的短发，精练强干。凌若天打量着这个高大挺拔的男生，想着他的屁股臀线很翘，如果可以打一下应该会很有弹性吧。
凌若天倒不是gay，只是本能地对人体的肌肉进行判断，俗话说得好，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
“程思柔同学，你好，我是一高的学生会长翁锦飞，”学生会长跟大小姐握手，两人一副中非友好会面的气氛，“久仰了。”
“翁会长你好。”大小姐微笑着，与翁锦飞握手示好。
凌若天惊诧莫名，他认为大小姐是个怕生的人，只是她的怕生与普通怕生不同，除非对面是长辈，否则她面对陌生人都是一副生人莫进的表情，但是今天居然能带着和蔼的笑容从容地与人握手了！
简单来讲，大小姐原先是有些轻微的社交紧张综合征的。
这就是经常参加社交场合进行锻炼后得到的提升吗？效果出奇地好啊。凌若天这么想。
“这位同学想必就是若天同学吧？很少见的名字呢，”翁锦飞微笑着要和凌若天握手，“和传闻里的不同，是个亲切感很强的人啊。”
“翁会长说笑了，您的谈吐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舒服惬意，翁会长才是最有亲切感的人啊。”凌若天接受了翁锦飞的好意，而后直接马屁奉还。
程大小姐满意地笑，凌若天总算没有给她丢人。
“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吧，等人齐了会议就可以开始了。”翁锦飞指了指会议桌。
程思柔点点头，带着凌若天找到自己台牌的位置坐下，令凌若天惊讶的是学生会居然也给凌若天摆了个位置，他的台牌就挨在大小姐右边，上面的职务是节目策划组总助理。
没想到啊，我凌某人居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台牌了。凌若天有些哭笑不得，跟着大小姐就座。
凌若天的职务听着好像很有那味似的，但是说实话就是一个空衔，简单来讲就是个跑腿的。不过鉴于他是由程大小姐直接领导，凌若天觉得就算活动开始了除了大小姐也没人敢叫他跑腿。
各组组长陆续就座，凌若天无聊得很，就在手机上反复观看事故影像，想在里边找些线索。反正这个元旦晚会关他凌若天屁事？又不是让他上去卖。那么多人干活呢，也不缺他凌若天一个人的劳力。
虽然这录像昨晚在那录像室里看了几十遍了，但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线索，凌若天也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这是什么？”大小姐探头过来，“车祸现场？”
“对啊。”凌若天说。
“开会呢，不许看手机。”大小姐作势要抢他的手机。
“大小姐，我就是你手下跑腿的，这个会有我没我都一样啊，反正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直接领导我的是你又不是那个会长，这会我开不开有差吗？”凌若天拿手机的手缩了缩，“我这可是正事，这是昨晚枪击案件嫌疑人的车祸录像。”
“这种事不该让警察来做么？关你什么……”程思柔话说一半才想起来凌若天还有一个所谓的“特工”身份，顿了顿，改了口才继续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你别那么明目张胆，给人点面子，放在桌子下偷偷看。”
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齐了，这次选调进入筹备小组工作的有学生会的几个干部与一部分社团领袖，由翁锦飞带队，程大小姐是唯一一个不在任何社团或是学生会里的学生，是一高的队伍里唯一一个真正的普通学生的代表。
“对了，我都还没问，你怎么接受了这个工作了？你不是不想干这个么？”凌若天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大小姐问道。
“中音有面试的，有了大型活动策划经验的话到时候面试的时候总有点底气不是么。”大小姐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对了，你大学打算考哪里？”
“大姐，你志向远大我没话讲，可你知道咱们外地人考京城大学有多难吗，”凌若天无奈道，“又不是一定要考上大学才能呆在大小姐你身边做保镖工作好不好，我现在的主业是保镖，不是学生。”
“可是人都是要学习的，不保持学习的人类会被社会淘汰的啊。”程思柔谆谆教诲道。
“我不觉得保镖这个职业会被社会淘汰，有高等文明存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暴力，只是有的暴力对内有的暴力对外，只要有暴力就有伤害，有伤害就有人需要被保护，有人需要被保护就一定会需要保镖，”凌若天说，“从文明的发展观与人类本质来看，只要暴力存在，保镖就一定会存在，按照这个理论，保镖倒是最不会被社会淘汰的职业了，铁饭碗了属实是。”
“歪理。”程思柔不屑一顾，“那你老了怎么办，打不动了怎么办？”
“那时候我应该已经存了一笔钱了，毕竟干我们这行的，每单生意少说也得十来二十万起步，在京城不好说，在桥南应该也可以养个老了。”凌若天笑。
真不愧是凌若天，说谎演戏不仅不眨眼，甚至都不需要过脑子，把大小姐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我到时候真到了京城读书，你要怎么贴身保护我？我可是要住学校的。”
“大姐，不是谁读书四年都住宿舍的，”凌若天说，“您家也没穷到连京城的一个小套间都买不起吧，家大业大的，我要是你，我就直接买个别墅，天天纵情欢歌浪到天明，反正天高皇帝远的，谁能管我。”
“那倒也是。”程大小姐点点头。
“话说为什么大小姐你学音乐却又不出国，国外的话这方面更适合吧，机会也比国内多。”凌若天问。
“我不想离爸爸太远了，而且外国人有什么好的，不仅体味重而且做东西也不好吃，再说了，国外多危险啊，在这里你都能被枪击两次了，去到那边还不得给人打成蜂窝啊。”程思柔对凌若天翻白眼，“小沐是肯定不会跟我出外国的，说实话等小沐考了大学，她就得有四年时间不在我身边了，也就是说如果出了外国我就只能吃你做的饭，这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啊。”
“我做饭很难吃吗？总比你强吧。”凌若天不服气。
“大哥，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程思柔叹气，“要是让我在小沐的菜与你的菜之间选一样，我会毫不犹豫地扑入小沐的怀抱里好不好，这跟你会不会做饭没有关系，纯粹就是你技不如人而已。”
“咳咳，”翁会长咳了两声，“各位同学，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程思柔才想起来，自己与凌若天的窃窃私语好像有点大声了。
这不废话，他俩就差吵起来了能不大声么。
于是她只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住嘴听讲了。
翁会长倒是没有管凌若天看手机的行为，本身凌若天就只是程小姐的跟班而已，有什么事情估计也轮不到他做，闲人一个，这会他听不听都无所谓。
凌若天也很默契地没有出声，低着头看桌底下的手机，面色凝重。
“今天，我有幸与各位一起共事，大家都是学校挑选出来的代表学校的精英，此次一高与五高的联合元旦晚会，我们一定要办出自己的风格，为学校……”
翁锦飞的声音在凌若天耳中越来越远，随后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脑海。
此刻凌若天的大脑正在不断构建车祸发生时的场景，通过录像与昨晚现场勘查得到的记忆，不断强化映像，将场景构建，破碎，再重铸，直至完美。
凌若天因为修行有可以聚敛杀意的心法，他的精神集中力和一般人相比可谓是降维打击，所以在这种解密里他能比别人想得更多想得更快，但是思考构建的东西太多，也会导致他容易在这种状态下陷入浅度催眠。
与凝聚杀意不同，凝聚杀意本质上是利用强烈的自我暗示强行提升反应速度，虽然也会用到集中力，但是凌若天会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这种场景构筑和场景重演则是类似记忆宫殿的思考方法，在这种情况下凌若天会陷入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往前一步睡觉往后一步惊醒，在清醒与昏睡之间徘徊，在自己无法名状的潜意识里畅游。
所以在外人看来，就是凌若天在一边开会一边睡觉，完全不把翁会长放在眼里，嚣张得很。刚刚也是，开会前程大小姐就和他聊天，影响了翁会长的发言，直接就给了翁锦飞一个隐形的下马威。
这就是外人视角的主仆二人：漂亮女恶霸与她的好狗。
程思柔也看到了凌若天不对劲，连忙在下面用手捅他的肚子。
陷入催眠状态的人基本上是很难被别人叫醒的，除了提供暗示的催眠师。自我催眠就更加了，除非内耳平衡被破坏、亦或是巨大声响，否则别人普通的肢体动作是无法唤醒自我催眠者的。
虽然翁会长还在上面口若悬河地讲话，但是下面的视线却都聚焦在了一副睡相的凌若天身上。大家想着这人真是嚣张，仗着程思柔在他身后撑腰就胡作非为，目中无人。要不是有程大小姐在旁边，他有几条命能这么横啊。
事实上程大小姐虽然没有自知之明，但她也算是桥南数一数二的“后浪”，锐丰集团虽然只是个企业，但是因为它们研究的东西实在是太前沿了，加上李家作为隐形后台，导致程大小姐的风头甚至不弱于那些高官子弟。
一般人家的女公子，能在桥南社交圈里人尽皆知呼风唤雨就算出名了，可这些名媛在程大小姐面前，屁都不是。
说难听点，就是程大小姐养的一条狗，在桥南它要想咬人，除了程大小姐没人敢说个不字。
一高是什么地方？是富豪名商、高官子弟云集于此的地方，谁家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不要说一高的学生会了，国外不知道，但是一高的学生会，与其说是选出来的，不如说是钱砸出来的。
据说翁锦飞为了这个位置，花了近乎五十万，还拉了两个给一高一百三十万和两百万的赞助，副主席更甚，直接砸了七十万，只是他拉的赞助少点，一个一百七十万的赞助。其他位置从几万块到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只有少数个人能力极其优异的没有花到钱。
凌若天要是知道这个，肯定会瞠目结舌。不过他不知道这里边的门门道道，一高的学生会主席确实难当，看着会议室里琳琅满目的各个牛逼校友与校领导们的合照，里边的毕业生不是高官政要就是超级上市总裁。这么看来，在一高做到学生会长这个位置，那就是混官场的敲门砖，是进入官场的门票啊。
当然，门票不止一张，也不止一个售票点，但是至少能坐在一高这个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无论是钱还是权，至少都够看。
然而这样的人，还得忌讳程大小姐，就连她手下人当面睡觉都得装着看不到。
翁锦飞不是傻子，他比赵存锡有眼睛。他虽然吃不准程大小姐的实力，但是他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所以他选择了忍。
反正也只是和程思柔合作一次，之后大家再无交集，只是忍一段时间，对翁锦飞来说并非难事。
凌若天终于醒了，一醒来就发现人们都齐刷刷地盯着他，那表情好像他是什么上等烤肉一样，人人都想割一刀。
他皱了皱眉，脸色不悦，仿佛被惊扰了美梦的雄狮。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换上了金毛般谄媚的脸色，对程大小姐低声道歉，那态度恭敬得就差没把大小姐鞋子给脱了**了。
差点忘了，凌少主的身份可要比程大小姐还要有威慑力一点，那权力者的气质差点就没掩盖住。这些人精们都习惯了以貌取人，越是人精就越是喜欢以貌取人。只是此“貌”非彼“貌”，他们看的貌是气质、谈吐、眼神与习惯。通过这些他们就能确认这人到底什么货色，服饰与牌子只是佐证而已。
凌若天也是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我日老子差点暴露了，这帮鸟人眼睛真是犀利，凌若天这么想着。
这群人精里边估计也就程大小姐一只小白兔最好骗了。凌若天又这么想。
“那么预备会就先就这样，剩下的精确事务将在今天的联合早会上进行商讨，大家有没有意见？”翁锦飞说道，“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鼓掌通过。”
全场响起热烈掌声，随后翁锦飞继续说道：“那么请大家有序离开会议室，到校门口集合，统一坐大巴前往月满楼。”
人群纷纷离座，翁锦飞来到程思柔面前，微笑问道：“程同学，第一次参加这个会议感觉怎么样？有不懂的地方么？”
“额，可以，还好，”程思柔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点头，“我不懂的会问你的。”
“好，那就校门口见。”翁锦飞说完，也离开了会议室。
凌若天在位置上拧瓶盖喝水，程思柔一脸孺子不可教也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他。
“看什么？我今天很帅吗？”凌若天问。
“叫你昨天早点回来睡觉，现在好了，居然在这么重大的会议上睡觉，给我丢人！”程思柔看到凌若天那逍遥写意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老程家家风败坏了！”
“莫的事，家风败坏而已，大家大哥不说二哥，至少大小姐你比他们纯洁啊，你看他们那些人道貌岸然实际上玩得可比你的碎花短裙还要花噢。”凌若天无所谓地摊摊手，起身说道，“走啦走啦，吃顿早茶消消气去，月满楼的早茶很好吃的噢。”
“吃你个头！今天回家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程思柔气得牙痒痒，“你不是在破案么？破着破着就睡着了还想破案？我要是警察，才不会把案子交给你呢！”
“大小姐你干嘛这么生气嘛，不就是在会议上睡觉么，再说了我又没有真睡，我是醒着的好吧，”凌若天说，“走啦走啦。”
“知道为什么要让你收敛点么，”程思柔痛心疾首地说道，“你是我的贴身保镖，你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你在外边丢人就等于你在外边给我丢人，我不要面子的啊！”
“大小姐，事到如今你的声誉也就那样了，还谈什么丢不丢人的。”凌若天耸耸肩。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程大小姐气呼呼地出去了，“跟上！”
明天开始就要工作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让下面人怎么看我程思柔，怎么令行禁止。程大小姐心里这么想着，又把臭保镖在心里恨得死去活来。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至少元旦晚会筹划期间，不能再让这个臭保镖这么嚣张了！要不然我程思柔的面子往哪搁！程大小姐越想越是这个理。
这个家我才是主人！于是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凌若天的主人！
不得不说你们年轻人玩得可真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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