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腾堂遗址。
说是遗址，但海腾堂总部实际上还远没有到破破烂烂的程度，除了有些脏乱以外，依旧是金碧辉煌的。
只见大门上贴着两条封条，上面用手一抹就是一手灰，看来已经很久没人动过这封条了。
这块地方现在根本就没人敢靠近，就连流浪汉都对它退避三舍。偶尔有野狗野猫会路过，但是即使是它们，也没有兴趣留在这里。
龙嘉艺一把扯下封条，袖口里滑出万能钥匙，半分钟后就撬开了大门。要不是为了尽量保证不被人发现他私自闯入禁地，就这等级的门，龙嘉艺甚至连钥匙都不需要，依靠强劲的腕力他可以一瞬间震断锁舌。这世界上能拦住龙嘉艺的门大概就只有指纹锁或者电子防暴锁了，普通门对龙嘉艺的阻拦能力几乎为零。
龙嘉艺是来碰碰运气的。
现在只期望周之惠在逃跑的时候忘了把文件销毁了，想来也是龙嘉艺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周之惠又不是傻子，这种对己不利的证据，留着干嘛？
可龙嘉艺没办法，才来这儿碰碰运气。
他进了总部里，这地方外表上看是典型西方建筑，可内置里却是东方味道的家具与装饰，龙嘉艺甚至看到了供奉关公的香台。
什么年代了，还拜关公作义气。
龙嘉艺颇为无奈，这种上世界九十年代警匪港片的风格还真是让人有种怀旧感。
要是凌若天在场，肯定会发出嘲笑。不过，龙嘉艺虽然觉得现在这个社会拜关公作义气已经落伍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因为有人讲义气而对此感到羞耻。
讲义气怎么会是丢人的一件事呢？要按这说法关二爷岂不是丢人丢到扑街了。不过哥们义气江湖习气这种东西确实要不得，就算在凌家也已经没有这种传统了，早就已经公司化现代化了，干的合适签个合同就让你干，不合适就好聚好散，也不逼你。
只是有些员工其实脑子里还是带着那些哥们义气江湖习气而已，特别是老一辈的生在凌家光环下的老员工们，总是改不掉那流氓习气，于是就又教坏年轻人形成恶性循环，导致凌家发展受挫。所以凌若天之前让五组组长下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小本本下去教育凌家底层员工这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五组组长本身也是一路混江湖混上来的，对凌若天这种行为与其说抵制，不如说是不知道为什么凌若天要这么做，领会不了上层意思所以办事效率极其低下。
龙嘉艺想到凌家那些老员工就头疼。他也知道凌若天曾经尝试给他们上思想政治课，但是这很明显没有效果嘛。要按龙嘉艺的想法，直接劳改都比发小本本有用的多，何必浪费时间搞这种形式主义。要不是凌若天不同意，龙嘉艺早就把他们一个一个抓进局子里给他们劳改个五年，出来了绝对是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反正这帮人不管进不进局子也就只有凌家敢用他们，倒不如龙嘉艺给凌家做个顺水人情算了。
脑子里在这边胡思乱想着，脚下却走得很快。不一会儿龙嘉艺就已经到了内堂了，那是周之惠的办公场所，也是他的私人空间。
海腾堂有可能会保留有与赵存锡签订合同的文件，一般来讲赵存锡不应该也不需要签这个合同。但是不签的话海腾堂收钱不办事了赵存锡也没地儿说理去，签的时候海腾堂表面上还是从属凌家的，赵存锡那时还没那么大胆子敢在凌家面前犯横。
所以签了这个东西以后，双方明确了全责关系后，至少凌家是不能保海腾堂了，那样是惹火上身，因为凌家自己也不光彩，一旦海腾堂保不住了，被某些势力借着由头顺藤摸瓜给宰了怎么办？所以凌家不会自己给自己下绊子。这样签订合同以后，以赵家的地位，区区一个海腾堂，还不足以威胁得到赵存锡。
不过自从周之惠跑路以后，海腾堂的很多资料该焚毁的就焚毁了，只留下少数纸面文件下来。龙嘉艺全都看过了，没有和赵存锡有关的纸面文件。
而且当时给海腾堂抄家的时候该拿的都拿走了，无论是文件还是财产，本应该没有遗漏才对。所以才说龙嘉艺是来碰运气的，因为能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的几率比火星撞地球的几率还小。
他在办公室里翻翻找找，一无所获。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接这案子的啊……”龙嘉艺一边找一边叹气，“希望程大小姐能聪明一点，放过赵存锡一次吧，就现在我们这证据材料，无论质还是量都不够本啊。”
他一边四处翻翻找找，拿着紫外线电筒扫来扫去，想在里边找到暗门啥的，万一有惊喜呢。
龙嘉艺其实也很不喜欢现在这种官场习气，可他并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在不过界的情况下做些小动作，比如暗地里帮人找证据啥的。杨家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发消息阻拦他不让他太过深入，是因为龙嘉艺现在做的事情还没有触及杨家的底线，还不至于到了杨家对他发出警告的地步。
要不然他干嘛这么冒险帮程大小姐，脑子抽么？能够左右龙嘉艺行事的除了他本身的正义感以外就是杨家的命令了。既然杨家没有说话，那么以龙嘉艺的正义感来说，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程思柔被这么欺负的。而且郝局长说的那句话龙嘉艺还是蛮认同的。
“要不是真的喜欢惩奸除恶，谁他妈当这什么破局长。”
郝局长说这话的时候龙嘉艺看着他的眼睛，里边泛着刀锋般的微光。
也难怪他能坐到这个位置。
想来郝局长当年年轻的时候估计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反腐战士吧？或许曾经亲手逮捕过几个贪官也说不定。
可他依旧向现实妥协了，他没办法，他和龙嘉艺一样，都受体制钳制。只是龙嘉艺还是相信正义，郝局长却已经瞻前顾后了。
“也不知道凌若天那边怎么样了，”龙嘉艺一边翻东西一边在心里碎碎念道，“可别无缘无故地死在无名小卒手里啊，那多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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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天回到程思柔家，此刻已经是深夜了。
程大小姐一夜没睡，所以早上先回去睡了一觉的她现在精神抖擞得很。凌若天进到客厅里就看见她正在呆呆地看着电视。
为什么说是呆呆的呢，因为那个电视的机顶盒根本就没开，程大小姐只是一直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待机画面发呆而已。
“怎么这么晚？”程思柔声音毫无起伏，“出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凌若天脱了鞋从玄关来到客厅，“半夜两点钟了，你不困么。”
“早上睡到下午五点才醒，现在还不太困。”
“那你吃过没有，”凌若天一边说一边准备上楼，“要不要给你做一点。”
“不用，我吃过了，”程思柔看着凌若天，问道，“你是要去睡觉了吗？”
“嗯，我一天没睡了。”
“筱墨姐怎么样？她醒了么？”程思柔突然问。
凌若天皱了皱眉头，随后才说：“我不知道，我没去看。”
好笑，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说苏筱墨醒了呢。程思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怀疑起来，抛出了这个问题有很大可能是想套凌若天的话。凌若天心里觉得好笑，这能给人抓到马脚的话他也不用混了。
一个和凌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保镖，却能准确把握苏筱墨的状况，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所以凌若天不能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最优解就是“我没去看。”
那肯定了，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保镖，想要去看凌家的少奶奶，给不给进去还是个问题呢，还想探望人家？首先从身份上看凌若天就没有要看苏筱墨的动机。
除非他是凌家的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少主，否则凌若天没有理由独自去看苏筱墨并且掌握了她的现状。
凌若天想法很好，可他这次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是问这话的人是程弘博，那还算是比较正常的谨慎，可放在程大小姐身上，那就是以己度人了。
程思柔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怎么能不去看呢，”程思柔皱眉，“那好吧，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探望一下人家，和人道个谢。”
“嗯，我无所谓，都听大小姐的，”凌若天有些焦急，“还有事么？没事我先去休息了。”
“我不知道你今天自己去干了什么，”程思柔这时说话语气突然像个啰嗦的老太太一样，“你也没有向我汇报，我知道我有些时候不该过问你的事情，但是至少你也得打个电话发个消息报一下平安，现在小沐和筱墨姐都出事了，那么那些人的目标现在不是我就是你，你虽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人，但是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你也算是我的朋友了，至少在我看不见你的时候，别出了意外了。”
两人四目相对，之间有股别样的气氛。
最后凌若天无奈地笑：“好吧好吧，程大小姐难得关心我一次，我知道了，下次会和你报平安的。”
程思柔对着凌若天伸出小拇指，朝他勾了勾。
“这种孩子气的约定，有必要吗。”凌若天无奈地说完，也配合着程思柔，伸出小指头和她拉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拉完钩，程思柔便迅速地把手缩了回来，继续环抱着脚坐在沙发上看待机屏幕发呆，倒是凌若天已经快困得不行了。
他毕竟快两天没有睡觉了。
凌若天步伐稍显急促地上楼去了，等到房门关上声音响起了，程思柔才看着地上一抹鲜红的印记。
那印记所在的地方原先却是凌若天站着的位置。
凌若天是男人，自然不可能漏姨妈了。这鲜红的印记只能是伤口的血溢出来的。
“明明那么疼，脸上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程思柔拿起纸巾去把印记给擦掉了，“疼死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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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天关好门窗，最后靠墙缓缓坐下，大腿外侧渗出鲜红的血，透过白色的纱布滴落下来。
那是昨晚的被子弹划伤的地方，破伤风疫苗已经打了，也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与消毒。
这两天凌若天一直处在肾上腺素与止疼药给予他的亢奋状态之中，而效果一过他就变得难受了，光是大腿的擦伤就能让他无法正常走路。
被子弹擦伤自然要比磕磕碰碰严重，即使不是被子弹擦伤而是被人用刀划破了肉也一样会导致一两天行动不便。只是凌若天一直都忍着，加上肾上腺素与止疼药的双重效果下依旧生龙活虎而已，现在药效一过，疼痛便如报复似地加倍袭来了。
而原先应该要愈合的伤口现在却透着纱布缓慢流血，甚至有要发炎的迹象。
“真TM的疼啊，艹！”凌若天疼的都不敢用手去摸了，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撕裂这么严重么……”
他不是什么坚韧不拔不畏疼痛的汉子，该喊的时候他自然会喊出来，只是不会那么大声而已。
但是也不能放着伤在这里流血，还好他自己备有药物，简单的处理他也会。
医用酒精、消毒纱布、消毒棉棒和一小瓷瓶的金疮药一字排开，凌若天强忍疼痛把医用酒精沾在棉签上给伤口重新消毒，然后再用纱布把金疮药包在伤口上捆起来。整个过程凌若天一度疼得简直想要把自己这条腿给砍了算了，痛不欲生。
至于为什么不用止血剂而是选择了金疮药，主要是因为金疮药比较便宜，而且可以自己做，可以外用。相比起需要注射的止血剂，凌若天还是觉得金疮药比较健康一点，止血剂用多了老的时候比较容易形成血栓。
不过就算不用止血剂，按照凌若天那种吃东西的方法，血栓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么。就这暴饮暴食乱吃垃圾食品的饮食习惯，不得血栓都对不起他吃下去的那些垃圾食品。说老实话，得血栓和打不打止血剂没有因果关系。
也就是图个心里安慰而已，觉得自己已经养生了那种，大概可乐泡枸杞那种感觉吧。
“虽说是一时冲动接下了猎网之夜的委托，可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难打的副本，”凌若天上完药感觉好点了才自言自语地吐槽道，“桥南警察干什么吃的，这种东西不全部剿灭留着过年啊，就算想坐收渔翁之利也不是这么做事的啊。”
本来凌若天从医院出来地时候就该回程思柔那边去了才对，可他偏偏头铁要去试试猎网之夜的委托。
那是一个五六人报团在一起的暗网猎人队伍，之前新商业广场袭击事件中的漏网之鱼。在警察的追击下狼狈逃窜，最后被凌若天在半路强行截杀。
他们租了一辆黑车，想通过乡道进入远郊，悄悄混出去。凌若天就在乡道入口上撒了大桶大桶的橄榄油，同时在里边混进了许多沙土与大头钉，一撒就是十几米。
本身那个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那些人又是开远光灯走夜路，这种乡道又大多比较昏暗，等他们注意到陷阱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那家伙，只听几声爆胎巨响，紧接而来的就是橄榄油混沙土的组合连击，高速行驶的车辆怎么受得了如此阴险狠辣的陷阱，最后的结果自然只有侧翻一途。
果不其然，那车侧翻以后，司机与副驾受伤严重，失血过多而昏迷，而后座的人只能晕乎乎地挣扎着从车里爬出来。凌若天要解决这些家伙简直易如反掌。
可惜他还是大意了，谁曾想里边居然有一个比较走运的只是轻微脑震荡，用枪招呼了凌若天两下。还好凌若天反应过人，及时飞扑才幸免于难。不过也是因为这记飞扑，才导致了大腿上的伤口再度撕裂。
凌若天一记飞扑躲开以后，远处才传来警笛的声音，凌若天没办法只得离开，连审问的时间都没有。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人去警察局里喝茶，他嫌丢人。
不过他走之前往车里扔了一颗震荡手榴弹，算是给苏筱墨的伤报了一部分仇了。
毕竟那天晚上所有参与活动的暗网人士，都该对苏筱墨的伤负责。换而言之，那些人都算是凌若天的泄愤与复仇对象。
对复仇对象凌若天从来就不多说什么，只要能用大炮打死就绝不会用手枪。最多就是在干掉对方之后嘲讽两句，有些人在他眼里甚至连被嘲讽的资格都没有。
等他整完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才开车从乡道赶回去，开了两个钟头的车才回到程思柔家。
他当然可以有车，而且还是豪车，豪车这种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是奢侈品，但是对凌家来说那就是消耗品，随时能炸随时能换的那种。至于车停哪里根本就更加无需担心了，反正会有人帮忙回收的。凌若天只需要把车停好把车钥匙扔河里或者垃圾堆里就完事。反正来开的人会有备用钥匙，而且重新配一条车钥匙对于智组来说就和吃饭一样简单，不存在会缺失车钥匙的情况。
只是凌若天没想到，暗网人士居然几乎人手一把枪。其实现在对凌若天来说，受伤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没想到一群窜逃之徒也会有枪，要不是他头铁去试了试，还真不知道这个情报。
他以为新商业广场那个案件是他们全部的枪械资源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有余货。
其他国家还好，但是在天朝这个地方，枪支泛滥简直是在梦里才能见到的景象。即使是前军火大头的凌家，在黑市里也不敢过于招摇。不要小瞧天朝警力，他们或许没办法帮人找回被偷的相机电脑，但是他们对枪械的管控力绝对是世界顶级水平。要不然当天朝那个“世界上最安全国家”的称号是白来的吗。
凌家最近也不再亲自运营国内的军火与毒品生意，灰色生意全部转到国外，而且为了钳制国内军火毒品交易，甚至暂时提高了抽成，逼迫那些走私犯与军火商不得不放弃天朝市场，以保证凌若天的敌人们没有足够的火力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在这种情况下，桥南怎么会枪支泛滥成灾？
除非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比如，血阳楼就很可能插手了。
还有海腾堂也有可能，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桥南了，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不被凌家所知的渠道能够给暗网猎人提供武装。
还有乔伊阎，这家伙会不会为了钱又开始当二五仔了。暗网猎人大多是外地来的，这么大的生意，乔伊阎怎么可能放过。
看来以后得把乔伊阎的军火交易的抽成再提高一倍，要不然怎么实现共同富裕，啊不，是维护社会稳定。凌若天如此想道。
大腿终于没那么痛了，伤口也已经暂时结痂了，凌若天慢慢站起来，手里闲来无事便开了暗网，没想到刚打开暗网界面，凌若天就被一条猩红的悬赏勾住了眼睛。
上面是他的照片，下边是悬赏的金额。首先印入凌若天眼帘地是那个标志性的元符号，后边跟着的才是那长达十位数的数字。
和这个比起来，之前那个十个亿的悬赏就是个垃圾，早就被顶下去了。
整整五十亿软妹币，要他凌若天的命。
“我靠，”凌若天喃喃自语道，“我真有这么值钱吗？能顶五十个路飞了都。”
凌若天现在已经不想知道是谁想让他死了，他只想知道那个发悬赏的家伙要怎么支付这五十亿，暗网可不接受分期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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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苏筱墨病房。
聂长丰和萧湘钰对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地惊叹出声。
“糟了。”
他们当然也可以上暗网，萧湘钰在全世界进行修行的时候，也会在暗网上找兼职赚生活费。当然这兼职很少有干净的，不是杀人就是夺宝，暴戾得很。
“怎么办？要告诉少奶奶么？”
“你疯啦，少奶奶知道了还不发飚啊，得让她安静养伤。”
“可哪里有人能顶得住五十亿的诱惑啊，暗网那帮人现在肯定像打了鸡血一样在找少主，不行，我也得去把那些猎人给干死才行。”聂长丰说完就要起身离开，“正好，智组最近新研发的武器也一并测试了。”
“你不要急，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只会浪费人手，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萧湘钰一把拉住聂长丰，说道，“五十亿不是个小数目，这种金额如果雇主没有信用记录的话应该没什么人敢接，现在爆红只是因为话题度够高，在暗网上这种海市蜃楼一样的悬赏多的是，这条悬赏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吸引更多的猎人来桥南，相比之下赵存锡那个十亿的悬赏要比这靠谱多了，我只是觉得奇怪，谁要帮赵存锡？在桥南还有什么势力和赵存锡有关？”
“你的意思，有人在帮赵存锡摇人咯，”聂长丰好奇道，“这对那个发悬赏的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萧湘钰说道，“不过这个悬赏的作用很明显，它在把水搅得更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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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存锡在客厅里气得来回踱步，茶几上摆着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赵存良的脸，两边各有一个巴掌印子。
赵存良坐飞机回去的时候凌老太爷已经走了，而他刚踏进家门的第一步的时候赵老两个巴掌就扇上来了。骂他怎么这么不长眼，该死的没死，不该伤着的却给伤着了。
“你出的好主意，这下好了，人没杀死，还惹得一身腥，”赵存锡指着屏幕里的赵存良，气急败坏地骂道，“有人出了五十亿了，我们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要是现在撤回我们那个悬赏，指不定那帮猎人会怎么乱来呢。”
“能怪我么？只是黑狐那一队实在是太废物了，新商业那一次也是一堆废物出来献丑，”赵存良苦着脸说道，“那些人也不是我面试的，自然有厉害的人也有菜鸟，谁能想到全是菜鸟打头阵啊。”
“现在怎么办？桥南有什么势力能出的起五十亿？凌家或许可以，可那个保镖是凌家保的人，他们最没可能出这个钱，出不了钱的悬赏那就是一坨屎！现在我们要是撤回悬赏，那些猎人一旦觉得自己白跑了一趟桥南，会不在桥南里刮点东西再走么？那样桥南就会变得大乱，桥南一乱，我的政治生涯就没了！”赵存锡气急道，“你海东那边也别想要出海优惠了，赵家把桥南丢了！”
“还能补救，哥，”赵存良提议道，“江洛还在桥南，而且暗网猎人大多都是不法分子，榜上有名的那种，只要您带着江洛抓他几个，不仅能威慑一下暗网猎人，还能做个样子给上面看，这可是戴罪立功啊，悬赏在明面上可跟咱没关系，如果哥你带人把那些废物猎人都扫干净了，在上面人眼里你可就是扫黑除恶先锋，或许能保住这把交椅也说不定，反正暗网猎人都是一群罪犯，就算他们做成了事，能拿到那十亿元，有没有那命花还不一定呢。”
“那没了这些人，那个保镖怎么办？”
“也没办法，这取决于二哥你要不要乌纱帽了，”赵存良说道，“那个保镖的话只能先放一放，凌老太爷说了，要给他孙媳妇讨一个公道，那你带头把猎人抓了，凌老太爷就算想挑你的刺，也得掂量掂量，大哥跟我说，必要时他会保你的，只要你有这个功绩，那就罪不至死啊。”
这时，外边的门铃响了。
赵存锡和赵存良对视一眼，赵存良迅速把通讯断开，赵存锡便前去开门。
门开了，只见郝局长站在外边，满脸微笑。
“郝局长，这么晚光临寒舍，怎么了？”赵存锡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搞得他好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
郝局长往里边扫了两眼：“没啥事，就过来通知一下。”
“什么通知还得劳烦您半夜大驾光临，”赵存锡说着客套话，“而且现在这天气，晚上夜寒露重的，要不先进来喝杯热茶再走呗。”
“不了不了，我还得通知其他人呢，不麻烦赵书记您了，”郝局长连连摆手，说道，“就是怕你们都睡了，听不见电话，才来通知的。”
“什么事情啊，这么紧要的，”赵存锡呵呵笑了两句，“快说吧快说吧。”
“新纪委中央已经确定了，明天一早六点就到，”郝局长问道，“这纪委是中央直属，不是地方调换，级别高的很，我们要不要六点前去那儿等着给人家接个风？”
赵存锡看了看手表，然后一边摇头一边指着郝局长点了两下，才说到：“郝局长，你失职了，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来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把其他人从床上给我拖起来！到时候谁没来机场接风的，自己不要那顶乌纱帽的，可别怪我们没提醒过他起床！”
“赵书记，那我马上去，麻烦你通知一下其他人了。”郝局长屁颠屁颠地跑了，赵存锡看了一眼郝局长离开的背影，转身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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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局长回到了自己的车里，给自己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开始放松下来。
新纪委是突然决定的，他也是刚接到消息还不过一小时。这个借口还蛮适合的，郝局长刚刚还苦恼要用什么理由来解释半夜来赵存锡这边踩点的行为。中央立马就给他找了一个。
他在远处的地方用望远镜看了赵存锡半个小时，自然是知道赵存锡几乎一夜未眠，在和赵存良讨论悬赏的事。
一旁的编码器正在把声波信号翻译成文字，仔细看去，郝局长的后座上居然放着一套激光窃听设备。
激光窃听设备并不新颖，主要服务于军事或者公安部门，服役已经很久了。通过将激光打在监听人所在的房间玻璃上，接收回来的发射光信号，再进行光电检测，通过放大、滤波、功率放大等步骤还原出声信号，再通过电路板旁边的耳机，就可以达到直接监听到声音的目的。
“明面上和悬赏没有任何关系吗？”郝局长苦笑，“真是密不透风啊，这种话拿来当证据还是太勉强了。”
本来他可以听到更多的，只不过被江洛手下的人发现了，于是才拿出向赵存锡报告新纪委的事作为理由搪塞过去，现在搪塞完了，郝局长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只能驱车离开。
江洛是个反侦查好手，可他手下的人就不一定了。加上郝局长自己给这激光窃听设备穿上了吉利服，天又黑，一时没被人发现也是很正常的，要不然连回收都困难，更不要说监听了。
“新纪委啊，”郝局长一边开车一边抽烟，“上边终于忍不住了，毕竟桥南现在太乱了，不利于国家发展，再不出手可就得给人看笑话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桥南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郝局长吐出一口烟，想道，“大漩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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