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漆黑的夜,火红的炎,夜里汴梁,燃烧着的炎。
曾经拥挤的街道,熟悉的身影只剩下了他。
他是一条奇怪的蛇,蛇都是天生怕火的,他却肆无忌惮地拿着火把,像一个小丑一样舞动着。
“来啊,人类,你们以为本大爷会怕火吗?用带火的羽箭射我?脑袋秀逗了?瞧瞧你们的好事!多少家房子烧着了,到时候就会这样有这样的剧情发生哦!”
本来已经无人的街道,现在被无数火舌汹汹地燃烧着,朱阿姨的米铺、韩叔叔的牛杂车、丘爷爷的补鞋箱.......
一切他熟悉的都在燃烧着,在那一只只插在上面的火箭燃烧着。
他却笑着了,带着狰狞,虚伪的狰狞,跳在了那米铺,模仿起了女性的声音。
“啊!我的米铺!你们这群该死的官兵!”
推翻了那牛杂车,烤焦的东西滚落在脚边,踩碎.....
“啊!我的牛杂车!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
捡起来融烂的补鞋箱,用力地扔向了包围着自己的官兵,竭力地喊着嘶哑与苍老的喉咙。
“滚!滚!滚出我们的城市!”
......
笑,之后是他猖狂无比的仰天长啸。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就是你们人类保护自己的官兵!他们保护的不是你们!是养着自己这群狗儿的皇帝!”
露出自己鋒利爪子,张开了尖锐的牙齿,扔开了捡来的火把,那条散发着狂气的蛇,他在舞动着,在那一群御林军中舞动着。
伴舞的是血,飞溅的血,蛇妖的血,守军的血。
斗殴杀戮持着,他的胜利到了......
此刻,遍体鳞伤的他,墨绿色的肉体,插满了羽箭,沐浴着鲜血,提着无数的人头,站在了城门前,双手推开......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前方就是妖国,他可以投靠的妖国,他的身后是无数的尸体,还有不少站着瑟瑟发抖的御林军,提着剑却没人敢向前一步......
其实,他现在可以离开了,抛弃人类的一切离开。
只是......没有,他还有选择离开。
——高台上的少女,衙门里的父亲,他还以为在家里沉睡着的猫妖,还有一个一直在等候的人,他亏欠着的人。
大开的城门,呼哨的晚风,带着浓烈的腥味。
他,转身了。
——因为他等候的人到了。
“哗锵!”
从天而降的长剑倒插在了他前进的步伐,他墨绿色的瞳孔里是熟悉的身影.......
——黄色的道袍,在血色的火焰前摇曳着,他等候着的人,同样的伤痕累累,却保持着扔剑的动作,左手向第一次见面一样掏出了道符,而且那一张脸,是他张斌期待着的表情。
——少年紧咬的牙关,通红的眼,带着不解,带着不满,带着不甘,望着如今妖化的自己,泛着杀意。
他向他咆哮着,带着哭腔的咆哮着。
“好一个朽木脑袋啊......我就想三十一天前,你怎么会背叛我,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是妖,哈哈哈,真失格,真失格啊!人类最强存在的我,竟然在三十一天前,自己的面前是三只妖都没有发现!”
他向他拔剑了,对,这一次角色相反了,与第一次的相遇完全相反了,这一次轮到黄袍少年对他拔刀相向了。
对,这就是这样,他需要的剧本就是这样的......
——他,要向他还债了
——对三十一天前,他不听他原本的计划,他的背叛。
“来战吧,人类的最强存在!”
这是他的回答,却不是心中的那一句
“好久不见,猴子”
蛇妖与黄袍,撕斗在火焰燃烧着的汴梁。
......
(二)
苗志愿,他的双眼开始模糊了,不是因为眼前火焰燃起的灰烟,是泪花,是因为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却是不熟悉的脸。
他记忆里的那个摇着折扇的书生,如今眼前提着无数御林军人头的蛇妖。
为什么......他不懂,为什么眼前这一切会这样。
他以为自己成功了,他如今制服了孽,孽现在还因为和他的承诺,现在用道术禁锢着纳,避免纳过来看到这一幅惨景而暴走。
明明他都要成功了!他还想最后用外交手段来救回叶绘!但是地上滚落的韩首辅人头已经意味着这不可能了......
而且......而且为什么还要和自己一度是铁哥们的张斌在战斗着。
对,战斗着,不死不休的战斗。
他眼前的蛇妖是认真的......
此刻,他侧过的身体正好躲在了那墨绿色的爪子,爪风的掠过,是他来不及扬开的广袖被轰然撕开,被击中的房屋直接崩塌。
他,朽木脑袋,不,眼前的蛇妖,是在认真在和他打斗着的。
但是,他知道,他能很肯定地知道,三十一天见到的那一个书生是彻头彻尾的人类。
“为什么!张斌!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蛇妖!”
他一次次地问话,都是一次次的爪子袭来。
他和他,从城门直接打斗回到了城中中央的除妖台。剑一次次与那爪子碰出交战的火花,无数的伤痕出现了鳞皮和黄袍上。
“嘭!”
僵持着的两人,在空气的爆鸣中分开。
——他和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叶绘现在晕倒的除妖台上。
他站在一边,墨色的蛇身,滴着血。
他站在一边,黄色的道袍,没有伤。
那是自然的,假如苗志远想杀他,根本不会拿出剑,是拿出自满的道符,然后乱轰一通。
只是一切都是张斌算计好的,他写好的剧本,孽安排的小丑,叶绘的面前,汴梁的最高点。
除妖台,就是张斌他为他自己安排最好的墓地。
闹剧该落幕了.....
(三)
“回答我!张斌!你以前口中经常叨念着的大义去哪里啊!”
黄袍少年的咆哮,回荡在了高台之上。
“滴答!滴答!滴答!哗啦啦啦啦啦啊!”
这一把大火,惹来的天上的大雨,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打在了墨绿色的蛇身上,打在了肮脏的黄袍上。
那一刻,躲起来的人,只是旁观的御林军,所有人下意识地都屏住呼吸,抬起了头遥望在了高台上对持着的蛇妖与黄袍少年。
因为一切将要结束了......
庞大的能量聚集在了那一只鳞皮的蛇手上,那一只蛇妖没有打算回答黄袍少年,只是化作了墨绿色的闪电冲了上去,带着那个能量球挥向了少年。
“去死吧,猴子!”
蛇妖的咆哮,在台下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而结局,和众人所预料的一样,他们人类赢了,他们人类最强的存在赢了。
——那位年轻的少年微侧的脸躲过了纳致命的能量球,而他微弯的身子提着剑,深深地插入了蛇妖的体内。
——墨绿色的后背,透着银白色的剑,留着人类才有的鲜红血液。
“大英雄!廖志远!大英雄!廖志远!大英雄!廖志远!......”
举城的欢庆,高呼着之前还被认为是要谋杀皇帝逆贼的名字,庆祝着击杀了那被认为杀人无数,只取下御林军和韩首辅人头的蛇妖。
雨,依旧在下,汴梁,依旧在燃烧。
只有高伫的除妖台上,新鲜的血液从上面无声滑了下来......
(四)
“这就是你的大义吗?小丑......自己撞上我的剑,好玩吗?”
“嗯,好玩.....只是有点痛而已.....能帮你......洗脱罪名......满足孽对我的怨恨......不随意施暴给......汴梁的百姓.....救下绘和纳......就行了......我没.....办.....法.......总的......有人.....出现.......承当.......闹剧的落幕布嘛.......我是.....废物嘛......不就正好了嘛........”
“不,废物的是我,让你这一个废物算计了,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没识破,废物的应该是我.......”
“呵呵,绘,和纳.......就拜托你了。”
“就这样一走了之吗?我会讨厌你一辈子的。而我这种程度的人活个五百年都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这么久啊.......那就......五百年吧!”
“你知道吗?你打乱了我的计划了,从一开始,包括现在,本来要承当这场闹剧的人该是我,你知道吗!”
“那......就......对不起了......但是.......你可是人才......死了不值.....你不是......还可以.....活五百年了......不要浪费啊.......”
“你个人渣!你想我负罪五百年吗!你想让我这段记忆记住五百年吗!哈!你这个独断鬼!你真他妈混账!我.....我.....我真的会记恨你五百年的!张斌!”
没有回答了,他拥抱着的身子已经是一片冰冷蹒跚的泪眼里只能看到他隔壁那张满是鳞片的脸带着笑合上了他的眼睛,带着满足地笑。
“戏.....要.....演全套哦大英雄.......那就恨吧,五百年......我没关系.....等你.....然后永别了.....猴子......”
他用力地推开了他,在台下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无力地从高处摔落......
“啪啦.......”
死了,那一条蛇妖死了,被救世主苗志愿击杀了,然后可怜地从高处摔了个血肉模糊,惨死在众人的面前。
他写的剧本按照他所写的那样,完美落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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