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高见走进道场里,转头四处看了看。
这是很正宗的日式剑道场,道场正中央上边挂着“天道酬勤”四个大字,字体笔墨锋锐,杀意尽显。应该是当代有名的剑道大师所书,一笔一划下暗藏剑道的各种招式,是宗师级的水准。
道场里两个人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正坐。他们没有戴上护具,手边的武器也不是训练用的竹剑。
竟然是真刀真枪的搏杀,刀剑无眼,他们就不怕伤到人?这不是个热身么?齐高见十分疑惑。
站着的人手里提着一柄出鞘长剑,齐高见眼尖得很,他自己就是古玩收藏家,仅凭一眼就能看出这长剑的样式。
玉具汉八方。
在剑的首、镡和剑鞘的标、纰四个部位用玉作为装饰,一般唤作玉具剑。而此剑剑身长而窄,分八面研磨,平直端正,剑刃由两度弧曲而伸,入鞘则朴实无华,出鞘则锋芒毕露,正是典型的汉八方。
看那剑鞘的年头,估计是千年之久的汉八方了。齐高见很不解,这样老旧的长剑,怎么会有如此咄咄逼人的锋芒?早该生锈腐朽了才是。
剑锋上虽然没有血色,但是齐高见却在上边闻到了厚重的腥气。
剑乃百兵之君,是君子之兵,本该是儒雅谦和又不失铮铮骨气的儒士之相。可那人手里提着的汉剑,腥气极重,似乎是踏越无数死战而来,以人血滋养出来的东西。
“少主的青殇剑,是血阳楼代代相传的楼主之剑,”罗菲在旁解释道,“每代楼主得此剑,必以百人之血重新炼制,从初代传到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代,少主也是最近才凑齐百人之血,重新祭炼了一番,今天才是第一次出鞘。”
“百人之血?”齐高见打了个寒颤,“以血阳楼的势力,凑够一百人的血应该不难吧?怎么现在才炼成。”
罗菲轻蔑地看了齐高见一眼,然后才解释道:“凡人之血要来何用?说到底不过是个仪式而已,现代炼钢技术打造出来的长剑无论是性能还是品质都比凌家那种用古法打制的垃圾要强得多,但是仪式就是仪式,搜集的百人之血也自然不是普通人的血。”
齐高见感到一丝恐惧。
“那是当世有名的百名强者,国内的国外的都有,普通人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的,虽说不是什么排名靠前的家伙,但是名气却大得很,”罗菲继续说道,“可惜了,上边没有那凌若天的血,真是一大遗憾。”
“在我们这种世界里,没点实力,也没那么大名气。”罗菲说完,拍拍齐高见的肩膀,“齐老板,你可是少有的第一次见此剑出鞘的人啊,难道不该觉得荣幸吗。”
那执剑之人正是血阳楼的少主画水流,而在他面前正坐的,也就是田村木拓没跑了。
“听说你最近有些长进了,”画水流言简意赅地说,“有兴趣陪我练练么?”
“自与凌若天一战后,鄙人受益匪浅,”田村木拓说道,好久不见他的中文口音已经变得很纯正了,估计是看新闻联播学的,“经此一役,鄙人才知道天朝武学的高明之处,可恨自己才疏学浅,未能吃透这一役,着实可惜了。”
“文绉绉的掉文袋子,恶心,”罗菲面色不善,转身离开,“齐老板您就在这看着吧,我给您拿早餐去。”
“你和我打的时候可没这种评价。”画水流有些不高兴。
“倒不是说少主技不如人,少主用的是剑,自然与我们这些刀客没啥共同点,”田村木拓苦笑道,“您要是能亲自与他对决,自然会明白的。”
“那行吧,动手吧。”画水流笑了笑,“让我看看成果。”
田村木拓低头行了礼,下一刻瞬间提刀冲刺,长刀高举过顶,自右向左,自上而下,斩出一道镜空水月!
萨摩示现流里的狮子示现,在田村木拓手里有着狂狮般的魄力!
他亲眼见过凌若天的劈诀,那时凌若天的刀势还要在这之上!那是修罗武神才能挥出的灭绝天地的一刀!
田村木拓不过是在拼尽全力在模仿他罢了。
但即使如此,这一刀配上田村木拓的“气杀”,依旧势如狂涛,那一声巨喝,如同狂狮的咆哮,气浪慑人!
“原来如此,你学到了很好的东西。”画水流赞叹着,手里的汉剑舞出一道银色的长虹,仿佛天仙的缎带。
他脚下踏着诡异的步伐,手里的长剑化作舞女的绸缎,妖娆诡异,像是舞台上绝世的戏子。
戏子对狂狮么?是个有趣的组合。
长剑残影化作的绸缎,轻柔地点在田村木拓的刀上。像是美人轻吻,可就是如此柔弱的技巧,竟然生生阻绝了田村木拓狂涛般的刀势!
美人魂,粉红阵;温柔乡,英雄冢。
如果说,萧湘钰的游龙八卦仿若天外游龙,变化莫测的话,那么画水流的这套剑法展现的便是绝世妖娆的舞女,一举一动摄人心魄,削骨刮髓!
“少主的商女剑,还是一样美啊,”罗菲端着早餐回来了,看着画水流的剑舞,眼神变得痴了,“要是少主是个女人,这剑法也就完美了罢。”
“商女剑?”齐高见没听过这名字。
“血阳楼第二十三代楼主是一名舞娘,此剑由她创立,”罗菲难得有耐心地解释道,“那时正值盛唐,万国来朝,这舞女本是西域人士,跋山涉水来到长安,后来爱上一位书生,却被负了心,西域女子敢爱敢恨,提剑杀入书生府邸,尔后被前代楼主所救,被救之后又因她天赋异禀,将前代血阳楼楼主所用招式结合宫廷舞蹈,才创了这商女剑,被后人沿袭流传至今,她也凭借此剑获得楼主之位,开创了血阳楼历史上第一个女人和非汉人当上楼主的先河。”
“听起来来历很复杂。”
“是很复杂,”罗菲说,“要详细说的话那就变成小说了,所以才简略地给你介绍介绍,总不至于你在这瞎头晃脑地看,显得无聊。”
“能见到如此精妙的剑术,齐某人真是三生有幸……”齐高见拍了个马屁。
“行了,外行人就不要乱夸了,都不在点上,听了也不见得让人舒服。”
被画水流连着击破好几次攻势,田村木拓却也不气恼,依旧冷静地挥刀上步,斩出一道道凶猛的刀光。那气势似乎是要将对方的人和剑一刀两断。
萨摩示现流也确实是这个路数,如果对方对攻,那就比他还快就行,如果对方防守,那就连人带刀一块斩断!想要成为萨摩示现流的兵法家那就得有着斩人与被斩的觉悟!
“向死而生的意志,这就是你从凌若天身上学到的东西么?”画水流赞叹道,“原来如此,为了追求最强去死斗与为了追求活着去死斗,你选择了前者。”
“不过,还不够格。”
田村木拓突然眼前一花,眼睛微微睁大了。
手里的长刀顿了顿。
画水流在他眼前一晃而过,步履轻盈,顾盼生姿。
没错,一个男人的眼神为什么能如此迷人?
后 庭一曲从教舞,舞破江山君未知。
这是商女剑的杀招,名讳乱心。
又是这招!田村木拓在心里轻叹一声,我还是输了。
剑尖抵住田村木拓的咽喉,再进一丝便可见血。
“发生了什么?”齐高见看得呆了,朝罗菲问道。
“商女剑技法其实不强,一般人练个三五年便可掌握,”罗菲语气里带着丝丝仰慕,“商女剑的优势是在炼神,也就是在心法上。”
“没懂。”齐高见老老实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无知。
“不用懂,”罗菲说道,“简单来说,少主会在战斗中摸清对手的内心,将他们内心最渴望的东西用商女剑表达出来,算是舞的一种。”
“这舞能在一瞬间迷惑心神,即使是剑术大家也挡不住,因为这是直击内心的剑术,”田村木拓走了过来,跟着解释道,“除非对方一开始就是瞎子看不到,否则从对决开始,对方只要看见商女剑的起手姿势,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对少主来说,只要对方有一瞬间的犹豫,最后的下场只有一剑穿喉。”
“过奖过奖,”画水流收了剑,抱拳微笑,“齐老板早上好啊,画某这几下拙式可还入您法眼?”
齐高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岂敢指教。”
画水流也不矫情,伸手示意:“请。”
这道场大多是榻榻米做的地板,大家直接坐在地上就行。侍者搬上日式的小桌子一个一个地摆在他们面前,罗菲把早餐摆在各自的桌子上。
早餐是明显的和风,一碗米饭,一碗味噌汤,一小碟黄萝卜丁,两条沙丁鱼和一碟青菜。青菜可能是为了其他三个天朝人加的,反正田村木拓那一份没有青菜。
“田村,你又没要青菜,”画水流皱眉,“罗菲,你的沙丁鱼不要偷偷夹到我碟子里来,你们一个两个的吃不惯就自己煮,省得下面人还要揣摩你们的喜好。”
齐高见有些汗颜,怎么画水流跟个老妈子似的,真是把他自己的高冷少主形象打碎了一地。
“少主喜欢吃和食么?”齐高见试探道。
“倒不是,入乡随俗罢了,这不是在田村的道场么。”画水流耸耸肩,“我要是在皮瑞尔的赛车场上我也可以接受烧烤做早餐的,因为我妹妹不喜欢我挑食。”
“您妹妹?”
“对,比我小两年。”画水流笑。
“没在船上见过呢。”
“她在天朝。”画水流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一话题。
齐高见没敢再问,端碗扒饭。
“齐老板,有话我就直说了,”画水流喝了一口味噌汤,说道,“我听说您对古玩有些研究,是不是真的?”
古玩?专门来到美利坚给我一个闷棍就是为了问这个?齐高见感到很委屈,你要问这个也不用这么极端嘛,我难道还能不跟你讲不成,给人一闷棍是个什么道理。
但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不足挂齿。”
“我这有个小物件,”画水流从怀里掏出一块碎片,递给齐高见,问道:“想请您帮忙看看是什么东西。”
齐高见接过碎片一看,那是一块牌子,上面有着繁复的花纹,颇有西域七国的风格。
不过中间那个残缺不全的笔画却是汉字笔画,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字,但是齐高见还是认得出这个笔锋到底是什么文字的。
“大概是楼兰国的遗物吧,”齐高见猜测道,“公元前77年楼兰国更名鄯善国,并迁都扜泥城,向汉朝称臣,这东西大概是汉使印残片?画少主您是从哪里搞到这玩意的?如今楼兰遗物大多在外国人手里,这一片碎片可以卖出几亿美元的高价。”
“好眼力,不过么还差了那么一点,”画水流要回碎片,微笑道,“我听说齐老板家里宝贝甚多,关于这碎片的线索您有头绪么?”
“没有头绪,”齐高见摇头,“我的收藏字画居多,其次才到碎片一类。”
“是吗?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和齐老板多做笔生意,坑你一把。”画水流大笑着开了个玩笑。
“若是齐某有这东西的碎片或线索,也理当献给画少主才对。”齐高见连忙献起殷勤来。
“不用这么客气,”画水流笑着摆手,“说起来,这也是个添头而已。”
“添头?”
“这东西虽然与我有些关系,但是时间太久远了,找不到其他的碎片拼凑起来也没有什么用,倒是送给您做个人情还好,”画水流说,“我想和你要件东西,一口价十亿美金,现金结账,附带这枚碎片,如何?”
“少主还没和我说要什么东西呢就出价格,”齐高见皱了皱眉头,“那您是认定了我身上有了。”
“确实,你说没有的话可赖不掉,”画水流说,“世人皆知,锐丰集团是抗癌先驱企业,是引领世界抗癌药物研发的领军人,你们的技术研发是世界第一。”
齐高见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画水流,眼睛里阴晴不定。
“我需要你们现在所有的研发成果,”画水流说,“当然,我知道你拿不出来,但是你是钥匙,我用这十亿美金与一块碎片,换一次入侵锐丰集团的机会。”
画水流把手里的碎片放在榻榻米上,缓缓地把它推向齐高见的面前。
“十几亿美金,换一次锐丰集团这个副本的入场券,”画水流说,“您只需要让我们的人进去就好,至于需要什么东西,我们自行解决,对您而言,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十几亿美金,还是现金结账,”齐高见冷笑,“我有命花么?”
“您不同意,这艘船的坐标就会被我发出去,”画水流笑,“到时候,我想很多人会对您感兴趣。”
“你舍得这艘船?”
“无所谓,反正在这里呆着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画水流说,“几千上万艘船航行在太平洋海域,这艘海盗船要么被黑吃黑,要么就被其他船只暴露坐标给沿岸国家的海军,早晚会被发现。”
“这艘船出了事,你们也逃不了。”齐高见恶狠狠地看着画水流,好像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果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走运的事?白捡十几亿美金。
画水流看了齐高见一眼,便微笑着用筷子挑鱼肉,再无应答。
“齐老板,你无非是害怕我们的人失败以后会供出你来罢了,”罗菲妖娆地笑道,“就算供出来又怎么样?您放心好了,有血阳楼保您,没人敢动您一根毫毛。”
田村木拓收拾碗筷出去了,这个场景他实在是不想多待。他只是一介武夫,这种弯弯绕绕的谈判,他听不懂。
他向画水流告了退,便离去了。
“没礼貌的家伙。”罗菲眼神厌恶得很,心里很不爽,“他算是道场的主人吧?客人没走主人先走了,什么意思。”
齐高见则是低下头来沉思,也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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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放下手里的文件,扶额长叹。
“消息准确?”
“道听途说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做玩笑听听如何?”沈正诚说道,“美利坚不是蠢货,齐高见可是锐丰集团的人,美利坚他们垂涎锐丰集团的研究成果很久了,也组织过几次行动,一个齐高见来了,那可是雪中送炭啊,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机会呢?”
“难怪,之前会派甘比诺来。”林老说,“凌若天这臭小子,误打误撞居然成为英雄了。”
“赵存锡可能不知道,情报上说,美利坚和血阳楼约定了是要拿到锐丰集团现如今所有研究的成果的,血阳楼是在借赵存锡的手做事啊,”沈正诚冷笑,“不然海腾堂怎么那么快就能借到人?血阳楼最近也在中东投放了一些药物做生物实验,引发了两个小国的战争,他们或许也需要锐丰集团的研究成果,美国人可出不起请他们动手的价钱,没有共同利益,两边怎么可能合作得了。”
“也就是说,齐高见现在很大可能在血阳楼手里?”
“没错,血阳楼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和国家掰手腕,”沈正诚说道,“更不要讲是个超级大国了,眼看甘比诺失败了,海腾堂也被驱逐出桥南了,雇主坐得住才有鬼了,而齐高见不正是刚刚去的美利坚么,可惜我们晚了一步。”
“现在的话,血阳楼是什么想法?”
“或许会狗急跳墙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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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帮美国人做事?”齐高见指节发白,“你们是明面上的海盗船,却大摇大摆地航行在太平洋的海域而毫无防备……”
“这里是难道是第三岛链?!”
“齐老板,真聪明。”画水流赞许地拍拍手。
“那即使你发了这艘船的坐标出去,也没人敢动手,第三岛链有美海军第三舰队的5个航母战斗群驻扎于此,谁敢在美国脸上动手。”齐高见盯着画水流冷笑,“别唬我了,狗汉奸。”
“我没唬你,”画水流摊摊手,“说到底美国政府保护的是人又不是船,你觉得我们就真的孤零零一艘船在太平洋上浪么。”
他敲了敲榻榻米,说道:“这艘船随时可以被抛弃,美国人可不放心我们,这艘船的底下有两艘核潜艇在保驾护航顺便监视呢,我想他们不会介意我们的人转移上去,他们还需要我们工作呢,一艘破船,给人轰了也没事。”
“卖祖求荣的狗东西,居然给美国人做事!”齐高见满眼鄙夷地说道。
“你错了,这只是一次交易而已,”画水流笑,“我可没有宣誓效忠,是美国人雇我们做事,事情做完了我们就得离开这个海域,美国人需要锐丰集团的研究成果,我们也需要,既然大家都需要,那么不如合作,血阳楼和凌家不同,我们海纳百川,什么国家的人都有,不像凌家,只有汉人,我们可以包容一切,你今天在这里骂我汉奸,明天你要是能拿得出我要的东西,我一样可以保你,当你是我的朋友。”
“我虽然巴不得锐丰集团死,但是我不想做汉奸,”齐高见霍地起身离开,“我这一辈子做过很多坏事,但是唯独叛国,我做不到。”
“这怎么是叛国呢?”画水流在他后边说道,“不过是让你打开那道通往研究成果的方便大门罢了,又没有让你亲手奉上,您开个门,我们拿不拿得到可还两说呢。”
“让美国人做出药来搜刮我们老百姓的钱,再把这些钱变作打我们老百姓的子弹?”齐高见不屑道,“如果这是我的偏见的话就让我带着这个偏见去死好了。”
事到如今他齐高见也不怕了,反正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用了,说点漂亮话也不会少一块肉,讲得好像自己还能活着一样。
反正都要死了。
心里的恻隐之念突然动了动,齐高见想到了程大小姐。
长得真漂亮,和她妈妈真像。
叔叔做错了很多事,叔叔也没想过你能原谅我。
叔叔这么做,不过是想在下面的时候不让你妈妈看不起叔叔而已。
程大小姐的妈妈是京中势力极大的大小姐,能有那种势力可以横着走的,估计也就是红色背景强硬的家族了。
既然是这样的家族出来的孩子,那肯定是听着红歌唱着红歌长大的,三观不正才奇怪了。虽然有些娇蛮任性的味道,但是大是大非上肯定是分得清楚的。
要不然也不会宁愿死也要程弘博先把钱给工人结清了。能做这种人的朋友自然也和她有着一样的价值观,要不然三观不合连做朋友都难。
“这会倒是正义凌然的样子,”画水流嘲讽地摇了摇头,“就你对锐丰集团做的这些事,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齐高见没有回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画水流摆摆手,罗菲微微点头,上去一脚踹翻了齐高见,右手的机械臂把齐高见的双手反剪在他身后。用膝盖压着,咬牙切齿地:“齐老板,我们家少主可是好声好气地和您讲话,可没有失礼的地方,你一口一个狗汉奸,搞得你很高尚一样,你高尚什么?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是个混蛋。”
齐高见虽然吃痛,但是也咬牙切齿地回道:“我从来就没觉得自己高尚过,我只是不想在下面被人瞧不起!你们这些人,哪一天下去了,也是被老祖宗用棍子戳脊梁骨戳死的命!”
“我今天就把你这张烂嘴给撕了,看你还敢口出狂言!”罗菲正要动手,却被画水流阻止了。
“少主,这畜生口出秽语,不如让我教教他怎么说话。”罗菲请求道。
“罗菲,先礼后兵,礼还没完,怎么能兵呢,”画水流语气温柔,像是安抚小孩子,“齐老板是个忧国忧民的爱国人士,自然要礼遇一番。”
“带他去试验场,”画水流下令后,起身离开,“让他和老朋友叙叙旧。”
齐高见听着画水流那突然变得森冷无比的语气,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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