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你现在可是被暗网人士盯上的猎物，独自行动的话很危险，”龙嘉艺追上凌若天，说道，“原件你不可能找得到的，赵存锡不是蠢货，现在海腾堂已经跑了，赵存锡自然没必要留着原件。”
“我知道。”凌若天说。
“我们现在缺乏的证据太多了，”龙嘉艺摇头，“自古以来，民告官先理亏三分，而我们证据又不足，能帮程弘博洗清出售违禁药品的嫌疑就不错了，赵存锡那边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暗网上的悬赏总该可以追溯吧。”
“你当他傻么？那自然是有代理帮他出的悬赏，而且那个代理应该早就被赵存锡用钱帮忙打理好他家里后事了，根本无从查起。”龙嘉艺说道，“即使我们的推断逻辑上行得通，但是没有证据我们连起诉对方都做不到。”
“……”凌若天看了一眼龙嘉艺，“这样啊……”
随后他盯着牛皮纸袋，说道：“那我现在去医院看一下，资料你还要不要？”
“不用了，我现在去海腾堂那边的遗址看看，有消息会通知你的，”龙嘉艺叮嘱道，“虽说你手上的是打印件，可也要注意不要搞丢了，和电子版一起保存好，一旦我们找到原件，这些都是增加可信度的证据。”
“我知道了。”
“还有……不要冲动，”龙嘉艺顿了顿，决定还是再啰嗦两句，“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也是，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孑然一身了，你身边有需要你力量保护的人，那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复印件你拿着吧，”凌若天想了想，又把牛皮纸袋递给龙嘉艺，说道，“我既然是猎物，这东西在我这就不安全，至于电子版我已经拷贝了一份存在我的私人云盘里了，那个云盘是智组研发的，和凌家中枢服务器群组连接，保密程度很高，你不用担心。”
龙嘉艺接过牛皮纸袋，一时间手足无措。
于是两人在检察局门口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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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长丰带着一群医生围绕着病床上的苏筱墨忙忙碌碌，先是止血，然后伤口消毒，最后来了个身体检查，发现除了外伤出血多点以外，内脏都没什么损伤，只需要把伤口上面的碎片清理干净就好。
那晚聂长丰喝醉了刚睡下不久，萧湘钰便冲进他的房间两巴掌给他打醒了，然后告诉他苏筱墨被炸伤了。聂长丰听了立马冷汗直流，瞬间清醒了过来。
也不管萧湘钰为什么能够进他房间而不用门卡了，急匆匆地嚼了个橄榄在嘴里解酒，然后开始打电话轰炸智组里的医疗专家们，在睡觉的赶起来，在和老婆亲热的叫人进去拖出来，反正那些专家们今晚都不要想有个美好的夜晚了，要是苏筱墨因为某个家伙的耽搁出事了，聂长丰不介意一个一个地剁掉这些专家们的手指头喂蛊。
苏筱墨受伤可是大事，为此出动凌家所有力量都不足惜，何况几个手指头。
现在聂长丰的酒已经完全醒了，ICU病房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就是他了。虽然他并不是专业医师，但是以他对人体的了解，人体经络与内脏五腑的位置他懂的不比专业医生差，而且因为熟知毒理学与人体学，他对外伤的消毒处理与止血处理的手段在内行人眼里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操作，苏筱墨的外伤处理也是全权交给了他。
而内科就不是聂长丰擅长的了，治治蛊毒还行，其他的就别指望他了，还得靠那些专家们，与众多的医疗器械。
没错，那些摆在ICU里的各种形态各异的医疗器械们，正在努力地续着苏筱墨的命。ICU里除了专家们走动的声音外，就只剩下呼吸声与机械们的滴滴声了。
不过看着聂长丰那神级操作，专家们相信眼前躺着的女孩一定会被他们高超的技术拯救，因为现在聚集在苏筱墨身边的，都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各个医学领域的无冕之王与最顶尖的高精端仪器，要是这样都救不了苏筱墨，那只能说明天意难违了。
看来这世道，有钱是真的可以随心所欲。这一场治疗下来，光是人工费，就得一两个亿起步。更不要说那些仪器的花费了，更贵。还好，凌家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没有，不得不说五组组长们是真牛逼，关键时刻就是靠得住，事发之后三小时内钱就已经就位了，而梁孜染则是带着人把那些医疗器械和专家们在半小时内直接“拖”了过来，聂长丰才能立马带着人展开治疗。
钱晶在外边来回踱步，焦躁不安，梁孜染和萧湘钰则分别坐在程思柔两边，帮忙检查程大小姐有没有受什么内伤。
“都几个小时了，聂长丰他行不行啊，”梁孜染有些担心，“上次都没那么久过，这都白天了。”
“长丰没这么慢，现在大多数时间都在给少奶奶做检查吧，毕竟那是被炸弹炸了，不是那些小擦炮，不好好检查一番是会留下后遗症的，”萧湘钰担心道，“万一影响到下一代怎么办……”
“呸呸呸，说什么呢，吉利点，”钱晶立马啐嘴巴，说道，“少奶奶福大命大，我们这么大个凌家在这里，难道救不了她么，大不了我把几个古玩卖了，再请几个专家来。”
“笨蛋，这是人多就能解决的事情么，又不是混混打架，看人多比气势，”梁孜染无奈道，“你消停点，走了一晚上了，你不累么？这里我和湘钰在就好了，你送程大小姐回去吧。”
“我不回去，”程思柔小声说道，眼神坚定，“我也在这里等。”
萧湘钰和梁孜染对视一眼，两人无奈摇头。
程大小姐从送苏筱墨进了医院里就开始等着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七八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雕塑。
“那这样，我向护士要个毯子，程大小姐你休息一下吧，”钱晶说，“程大小姐你坐了一晚上没睡了，身体要紧。”
说完他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柜台，和护士长讨毯子去了。医院可能没有毯子，但是值夜班的护士总会需要用到，借一下也无可厚非。
“我没事的。”程思柔倔得和牛一样。
“程大小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么惩罚自己，”梁孜染安慰道，“我想少奶奶也不喜欢看到你这么对自己，她心肠软，看到你这样她会难受的，不利于她养身体，你照顾好了自己，少奶奶一高兴，说不定就跳起来了呢。”
程思柔没有接话，梁孜染感觉自己闹了个尴尬，也不敢再劝说了。
这时，ICU的警示灯终于灭了，聂长丰满头大汗地从里面出来，最后瘫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梁孜染她们见到聂长丰出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问聂长丰现在苏筱墨怎么样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先让我喘口气行吗，”聂长丰一边大喘气一边扶额，顿了好久才说道，“说实话，我们得感谢程大小姐和龙嘉艺，他们的应急处理很得当，少奶奶失血量不算大，外伤已经处理好了，倒是冲击波与摔倒震荡造成的二次伤害比较严重，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在此期间情绪一定要控制好，不然不利于恢复，现在少奶奶已经被我们转移到顶层的单人病房里了，根据专家的推测，大概几个小时以后就能醒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聂长丰这么说，那就说明苏筱墨已经挺过去了，毕竟那么多专家在那里坐镇，钱不是白给的。
“程大小姐，真的谢谢你，”梁孜染给程思柔鞠了一躬，“以后您有什么事，仁组必当全力以赴。”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只留下萧湘钰和聂长丰在原地陪着程思柔。
“她去干嘛？”程思柔不解，现在凌家不应该派人在苏筱墨身边看守么。
“看护少奶奶的任务有我们三个组长在，没问题的，”聂长丰摆摆手，说道，“她只是要去把那些伤害了少奶奶的混账揪出来打个半死而已，总不能让他们这帮家伙伤了我们的人，还能活着离开桥南，那凌家的面子往哪搁。”
“既然已经确认了少奶奶没事了，我送您回去吧，”萧湘钰对程思柔说，“或者您可以到我们这边的房车里休息一下，醒了再看少奶奶，不管怎样，身体要紧。”
“那我先打电话给手下人让他们收拾个位置出来，程大小姐你放心，绝对比五星酒店舒服。”钱晶拿着毯子回来，听到萧湘钰如此提议，连毯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没有一丝怨气。
程思柔制止了钱晶，她掏出手机，想要给凌若天打电话。她不想再麻烦凌家的人了，这次给苏筱墨平添了这么多麻烦，程思柔又怎么好意思再让凌家帮她做事呢。
“不用打了，我已经到了，”凌若天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刚刚从检察院回来，路上有些堵。”
凌若天走过来，看了程思柔一眼，然后和三位组长对了对眼神，说道：“感谢几位帮我照看我们家大小姐，给你们添麻烦了，改日小子登门道谢。”
“大可不必客气，程大小姐也救了我们少奶奶一命，有恩于我们，从今以后凌家都是程大小姐的好朋友。”钱晶会意，“保镖先生还是先带你们家小姐回去休息吧，安保问题由我们来处理，以后凌家不会让其他人动程大小姐一根汗毛。”
凌若天微微点头，又对程思柔轻声说道：“回去吧，等你们醒了再见面也不迟。”
“你来晚了。”程思柔有些安慰，凌若天虽说也是受了伤，但也好在医治及时才没有大问题。她一直认为这些事情都是由她引发的，愧疚感早已爆棚，苏筱墨受伤的时候她已经很自责了，要是凌若天也重伤不治，那程思柔会一辈子愧疚到死的。
所以程思柔才强撑着一定要待到治疗结束，听到苏筱墨平安无事才肯走。
她不希望再有人因为自己受伤了。苏筱墨是她的好朋友，自己怎么能在好朋友受伤的时候逃跑呢。
和钱晶他们告了别，凌若天和程思柔并肩走出医院，老孙叔的车已经在外边等着了，凌若天把程思柔送到车里边，自己却没有进去。
“你去哪里？”程思柔有些疑惑。
“我一会儿回去。”凌若天的语气很温柔，像哄小孩。
“若天先生，你要去哪？”老孙叔关心道，“你也受伤了吧？还是回去休整一下，年轻人不要太逞强。”
“孙叔，我有点事，”凌若天抱歉道，“麻烦您照顾一下程大小姐，我一会儿就回去，而且最近这几天不要让大小姐出门了，学校那边麻烦孙叔帮大小姐请个长假，而且和龙嘉艺多沟通沟通，让他们派驻一些警力在程大小姐家周围，桥南现在暗流涌动，危险得很。”
“我会处理，”老孙叔微微点头，说道，“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说完，开车离开了。
凌若天目送他们离开，看到车子走得远了，没入车流里了，再也看不见了，才重新走进医院。
萧湘钰早候着他了，凌若天把手机扔给萧湘钰，说道：“你们那个猎网之夜，以后这个行动的所有信息记得多给我一份。”
“我们做这些事就行，少主不必操心。”
“你们不懂，我不是怀疑你们的工作效率，”凌若天说道，“只是有些人，还得我自己亲手杀了才有感觉。”
“我明白了。”
“还有，你们行动的时候，不用再考虑是否会给警察带来麻烦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凌若天吩咐道，“反正我们本身就和警察不对付，没必要给他们行方便，他抓他的，我杀我的，两不相干。”
“少主，这样的话，会给社会秩序带来混乱的。”钱晶在一旁好意提醒，“这么做是要和暗网开战了么？我们凌家也依托于暗网有自己的渠道，这不是自断财路么。”
“暗网本身就是一个把握巨额网络资源的松散组织，要是凌家能吞下，也是一个极大助力，”凌若天说道，“一个有人控制的暗网总比没人控制的暗网对国家来说更好，咱们师出有名，必然一呼百应，你也说了它是个松散的组织，难道它会比血阳楼难打吗？总之，能用钱解决的就用钱解决，不能用钱的就用拳头解决，分而治之，一点一点地把它吞下来，我又没有给你们固定时限，你们慢慢来就行。”
钱晶在后面朝凌若天吐了吐舌头，唉，少主果然还是少年脾性，崇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现在是暗网，下一个可能就到赵存锡了。
既然凌若天这么吩咐了，那么暗网这边也就慢慢来咯。不过凌若天下手是真狠，不仅要杀暗网的人，还要吃暗网的资源。这里的资源不仅仅是网络资源，还有其他资源，比如货物、资金和人等等。这些东西要是也被凌家掌握了，的确能给凌家极大的助力。
用简单的话来讲，那就是把一个民间自营组织转化成一个一言堂，从公天下变成家天下，变成在暗网上的一切行动都要经过凌家允许的那种下行组织。
钱晶想着先把国内暗网整治了再说，国外暗网势力更加驳杂，没那么容易吃下来，反正凌若天都说了可以慢慢来，那他钱晶就先订个小目标算了，比如先在桌面新建一个文件夹什么的。
谁让暗网它倒霉，伤了苏筱墨呢。等凌家空出手来，自然有办法收拾它。
“我去看看她。”凌若天说着，朝电梯口走去。
洁白朴素的病房里，护士刚刚给苏筱墨拔完输液针头，看到凌若天进来，小护士显得有些惊讶，只见她小声对凌若天说道：“不好意思，病人需要休息，你是家属吗？”
“我是家属，没事，我不会吵到她的，”凌若天说，“我看两眼就走。”
小护士往他身后看了看，确认后边没什么可疑的人了，才对凌若天说道：“那行吧，有什么事，就按一下床头柜上的按钮，会有人来处理的，不过你真是家属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她父母呢？”
“我算是她……男朋友吧……”凌若天挠挠头，显得有些窘迫，“男朋友不算家属么？”
“你这个男朋友真尽责，比人家父母来得还早，”小护士也没多想，叫凌若天签了个字就离开了，“那我先走了，有事按按钮噢。”
“行，辛苦了。”凌若天目送小护士离开，随后帮忙把病房门给关上了。一时间这房间立马变得寂静起来，不得不说不愧是单人病房，隔音效果是真的好。
苏筱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素白，像是冬天的雪。
如同一只瓷娃娃一样。
凌若天默默地给自己拉了个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双手抱胸，眼睛看着苏筱墨的脸发呆。
画面与时间就像是突然就被定格了一般，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微风轻轻扬起窗帘，房间里透着微微的花香，那是从外边的花圃传进来的。少年守着沉睡的少女，如同童话里守护公主沉眠的骑士。
“早叫你不要那么喜欢吃醋啦，现在好了，出事了吧。”凌若天慢慢地，轻声自言自语着，又像是对苏筱墨说话。
“你老是觉得我和大小姐之间有暧昧，也不知道你的那脑子是什么构造，说得好像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一样，我有那么不堪么，需要你一天到晚地看着。”
“所以我才不敢和你结婚啦，夫妻之间一点信任没有，结了婚也是要离的，而且就你现在这个东亚醋王的状态，结婚以后我日子肯定一天都不好过。”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个老色胚了，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只要你不吃醋，那就是一个温柔体贴，善良贤惠的黑长直大姐姐啦，文能做老总夫人武能穿皮裤打枪，简直是死宅杀手之一，我当然没理由不喜欢，你何必那么不自信呢，觉得我能跑出你的手掌心里。”
“你觉得我已经很优秀了，可我觉得我还是配不上你，你觉得先成家后立业才是最重要的，可你才几岁啊，我和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你就那么甘心做家庭主妇么？我从来就没想过能和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像我们这种人，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都别想了，生来就是要咆哮世间的怪物。”
凌若天的眼神带着悲意，咆哮世间的怪物啊，真是贴切，明明这么中二的台词从自己嘴里讲出来他应该要笑话自己是个煞笔才对。
可他越讲就越是想哭。
“如果你这辈子没遇见我该多好。”
光阴流转，时间仿佛初春融化的雪一般开始流动。凌若天的眼眸里跃入温暖的目光，让他眼角变得有些湿润了。
“如果我这辈子没遇见你才不好。”
一只素白的手颤巍巍地搭在凌若天脸上，轻柔得像是春天的风。四目相对，阳光的暖意徜徉在两人之间，肆意地绽放开来。
苏筱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虽然还是满脸病态的苍白，但是眼神波光流转，如同秋水泛波般美丽动人。
凌若天现在才知道，古人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的真正含义。
不必是什么惊城绝艳的脸，也不必是T台上腰细腿长的身材，更不必是几岁的年纪。
只是一个眼神，一抹言笑，就足够天下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你想哭。”苏筱墨笑，语气虚弱，凌若天却能听出一丝调皮出来。
“对啊，我想哭。”凌若天抹眼睛笑，“你眼睛真好。”
“你说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是不是真的。”她用手轻轻扣在凌若天手心里，慢慢地握紧，“可你见一个爱一个倒是真的，我怎么能不吃醋啊。”
“你举个例，说说我爱谁了。”
“你说过你三个月换一批老婆，还是不同样子的。”
“好笑，那叫换吗？那叫扩充后宫，再说了，不是每季度的新番，都有好看可人的老婆的。”
“可你是个老色胚啊，你刚刚自己说的。”苏筱墨狡黠地笑，“我不管，只要你一天不变成好男人，那我就得多吃一天地醋。”
她的脑袋侧到了一旁，嘴角弯弯，眼睛微微眯着，眉毛也乐得弯弯，笑起来那份得意劲儿，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小狐狸躲起来看着别人倒霉偷偷地笑一般。
那笑容像是花田里的和煦微风，混着微微的花香，泌人心脾。
“你山西人啊，吃醋蘸饺子。”凌若天被她逗笑了，“干脆家里以后别买米了，影响你吃醋的速度和量。”
“那我酸死了怎么办？”苏筱墨微微嘟嘴，假作不快。
“正好凉拌黄瓜。”凌若天给了她脑袋一个轻轻的手刀，力道不大，和摸头的力度差不多。
苏筱墨用力掐了掐凌若天的手心，算是回击。
“怎么醒了，是我声音太大了吗。”凌若天也不作玩笑状了，给苏筱墨掖好被子，“对不起哦。”
“没事，因为我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你了，我很开心，所以相互抵消了。”苏筱墨伸手出来想要摸摸凌若天的头，于是凌若天迁就着她蹲下，给她揉自己的头。
看来龙嘉艺也是此中好手啊，难怪杨语嫣死心塌地的赖着他，这眼神毒辣得一眼就看出来苏筱墨到底想要什么了，境界比凌若天高了不知道几个等级，凌若天在这方面实在是自愧不如。龙嘉艺说苏筱墨希望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凌若天，那苏筱墨就肯定希望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凌若天。
龙嘉艺老情圣了。
“其实是你想多了，”苏筱墨心满意足地摸完凌若天的脑袋，随后指指时钟，“你在这儿坐了一下午了，你没感觉吗？”
凌若天皱眉，才几句话的时间，有这么快吗？还下午呢，都傍晚了。
不过也是，真正算过来，凌若天是接近中午才来的，前边又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说话，时间观念丢了很正常。
苏筱墨就喜欢凌若天看她看到忘记时间的样子。他看她，她看他看她，乐从中来，所以直到现在才肯告诉他时间过得怎样了。
她当然不介意凌若天眼里只有她，如果可以，把凌若天绑在身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苏筱墨一直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而已。
话说这样不行啊，这样下去凌若天要是再乱搞事情导致自己老婆黑化怎么办？难道少主的命运是要在征服世界以后被捆在老婆的石榴裙下么？那也太惨了吧。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凌若天看了看时间，是该走了，把程大小姐抛在那边也不好，那里现在没有什么人在，要是有人想要对程大小姐动手那不是轻而易举么。
“你急什么，”苏筱墨有点不满意，“去程思柔那边么？搞得好像我才是小三一样。”
“姐姐，拜托，我对程大小姐没那种想法好吗。”凌若天无奈了，才几分钟啊，她又开始了，按照这个架势，苏筱墨可能会把全世界的女人都杀了也说不定，“你的心里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我就是一打工的，你觉得程大小姐那眼高于顶的能看上我么？偶尔用你进醋的脑子思考一下行不行。”
“你凶我干嘛！”苏筱墨死死抓着凌若天的手心不让他走，“我一醒来你就凶我！明明我睡觉的时候你能那么温柔那么温柔，可我一醒来你就凶我！”
“我……我怎么凶你了……”凌若天被噎的不轻，他为了照顾苏筱墨的情绪，声音都放轻柔多了，苏筱墨居然还说他凶她，这是什么脑回路啊。
“你说我龌龊。”
“……那我错了，好不好。”凌若天双手合十求饶，“好姐姐，你饶了弟弟我吧，你是病人我惹不起，你养伤要紧，只要你不生气一切好说啊。”
凌若天想苏筱墨应该是被炸弹的冲击波搞得有点脑震荡了，要不然怎么比平时还要能闹。
可惜凌若天对医学知识实在是泛而不精，脑震荡可不管女人撒不撒娇。
“好，”苏筱墨又像傻子一样笑，“那你坐下来陪我。”
“你先吃点东西吧。”凌若天提议。
“我不饿。”苏筱墨摇摇头。
“我饿行吗？”凌若天无奈道，“我一天没吃东西没睡觉了，我想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行不行。”
苏筱墨却没有应答，轻轻打着鼾睡着了。
看来是刚刚她太闹了，消耗体力过多，身体自然发出应对措施，这很正常。
原来苏筱墨真的很好满足啊，只是陪她说说话，她就可以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
以后多和她聊聊天吧，凌若天这么想道。这世道只需要聊聊天就能满足的女孩子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稀有，十万个里出一个都难。
凌若天走出病房，一边侯着的萧湘钰连忙把手机递回给凌若天，说道：“您要求的关于暗网人士的所有在桥南的情报已经同步到您的手机里了，我们给予了老范权限，以后会定期联网同步更新暗网情报，如果您在我们出任务之前就把我们该做的任务解决了，记得更新就是。”
凌若天看了一眼手机，把它放回口袋：“辛苦你了，这边医院是重点，你们麻烦一点，好好看着你们少奶奶，至于你们那个猎网之夜的计划暂时由我来承担一部分吧，这也是为了苏筱墨好，我不希望她处在没有万全保护的情形下，我希望你们能多派点人看着。”
“少主，”钱晶上来把一个银制箱子递给凌若天，说道，“里边是新的战术装备补充，包括特制的烟闪睡老三样，体积做了轻量化，现在您能容纳更多的战术设备在口袋里了，最后我还是想提醒一下，还请您优先考虑自己安危来行动，不要让少奶奶太担心了。”
“嗯，也麻烦你了，”凌若天微微点头，接过箱子，“这段时间再麻烦你一点，查一下海腾堂的动向，我找周堂主有事商量。”
钱晶点头，表示自己清楚明白。
凌若天也没再啰嗦，提着银箱离开了。
萧湘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少主亲自出马猎网啊，”钱晶笑，“这有趣了，不知道现在桥南剩余的那些猎人，要是知道了自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心里是什么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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