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早晨9:00,西郊机场。
京城西郊机场是天朝空军专用机场,位于颐和园以南、香山以东,是距离京城市区较近的机场,该机场现时专门接送政军要员进出京城。而现在这个机场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架庞巴迪挑战者850,庞巴迪公司是世界第三大民用飞机制造商,尤其精于公务机,旗下拥有利尔、挑战者和环球三大系列,其中挑战者是销量最好的宽体客机系列,挑战者850则是这个系列中的顶尖之作,20世纪90年代面世的它在舒适性和可靠性上都属于公务机中的模范,价格区间大概两亿到两亿二软妹币左右,很便宜。
它吸引人的还是它的超大容量,客舱最多可配置16个乘客座位,其标准的座位配置是12座。挑战者850的客舱通常分为三个独立的区域,如果把座位数设定在7-10个左右,可以把多出的空间改为酒吧、套房或者办公区,甚至健身房也能定制到飞机上。舱内有盥洗室以及配有微波炉、烤箱和冰箱的厨房,极其方便。
一般西郊机场是不能给这种民用私人飞机降落的,但是这个客人的身份却不得不让西郊机场的工作人员们违反了这一规定。
“老爷,京城到了。”一名侍者轻轻摇醒了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老人,“您要不要吃了早餐再下去?”
“难得来一次京城,不吃点当地特色怎么行。”老人一身阿玛尼的定制西装,梳得油亮的灰白背头,手上拄着一支紫檀木做的短拐,短拐顶端镶着大颗的祖母绿,手上带着的是古典的机械表,牌子是江诗丹顿的Traditionnelle传袭系列超卓复杂,价格足足有五百四十万左右,极其名贵。
不过老人这一身可没有所谓的贵族气,有道是浑身上下穿名牌的家伙不是土豪就是暴发户,真正的贵族总是低调奢华的类型。如果不去看老人的着装,而是看他的脸的话,倒是有那么一点所谓的书生气。可这一身衣服把他的书生气全部败光了,现在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土的不能在土的暴发户而已。
“那我叫人帮您去买?”侍者问道。
“不用,”老人拄拐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全身发出“咯咯”的响声,“我在京城买早餐吃的时候,你们这帮臭小子可还在吃奶呢。”
“接您的车已经等着了,我扶您下去吧。”侍者看了一下手机,说道。
“看不起老头子我?”老人有些不开心,拄着短拐豪气干云地走着,“我腿脚可还没不利索。”
侍者叹气,只得跟了上去。这个老人是真的难搞,明明已经九十高龄了,还是和年轻人一样莽撞,也不考虑自己现在这个年纪了会不会给人添麻烦,我行我素的。
“凌老太爷,您可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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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绝峰已经从机场出来了,”某间四合院内,一位老人正站在院子里逗鸟玩,一旁站着穿便服的人正在和他汇报情况,“从苏筱墨受伤后的一小时内,凌绝峰就已经通告了西郊机场,连夜来到了京城。”
“真是雷厉风行啊,”老人一边悠闲地逗鸟,一边说道,“存良还没回来么?”
“回赵老,赵总今早的飞机,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老匹夫,动作太快了,”赵老皱了皱眉,“存锡存良也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做事太没原则了,什么人都敢用,闹出这事,真是给老赵家丢人。”
“要不干脆拒了他吧,就说您身体不舒服,他总不能打扰病人。”有人说道,“这里是京城,是我们的地盘,他凌绝峰的根基不在京城,我们是主,他是客,怕什么。”
“他这人,可不是你想挡就能挡的,”赵老披上大衣,说道,“我想,他现在应该来了。”
赵老知道,这一次他没办法躲。
索性就开了门户迎他算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或许还有用得多。
赵存锡与赵存良做事做越界了,自然有人会上门讨个说法。
只是赵老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
“小刘,你去做些馒头白粥,加碟咸菜来,”赵老吩咐道,“顺道和那些小辈们沟通一下,让他们暂时别回来了,省得不该出来的时候出来,坏事。”
虽然不知道赵老为什么突然要了这些菜,但是小刘还是连忙跑去厨房叫人赶了,凌老太爷要来可是赵家现在的头等大事,不可怠慢。
那个凌老太爷,真是咄咄逼人。
人还没来,威名倒是先到了,这么嚣张的人,在京城根本就不可能混的下去。京城是什么地方?在京城,大官小官多得连人的鞋底粘上的灰都比不过。这么高调的出行,可大把多人等着收拾他呢。在天朝,一个人没点规矩,自然会有人来教他什么是规矩,而京城的规矩就是无论是霸山虎还是过江龙,该趴的趴,该伏的伏,要是有人敢横着走,那就肯定倒大霉。小刘在心里这么想着。
可凌绝峰明知如此却还是这么做了。他这哪里是横啊,西郊机场是什么地方?他凌绝峰也配在这儿下飞机?横呢?这叫目中无人,不识天高地厚。
要么就是他不识时务,要么就是他胸有成竹,艺高人胆大。小刘倒是比较偏向前边的想法,他没听说过凌家在京城有什么人脉和权势,在南方凌家说话好使,可这是京城,是天朝首府,不惯他南方家族的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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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绝峰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恍惚。
“老爷子,怎么了?”一边有人关心道。
“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大伙都还骑单车呢,”凌绝峰有些感慨,“除了前面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时候来过几次,就没怎么来了,现在看这地方,都不是我记忆里的样子了,有点感慨而已。”
“你们在这儿等我吧,我串串胡同。”凌绝峰说着,就要下车。
侍者连忙阻止,说道:“几步路就到了,老爷子大可不必如此着急。”
“我急什么?”凌绝峰不屑地看了侍者一眼,“所以说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好好的拦我作甚?当我走不动路了吗?好东西可都在胡同里呢,而且我还记得的就是胡同了,走里边可比你们开车快多了,让我老爷子一个人走走很为难吗?在这等着,你要是再啰嗦,我就一脚把你踢下车去。”
侍者看着凌绝峰一拐一拐地消失在胡同里,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要是凌老太爷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担当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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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绝峰在胡同里左拐右拐,根据自己已经过时的记忆,终于找到了赵老的四合院。
没错,凌绝峰是为了苏筱墨来的。
苏筱墨虽说是他捡来的,但是凌绝峰很喜欢这个捡来的孙女,这个孙女又乖又漂亮听话,所以凌绝峰从小就宠着她,安排苏筱墨成为凌若天未婚妻也是出于保护苏筱墨的缘故。凌绝峰很了解他这个蠢蛋孙子,凌若天对苏筱墨的感情可能没有爱情,但是亲情却是满满地溢出来了,把苏筱墨交到凌若天手里,她才安全,看到苏筱墨安全,凌绝峰才能安心。
毕竟凌若天并不弱,这孙子虽然蠢,但是在打架这一方面还是继承了爷爷的优秀基因,做保镖那是绰绰有余。只是这一次凌若天因为脑子不好使被人暗算了才导致苏筱墨受伤,可那有什么办法呢?蠢蛋要是能治得好那世界上就没有傻瓜了。而且凌若天再怎么蠢也是自己孙子,凌绝峰没有理由不替他出头,说话,毕竟凌若天也因此挂彩了,那是他唯一一个的孙子,虽然两人相互不对付,但是对方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另一个肯定会担心的。
两个傲娇是这样的,让人在旁边看着都难受。
他终于找到了赵老的四合院,于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没有警卫站岗,看来这是赵老的私邸,应该是他膝下某个孩子的房子,老人在这帮忙看家。这地方最好的好处就是清净,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京城人都懂,所以京城的胡同文化尤其昌盛,毕竟胡同这东西生于市井,是闹中取静的典范。胡同虽窄,但是嬉笑怒骂,油盐酱醋,锅碗瓢盆,鸡毛蒜皮一样不缺,烟火气足,却又宁静致远,最适合不舍人间烟火的闲人雅士隐居于此。
凌绝峰推开沉重的檀木大门,吱呀吱呀地响,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尘封的记忆喷涌而出。
“我回来了……”不知为何,凌绝峰不由自主地低声感叹道。
即使这地方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却依旧触景生情了。
“老早就听说过凌老太爷的大名,今日倒是您赏脸了来我这坐坐,”赵老的声音从院中石桌传来,“现做的馒头米粥配咸菜,要不要一起吃点?”
“可以,我来的时候被人看得老死了,想买些豆汁儿都难。”凌绝峰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就坐下了,面前放着早已备好的碗筷。
他看着碗筷冷笑,“消息真灵通啊。”
“我好歹也是个中央政治局委员,虽说没啥特权,但是总有些小朋友照顾我老头子,愿意和我说些话。”赵老说道。
凌绝峰知道,交锋已然开始,从已经准备好了的那副碗筷来看,赵老早就做好了要谈判的准备了,他就没想藏着掖着赵存锡赵存良的错。他凌绝峰孤身一人大大咧咧地杀入敌方大本营,来得光明正大,就是为了給自己掌握主动权,要先在心理与气势上胜人一筹。
可对方回应也回应得光明正大,大意大抵如此:赵存锡炸了你孙媳妇那就炸了,你敢为了你那孙媳妇动一动我这中央政治局委员么?你不过是个对党友好人士而已,你甚至都不是党员。你能做什么?除了能像狗一样放两句狂吠,你凌绝峰还能做什么?
凌绝峰看着赵老,赵老脸上的表情有多恭敬,那他心里所想的东西就得有多看不起凌绝峰。
“有人还能和你说话那挺好的,人啊,越老越怕孤独,”凌绝峰问,“家里孩子们呢?”
“该读书的读书,该上班的上班,”赵老说道,“不劳动者不得食,自古以来的规矩。”
“这挺好,我家那个就没这么乖。”凌老太爷叹气。
“您家里那位也该20岁了吧?那也还是大男孩而已,男孩哪有不皮的。”
“不说他不说他,说了就头疼。”凌绝峰表面扶额叹息,其实他只是想转移话题而已。
“先喝点茶润润嗓子,大老远跑过来的,”赵老给凌绝峰斟茶,“这是大别山那边的山泉水,托人送来的,甘甜清澈,配上这西湖龙井,凌老太爷可别嫌弃。”
大别山,名称来源于天朝第一部地理著作《尚书·禹贡》,里边如此描述:嶓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 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大别山脉连绵数百里,是天朝长江和淮河的分水岭,山南麓的水流入长江,北麓的水流入淮河,山上泉眼众多,盛产山泉水。其水通盈剔透,入口微甜,毫无异味,水质优良,是很好的茶汤用水。
“茶叶幼嫩成朵、匀齐、嫩绿鲜亮,叶色嫩绿鲜润,看来你这儿都是好东西啊。”凌绝峰微微茗了一口,“只是泡茶的那个人手法太不精纯了,怎么能把叶子也混进来呢,影响口感。”
“咱这儿都是大老粗,泡茶这件事自然不如你们讲究,”赵老笑着摆手,“要不凌老太爷露一手给下面人开开眼?论起茶道,咱可不如你们凌家。”
“算了吧,看你一副穷酸样,也就这西湖龙井拿得出手,我就不祸害你宝贝了,”凌绝峰放下杯子,说道,“你二儿子是叫存锡吧?在桥南当市委书记。”
“凌老太爷好记性。”
“你今年多大来着?”凌绝峰突然问道,话题跳跃度极大。
“快要古稀了。”赵老不解。
“那你这声老太爷叫得值,我都鲐背之年了,”凌绝峰感叹道,“我离开京城那一天,还见过你呢,你家老头呢。”
原来如此,虽说赵老快要古稀之年了,但是凌绝峰却已是鲐背之年,整整比赵老大了二十岁,赵老是中央政治委员又怎样?凌绝峰根本就没把你个小辈放在眼里。
我凌绝峰在京城翻江倒海倾吴蜀的时候,你赵老还在院子里学走路呢,有什么资格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赵老也不是蠢蛋,凌绝峰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叫过他赵老,都是你啊你地叫。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了儿子一般辈分的人。这摆明了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那又能怎样?凌绝峰可能动不得赵老,难道赵老就能动得了凌绝峰么?凌绝峰只是对党友好人士,他不受官场礼节钳制,现在凌绝峰并不是以职位大小和他赵老说话,而是以辈分大小来说话。
赵老认为两人之间,不过是相互钳制而已,没有谁能稳吃谁一头,正因如此才能给他赵老可操作的空间,在他眼里凌家不过是个色厉内茬的东西而已,能在京城横的家族不多,但是赵家绝对是有资格横的那几个之一。所以赵老才能有如此底气面对凌绝峰甚至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主场作战就是胆肥啊。
“不久前刚去。”
“是吗?”凌绝峰叹气,“看来老话说得可真没错,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个老同志啊。”
“凌老太爷也不必太在意了,身体健康要紧,莫要伤心过度了。”
“一不小心就跑题了,不好意思,那你大儿子是在最高检做检察长吧?老三是海东油气集团的老总,一家子都是高管啊。”凌绝峰一边茗茶一边微笑,面相如同狡狐一般阴险。
赵老感到有些心惊胆战,老二老三都是经常现于人前的,出名自是正常,可老大却是在最高检做事的,没有一定的等级的话,哪里能够得到老大的圈子?
本来赵家也只是听说过凌家而已,对于凌家的一切,他们知道的只是凤毛麟角,再加上凌家平时低调,插手政治斗争的时候少的很,便渐渐的不再被人重视了,所以赵老一开始才摆出的那种态度。
可现在好像他赵家的地位根本压不过人家的样子。看凌绝峰如此轻描淡写地就点出了他赵家的政治地位,而且语气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先不说赵老是中央政治局委员的身份,大儿子在最高检那儿做的检察长那就是监察百官之人,这是什么地位?在某种情况下,赵家大儿子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啊,可他凌绝峰却一点重视都没有,他点出大儿子身份的口气就像是和普通老头谈八卦的语气一样。
简直侮辱人。
“凌老太爷消息蛮灵通嘛。”知道凌绝峰是在挑衅,赵老碍于辈分,也不好当面发作,“我那几个不肖子给您见笑了。”
“那是当然,毕竟在你二儿子的治下,我孙媳妇在桥南出事了啊,”凌绝峰扣上茶碗盖子,说道,“你不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么?该不会还不知道你那第二个第三个不肖子做了什么吧?”
“存锡那儿?发生什么事?”赵老只得装作不知道,他也不得不装,到了他这个位置,若是他包庇了赵存锡,和凌绝峰赌上这么一把,那么他要是赌输了的话他的政治生涯也就跟着完蛋了。
甚至连赵家都保不住。
“桥南最近恐怖活动很频繁,不知道为什么,治安有些混乱,就这几个月的事情,”凌绝峰说道,言简意赅,“我孙媳妇被波及了,我要给她出口气。”
“子不教父之过,赵存锡做事做不好是他自己的事,我不和他那种小辈计较,”凌绝峰起身,拄着短拐绕着桌子走圈,“我只是想来和你要一个说法而已,不过分吧?毕竟他是你儿子,他犯了错,除了法律,就你能罚他了不是么。”
赵老盯着凌绝峰看,没想到凌绝峰居然直接把话说开了,一点面子也不给。
这是逼赵家放弃赵存锡啊。
“凌老太爷,我们愿意给您赔罪,伤了您家里人是真的对不起,这样,您这几天在京城吃喝用度全算在我这里,而且到时候我和您一起飞回桥南,我当着您的面亲自惩罚这个不孝子,您看这样行不行?”赵老试探道,“而且我会督促存锡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绳之以法,戴罪立功,给您孙媳妇讨个公道。”
亲自惩罚,其实就是内部消化。这样做赵存锡根本就受不了法律制裁,赵老这是顺着凌绝峰的意思绕个大圈子保赵存锡呢。
“小赵,你知道吗,我们国家,是法制社会,什么是法制社会?”凌绝峰说着,附身凑在赵老耳边,轻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你用家法罚他是一回事,国家用法律惩罚他,是另一回事,然后你也不用叫你儿子帮忙抓人了,贼喊捉贼没意思。”
“而且,我想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凌绝峰说道,“你以为我今天来是和你谈条件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而已,你该不会以为你们赵家,真的能够挡住我吧?你可以随便找个副国级甚至正国级的来问,我凌绝峰想让一个人死,要不要经过他们同意。”
“凌老太爷,您刚刚才说现代是法治社会,”赵老皱眉,没想到这老匹夫演都不演了,暴躁得很,“怎么现在如此双标。”
“你是不是以为,法律对我们这种人没用?所以你才这么横,从我一进来开始你就鼻子翘上天了,显摆你那破副国级身份,”凌绝峰冷笑,“我和你讲一个道理,我用法律欺负你,跟你用法律欺负老百姓,那是一个道理,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是对党友好人士么?我一个混黑社会的,为什么会是对党友好人士,你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
赵老目光呆滞,百思不得其解。凌绝峰想说什么?
“你们赵家,撑死了也就一副国级,你们甚至连正国级的槛都摸不到,”凌绝峰说道,“我从十四岁开始打鬼子,二十多岁打国民党,五十多岁打四人帮,随后南下统治天朝黑道,紧接着就是配合中央改革开放,如果没有老子帮他们把南边这些丢人玩意收拾服帖了,你以为能这么快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么,我做的这些事,一个对党友好人士的称号就能敷衍我了?你觉得可能吗?”
如果凌绝峰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家伙,岂不是……
“我可不是那种为了所谓荣誉感就可以一点好处不要的人,”凌绝峰轻声说,“我说我可以先斩后奏,永不负责,你信不信。”
说完,他用大拇指轻轻推了推短拐的把手,只见短拐似乎变长了几厘米,赵老看去,那伸长后露出来的,竟然是泛着冷光的刀锋!
这老家伙明明快要老得要死了,可赵老依旧能从凌绝峰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感到冰冷的杀意。让人毫不怀疑他现在依旧可以如同猛虎般拔刀砍下对方的头颅。
等会,既然这家伙是坐私人飞机过来的,那么应该也过了安检才对,安检没有没收这柄刀么?
西郊机场本身是军用机场,这方面想必更加严格才对,除非他们不敢查。
对了,拥有此等功绩的老人,谁敢查他?谁敢怀疑他的忠诚?谁敢怀疑他的功绩?没有人愿意丢饭碗,也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地去死。
赵老懂了。
凌绝峰根本就不需要在京城有什么势力,他自己就是一个势力。整个京城谁敢管他?整个天朝,谁敢管他?
他不是党员,所以不受党规,官场规矩限制,这是政府为了感谢这名老人对国家对民族的功绩,给予他的奖赏。对党友好人士这个称号,对别人来说可能就只是一个称号,而对凌绝峰来说的话,那这个称号可就表示了凌绝峰有着不受任何政权所控制的权力。只要他依旧忠心爱国,拥护国家原则,并且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就无人有权过问。
要是毛与邓还活着,倒是可以考虑钳制下凌绝峰,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凌绝峰可不就好好地活到现在了么,和他一个时代的都差不多死完了。凌绝峰现在如同一个旧时代的鬼魂,人们透过他,便能依稀看见当年那个时代的一点凤毛麟角。那是群星闪耀的时代,而凌绝峰这颗耀星的余晖,依旧震撼着现在的人们。
“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或许我会尝试砍下你的头颅潇洒而去吧,”凌绝峰叹气,“可惜我老了,老人总不能一直嚷着打打杀杀,老人是擅长讲道理的人,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打算和你讲讲道理而已,如果你也喜欢讲道理的话,我们就可以省了很多时间了。”
说完他就坐下了,一边就着白粥咸菜一边吃馒头:“我这人耐心不好,你心里有数。”
赵老口干舌燥的,嘴唇发白,因为他一直在流冷汗,连衬衣都湿透了。他原以为自己副国级的身份再不济也能稍微压凌绝峰一头,可没想到对方完全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赵家是在文革年代迅速异军突起的新兴官宦家族,和凌家这种老牌贵族相比,要底蕴没底蕴,要功绩没功绩,唯一有的人脉和金钱也不如对手,现在甚至连权力都不够人家大。
一个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文革,四人帮和改革开放的老人,他的政治贡献与政治地位是绝对高过整个赵家的,也难怪凌若天会说就算赵存锡心里不愿意,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凌少主。
赵家此举,如蚍蜉撼树,暴虎冯河,不自量力也。
但是赵存锡是赵家人,而且地位不低,价值惊人,所以再怎么样保不了,赵老也得硬着头皮保。现在赵存锡想混仕途是不可能了,即使凌绝峰还没有到能左右天朝政局的地步,但是只要他有需要求人的时候,肯定大把多人舔着脸上去帮忙。因为像凌绝峰这等人物要是欠自己一个人情,那在他还清之前这个人情之前,被欠人情的那个人这辈子都能在天朝横着走了。
而这样的一个人想要搞死赵存锡的仕途,那比吃饭还简单,甚至他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林老说过凌若天不必把凌家赌出去对抗国家机器,其意思并不是赌不起,只是没必要而已。他们不看凌家的面子,看的是凌绝峰的面子,有凌绝峰的凌家才是凌家,没有凌绝峰的凌家不过是一个外厉内茬的小角色而已。
当然,不排除凌若天能接替凌绝峰的地位的可能,但是鉴于凌若天那么蠢,这个几率实在是有够低的。除非凌若天能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惊艳世人,比如终结凌家与血阳楼的千年宿怨啥的。否则凌绝峰一死,凌若天的处境就会变得极其艰难。
所以凌绝峰现在一直健康饮食健康锻炼健康作息,就是为了自己能活久一点,给予凌若天足够的成长时间,等他来接手凌家这面大旗。
赵老坐了很久很久。
他怕了。
很突然的他就怂了。
因为他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越胆怯,如果凌绝峰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赵老岂不是刚刚一直在雷区蹦迪,一直在挑衅天朝现在权力最大的的家族?
真是作死。
关于凌绝峰说的东西,赵老不会怀疑,也没必要怀疑,以赵老的身份,调个档案有多难?凌绝峰也不是傻子,骗一个副国级干部完全就是煞笔行为,凌绝峰的档案赵老一查就能查的到,凌绝峰并没有要求隐藏档案,全干部都能查阅的,他的档案是少见的全级别干部都可调动的档案。不像凌若天只有副国级的干部才有资格翻阅他的档案,和地下党似的。
随后叹了口气,向凌绝峰抱拳,说道:“全凭……凌老太爷吩咐……赵某不求别的,只求……只求凌老太爷,能放存锡一条命……”
赵老手都在颤抖,连抱拳都显得苍白无力,好像被人抽了魂一样。
“他任由恐怖分子炸伤我儿媳妇,你让我放他一条命?”凌绝峰冷笑。
“如若不然,赵某必然以死相拼,还请凌老太爷……莫要逼我……”事到如今,赵老也只能破罐子破摔,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死不休,这便是赵家现在的态度。
赵老没办法,家里小辈还没成长起来,如果赵存锡倒了,那么很明显赵家便会堕入颓势,而坚京城里的大家族们,最喜欢痛打落水狗了,一旦露出颓势,那么这些家族就会拼了老命也要压死赵家,让赵家永远一蹶不振。
那样和凌家同归于尽没啥区别,都是死。
所以赵老选择了玉碎不为瓦全,他在赌凌绝峰不想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给他孙媳妇出气,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凌绝峰砸了咂嘴,能把一个中央政治局委员给逼成这样也可以了,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不过这等战果已经足够了。
“一会我给你几个号码,你用这台手机一一打过去,按我写的说话,有什么说什么,没有让你说的就不要给我加戏,”凌绝峰也不想和他废话了,把一台手机和一个便利贴扔在赵老面前,说道,“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保赵存锡不死,官是别想做了,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孙子,让他按自己喜欢的办,顺带一提,我孙子可是个混蛋,这人可是怎么狠毒怎么来的阴险小人,要是任他喜欢来做事,赵存锡能不能活着可能都是个问题噢,听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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