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大概所有人都看呆了，对，都看呆了，上至御林军，下至围观的百姓都看呆了。
有谁会想到在自己的地盘，十万人的军队与十多万的群众，附带混杂在里面的上千名的除妖师的包围圈里，而且还是处刑中的高台中，一个蛇妖从天空落下，直接拧下了正在激昂演说的韩首辅的脑袋。
而且那个蛇妖，在场的汴梁人有谁不认识。
——那个张大财主的儿子，曾经被封做状元，一个月前被他们打断的基佬张斌？
不可能，是梦吧？是梦吧！
——这一夜，大新年的，汴梁被十万御林军包围了，然后和自己相处，看病近十年的叶绘是妖，曾经汴梁的最高荣光学子是妖？
骗人的吧！对！是骗人的！
只是事实却是格外地真实。
“众将士拔剑上高台，别放箭，不要误伤了群众！”
先从惊讶里回过来神的御林军将士，高声的号令，打碎了汴梁人的幻梦，那一把把明晃晃的长剑抽出，在月下刺眼的反光着。纷纷攀爬着，冲上了高台。
不是梦，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自己汴梁城用来处决妖孽的高台，现在正在被一只蛇妖占领了。
而且，下一刻，噩梦还在继续着。
汴梁，临近妖国，几乎与妖国接壤，算是边境城市，而这一座超高的除妖台，是为了震慑妖国让远处妖国看到自己同袍被杀而恐惧着，既然是边境城市，还是面临妖国，出名厉害的除妖师自然不会少，常驻除妖师都有近千名。
最出名的就要数驻守的十五名的强力除妖师，有六震阴阳鱼的铁索菲大使，五震鬼魂锤的李木子，五震飞云剑的天山子.......
还有全国仅有三人拥有七震阴阳鱼之名的夺命铁棍的**。
只是，下一刻，高台上，那一只蛇妖从浴衣里掏出了十几个球形东西，用力一抛于，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下。
是人头，十五个......
人们口中相传着的十五位除妖师，包括七震阴阳鱼的夺命铁棍刘震云......
高台下，鸦雀无声之后的沉溺，最后是让夜疯狂的惊声尖叫，围观的人群，是鸟兽轰散，就连爬高台的御林军，几乎全数走了下来，掏出了腰间的弓箭，满弦对准了高台。
——那一刻他们已经顾不得误不误伤的问题了
......
(十一)
高台上的蛇妖，望了望地面轰散开的人群和下去的军队，他下意识地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说他是杀了几个有名的除妖师，但是说真的他只是单杀能力强悍而已，群殴还真的没什么本事，更何况要保护身后的少女。
自己能击杀这些除妖师自然是托孽的福，孽当初给他的是鳞蛇的魂魄，蛇天生就善于偷袭，加上张斌的头脑和名气，一次次以人类的身份去拜访那些人，或者他们来追捕他时，诱如地形复杂的森林击杀。
但是，仅仅是这种程度而已，在孽那种级别的面前不过是以秒计算的级别被杀而已，他从来没有想过以为自己这种程度妖身躯横冲孽的说。
而且，现在才是他最关键的时候，既然空城计成功了，台下的御林军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了。
那么，就该真正地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孽的那一番话。
——是否拯救绘和汴梁群众的性命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就是自己展现自己智慧的时候了。
——如何演绎一个人们理想中最邪恶，最奸诈，最无耻的妖。
他立于高台，墨绿色的瞳孔，回眸，身后是绑着的少女，不熟悉的脸，熟悉的表情，呆滞，难以置信，贝齿紧咬着下唇。
他知道了这是绘真的生气的表情。
“斌......是你吧？”
“你一直在骗我？不，不对！”
“你不是斌！叫斌出来见我，快点！”
她的咆哮，没有回答，只有少女木柱下汹汹烤着烈焰的火柴，发出噼啦吧啦地声响，点点的星火火花，在已是妖的他，已是阶下囚的她，无语的两人间飘荡着。
再也不会有对话了......
他的回答，他的回应是那只带着鳞皮的粗腿，高高地抬起，对准了叶绘的小腹，用力地下踹，还不放水的踹击。
“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鸣，所有人都预料不了的悲鸣，台下的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只蛇妖在踹叶绘，毫不留情地下踹。
因为飞溅出来的血液是不会骗人的，叶绘被踹得吐血了，而且踹击根本没有变轻，接连不断地惨叫，意味着.....
——踹击依旧在进行着。
而那一只蛇妖的怒吼，他们在台下听的太清晰了.....
“臭**！去你的！假如不是人类的照妖镜找出来，还不知道你这种低贱的物种，怀上了我们高贵的妖族的种子！”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这种劣等物种得到我们的力量！”
“失策！太失策了！当初就不该附身上在这个废物书生的身上了！还以为他考上了状元就能接近皇帝，以后操控他！结果这货是个gay！被逐出家门，还被剥夺了状元之位！还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抓到了那个笨蛋皇帝！”
“你们人类太愚蠢了，不过却太狡猾了，那个该死的道士本来想找他做诱饵引来皇上，结果让他跑了！而你这个臭**，还想冒名顶替我的伟大功绩！试问一下，有谁能在人类边防城市杀掉了十二个重要将士，我还屠杀了近万人的人类，这样的伟绩，有那一份前辈做到过，你这个臭**，还想冒名顶替，去死吧！”
“不！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抬起了曾经想为她带起戒指的左手，握紧的拳头，再一度对准了曾经亲吻的脸。
血花再一次从高台的落下，染红了所有人的眼
......
(十二)
叶绘呆滞的视线，就连哭得力气都没有了。
好痛，小腹，和脸上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只是这一股股的痛楚不如胸口下跳动的地方传来的痛。
迷糊的视线里，不熟悉的高大身影，挥舞着的拳头，一次次地殴打着她的肉体，她知道，他殴打的地方都是不致命，但是出血量超大的地方。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他，一如既往的聪明，一如既往的愚蠢。
聪明？嗯，用行动化解了少女自己的罪刑，殴打看似很重，但是全是可以治愈的地方。
但是太蠢......难道他就不知道他殴打最痛的地方不是最痛的......
最痛的是那颗一致爱慕着他的心。
十八年的相伴，曾经的他温文尔雅，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说着粗口骂着脏话，曾经的他风度飘飘，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在高台上，像一只猴子扭动着自己的屁股，舞动着那条粗壮的尾巴去激怒着下面的守军。
蠢！她还是处女，假如到时候别人上来验身，怎么办还瞎扯她有身孕！
蠢！骂自己很爽啊！知不知道有人心痛的！
蠢！为什么最初的开始，不和她说明一切，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一切！这是嫌弃她太笨了吗！
蠢！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演这一出戏啊！这样他死后，她还怎样这样忘掉啊！
她反绑着的手再也摸不到那一张文绉绉的脸，已经模糊的意识也不能再看到他这场白痴的猴戏了，就连那一句等候了十八年了了！
今日她十八岁了！她最想对他说那一句话都快说不到了！
燃烧着的炎，竭力挣扎的少女，已经不管淑女形象了，被绑住柱子上的她，像被扯着翅膀的丑小鸭，伸长着脖子去呼唤着那一句欠下十八年的话。
“张斌！我叶绘！喜欢！......”
没有回答的表白，连最后的那一个字都没有离开她的那一颗心。
得到的是拳头，他的拳头，带着嘲讽的拳头。
“去你妈的！臭**！还真的以为本妖会喜欢你这种蠢货吗?你他们的还是去找别人窝囊的人类吧！”
青筋暴起的拳头，被揍飞的俏脸......
向后仰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木柱上，好痛，她自己能看到纳飞起的血和不是自己的泪，因为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最后的最后，他只留给了她往高台跳下的背影，黑暗就吞噬了她的视线，附带着蛇妖那一句傻里傻气的话。
“**御林军！你们是拦不住本大爷的，本大爷既然计划失败了，就回妖族去了，反正我已经爽够了！你们拦不住我的，我今日的行动一定会被记入妖史的，哈哈哈哈！”
嗯，一定会记入史册的，叶绘的日记里。
一个玉戒指，刻着“绘”的玉戒指，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脚边，内环刻着
——祝绘18岁成人快乐，
——然后请忘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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