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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场谈判

第6章 一场谈判

安贝妮里平静得很,除了地上还有积水,简直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教室里还在正常上课,一点不像下过暴雨的气氛。

等候的时间雨已经停了,路旁的植物都倔强地扬起了头,被洗净之后宛若新生。

我在三楼,小川的教室旁等着他。莫利可她们并不在这里,这才让人感到奇怪。放学时间很快就到了,我趴在窗台上,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离开。

没有小川的身影。

我有种莫名的预感,直接走向班主任办公室。

“请问……漪立川今天上午有发生什么事吗?”

像是小川班主任的老师抬起头看着我,我开始迷样的惊慌,那种预感越来越真实了。

“漪立川同学?他今天第三节下课的时候被一个红头发的女生接走了,说是有急事,别的就没什么了。”

“只有一个人吗?”

“是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谢谢。”

从学校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还原这感觉。红头发的女生,莫利可?那不可能,她和安兰叶她们最近都是一起行动的。如果是我认识的人……

那是,之前在洛里斯研究所接待我们的那个?

我一心求着真相的现身,因此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前往洛里斯研究所。

“请问……”

“他们都在所长办公室,你自己上去吧。”

“……谢谢。”

是上次的红发女子,但现在我已顾不得再问她什么,只有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顶楼。

数百级阶梯跑起来十分要命,简直让人心脏都要跳出来。

“安兰叶、久利、莫利可!”

办公室并没有关门,听见我的声音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我靠在墙上紧按着心脏,刚才的跑步差点让我断气。

“小姐姐你别那么着急嘛,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的,你先在那歇会等我们再问问。”

莫利可迅速作答后又继续与对方交谈,看来是没什么闲暇再回答别的问题了。我原以为只有她们三个,略镇定后才看清,不止琴圣卡……连楠昔和小川,所有人都在。局势像是莫利可在负责交涉,场面很是严肃。

我尽快调整好呼吸,向他们那边走去。

“久利……”

她向我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我点点头,试图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讲好的条件是直到我们送小川回来为止。你们这样做,可算是单方面毁约啊小姐姐?”

“那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小川呢,本来就是我的孩子,今天天气不好,我派个人接他回家又怎么样呢?做父母的,当然更希望孩子能待在安全的地方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研究所不够安全?”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是小川的母亲,在我身边当然才是最安全的啊。你说是吧,小川?”

小川躲在莫利可后面,拽住她衣角的手似乎又紧了几分。

“这位母亲大人啊,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一个二十岁的小姐姐,孩子就六岁了,你说你要是能好好对他负责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虐待他?到头来还说自己身边才最安全,你可别是没地方发泄,才又想起你这可怜孩子了吧?”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说什么。莫利可是负责给小川换衣服的,我一直没明白,为什么那样热的天气,还一定要穿长袖。隐秘的真相背后,总有令人难以想象的悲剧啊。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孩子不听话,受点教育性的体罚是常事,怎么能叫虐待呢?更何况,我们的合作已经可以被终止了。你们上交的样品已经足够了。”

上交……我已经能听见莫利可咬牙切齿的声音了。她从来不爱生气,更不爱与人争辩。在这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有……

我想来一场豪赌,以命相搏。

“请问,洛里斯研究所的宗旨是?”

“宗旨?呵,当然是本方的利益至上,成为商业化中的精英啊。至于合作,你们给的够多了,不用再浪费时间。”

“那么,你们进行科研的目的呢?”

“科研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因为赚钱。想把我们当圣人,那对不起,小姑娘,你找错地方了。”

“好啊。那,小川,你喜欢怎样的研究所?”

我尽量温和地问着,并带上了微笑。小川还是很害怕,又往莫利可身边靠了靠。

“不用怕,我们大家都在,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对了,我这里有纸和笔,交给你,去那边写下来好不好?”

我将东西递给他,他犹豫了很久,终于松开了手,走到我指的地方安静地写字。

虽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放的桌子。

“如果你还有作为母亲的良心,我希望你能坦然接受任何结果,把选择权交给他。”

“如你所愿。”

作为“母亲”兼洛里斯研究所所长的她,脸上一直是迷之自信的笑。我面无表情,但并没有在气势上认输的意思。

“我,我写好了……”

小川紧张地将纸笔还给我,然后双手捏在一起,看起来很是慌乱。

“我能把这句话读出来吗?”

“好……可以……”

“那,我念咯——喜欢被喜欢的地方,因为比较开心,所以想一直待在汐未姐姐的研究所。”

我转头向那位母亲笑了笑。

“结果就是如此,你可以自己看看。”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接过纸条来回看着,像有什么死不甘心一样。

“漪立川,你是我的孩子,我每天自己都吃不饱的时候,还那么喂养你,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究竟是凭什么……”

我不想理会这烦人的碎碎念,给大家比了个手势,示意打道回府。

楠昔站在原地,左右环顾了一下。我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琴圣卡研究所的所有人,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苦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

“所长,我想申请辞职。”

“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想都别想!”

“那,只有抱歉了,我选择跳槽。”

楠昔把辞职信往她怀里一扔,头也不回地跟着我们离开了。

七分钟后,琴圣卡研究所。

“小姐姐棒呆!哎下次教教我怎么跟人对阵呗,我今天可差点输了啊,还想着你要是到中午还没睡醒,那我们可就全凉了……”

“这就没办法了,谁让你开口气势就输了来着。”

“哎呀,这可不能怪我,对面讲话那么过分,我也很绝望啊。”

“那又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比对方更过分啊~!”

“可以可以,我就勉强当是学到了,下次跟你讲话一定能过分到亲妈都认不出。”

“呵,弱小的人啊~”

我靠在椅子上,享受着雨后最灿烂的阳光。幸好早上的暴风雨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不然这个时候,我们可能就得在整片西南区,跟各厂子的大人物们坐下喝茶谈人生了。

“我说小汐未啊,你看今天下午天气这么好,早上又刚做完大工程,现在没什么事了,你觉得——”

“有事请说人话。”

“啧,你给放个假一起出去玩玩可好?”

“计划批准,赶紧收拾东西,即刻出发。”

“哇这么好的吗……”

“最好讨论一下定个地方,不然现场混乱我可不管。我要去换衣服了,你们有要换的都赶紧吧。”

我转身就去了宿舍。严格说来,男女宿舍的空间各有上百平方米,在里面日常生活完全没问题。只是女生宿舍呢……到底还是得每个人准备个衣柜啊。

我不知道该挑什么衣服,索性打开通讯器问问他们想去哪里。得到的回答是……

“当然是去看海景啊。”

暴风雨后去看海,虽然有些怪异,但应该是不错的决定。

“行啊,那你们准备去哪边看?”

信号的另一端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一大段窃窃私语以后,莫利可的声音跳了出来。

“喂小姐姐啊,我们现在有个很beautiful的想法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快说,我忙着挑衣服呢。”

“哎你真是的……算了直接告诉你吧。我跟你说啊,咱要不去Cliff的藤蔓上好好玩玩?就看看风景,可有趣了。”

“奇异花……你们不要命的吗各位?”

“哎呀怕什么嘛,又不是干什么大事,就当是登山呗。”

“……好吧,但是得带点东西,注意安全。”

我思考了一下,选择了一套淡紫色的洛丽塔。图案是鸢尾花与戴安娜闪蝶,透着清新优雅的气质。

这是大灾难之前特别定制的,从图案到版型都是世界唯一。可是当时没想着要穿,直到大灾难降临,每天都忙得没时间去游荡。现下好不容易有空出去玩,虽然总感觉有些危险,但还是想试着穿出门。

穿上裙撑,戴好头饰,勉强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小仙女。正巧大家都下来了,我选择上楼,想找找有什么可带的东西。

至于莫利可和久利,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我当然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2174年8月17日12时17分。城中数据显示,全城剩余923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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