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坐在茶楼之上，倚楼而观，看着朝外的窗子举杯饮茶，将下面的动静尽收眼底，不见丝毫波澜。
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般，一众将领只见摄政王回首往茶楼看了一眼，而后便继续策马扬鞭。
凌若唇角带笑，被发现了呢！随即便是无所谓地继续饮着茶水。
清茶，入口些许苦涩，而后便是甘甜，颇有几分味道。
凌若看着窗外，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见对面与她相视而坐的那人开口调侃道：“人已远去，若是不舍，何不随夫一同出征？”
“随夫出征？”凌若颇有兴趣地咀嚼这二字，浅然一笑，道：“若你想去便去，我一介弱女子，没那能耐。”
对面那人笑了，她什么能耐他还是见识过的，便是她那身手若也称得上弱女子的话，这世间的女子便是不堪一击了。
对面那人没再提此事，继续调侃道：“你今日来此便是为了给他践行？即是如此，为何这般装扮却坐在此处不肯下去？在下可是见着了，小夜夜似乎叫他颇为上心才是，这夫君刚走，你便同男子私会，若叫他人认出，怕是要给你冠上水性杨花之名才是。”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凌若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替她担忧的模样，反倒是幸灾乐祸看好戏。
这样的人，除了南宫珏还能是谁？
没错，坐在凌若对面的正是那日被君夜寒“捉奸”见着的南宫珏。
凌若今日出府是有意为之，自然乔装一番，眼下一身男子装扮，正是凌夜的模样。
南宫珏见怪不怪，早已将凌若的身份看得透彻，因而即便凌若换了身装扮，对南宫珏而言她也依旧是那个凌若，那个有意思的女子。
凌若对南宫珏的调侃置若罔闻，慢悠悠地往杯里添加茶水，道：“心浮气躁，应当多饮茶。”
南宫珏自认为见惯了凌若的冷淡，却还是一下没了搭话的心思，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于是乎，二人就这么做于茶楼二楼雅间靠窗的位子上，你来我往地足足喝了一壶茶水，却一句话也没说。
凌若多是望着窗外不知想什么，南宫珏除了饮茶，便是看着凌若。
南宫珏眼看见底的茶水，待小二重新添置之后终于出去先前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开口问道：“今日找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凌若侧眸，凝视南宫珏，像是要看出些什么来一般。
茶楼二楼雅间倒也宽阔，不同于一楼大厅，只有他们二人在此，这里不乏是个谈天议事的好地方。
“自然是有事相求。”凌若放下茶杯，脸色也颇为正经严肃，她眉眼淡淡，不等南宫珏询问是何事，便继续说道：“千音阁条件随便出，我只要打听一些消息。”
此乃实则无奈之举，凌若不得已为之。
南宫珏一愣，而后便笑了，晃动手中的折扇，心中对凌若所言打探的消息有了猜测。
“不若小夜夜……以身相许如何？”南宫珏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凌若皱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消息。”
南宫珏不置可否。
凌若狐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对南宫珏的身份多了些揣测。
“此事于我而言颇为重要，听闻你们千音阁有些本事，若是可以，便帮我传达给千音阁阁主，只要代价我付得起。”凌若孤注一掷。
南宫珏脸上的笑意收敛，略微正经起来，道：“这般严肃做甚，千音阁做的正经生意，又岂是随意取人性命之徒，此事我回向上头汇报，若有消息再说与你听便是。”
凌若点头道：“谢过。”
——
城郊一座清幽的府邸。
一道身影绕着庭院外墙巡了一圈，而后从墙边的树旁一跃而上，翻身进了院子。
动静不大，但还是叫庭院中的人注意到了，他们登时戒备起来，贴近声音传来之处，厉声道：“何人擅闯此地！”
只见墙边那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而后不紧不慢地朝着他们走去。
原本呵斥的人看清来人的面貌，惊喜叫唤道：“主子！”
“嗯，数日不见，有些长进。”凌若对于他们的反应还算满意。
没错，此处正是凌若所购置的庭院，而驻守此处的十二人，皆是她亲自培养的。
庭院早在近一个月之前便买下了，本是打算从摄政王府搬出来的，却因各种缘由一直未曾有所行动，在王府住得倒也舒适，这庭院便一直闲置，只有他们十二人看家护院。
这十二人皆来自同一个地方——黑市。
黑市的存在是凌若从南宫珏口中得知的，那日彻夜不归王府便是与此事有关。
所谓黑市，做的营生很是广泛，可买卖对赌，可求药寻人，也可以生死擂台，而这其中最为受人欢迎的确实奴隶贩卖。
不知黑市背后之人是谁，也无人知道黑市之中是如何得来如此多的奴隶的。
他们似猪狗牛羊一般，被铁链拴在笼子里，是人非人，等待他们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或许是成为死士，或许叫人买去成为欲望宣泄的器具，最好的遭遇便是叫人看上买回去成为奴仆。
凌若当时进入黑市巡视一圈，瞧见拴在笼子里的奴隶，一时计上心头：或许可以买下某些人为自己所用。
凌若将笼子里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几乎全是骨瘦嶙峋之人，身上多是带了些伤，但为了能卖出，多是些不久便可愈合恢复的皮外伤，可见成为奴隶的他们遭遇并不好。
凌若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成王败寇，沦为阶下囚要么奋起反抗，要么卑躬屈漆俯首称臣，总归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或许已经不属于他们自己了。
贩卖奴隶那人很有眼色，眼见凌若气度不凡，对这些奴隶颇为有兴趣的样子，生怕主顾跑了，好生解释道：“公子放心，他们四肢健全，绝对没有缺胳膊少腿，这些皮外伤都是为了驯服他们，并无大碍。”
“嗯。”凌若淡淡应声，沦为阶下囚的人，心中大多不甘，确实需要驯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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