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你和李今天出的什么任务?”赫尔蒙德把任务归来的江尚寒堵在了地下回廊的一角,悄声问道。
江尚寒毫不记仇地回答说:“我们收拾了一个被奎达索附身的老太太,唳。”
“奎达索……?他的徽记是不是常青藤?”
“是啊,唳。神父不是讲过吗。还有那些故事都是真的,什么封印在节杖里那些——唳,赫尔,你怎么了。”江尚寒见赫尔蒙德的脸色突然变得像纸一样白,不由得发问。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能说出去,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赫尔蒙德此刻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他艰难地干咽了一口,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江尚寒看着眼前的人的样子,没有说话。尽管根本不认为他有杀了自己的本事,他也配合地点了点头。
“我家里,有一个旧箱子,里面装了很多老手稿。”
“有一些是歌谱,有的是书信。”
“那些信的日期都是二十年前,是我父亲与祖父来往通讯写的,祖父的私人徽记是灰狼。”
“我的祖父最后写道,叫父亲不要鲁莽行事找什么师兄,说父亲的师兄早就死了。”
旧箱子,老歌谱,年代久远的书信,看上去确实有几分恐怖故事的意味,但这好像并不能把赫尔蒙德,一个以勇猛果敢著称的驱魔人吓成这样。
”最后我在箱子里找到一张便笺,上面写了一些问安的话,末尾被烫上了一个常青藤的标记——然后父亲就失踪了,正好在我出生的前两个月。“
“我恐怕父亲为了找他的师兄,把灵魂卖给奎达索了。”
“安心啦,赫尔。”江尚寒安抚道,“奎达索不要灵魂的,唳,他只烧烧烧就可以了。”
…………
这个第七部的规则看起来非常细致严格,但在某些地方并不太着力执行。例如说,第七部禁止驱魔人饮酒,但是赫尔蒙德拿着他的酒壶咕嘟咕嘟的总不会是喝汽水,也要求驱魔人只要醒着就都穿厚厚的制服,一件兜帽长风衣、长裤和厚底靴子,江尚寒却依旧穿他的斗笠、南洲长衫和布鞋。所以他们应该也不会管自己的长剑的吧。李绣这么想道。
实际上第七部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工作。平时哪来那么多魔物给他们处理呢,嘛,虽然最近的事情实在多了些。贝耶米尔护送夏尼主教去夜城暗访,看看那个什么卢修斯神父是不是真的如传说那样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据说今天晚些就会回来。
李绣对那个白毛没什么好感,活了两百年就这么张扬,活五百年不得狂到月亮上去。还不如江尚寒,虽然这只鹤莫名地瞧不起她也非常讨厌,但最起码他还给自己找了武器——尽管报废了。
啊呀——总是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父亲啊。
——说起父亲,李绣就一肚子气。她不晓得身为蛟州大珩国公主的母亲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非要以身相许私定终身,最后还是躲到皇庭外生下自己。大珩王朝虽然在立新党人的冲击下风雨飘摇但在这种事情上也毫不手软,母亲的公主封号被褫夺,尽管身为珩朝嫡女血统纯正,却也永远无法踏入宫门半步。
母亲因产后护理不当落下病根,最终在李绣十五岁那年无钱医治而亡故。李绣强忍悲痛徒手掘出土坑,尽量将母亲安稳地下葬——那时,风云突变,龙啸四起。
母亲临终前说出了的秘密,依旧回荡在耳边——
真龙的女儿。龙祖敖渊的血裔。
——既然是真龙为什么要干这么无耻龌龊的事情。
万千龙族的皇女。
——即便贵为皇女,幸福也早已远去
蛟州未来的皇后。
然而不仅是当时,就连现在的李绣也没想过——既然是皇后的话,那么皇帝是谁呢。
…………
尼尔·卢修斯神父隐藏得非常好,夏尼主教和贝耶米尔找不出一丝破绽。他们不能对一个裁决官进行跨部的搜查,尽管他们认定这个人一定有异端信仰。裁决所向来自己清查自己,外部无权插手——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似乎在裁决所建立之初就是已经是这样了。
然而在他们返回自己的圣阿诺德教堂地下室的时候,却仿佛踏进了冰窖。
气氛紧张而严肃,神父的书房里,不光是赫尔蒙德,李绣,江尚寒,就连马诺埃神父也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个年逾五十的壮汉身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那壮汉一头直硬的铁青短发,眉头紧蹙,目光锋利好似剃刀,右边鼻翼有道伤疤,直挺挺地斜越过嘴唇戳到下巴,看上去骠武异常。
大汉坐在平时马诺埃神父办公的地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好像特地等夏尼和贝耶米尔回来似的。
“到齐了,修士。”马诺埃神父弓着身子,小声禀报。被称作修士的大汉略微颔首,站起身来——他足有两米高,身着灰色的粗布修士袍,看上去好似一堵铁墙。
”我是马内利格修士,曾是护教骑士,现隶属第七部。“这位马内利格修士用低沉冷硬的声音自我介绍道,脸色依然如同钢铁一般,也不理会众人惊讶的表情。
“教皇圣下日渐昏聩,受到节杖中魔鬼的蛊惑,不久前下令,抽取那位魔鬼的力量来训练新一代的驱魔人。尽管现在古魔解封征兆不断,但这是饮鸩止渴的方法,我们必须阻止他。”
马内利格。赫尔蒙德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马内利格·阿佐斯,上任里埃尔护教团骑士总长?”
“上上任。”铁墙一般的修士纠正道。
“那个……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和教皇圣下对着干了?”贝耶米尔把话题拉回正轨,试探地问道。
“正是。”
“可是……”贝耶米尔还想再说什么,修士的巨掌却已经堵在了面前:“你以为这是什么?!“ 那手掌心上尽是高温火伤后留下来的扭曲疤痕,已经看不出掌纹的痕迹。驱魔人身上似乎天生就有服从命令的基因,平时听神父的,现在神父对这个大汉毕恭毕敬,那么听他的准没有错。贝耶米尔浅鞠一躬,说到:“听凭您的安排,阁下。”
于是其他驱魔人也跟着鞠躬表示愿意服从,毫不犹豫地——李绣除外:“你们不是为教皇服务吗?现在怎么开始……?”
赫尔蒙德及时拽了她一把,小声对她说:“我一会儿给你讲。”
马内利格对众人的表现很满意,他几乎不可见地点点头,但声音依旧低沉冷硬:“从现在开始,圣阿诺德教堂由我接管。我会尽快制定出一个能挫败‘圣火’的计划,希望你们随时做好出动的准备。”
“唳,马内利格修士。”大汉的威压对江尚寒不起一点作用,“您如何得出了教皇圣下受恶魔蛊惑神智昏聩的结论?唳,我该如何相信您,而不是把您当成诬蔑圣贤、妄图颠覆的异端?”仙鹤纯黑的眸子如同无波之水,嘴角还有点翘着。
赫尔蒙德拉着李绣向后缩了缩,免得马内利格暴打江尚寒的时候捎上他们。
“你觉得这是什么?”巨掌再次伸了出来,掌心依然是扭曲的火伤疤痕。
“伤疤。”
“十一年前的终天圣诞,有人突然起身抢夺教皇圣下的节杖,随即被护教团制服。”大汉嗡嗡地说道,语气悲凉而愤怒,“我就是那个人。”
驱魔人们连哗然都不敢,只得听者修士继续说:“教皇节杖‘圣以示亚之踵’代代相传,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虽然教皇厅一直闭口不提但也从来没有正面地否定过,异端之魔奎达索就封印在节杖之中。驱魔人的始祖留下的封印在数百年间渐渐变弱,奎达索现在已经能轻易地影响节杖的持有者。同时,他尝试冲破封印已不止一次,甚至嚣张异常地在终天圣诞上作乱。当时正是我发现了节杖的异动才出手抢夺,也是因此被剥夺圣秩。”
“因为奎达索的力量是火,所以……”马内利格剃刀般的目光扫向李绣,吓得她一激灵,没敢说下去,但也说对了一大部分。
江尚寒也没什么可接下去的,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把不久前火灵诗人出现说出来——还是等等再说吧。
赫尔蒙德拽拽李绣,小声对她说:”这就是我要给你讲的——我们可能有场硬仗要打了。”
附:一些关于此事的网络搜索内容
发帖人:【涂掉】
120楼
发帖时间:4-13-78 19:05:11
回复:楼主 【涂掉】
嗯虽然这个教廷辟过谣了但还是拿来凑数支持一下楼主:3
468年6月15日,第666个终天圣诞,恰逢三重圣数,是无比神圣的日子。教廷为了准备这一年的大型庆典,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筹备。
其中一项工作包括准备那台至今仍未完全为人所知,谜团重重的独幕清唱剧《神圣恩典》。
最后一次排练非常成功,剧目堪称完美无暇,就等着终天诞夜晚在玛拿耶大厅的上演。
时间平稳的度过,终于到了上演的时候,祭仪处优秀的圣歌使们在台上展开歌喉,美妙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然而总归只有6位歌手的大厅中,却出现了第七个声音。
不论台上是谁在唱,这个“第七音”都与他同时开口,音高要高于台上的歌手,因而声音虽不大却非常能吸引人注意。
然剧目负责人表示,包括候补在内,每位歌手的声音他都非常熟悉,这个声音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有候补歌手都在后台,他们谁也没有开口。
期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骚动,一位护教骑士试图从教皇手里夺走节杖,很快被其他护教骑士制服。
不愿透露姓名和身份的现场目击者表示,声音是从贵宾席上,教皇身边传来的,可是依据现场的录影,教皇始终陶醉在音乐和歌声里,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个声音。同时他说,他觉得“第七音”有一种从未听过但非常优美的口音【有的版本里这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暗搓搓的表示第七音比歌手唱的好听】
但这个声音在录像里就消失了,至今仍有人怀疑这段声音是不是被人为地抹去,同时,细心者发现录影带中教皇的金枝节杖颜色看起来比平时浅而发亮。
教廷辟谣说第七音是颂唱大天使玛拿耶的声音但似乎不能让人信服,于是使用科学武器解释成了大厅木质装饰和墙板的共鸣,虽然也不能让人信服但官方已经敲定。
——第七部尚属于脑补范畴,是否存在也没有定论,以下内容可信度几乎为负,请万勿当真———
据说第七部某人在事后强烈要求为教皇驱魔,被严令拒绝后斥退。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嗯,资料来源:讲诡事论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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