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苦战
step one
中国深圳。
平湖区。
今天恰好是周日,工厂基本上都会放假,于是这种时候,街区往往热闹非凡。商家店铺外,满是横贴的活动条幅,音响里传来二流歌星们嘶声竭力的歌声;道路两侧,摊贩们早早就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各种廉价商品琳琅满目。
正是夜间最繁忙的时候,街上人潮熙攘,各种嘈杂的音色交织在一起,喧声一片。
“啧,还真是个麻烦的差事。”
左贤在心底不耐地咋舌。
虽已近年底,但深圳的天气依旧是意料之中的温和,他穿着印花的白色短袖,黑色的休闲长裤,以及一双洗得发白的球鞋——左贤偏爱黑白色,认为这只是很简单的习以为常。
此时左贤一边略显狼狈地闪躲着各种传单的骚扰,一边努力盯紧前方清瘦的中年女人,生怕不小心就跟丢了。维持这样的观察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女人身边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那似乎只是很普通的女人,她身着很朴素的绣花裙子,扎着勉强过肩的马尾,肩上斜挎着绿色的小包,脚穿一双红色的凉鞋。她在拥挤的摊位间穿行,左挑右捡,一会儿拿起一双袜子,一会儿又试试束发的皮筋,不亦乐乎。
“真是可怕,女人拥有与生俱来的逛街天分。”左贤观察了女人半天,得出这样一条重要的结论。
自从那名【新眷】来了以后,左贤似乎就开始倒霉运,除去被自家姐姐蹂躏不说——这已经算是美妙日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某男很贱的下此定论。第二天早上他收到了第九百七十六条分手短信,还没来得及找可爱的青琉妹子哭诉情史,又被姐姐强行带走,说要交给他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贤,姐姐不在的这段时间,能替姐姐监视一名人类么?不许拒绝。”
“诶——?姐姐你好过分,身为你弟弟的我,刚刚才失恋啊……”
“听说【自由联盟】新来的【时溯】,艾利诺·尤吉福斯小姐可是非常漂亮哦,可惜姐姐这次去纽约,不能要到她的照片和联系方式,真是遗憾……”
“成交,请姐姐务必帮忙要到手!嘛,能够为姐姐分忧,是作为弟弟的分内之事。”左贤还记得自己当时说出了非常帅气的台词,然后换得姐姐一脸欣慰。
左耶解释说纽约分部那边出了点麻烦,他们发现了两名【时逆】的踪迹。【自由联盟】的那群疯子似乎在拼命寻找什么——当然他们绝不会向我们泄露秘密——无暇顾及其他,便只好找她对付那两名【时逆】。
于是,那天下午,他陪同姐姐左耶一同去见辉夜大人。在【界仪】发动,左耶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左贤的右眼跳了跳,心底一阵莫名的空落。
到底是为什么呢?左贤依旧还在为之困扰,他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忽然,他感受到一股临近的危险气息。
这是近乎本能的直觉,可是左贤无法判断气息的来源,他感到很惊讶。
“【时停】!”
左贤立刻展开了【时停】领域,周围的一切在瞬间静止,人类凝固的表情纤毫毕现,飘落的树叶忽然停在半空,甚至孩子手里即将融化坠地的冰激凌也成为了一幅静态画——这正是【时停】领域内所产生的,名为【时滞】的现象。
“嘎嘎,猎物!我的!一名【时溯】!”
那股危险的气息似乎这才发现左贤的存在,他——不,或许称之为“它”更加合适——发出欣喜的咆哮,开始显露出轮廓。
全身笼罩于腥浓的血雾内,自背后延伸出来的骨翼,过分苍白的瘦削脸庞,鲜艳赤红的竖瞳,出现在左贤面前的“它”,与其说相貌接近于人类,倒不如说本质更接近于魔幻小说中出现的妖物。
“嘎嘎,本来【赋瞳】锁定的是一名人类女人,没想到居然会主动出现一名【时溯】。”
“它”的竖瞳散发出危险的红芒,然后似乎锁定了左贤。
“啧,事情真的开始变得麻烦了啊。”
左贤盯着眼前的妖物,紫色的眼眸里,诡异的雾气翻卷如潮。
“嘎嘎,我本来只想悄无声息地吃掉那个女人,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那妖物伸出布满青筋的瘦削左手,赫然指向左贤一直监视的那名中年女人。“不过,既然有【时溯】主动送上门来,多捕获一只猎物似乎也很不错,嘎哈哈哈哈——”
“毫无教养的【时喰】啊,在这之前,你不应该先报上名来?”左贤斜歪着头,露出鄙弃的眼神。
“嘎嘎,我才不管那么多。总之,都吃掉就好了。”妖物舔了舔毫无血色的嘴唇,发出类似铁锈摩擦的声音,“好想切裂你的身体,那肯定是非常愉悦的感觉哦……嘎哈,你的血肉,你的骨头,都充满了诱惑……嘎哈哈哈……我好想要啊……”
“来吧,愚蠢的【时喰】!我倒要看看,是我体内的鬼先把我吃了,还是你先把我吃了……光是想象就很残酷呢。”左贤紫色的瞳孔深处,诡异的雾气开始凝固,他冲眼前的妖物咧嘴一笑。
那只妖物咆哮着扑近左贤,鲜红的竖瞳里只剩下野兽般的暴虐疯狂。
左贤很轻巧地向后方一跃,他的身体似乎在瞬间失去了重量,像一片羽毛,落在天和超市的顶楼边缘。
他想和那只妖物拉开距离,引诱其远离拥挤的人潮,毕竟【时停】领域结束以后,将【现界】的一切恢复原貌,需要消耗的【命线】和破坏程度成正比。
“怎么可——”
看见视野里那只突然加速出现在眼前的妖物,左贤已经来不及惊讶了,他再次向后方倒跃,妖物伸长的细瘦双手化作了两对锐利的血色镰刀,成功地在左贤侧腹留下了几十厘米的伤口。
“嘎哈哈哈——”
受到鲜血的刺激,妖物似乎更加狂躁了,它再次咆哮着贴近了左贤。
“挣扎吧,可怜的【时溯】,你注定无法逃脱!我所拥有的【猎眷之瞳】,可不止猎杀【新眷】那么简单的能力——”
step two
深圳宝安区。
LD酒吧。
苏亦安坐在柜台前,盯着眼前空荡的高脚杯。几分钟前明明还是谈笑风生的场景,现在只剩下无言的冷清。
“哗啦啦——”
一阵腥红的液体和玻璃碰撞的声响将苏亦安强行拉回了现实,原来是伊佐和光重新取出一只高脚杯摆在苏亦安面前,替他倒了半杯红酒。
“苏君,死生无常。你看见了么,这就是【时喰】的归宿。”
伊佐和光的眼底,荡漾着清浅而又落寞的光。他举着手里封上了标签的红酒瓶,站在苏亦安对面,隔着长窄的柜台,那片橘黄的灯光下,身着燕尾服的日本少年,安静美丽如画中名伶。
“我看见了。”
苏亦安喃喃低语。
“可是,哪里才是我的归宿呢?”
“……”
伊佐和光怔了怔,欲言又止。
“啧,笨蛋苏亦安,你的一生将会十分漫长,多想无益。”
旁边洛青琉正品尝着之前钟叔尚未完成的那杯鸡尾酒——当然剩余的步骤由伊佐和光代劳,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嘻嘻,味道不错,伊佐君最近长进了不少啊。”她给予伊佐和光赞许的微笑。
“倒是苏亦安,一点长进都没有呢——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新眷】和【时喰】,他们的【命线】注定相互背离,如光与暗的对立,如溯流与逆流的方向。”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苏亦安,而是盯着自己的鸡尾酒。她举起酒杯,对着灯光轻轻晃动,漆黑的眸子里顿时染上了细碎的光影。
苏亦安木然抬头,朝右偏看了一眼。
“洛青琉,你告诉我,要是遇见了那名四处猎杀【新眷】的【时喰】,我会不会死呢?”
“啊嘞,你当然不会死呀。”
洛青琉歪着头,朝苏亦安笑了笑,露出来一颗可爱的虎牙。
“笨蛋,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你承认自己获得救赎的那天为止。”
真是……足够耀眼的光呢。
苏亦安默默地别过头,害怕被灼伤了眼眸。
深圳平湖区。
维也纳连锁酒店。
风灌满了脖颈,耳鼻冰凉,鲜血滴落的声音却如此清晰。
左贤喘着粗气,站在酒店顶楼的边缘,紫色的双眼深处一片宁静,倒映出紧追不舍的血色身影。
那只妖物的眼睛此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它的眼底浮现了一对赤红的横瞳,恰好与之前的竖瞳交错成了两枚“十”字。
浑身裹进血雾的妖物,以四肢着地的方式飞快地攀爬过建筑的凸起——那是人类的肢体绝对无法做到的动作,粗暴而又凌厉,丝毫不在乎会给身体带来怎样的负担。
它似乎并不着急杀死左贤,每次追上左贤,它都会在左贤身上留下数道狰狞可怖的伤口,然后停在不远处观察。它已经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狩猎场,仿佛杀戮的追逐游戏般,看着猎物在自己的爪下流血不止,最终筋疲力尽地倒下。
“嘎哈哈——”
妖物稳稳地落在酒店顶楼中央,它盯着左贤,发出阵阵喜悦的尖笑声。
“真是一场愉悦的追逐游戏啊,我可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呢,【时溯】,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嘎哈哈哈哈——”
妖物放肆的大笑声回荡在这片静谧的【时停】里,显得异常凄厉惊悚。
左贤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玩好的肌肤,除了那张被汗水淋湿的干净脸庞,粘着些许凌乱的发丝。 破成碎布条的衬衫,尽数被鲜血染红,长裤上满是割裂的大口子,白色的球鞋里黏湿得令人难受。
“是啊。”
拥有紫色瞳孔的男子答道,他的唇角扬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气息。
“所以,成为我的食物吧!”
“所以,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血色的妖物奔向自己的猎物,它想象着血肉甜美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脆弱的骨骼崩碎的轻响——更重要的是,从此这名【时溯】的【命线】将会由它来【承袭】,它可以不用背负那该死的【诅刻】,不用害怕那天自己的【命线】走到终焉,甚至,它还有可能成为新的【时逆】!
“嘎哈?”
想象就此中断。
如同放到高潮的录像带突然出现了卡壳,伴随着滋啦的声响,画面出现了大片的雪花,然后黑屏。
“呜啊啊啊啊啊——”
这只妖物开始发出不成调的悲鸣。
“嘶、嘶……好疼啊,好疼——”
它惊恐万分地发现,自己的身躯已经被拦腰斩断,由于巨大的惯性,它的前半身躯直接越过了楼顶,朝几百米高的地面坠落下去。
那名浑身浴血的男子轻飘飘地落地,紫色的眸子里雾气再次翻涌如潮。
“怎、怎么可能,我、我可是拥有【猎眷之瞳】的【时喰】——虽、虽然只有【二度异化】的水平,但、但是依靠增幅两倍的体能,连子弹飞、飞行的轨迹都能看清。可、可是刚才……为何我的视线根本无法捕捉你的动作?”
妖物以饱含畏惧的目光注视着左贤的背影,发出惊颤的疑问。它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猎物和猎人的位置逆转竟然如此之快。
“呵?【时喰】先生你还真是健忘啊,我记得之前说过——‘是我体内的鬼先吃掉我,还是你先吃掉我’呢!”
左贤转过身来,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不远处平湖广场的强烈灯光将左贤的影子拉得极长,在疑惧的目光里,那只妖物看清了左贤此时的模样。
眼前的男子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全身的衣物在夜风里凌乱飞舞,那些被它划出来的无数道伤口仍在汩汩淌血。可是,当它的视线落在男子的左臂时——
那是,自男子肩部延伸出来的,与人类身体毫不协调的怪异手臂,没有皮肤,没有血肉,整只手臂仿佛液态般,表面流动着漆黑的颜色。那只手臂的末端,姑且可以将其称之为手掌,紧握着一把雪华的长刀。
“恭喜你呢,成功唤醒了我体内的一只鬼臂,愚蠢的【时喰】。”男子走近只剩下半截身体的妖物,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话题。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所以,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耀眼的灯光下,那只漆黑的左臂抬起,划过了一道银亮的刀光。
step three
【逆洄的庭园】。
黄昏仿佛巨大的幕台背景。
天空漂浮着无数的机械零件,它们虽彼此交错咬合,齿轮旋转,机簧震颤,发条拧紧,却听不见丝毫运作的声音;黑色的大地延伸至四极,所见之处一片荒芜,弥漫着腐朽而又苍凉的气息。
这里的一切都走到了时空终焉。
不是因为坏掉,亦不是因为失去养分,只是单纯的,从某个人的意识里被创造出来时起,便成为了毫无意义的存在。
它们被赋予了“死”。
然而,“生”还在彼此对峙,以其中一方的“死”作为结局,这里成为残酷的角斗场,极冰的蓝与永夜的黑相互追逐,相互缠绕,又相互分离。
两方隔着十多米的距离,遥遥相对。
“好久不见,【冰棘】。你的剑技生疏了不少。”黑影不知何时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东方人俊逸的面孔,却又拥有淡金的头发和碧蓝的双瞳。
“用来对付你足够了,【双子】之一。”
左耶冷冷地回答。她架好冰雪凝铸而成的直刃长刀,摆出中段的姿势。
“果然,在性格方面倒是一成不变的高傲冷漠呢。”
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弯起唇角,明明拥有如此灿烂的笑容,声线却说不出的喑哑难听。
“啧,真是啰嗦,我唯独不想被你如此评价,现在就连听见你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是吗?原来我已经被憎恨到这种地步了啊。”
“不,是你们。【时逆】阵营里拥有最强羁绊的【双子】,从来不会单独行动。”
“诶,是这样么?现在的【双子】,或许只剩下我一个了呢。”
青年注视着左耶,笑容里漏出了若有若无的悲伤,像是飘落在平静湖面上的枯叶,荡开来一圈一圈清浅的涟漪。
“那又如何,我们之间注定刀剑相向,不死不休!”
左耶握紧了右手的直刃长刀,迅速朝前方突进,隔着十多米的距离瞬间被缩短,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
“呛当——”
那青年双手翻折间,已经握住藏在袖中的两把短剑,恰好格住了迎面而来的长刀。长刀裹携着冰雪的气息,又拥有瞬间加速带来的极大惯性,青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寒冷,手里的短剑几乎脱手。他向后方倒跃着,试图拉开距离。
左耶不可能给予青年这种机会,她紧追不舍,青年侧身躲过她挥出的长刀,但仍然被刀尖擦过脖颈,溅出一串细小的血珠。
错身而过的瞬间,左耶漆黑的双瞳里倒映着青年单薄的身影,风牵扯着那身明显过于宽大的黑袍,看上去像是折翼的燕尾蝶。
青年依旧保持着微笑,眉眼间的悲伤终于还是溢了出来,不知是虚假的面具,还是真实的模样。
忽然,她睁大了瞳孔,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青年的身体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扭曲姿势,在半空中逆时针转过一百八十度的回旋,短剑横挥,恰好是一个完美的半圆。
她的刀太长了,根本来不及逆向回斩,若是不出意外,青年手里的短剑下一秒即将刺入她的脊椎骨末端。
回想刚才的那一幕,青年半空中飞舞的身姿,的确像极了一只漂亮的燕尾蝶,却散发着致命而又危险的气息。
他此刻完全背对着左耶。
左手倒持的短剑传来刺入硬物的阻碍感,然后深至没柄,他朝侧向用力抽出短剑,以求给对手的身体造成最大程度的扩伤。
没有想象中鲜血喷溅到手臂上的温热感觉,只有自短剑上传来的彻骨寒意。
他瞬间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撒手。弃剑。然后倒下。
就在这呼吸间,冰蓝色的刀刃沿着青年的脊背横切而过,恰好削断了他的束发带。
“真是佩服你呢,【孤棘】,居然拥有如此优秀的反射神经——对了,掌控冰雪的能力也十分漂亮。”
青年倒下的同时,他的影子突然诡异地“站”了起来,发出由衷的赞许。
仿佛薄纸般的影子逐渐变得厚实起来,而倒地的青年则逐渐变得扁平,仿佛漏气的气球。最终出现在左耶面前的正是另一名【双子】,原先的那名青年则替代了影子。
一样的黑色长袍,甚至拥有一模一样的淡金色长发和碧蓝的双瞳——眼前的【双子】却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不仅身高略矮了几公分,右眼角还多了一颗黑色的泪痣。
“好久不见,【孤棘】。”
连打招呼的方式都如此相近。
“嗯。好久不见,【双子】之一的哥哥。”
左耶一脸认真地回应。
“啪哒——”
她的身后传来短剑坠地的轻响。那把原本应该刺入左耶的第十二节脊椎骨,顺势留下一道恐怖创伤的短剑,此刻安静地躺在潮黑的地面上,开始变得黯淡无光。
“了不起的推断。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哥哥呢?”
【双子】之一的少年抬起手来轻轻鼓掌。他仅仅瞥了一眼那把被抛弃的短剑,然后默默垂下了双手,注视着左耶,露出绕有兴趣的目光。
“原本属于人类的同性双胞胎,若是同时被【时权】选中,拥有了【时喰】的身份以后,就会产生名为【罪舞之华】的羁绊。”左耶丝毫不回避少年逐渐变得凌厉肃杀的目光,她的手指开始一寸一寸用力,握紧了冰蓝色的直刃长刀。
“随着这种羁绊逐渐加深,他们最终会成长为【时逆】,除了固有能力【双格切换】以外,还会各自觉醒属性截然相反的能力,这便是【双子】。”
“哦?没想到你对我们的了解还是真透彻呢,【冰棘】。”少年嘴角扬起,露出淡淡的嘲讽之色。
“那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由于哥哥比弟弟要年长,然而无论是【时逆】还是【时喰】,从被【时权】选中的那一刻起,命线都会无可抑止地开始逆流。在这个过程中,年龄越大身体受到的影响也越大,所以往往会出现哥哥比弟弟还要年少的现象。”
“唔,你说得基本正确,我可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啊。话说,【冰棘】,你需要我给予你怎样的嘉许?”
说出这番话语的少年,再次露出笑容来——这一次,不再是充满悲伤的微笑,而是如同死神露齿般,残酷无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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