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陈列简单的卧室回荡着少女般清脆的笑声,茜萝放松地后仰摔到房内唯一的大床上,“想起那个想坑害你的贵族就觉得有意思,他竟然壮着胆子来算计你,哈哈……太有意思了!”
唐子明和茜萝两人被领主大人安排了一处房间,这里不染灰尘,想必是经常有人暂住,所以有仆人日常进行清理打扫。
壁炉里的柴火劈啪作响,身体热腾起来的唐子明将外套脱下搁在墙角的木质衣帽架上。
借着魔法灯的照映,翻看了一会儿历史典籍和魔法图书的他掏出沉甸甸的钱袋。
“他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家伙。”唐子明把钱袋往床上一扔,自己也站起身靠到床边,“没想到,我反倒把他给骗了,骗来一个减税的好借口,降低征税起点可比降低一点税率要优惠多了。”
“你越来越像个商人了。”小臂撑着脑袋,茜萝侧身观看唐子明点数钱袋里的一枚枚白花花的银币,蓬松的大尾巴兴奋地甩着。
“精打细算一些总没坏处。我肩负着两人的衣食住行,不精明一点能行吗?”
茜萝捡了几枚银币出来,玩乐似的上抛下接,银币的金属光泽在炉火的照射下格外明亮,两人的影子被拖拉增倍投影在了墙壁上。
唐子明点数钱币的过程中抬头对上了茜萝直勾勾的视线,两人就这样默默注视着对方,气氛逐渐变得暧昧不清,那条呼扇不停的狼尾像根枯萎的麦秆,逐渐垂了下来。
温热如炉的室内被两人的热情稍稍加持,变得更加燥热。
他咽了口唾沫,开腔毁坏了这难得的氛围:“刚才在外你怎么不向艾德利透露你的身份?”
“外面人多嘴杂,不光是为了减少带给他的麻烦,而且……”茜萝长吁一口气,在床上打了个滚,“你交代过,叫我尽量不要暴露兽人身份,以免惹出麻烦。”
“难得茜萝小姐这么听话。”唐子明认真地点数这些质地优良的钱币,几十枚银币作为现金支用已经足够了,“我还以为自己刚解决一个麻烦,又会迎来另一个大麻烦呢。”
茜萝继续在床上打滚,时不时用身子撞击床边的唐子明,以示自己的抗议。
唐子明宠溺地看了看调皮的茜萝,没有立刻离开大床,而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晚餐的问题你大可以好好期待。你的老朋友艾德利雇佣了几名烹饪技术精湛的厨师,不用我出马,他们一样能准备妥当。作为城堡里的客人,和其他人一样,我们不用为晚餐和住宿支付一分钱……当然,我还是会象征性地给予一些钱币作为招待的回应。”
“啊呀。”
茜萝小声喊叫,唐子明见她侧身抵着床板,就知道她一定是翻滚到硬物上吃了一小痛。
进入城堡之前,他向其他在堡内暂住的商人和旅者打听到了一些有益的情报。
“奥斯坦北部发生了正教徒和新教徒的纠纷,据说还出现了几起流血争斗事件,为了旅途安全着想,我们只有在这城堡,或是旅途中的小镇多耽误几天了。”
听到这话,茜萝的手像被人钳住了一样,无人接应的银币就这么孤零零的坠入钱堆,发出叮叮的声响。
“对啊,都怪这该死的宗教纷乱,不然我们就可以早点抵达多莱,早点结束这趟旅程了。”
茜萝脸上挂着笑容,唐子明知道她笑得很牵强,察觉到少女微妙变化的他回想起在维纳多,他决定要陪同茜萝来一场只有两人的旅行时,少女高兴地发出兴奋的狼嚎声。
敏感的她说不定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唐子明把这场旅行当成了不得不敷衍的麻烦。她有着纤细的内心,又兼具着倔强的外表,她通常会在唐子明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牵扯心口那旧伤未愈的裂缝。
能和茜萝单独旅行也是唐子明的愿望,有人常常告诫他,有些话不亲口说出来,没人会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当然也没法确认,况且这个时候说出那样的话,也显得太过狡猾了。
“我记得琳娜就是新教徒吧?”躺在床上的少女注视视野里的顶板,一向活泼的狼尾巴此刻却安分地躺在床上,“听说新教的神职人员能结婚?”
“恩,新教对正教进行了改革,允许神职人员自由结婚。”
“你会……她们。”
少女小声嘀咕几句,唐子明隐约听见了“人类”、“兽人”等词语。
茜萝神色怅然,歪头注视青年,嘴唇张开闭合,欲言又止。
“我困了……”少女放松全身瘫在床上。
“你先睡会儿吧,晚餐大约要在天黑之后才能准备好。”唐子明一面给慵懒的茜萝盖上棉被,一面给壁炉新添了几根柴火,“我先去拜访艾德利大人,等会儿开饭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他起身穿好外套,合上桌上的书籍按照一个强迫症患者的习惯摆放整齐,再瞧瞧床上的少女,她已经掀开了棉被靠在了身后的床板上。
抱枕一般的狼尾巴躺在茜萝的怀里,她两手梳理狼尾,褪去长裤的大腿裸露出白瓷般的肌肤,膝盖相对的坐姿提醒着唐子明,对方是一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当然是指兽人层面。
她抓住自己的狼尾巴,就像见着尾巴的小猫。拿尾巴蹭蹭鼻尖的茜萝突然对着唐子明的背影说道。
“为什么之前他们问你来历时,你要将我俩伪装成夫妻,而不是兄妹?”
要是他能勇敢地直面这个问题,直面自己的内心,那他俩就不在这里,而是在大教堂,在作为公证人的神父面前,更不会引发围绕这个话题的提问。
夫妻比兄妹更有理由使用同一张床,“因为——这样就能节省一张床的钱。”
一个枕头飞驰而过,唐子明急忙躲闪,并在下一个枕头来临之前慌忙退出房间,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茜萝脸上挂着羞怒的神情。
有时他想一直保持这种美好的状态,两人常常斗嘴,互相捉弄。和茜萝的两人世界令他流连忘返,确认了茜萝态度的他有意放缓旅途进程,迟一天到多莱,他们就能在路上多玩闹一天。但他俩始终隔着一条时宽时窄的长河,两人的身份,他是人类,她是兽人。
两个种族的和平时期,她勉强呆在人类世界还能平平安安,可是一旦开战,势必会掀起腥风血雨,到时她会陷入两难境地,而他正无形地逼着她做出残酷的选择。
至少他不会再离开她。
离开房间,过了一道长廊,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落,马厩里的马儿们时不时发出轻声嘶鸣,来往的女仆和男佣与他擦肩而过。
透过窗户,唐子明看见主堡内部已经渐渐亮起了烛光,好客的艾德利大人摆一场简单的宴席,宴请平日绝不会到贵族餐桌的商人、旅者。今年该地的收成不错,领主老爷的腰包也殷实了不少。
喜好音乐的领主还邀请了乐团来给晚餐助兴,他还未进入主堡,就听见悠长而轻松的音乐,不禁让他想起曾经经常幻想的场景。
——夏风偶尔拂过,忠诚能干的牧羊犬负责照看吃草的绵羊,腾出手来的牧羊人躺在阴凉的大树底下。耳边回响着乡村乐器的奏乐,引他快速进入梦乡。
田园牧歌式的轻快小调就像一记治病的良药,使得唐子明能快速放松时刻紧绷的神经,好好享受生活的安逸。
堡门洞开,迎面就是一张长长的木桌,女仆佣人纷纷摆上餐具和点着的蜡烛,天花板上的挂灯放满的蜡烛徐徐燃烧,几个大壁炉里火焰熊熊燃烧。他拦住一个女仆表明自己的来意,对于自己想要拜访领主的意图,对方并没有前去通告领主的意思,反而建议他亲自去。
他打听到领主正在会客厅和一群商人交换趣闻轶事,权当是食宿花销的一部分。
路上迎面走来的女仆对作为客人的唐子明抱以微笑,窗口能看见夕阳完全没入了地下,但它的余晖仍把地平线之上染成了秋红。当他来到会客厅门口,却没发现一个护卫。唐子明有些疑惑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
得到应允,唐子明推门而入,却只在厅内见到一个人,那就是领主艾德利,他靠在舒软的沙发上,正对着温暖的火红壁炉,身旁支起一个温酒的热水架子,和一个拜访东西的木架里面放了两壶热好的红酒,除此之外现场并没有女仆所说的其他商人。
“芬里索先生,请坐。”艾德利做出邀请的姿势,一点也没有贵族对商人的阶级之别。
唐子明受邀坐到沙发上,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酒壶和杯子就递了过来。
“先生身为一个商人,今天丢失了重要的信用,却一点儿没有感到慌张和失落。”艾德利说,“我看先生倒像个冒险者?”
“不瞒大人,我的确做过一段时间的冒险者。”唐子明摇摇头,“或许是杀戮的生活不适合我,才走上的经商道路。”
“无论是冒险,还是经常,务必要走南闯北,应该见识过不少趣闻吧,介不介意让我艾德利分享一些?”领主努力做出笑脸,真是难为了他习惯严肃的脸部肌肉。
“故事很多,不知道大人想听哪一些?”
“就说说你是怎么和你的妻子认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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