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略微有趣的事情是,帕斯科维奇对于这场战争一开始就报有些许负面厌战情绪,正如他在6月10号的报告中提出的一样,他自称自己被来自奥斯曼兽人帝国的反制炮击中的一颗炮弹的弹片击伤,尽管后来我们都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受伤。
战争过后的很多年,他终于在自己的一本自传中承认,他当时是不过是为了不再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和责任,好将进攻作战的责任和指挥权交给他的继任者。
巧合的是,他的继任者正是戈尔恰科夫,他则在后来那场进攻中创造了自己的名声。
不过,让我们说回帕斯科维奇,他的后续是他接受了指挥权交接工作后就立刻像是脱出监狱的刑满释放人员一样,立刻坐上了马车,飞快了渡过了多瑙河跑去了雅西。
而继任者的戈尔恰科夫将军,同样面对着和帕斯科维奇一样的问题:在西面,奥胸帝国强烈抗议沙俄魔族帝国将战火燃到多瑙河流域的行为,尽管现在两国并不适合翻脸,但谁知道大不列颠帝国会给出怎么样的价码呢?
在南面,这时候英法两国军队正在瓦尔纳地区集结。从4月初开始,他们先是在加里波利(/*译者注:也是日后丘吉尔爵士在一战中再次选择的登陆作战地点,只不过那次被叫做达达尼尔战役*/)登陆,目的是保护君士坦丁堡不受俄军的攻击;但是很快英法联军就发现加里波利地方太小,不足以支持一只庞大的军队。他们花了几个星期在附近搜寻物资,在君士坦丁堡周围的其他地方安营扎寨,最后还是决定搬到北部的瓦尔纳港口,在那里他们可以方便地获得由英法舰队运送来的物资。
当然,两国军队在俯视旧港要塞的高地上分别安营扎寨,虽然是盟军,但在观察对方的时候却依然带着迟疑提防,近来的历史让双方都心生警惕。指挥英国陆军的是年迈的拉格伦勋爵,他曾担任过威灵顿公爵的军事秘书,参加过1808—1814年的半岛战争,并在滑铁卢战役中失去了一条胳膊,这是一件很有名的事。他在提到“敌人”时,有时会在不经意中,指的不是俄军而是法国军队。
另一方面,从一开始英法两国就在战略上有分歧——英国倾向于在加里波利登陆,然后谨慎地向内陆挺进;而法国则希望在瓦尔纳登陆,阻止俄军向君士坦丁堡迈进。法国人还提出由较为先进的英国海军控制海上作战,同时由法军指挥陆地军事,这样他们可以充分利用从阿尔及利亚战争中得到的经验。
尽管在后市来看,在军事上这是一个合理的建议,但是在政治上这就意味着英国陆军军队要完完全全接受法国人的指挥,任何要接受法国人号令的想法都会让英国人心生厌恶、不寒而栗,而且他们不信任法军指挥圣-阿诺元帅。
因为,在政治上他是一个追随拿破仑的波拿巴主义者,而且,他的个人名声也很不好,他曾因在巴黎证券交易所投机而颇有恶名,以至于英国统治层中许多人深度相信他会把个人利益置于联军的战略目标之上,英军的阿尔伯特亲王甚至认为他会做出接受俄罗斯人贿赂这样的事来。这样的想法自上而下传到英军中。
“我恨法国人,”奈杰尔·金斯科特上尉甚至在个人行军日记中就这样赤C裸L裸地写道。而且不单单是他的个人态度,正如金斯科特和拉格伦的许多副官一样,大多都拥有同样的看法。
用英军中广为流传的闲言碎语就是“圣-阿诺的参谋们,除了一两个之外,都和猴子差不多,腰带束得紧紧的,上下都鼓鼓的像是气球一样。”
当然,那指的是他们的钱袋子,言外之意就是,他们是为了他们的私利来打仗的。
与此相对应的是,法国人对英军也没有什么好感。
“参观英军营地之后,让我为自己是法国人而感到自豪”,让-朱尔·埃尔贝上尉在给父母的信中写道:“英军士兵热情高涨、体格健壮。我欣赏他们雅致的新军装、优雅的举止、精确整齐的操练、漂亮的战马,但是他们最大的弱点是习惯于舒适的条件实在太久了,一旦开始行军,他们的诸多要求将难以满足。”
比如说这位!路易·努瓦尔是法国朱阿夫第一营的士兵,这是一支在阿尔及利亚战争期间建立起来的精锐步兵部队。晚年的他回忆在瓦尔纳见到英军时的可悲印象,特别是英军军官鞭笞醉酒和违反军纪的士兵的行为,让他想起早就在法军中消失的旧时代封建体系并对此大加鞭挞:
“英国士兵似乎来自社会底层,也许这个阶层的人更容易被军饷所吸引。如果被征召入伍的是富裕家庭的孩子们,那么军官鞭笞士兵的现象肯定已经被军令禁止了。我们厌恶军中体罚,这提醒我们1789年的革命确立了全民征兵制,同时废除了军中体罚而法国军队是由一群特殊的公民组成的队伍,军事法律虽然严苛,但是每个人不论军衔高低都必须遵守。
在英格兰,士兵其实和农奴差不多——他只是政府的财产。驱使他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棍棒,另一个是物质待遇。英国人已经养成了追求舒适的习惯,他们住在舒适的帐篷里,吃着美味的烤牛肉,就着一壶红酒和源源不断的朗姆酒——这就是英军向往的东西,就是他勇敢作战的必备条件;但是,如果这些东西未能及时送到,如果他不得不在泥泞中睡觉,如果他只能自己去找树枝生火,如果他没有酒肉下肚,那么英国人就会立刻无心恋战,军中上下马上就会士气低落。”
不过,事实上当时在军队职业化上面,法国军队确实在许多方面都比英国军队优秀。法国的军官学校培养了一整代新兴职业军人,与英国军人相比,他们技术上更先进,战术上更出色,而且和英国军队中的贵族军官相比,在社会阶层上更接近手下的士兵。
法军配备的米涅来复枪发射速度快,在一千六百米射程内依然保持精准,这让法国士兵以攻击时的冲劲闻名。朱阿夫部队更是擅长快速的进攻和有序的撤退,这些特点都是他们在阿尔及利亚战争中培养起来的。
他们的勇气被所有法国步兵所仰慕,对于法国军队来说只要朱阿夫部队领头,其他法军士兵都会自愿跟上。朱阿夫部队久经沙场,在最艰难的地形和崎岖的山地中打过仗,多年在阿尔及利亚,当然还有在1848年面对巴黎起义的街垒的征战让士兵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战友情和作战经验。
保罗·德·莫莱尼是圣-阿诺在阿尔及利亚征召的西帕希骑兵部队中的一名军官,他认为朱阿夫部队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诱惑力”,在1854年吸引了大批巴黎的年轻人应征。“‘朱阿夫们’不拘一格的军装、随心所欲勇往直前的形象、传奇的名声等都让他们有一种骑士般的魅力,自拿破仑时代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再说作战经验,不可小觑的是,在针对摩尔人帝国的征服即阿尔及利亚的作战经验使法国军队具备了决定性的优势;相比之下,英国军队自滑铁卢以来从未打过一场大仗,在许多方面还停留在半个世纪以前。
在摩尔人-法希兰战争即阿尔及利亚战争期间,一度有三十五万法军参战,法国人从中认识到小规模作战单位在保持战场纪律和秩序上的关键作用。这个备受20世纪军事理论家推崇的理念,最早是由法国人阿尔当·杜·皮克推广的。
他从巴黎郊外枫丹白露的圣西尔军校毕业,在瓦尔纳作战时是一名上尉,他通过观察克里米亚战争期间法军士兵的表现总结出自己的军事理论。法军还在阿尔及利亚战争中学会了如何高效地补给军队,当英法联军在加里波利登陆时,法军在这方面的优势立刻显露了出来。
据随同英军一起抵达的《泰晤士报》记者威廉·罗素报道,英军在抵达之后,有两天半的时间都无法上岸,“因为什么都没准备好”。
而法国军舰后面就跟着一支庞大的补给船队:“他们一靠岸,治疗伤病的医院、提供面包饼干的烤房、装载货物和行李的货车等等,所有的必需品和提供舒适服务的装备就应有尽有。在我们这边,港口里连一面英国三角旗都没有!代表我们这个伟大的海上帝国的,只有一艘私人拥有的蒸汽机船。”
当然,我们也必须承认大不列颠帝国有客观事实性困难;因为,客观上克里米亚战争的爆发让英国军队措手不及。在这之前,军事预算被削减多年,只有在1852年拿破仑发动政变在英国造成恐法情绪之后,罗素领导的英国政府才得到议会批准,一定程度地增加了军事开支。
在1854年春,英国陆军共有十五万三千人,其中三分之二在大英帝国海外某个遥远的角落进行海外服役,因此参加黑海远征的部队中的大多数远征军部队不得不仓促征召,还有些是从各地的军队中东拼西凑出来的。
那时候的英国没有建立法国的全民征兵制,只能以赏金为诱惑招募志愿兵/*译者注:不用怀疑,这就类似于近代雇佣军制度*/。
在1840年代,由于各种工业工程需要大量劳力,加上许多人向美国和加拿大移民,身体条件合适的青壮年男性不多,军方只好在失业人口和其他最穷苦的社会阶层——例如爱尔兰饥荒难民等——中发掘兵源,这些人急于得到赏金偿还债务并让家人免于被送往济贫院的命运。因此募兵的主要场所是酒吧、游乐场和赛马场,这些都是导致穷人酗酒度日、债务缠身的地方。
这就导致了一点:这些临时征召的征召兵基本没有接受过什么战斗训练/*乌合之众-25%*/;当然了,这样的兵痞子,你也不能指望他们有多少的遵守秩序和道德了。
如果说英军士兵来自社会上最穷苦的阶层,那么军官官衔则是可以花钱购买的,这一制度则保证了军官们大都来自贵族阶层。高级军官中,大部分人是有着良好的宫廷关系却缺乏作战经验的年迈绅士,这与法国军队的职业化程度形成天壤之别。
拉格伦勋爵六十五岁,工兵司令约翰·伯戈因爵士已经七十二岁高龄。拉格伦指挥部中,五名高级军官是他的亲属,其中最年轻的剑桥公爵是维多利亚女王的表亲。这支军队和俄军一样,军事理念和文化依然停留在18世纪;那还是贵族骑士战斗时代的思想。
当然,在战场上,英国前线军官也或多或少受到这样的理念的束缚;拉格伦勋爵就坚持要英军士兵穿着紧身长袍军装和高顶硬军帽上战场,当然,这些军人在校阅场上以整齐方阵行军的时候,这样的装束确实很威武,但是在战场上却完全不实用。
军务大臣悉尼·赫伯特就因此特地在5月份致信拉格伦,建议放宽对英军的装束要求,不要强求士兵每天刮胡子,而这位勋爵则对此不屑一顾,他的回信相当婉转但是清楚地表达了他的态度。
“敬爱的军务大臣,我对你提出的关于军队中胡子的提议,我的看法有所不同,而且目前没有必要采纳这一建议。我的想法是比较老派的,我依然坚持一个英国人必须有英国人的样子,即使法国人正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是非洲人、土耳其人和异教徒。我一直认为对英国最底层的人来说,首要的清洁工作是刮胡子。
我敢打赌说军中上下大部分人和我想法一致,虽然有些军官可能会羡慕盟军中某些浑身长毛的人。当然,如果我们是在行军中,暴露在高温和尘土中,我认为阳光会晒伤士兵的脸,那时候我们会考虑是否可以放松一下军纪,但是现在让我们有英国人的样子。”
这位勋爵的预言最终灵验了!
当7月热浪袭来之时,对胡子的约束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但是英军士兵依然可笑地穿着正装;与之相比,俄罗斯和法国士兵就穿得轻松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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