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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春季攻势(2)

激战!春季攻势(2)

对于奥胸帝国和大不列颠帝国之间这堆利益共同体,沙俄皇帝当然心知肚明,也自然知道大不列颠可能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收买奥胸帝国的站队,甚至不惜以法国为代价,反正是法国利益受损,和她大不列颠尼亚什么事情。

不过沙皇本人缺对这样的可能表示不屑一顾,这也体现在了沙皇尼古拉给帕斯科维奇的命令当中,不知道是因为沙皇的自大还是因为沙皇自信法国和奥胸帝国的矛盾不可调和,反正他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担忧。

之前我们说到敖德萨遭遇炮击向俄军指挥部敲响了警钟,说明西方舰队已逼近多瑙河前线,现在的问题是,英法联军还需要多久到达,增援锡利斯特拉的土耳其军队。

作为沙俄军队指挥官的帕斯克维奇担心如果继续在多瑙河流域公国保持攻势,俄军所面临的局面将变得非常糟糕。

他的意见出发点和沙皇相近:“不幸的是,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不仅有海上力量,而且还有奥丽蒂王国和普鲁士王国的不确定性这样的微妙平衡。英国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奥胸帝国和神圣血族罗马帝国和她站在一起,因为如果没有德国人的支持,他们不能对我们怎么样……如果欧洲各国都将针对我们,我们就不能把多瑙河作为战场。”

对此,沙皇的回信表现出了他的不屑一顾。

“如果奥地利人背信弃义地攻击我们,那么我可以派出四个兵团和龙骑兵就足以阻挡他们!我不会再跟你废话,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而事实是,整个1854年春天,帕斯克维奇都在拖延执行沙皇围攻锡利斯特拉的命令。到4月中旬,五万名俄军占据了锡利斯特拉对面多瑙河上的岛屿,但是帕斯克维奇仍然迟迟不下令进攻。

沙皇尼古拉对沙俄军队如此缺乏斗志表示大为恼怒,沙皇本人认为奥胸帝国可能的背叛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因此他才会如此愤怒地传令帕斯科维奇。

就这样,一直拖到5月16日,经过三个星期的骚扰战,沙俄军队才成功控制了锡利斯特拉西南部的高地之后,俄军开始对要塞发起炮击。

即使如此,帕斯克维奇选择的攻击目标主要还是城外由石堡和土木堡垒组成的一道弧形防线,离锡利斯特拉还有几公里远。帕斯克维奇希望能借此消磨土耳其人的抵抗意志,以在俄军正式发起攻击时减少损失,尽管执行围攻任务的军官们知道这很可能是空想。

自然,在高门对俄罗斯宣战之后,土耳其人有几个月的时间巩固自己的防线,要塞和堡垒都被大大加固;俄军的炮击对土耳其防线的破坏相对较轻,不过锡利斯特拉城外主要棱堡“阿拉伯的塔比亚”在围攻中遭受严重炮击,土耳其守军不得不多次重建。

保卫锡利斯特拉的有一万八千名土耳其军人,其中大部分来自埃及和阿尔巴尼亚,他们顽强的斗志大出俄罗斯人意料。

不过,稍稍令人注意的是:指挥“阿拉伯的塔比亚”守军的是两名英国炮兵军官:锡兰来复枪团的詹姆斯·巴特勒上尉和孟买炮兵团的查尔斯·内史密斯中尉。其中巴特勒对奥斯曼兽人帝国军队地顽强抵抗感到由衷地钦佩。

“不得不对土耳其人临危不惧的精神感到钦佩。”在他的作战日志中,巴特勒如此记下自己的看法。

事实上,对于奥斯曼兽人帝国军队的英勇无畏,很多沙俄指挥官也深有体会,帕斯科维奇就曾记录过这样的一幕:“在修筑一堵防护墙时,为了能得到一点点掩护,只有两人可以同时工作。然而在五分钟之内,就有三名土耳其人中弹身亡。每当有人倒下,在一边待命的土耳其人立刻从他手中拿过铁锹继续工作,神态镇定,仿佛他所做的,不过就是平时在路边挖一条壕沟一般。”

就这样持续炮击了一段时间后,帕斯克维奇意识到必须逼近外围堡垒进行轰击才可能对它们真正造成破坏,于是他命令希尔德将军展开周密的土工作业,开挖堑壕把俄军大炮送到靠近堡垒的地方。俄军对锡利斯特拉的围困很快成为日复一日的单调动作:从日出到日落不停地炮击,河面上俄军舰队的大炮也加入增援。

土耳其士兵这样旷日持久地处于危险之中,在世界战争史上还是第一次。尽管如此,俄军还是没有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他们只是在正面战场上取得了极为有限地推进。

这样的后果和沙俄魔族帝国落后的工业与补给线是密不可分的,按照巴特勒的描述,巴特勒在围困期间所写的日记都被保存了下来。在日记中,他认为俄军重炮的威力“被大大夸张了”,土耳其的轻型火炮完全可以与之抗衡,尽管土耳其人做什么事情都“大大咧咧的”。

他还认为宗教对土耳其人的顽强抵抗起了很大作用,每天清早要塞司令穆萨帕夏都在斯坦波尔城门举行晨祷,号召士兵们誓死保卫锡利斯特拉,“成为先知的传人”。土耳其士兵则以“呼喊‘感赞安拉!’作为回应”。

当然,要塞中没有一栋房子是安全的,城中居民白天都藏在自己挖的地洞里躲避炮击,整个要塞“仿佛被废弃了一般,只能看到野狗和士兵的身影”。傍晚时分,当俄军炮击接近尾声时,巴特勒“看到几个不过九岁、十岁样子的顽童竟然跟着炮弹跑,加农炮弹的弹丸落在城里,还在撞来蹦去的时候,他们就在后面追着,就像是追着板球玩似的,看谁能第一个抓到。

至于原因只是因为上交一个加农炮弹弹丸就可以从帕夏那里得到二十佩拉的奖赏”。

入夜之后,巴特勒自称他能听到俄军士兵在战壕里唱歌,“当他们高兴起来时,甚至还有一支乐队演奏波尔卡和华尔兹”。

由于沙皇的压力逐渐增大,帕斯克维奇不得不在5月20日和6月5日之间下令步兵发动了超过二十次进攻,那些前线指挥官的预感似乎被证明了,因为步兵突击依然未能取得突破。

“土耳其人英勇抵抗,像是中了邪似的。”巴特勒在5月30日写道。有时候小股俄军爬上了堡垒顶部,但是在与土耳其人的徒手搏杀中却不敌而退。6月9日,要塞主墙外发生了一场大战,土耳其军队在打退了俄军大规模冲锋之后,向俄军阵地实施了反击。战斗结束后,四千名左右的两军士兵的尸体就这样横七竖八地躺在战场上。

战争永远只会把人类最糟糕的一面展现出来,巴特勒的日记充分说明了这一切,在日记中他记录道:“许多居民走到城外,将战死的俄军士兵的头颅砍下,希望领取奖赏,但是在城门口被挡住,那些野蛮人不允许他们把这些东西带进城里。于是死人的头颅在城门外堆成了一大堆,好长时间没有被埋葬。当我们和穆萨帕夏围坐在一起时,一个混混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向他脚下丢了两只从俄军士兵身上割下的耳朵。另一个混混还炫耀说,一个俄罗斯军官祈求看在先知的份上饶他一命,但是他毫不留情地拔出刀子割断了这个军官的喉咙。”

虽然我个人相信混混的自吹自擂纯粹是虚构的,只不过我觉得这很可能就是这个混混本人心中认为的一个英雄的样子,这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那些俄军士兵的尸体好几天都没有被埋葬,他们身上几乎所有东西都被当地居民抢光了,来自阿尔巴尼亚的非正规军士兵也参与了碎尸和偷抢。

几天之后,巴特勒看到这些情形,情不自禁地形容那景象“令人恶心”。“空中的气味已经非常难闻。那些躺在沟壕里的尸体都已被扒光衣服、姿态怪异,有些尸首分离,另一些喉咙半露,手臂向上伸出保持着他们倒下时的姿势。”

而我们之前提到的托尔斯泰,他终于来到了这里,他在这场大战后的第二天抵达锡利斯特拉,他是以军械员的身份随谢日普托夫斯基将军的参谋部前来的。参谋部把总部设在位于山顶的穆萨帕夏官邸花园,托尔斯泰得以从这个安全的制高点欣赏战场的景象。

他在他的信里描绘着这个地狱图。

“不用说多瑙河、河中的岛屿和河岸(分别由我们和土耳其人占领)了,就连锡利斯特拉城、要塞和城外堡垒都近在眼前,仿佛伸手可触。这里夜以继日都能听到加农炮的炮声和步枪射击的声音,用野战望远镜看还能隐约分辨出土耳其士兵的身影。看着人们相互残杀确实能给人带来异样的**,这是真的。每天清晨和夜晚我会站在推车上,花好几个钟头观看战事,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干。战场景象真的非常美丽,尤其是在晚上……我们的战士通常在晚上修建战壕工事,土耳其人会向他们发起进攻,阻止他们工作,然后你就能看到弹药的闪光,听到步枪的枪声。头一天晚上……我自娱自乐地对着手表记录我听到的加农炮炮声,在一分钟之内我就数到一百下。然而虽然这些就发生在附近,却一点不像我想象的那么令人害怕。在夜晚,因为什么都看不到,炮击就成了比赛谁能消耗更多火药,双方发射了几千发炮弹,最多也就能造成三十人阵亡。”

这样的描述我相信足以令任何人感受到来自战争的疯狂与凉意,所有人都被战争改变了原来的面貌,只剩下森森白骨以示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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