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为再度拨弄琴弦,又是一道道劲风朝凌若天袭去。
凌若天深吸一口气,先是矮身避过了前几道劲风,随后他向李大为竖起了中指。
“难道他发现了?”李大为心里嘀咕了一声。
就在凌若天竖中指的时候,在他的袖口里,滑出两颗小铁球。
它们掉在地上,随后便爆出巨量的烟雾。
“烟幕弹么?是个好主意,可你能在烟雾里躲多久。”李大为心里暗道。
烟幕可以遮蔽视线,李大为没有携带热成像镜头,自然不可能透烟穿他。
所以他停下了弹奏,等待烟雾消失。所以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烟幕弥漫,触发了大厅里的烟幕警报器。一时间室里的景象如同暴雨倾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李大为被凌若天的急智惊到了。
烟雾终于散去,那一刻凌若天终于在烟雾里现身,手里的长刀沾染了许多水珠,泛着冷清的光。
李大为拨动了一下琴弦,一道劲风便随指而起,穿破水滴组成的雨幕。被劲风打碎的水滴四下偏飞,在雨幕里划出一道利刃般的痕迹。
而面对这超现实的一幕,凌若天只是随便挥了两刀。
劲风击打在刀刃上,居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还以为是真的音波功呢,”凌若天冷笑着,随手舞出几道刀花,说道,“魔术当面连续被人拆解的感觉怎么样?你的表演生涯里应该没有过这样的观众吧。”
“凌少主,我不得不说,您是魔术师的天敌,”李大为叹了口气,“您怎么发现的?”
“都要死的人了,知道那么多干嘛。”
“果然死之前还是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要不然墓志铭该怎么写。”
凌若天歪着头看着李大为,随后轻蔑地笑了笑。
“如果真是开挂一样的音波功,我射出去的那一箭,你就没必要躲,勾勾手指头就能击碎我的箭矢,何必那么浪费体力,”凌若天说,“音速可比箭速快多了,而且从我进来到现在,我没见过罗菲的影子。”
“所以您确定了我只是在装模做样了对么?”李大为问。
“嗯,知道你是装模做样以后,就知道你们用的手法了,”凌若天说,“透明塑料制作的暗器,以罗菲的功力,足够杀人了。”
“所以您创造了烟雾触发了烟幕警报器,飞行道具在雨幕中穿行会因为击碎水珠而留下一条痕迹,这样就能抵消掉幻觉与昏暗灯光的影响了,”李大为说,“原来如此,真是缜密的心思啊。”
他话音刚落,凌若天开始动了。
胧花的刀锋穿过雨幕,如果用高速摄影机在旁边拍摄,以每秒千帧的速度一帧一帧地慢放,那么就会发现凌若天挥刀的每一帧都几乎是模糊的虚影。
这一刀甚至快到高速摄像机都无法对焦。
将身体逼至极限,加上这一刀几乎十多年的功力,没有任何一个武者敢掠其锋芒。
这一刀,似乎能够把整个空间扭曲一瞬间。
凌若天把一切都赌在这一刀上,他拼劲全力,感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啃噬着氧气与养分,肌肉表面的皮肤如潮水般涌动,响起肌肉绷紧又放松后产生的轻微的爆裂声。
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空白。
刀锋瞬间穿过李大为的身子,可却没有刀锋入肉的手感。
凌若天瞪大了眼睛。
“虚拟……影像……”他的声音变得稍微沙哑了一点,像是发条用尽的八音盒,挣扎着发出最后一个音符。
没错,眼前的这个李大为,居然是个投影?!
真是惟妙惟肖,无论是那道被箭矢划出来的血线,还是那动作神态,都极其真实。不去触摸的话简直和真人没什么区别。
“凌少主,再见了。”李大为的投影在溃散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旋即响起了金属依次断裂的声音。
凌若天猛然想起,李大为之所以把他引诱到这里的原因。
李大为在这里刚出场的时候,他的头顶有束灯光打了下来。
那是架巨大的舞台照射灯,大小和油桶差不多,用钢铁支架吊在天花板上,此刻吊着它的金属杆子已经断裂了。
这个高度,照射灯足够能把凌若天砸成肉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就是李大为的魔术啊……
利用了凌若天好战和极度自信的性格,他预料到了凌若天给予自己最后一击的方式必定是一刀抹头,所以他在这里摆下了陷阱。
出题的果然要比解题的快一步。
凌若天自以为接连破解了李大为的手法,殊不知对于魔术师来说,那只是一个个引诱老鼠走向扑捕鼠夹的小奶酪罢了。
凌若天拼尽了全力,此刻身体早已到了极限。
“脚……动不了了……”
凌若天现在才发现脚已经不听使唤,软下来了。
甚至无法发力。
他的肌肉组织已经过度疲劳了。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刚刚开始坠落的照射灯。
他瞬间弃掉了手里的胧花,快速拔出后背的十字弩填装好了绳射箭头,对着一根大红木柱子就是一发。
箭头没入了柱子,露出半截箭身,轮机暴响,凌若天的身体被轮机拉动,就在照射灯离他的身体还有一拳距离的时候,凌若天终于抽身而退了。
照射灯砸在地上,整层楼震了震,玻璃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灯身严重变形,像是一个被巨人捏坏的易拉罐头。
然而凌若天并没有因此脱离险境。绳射箭头力道之大加上极短的缓冲距离和来不及调整的错误姿势,导致凌若天的腰部直接和那个大红木柱子撞在了一起,他的腰部发出骨裂的巨响,剧痛的悲鸣在凌若天的口中迸发出来。
剧痛烧灼着他的神经,无尽的暴怒充斥了凌若天的大脑,可他越是咆哮着挣扎,身体就越不听使唤,四肢软绵绵的,连拳头都握不住。
不远处的电梯门轰然打开,没想到对方居然重启了电梯系统。看来刚刚在凌若天与李大为投影斗智斗勇的时候,李大为恢复了电梯的运作。
从一旁的暗处,罗菲和李大为施施然地走了过去,芙妮连滚带爬地跟上去。李大为站在电梯口,用手抵着电梯门,像是个给没有进入电梯的女士们抵门的欧洲绅士。
“真是可惜了,您的武者生涯或许到此为止了吧,”李大为看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凌若天,叹息着摇了摇头,“下次见,凌少主。”
“不杀了他么?这次杀不了他下次可就没机会了。”罗菲看着凌若天,摩拳擦掌。
“我们只有十秒钟时间了。”李大为叹息。
罗菲不解其意,刚要走向凌若天,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声贯穿了整个楼层。
旋即而来的是风暴般的子弹嗡鸣声。在不远处的大厅门口,有人一边扫射一边疾步而来。
“啧。”罗菲咂了咂嘴,转头登上了电梯。
他们没有枪,面对怒火冲天的凌家少奶奶,实在是没有胜算。
他们耗费了这么多的物资与诡计,也没能杀死养伤的凌若天。
更不要说对付一个火力依旧凶猛的苏筱墨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手段与她对抗了,李大为已经手段尽出,可惜还是差一步就能彻底杀死凌若天。
电梯门徐徐关闭,凌若天挣扎着举起了手里的十字弩。
我他妈现在杀不了你,天涯海角的以后我他妈要到哪里去找你来杀!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他想要瞄准,可是他已经意识模糊到了连手里的弩箭有没有箭矢都不知道。
疲惫感终于涌了上来,凌若天觉得自己开始从内而外变得支零破碎了。
最终,黑暗把他的意识彻底吞噬,像是海啸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最后听到的却是女孩的哭喊声。
哭得那么悲伤,那么痛苦。
让人心疼。
“草了,还没下地狱就听到有人哀嚎了,这要是下了地狱天天听这玩意不得烦死……”凌若天在心里哀叹一声,“不过话说回来有没有人处理一下我手上的那个高级脚气感染啊,给人看到还蛮丢脸的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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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为和罗菲他们终于上了顶楼,一架漆着桥南日报涂装的民用直升机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们迅速上了飞机。
“好了,该撤退了。”李大为说着,坐到了驾驶座上。
“你居然会开直升飞机啊。”罗菲说着给自己扣安全带,“你确定你是文职人员?”
“罗总管,我好歹也是个贼,贼不会开载具怎么跑路。”李大为有些无奈。
“没想到你居然差点杀掉了凌若天,”罗菲说,“这次战功斐然啊。”
“错了,换句话来说,这样我们都没杀掉凌若天,”李大为说,“我第一次见到过这么狠的对手。”
“你以前也这样杀人?”
“嗯,因为我不擅长打架,所以还是这种方法适合我。”李大为说着,推动操作杆。
引擎开始发动,朝着远方露出鱼肚白的天际飞去。
“你打算怎么脱离警方视线?”飞了一会儿,罗菲看着窗外睡醒的城市,问道。
“这辆直升机按照计划会在警方眼前坠入公海,造成我俩意外死亡的假象。”李大为说,“这个世界,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这时,另一架直升机的声音在他们后上方响起。
罗菲抬头透过窗户去看,发现那是一架警用直升机,此刻它的舱门大开,有个男人扛着一把德国长矛44mm火箭筒,叼着雪茄戴着墨镜,一身白西服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颇有好莱坞大片的范儿。
李大为也注意到了,只见他面露苦笑。
“算错了么,来得太快了……”这是李大为能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刻,西装男对着李大为那架直升机就是一炮。
一声巨响过后,那架漆着桥南日报的直升机便一边冒黑烟一边带着熊熊烈焰往下坠落。西装男坐回自己的座位关上窗门,把手里的发射筒倚在一边,默默地抽着他的大雪茄。
“杨少,您怎么知道这架直升飞机里边就是犯人呢。”开飞机的警察小心翼翼地带着恭维的语气问道,“万一打错人怎么办?”
“桥南日报昨天没有提交飞行许可。”白西装男说道,“他们今天根本就没有飞行任务,我跟日报里的几个记者妹子是滚床单的交情,你要知道按照正常申请程序太慢了,他们想要走捷径一般都是来找我的,而我这几天没有收到他们的申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杨少您真是好身体啊……”警察哈哈恭维道,“那也没办法就把他们排除了吧,万一人家今天有急事呢。”
“怎么会有急事呢?大家都约好了今晚一起大被同眠的,明天她们放假啊。”杨少说道,“我都打电话确认过了,房都开好了。”
他说完,看着凌若天的那个方向,有些出神。
“怎么了?杨臻少爷,哪里不对劲吗?”警察问。
“没什么,”杨臻掐灭了烟,说道,“想到一个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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