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的账本来，再算一遍。”我不可置信的，吩咐厨子去清点账目。
我知道不必算了，有账房先生在，他是为德秀庄做账的，错不了。
柳玉摆了摆手，护卫的刀就收回去，但仍把乞丐围着。从城西一路跟来的百姓见事情不妙，纷纷逃走。
我坐在凳子上，知道是自己错了，却拉不下脸认错。柳玉一点不急，也坐下来等，他捻了一下桌子上的灰尘，小厮拧了抹布来擦桌子。
小厮低下头凑在我耳边：“掌柜，公子是教你分辨好坏。”
“我醒得。”我白了他一眼，见过一番世面，想必他更崇敬柳玉了。
“对好了，这个月比上个月多赚了十两银子，但实际拿到的，只多了五两。”厨子算完，是跟我算的一样的结果。
我提了一口气，刚想说没亏多少，柳玉就好似看破了我的想法，说道：“盈利是每月少五两是小事，但若是亏损时呢？谁去帮你填这个漏洞？”
“是啊，姑娘不能拿下人的工钱去补差吧。”账房先生嘴碎的很，补上一刀。
“我……”
柳玉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表情不再那么严肃，气氛也好像缓和了一点：“奕渔希望的，就是你的茶馆能好好经营下去，你要学会分辨哪些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妄想。我以为，他是真心实意要教我的，原来是出自对柳奕渔的话的遵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好发作，是我想的更多了，但我其实也很好满足啊。能不能不要再提她。
“公子，阿葉知错了。”我的心思百转千回，弯弯绕绕，最终绕向服软认错。
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对他说重话，任何情况下都不会。
我哪里敢，我这样的爱，永远见不了阳光。他不会知道的，他不会要的。
“将他们送到衙门去，如何处置，由官员来办。”账房先生的话就是柳玉的吩咐，护卫只管答“是。”
本是为小厮接风洗尘的一桌好菜，待到闹剧结束了，也凉透了。
柳玉不欲留，是我下意识软声求他：“阿葉从没遇见这样的人，实在防范不住。不如公子留下，教教阿葉。”
他面无表情的勒马：“好。”
我听后欣喜，抱着皓月跟他上了马。
小厮在后面招招手，我让他们也跟来。今日太荒唐了，不如都去德秀庄吃。
在马上，柳玉问起：“菩提酒，还有吗？”
“啊？”我只敢抓他衣角，“那酒性烈，公子还是不喝的好。”
“公子为何忽然要喝酒？”
柳玉沉声，没有答。
我以为是我因我而起，气我的不长眼，不敢再问了。
皓月夹在我和公子之间，被千里的颠簸惊的猫毛竖起，如临大敌。我忙给它顺毛，告诉自己要记住今天的事，不要再上当。但内心深处又有个声音在说，如果吃一次亏可以得他亲近，我愿意吃亏。
老者早已退房离京，隔壁的夫人快要临盆，今日不知在不在看热闹的队伍里。夫人性子虽好，却终究是普通的妇人，这么大的动静，她不会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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