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规矩,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在那个满脑袋都是杀人放火金腰带的年代,尤其是一条像香港黑道电影里的青龙纹身一样,大老板的左臂上满满的都是靛青色的条纹。
大老板自己反正觉得这条龙霸气的不行。
刘源火向来都不喜欢纹身之类的东西,反正他的理由永远都是怕疼。
“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疼?只是在胳膊上画几道印子就喊疼了,这要是以后我要让你们去拼命呢?去用脖子扛刀呢?”
大老板手下的一个小老板曾经狠摔了两三个杯子,两个眼睛瞪圆的时候确实有点吓人。
“谁他妈的愿意给你卖命啊?”
刘源火肚子里狠狠的骂这个他认为只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只不过脸上还得做着戏。
直到他喝下那杯馋了一两滴血的茅台,他胳膊上连条蛇都没有。
听大老板的一个亲信说,当时大老板正在装文化人,两三天读个一章半截的三国演义,也好弄的自己有点书卷气息,起码不会让人出门就看出来他流氓的本质。
其实只要他把他那条粗的和狗链子一样的金链子给摘下来,再把头发留长点,别成天出门吆三武六的,就他那样的没人愿意理他。
这些话刘源火可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说,他也只能在肚子里徘徊几下。
然后带着满肚子的鄙视和很大很大的嫉妒,叼上一根烟,随口灌上两口杂牌子白酒,能睡着就睡着,睡不着就强迫自己睡着。
有时候,这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当初都是一筐干粮,两根旱烟卷,再加上一双布鞋,翻山越岭的,一路坑蒙拐骗滚到城里,咋一晃五年过去了,人家成了有名有钱的煤老板加大哥,每天提溜着两串金项链子,衣兜里塞上个大哥大,就连身后跟班的小弟都比他穿的暖吃的香。
他现在连跟班的小弟都不如,他是跟班的小弟的小弟的小弟。
要不是新人入帮的时候,大老板突发奇想,想给这些新入帮的弟兄们弄个锸血为盟,他恐怕连大老板就是曾经和他一起被赶出山沟子的那个缺德玩意。
鼻音有些沉重,刘源火从喉咙里挤出一股子废气。
他越想越窝囊,越强迫自己不想就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困,越困还他妈的越想。
“我怎么就这么贱呢?”
刘源火从吊床上翻了个身,嘴上狠骂了自己一句。
骂完,就再也睡不下去了。
他像个被逼急了的兔子一样,翻来覆去的折腾,总是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人薅着将自己提了起来。
虽然说,他混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到了一个还算是有点脸面的地位,手下管着两三个生意,能使唤使唤十多个小弟。
可他这个人就好像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看什么都眼馋,碰什么都手痒。
看着大老板叼着那根电影里的雪茄,他就想也来上一根抽两口,听说大老板有弄个没**红货,他也想给自己的命根子找个舒坦的地方发泄发泄。
可是他又要面子,什么都要讲究个名正言顺的。
可谁不都好面子呢?要是不好面子,大老板也不会总也强调,他们是黑社会,不是地痞流氓。
一想道这里,刘源火总会骂大老板装逼,明明就是一群地痞流氓,装什么高雅?
人家装得了,因为人家有钱,而他呢?每天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和人操家伙砍,到头来弄到的钱连嫖一次好的都不够。
人家嫖用不着花钱,那都个个像见到屎的狗一样往上面凑,而他这坨屎还得去蹭狗。
“我艹.....”
刘源火暗骂了一声,随手抄起一旁干瘪瘪的烟盒,啪啪啪的就往手心里摔。
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自己身上的烟早就抽没了,刚才还让手下的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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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四十的人了,过的和山沟里那群穷石头们没啥区别。
抽着手下人买回来的烟,他也没要回来剩下的零钱。。
就算是明明刀子都抵到脖颈上了,也不能给手下人看出一丝一毫的慌张和焦虑。
本来想等到这批货到账了之后,趁着分到手的钱去嫖几次,几把都快闲了半个月了。
这回好,白货让那个贪得无厌的警察给扣下来了,到底这锅最后最后都得他来背。
命保得住都不错了,还想什么钱?
“还不如死在你床上得了。”
头脑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个被他喊成**的那个女人,一想到那个女人勾魂的滋味,刘源火牟足了劲,将最后一点烟屁股也抽干净。
当初嘴欠,说这批货的钱到了就给女人把身子赎了.....
流氓和妓女,臭味相投的一对。
可惜这对乌鸦还得再忍耐一段时间才能双宿双飞。
打火机呲的一声,火苗在火星闪烁之后被点燃。
嘴里再叼上一根烟,等到烟火熄了。留下蓝色的烟雾还有呼吸时一明一暗的烟头。
“大哥.....要不....要不我们.....要不您告诉老板一声?”
告诉那个混账东西?
就他那个尖嘴猴腮的样子,除了会拍拍马屁还会干什么?
上一任管事的被人砍死之后,上位的本来就应该是他,可就是因为这个会拍马屁的家伙,突然就让大老板点名空降了。
“也是啊...得尽快告诉老板一声。要是让老板先打电话给我来的话就糟了。”
再怎么厌恶人家,该装的样子还是该装。
“给大老板打个电话。”
刘源火叼着烟,嘟嘟囔囔的说道。
“哦哦!”
手下人连忙答应到,然后抄起一旁的固定电话。
“你听清了我说给谁打电话了吗?”
突然,刘源火按下小弟拿起电话的手。
“不是....不是给老板打吗?”
“是给大老板,给大老板打。”
“大老板?人家能理我吗?不是大哥,这....这要是直接给大老板打过去的话,人家接不接还另说....这万一要是让老板给知道了.....”
“没事,出了事我担着,怎么着也不管你的事。”
刘源火眯着眼睛,轻声的说道。
“要么拼一把,要么坐着等死。”
“就像偷猪崽一样,下手一定要快,要狠,不能让**给你拱倒了。”
即使**壮实和座山一样,也要下定决心猪崽到底抓哪个。
要么让猪给压死,要么让猪主人给打死。
要么偷了猪崽,吃一顿好饭,命好了还能得到一条**。
“弄死**。”
刘源火往地上狠狠的将烟头吐下。
“打啊,愣着干什么呢?”
他白了一眼一旁楞着的小弟。
“大哥我不知道大老板的电话号啊....”
小弟眨了眨眼睛,费力的憋出这句话。
“艹....草泥马你是废物吗?”
草泥马你以为我知道?这种事不都应该是小弟记着的吗?
刘源火确实是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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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长得真的和她不像,或者她长得真的和她妈不像。
其实这事跟她真的没关系,这种事都得去问那个对于余小娃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的爹。
葬礼是两个人,一大早上男人从土地庙里挖出几根烧到一半就折断了的香,搓了半天火折子弄出半点火星。
点燃了,胡乱的挖个坑。
挖的不深,但是也算不浅了。
埋人肯定够,还是个干瘦的老太太。
男人把破铁锹往一旁一扔,就靠在大树底下。
直到余小娃拾起铁锹,继续挖啊挖。
老倔在牛圈里叫个不停。
那一早上充斥满了掘起石块和一头老牛叫个不停的声音。
还有余小娃一手茧子和木棍摩擦的声音。
要命。
直到挖的很深很深,足够保证老太太再也不受风吹雨打,再也不会被人间一切劳累,一切苦难所影响。
缺个唢呐,缺个棺材。
多两块石头,将根本不存在的缝隙填满,起码是她余小娃所能做到了。
老倔拱开牛圈,直接趴在坟头边上。
也不知道它哭没哭,老倔的眼睛从来都是湿的。
余小娃想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巴掌。
她想把自己给打哭了得了,省得眼圈干涩涩的,心里哭成了个血流成河,脸却硬的像是赤红色的山坡。
缺个唢呐,缺个抬棺材的人。
“小娃,把菜洗一下。”
娘的声音永远都是那种不带着波动的感觉,不过余小娃也都习惯了。
家里没有那头叫老倔的牛,却有一群鸡,还有一头**和五六个猪崽。
听说这是爹用奶奶家的那块地换来的,顺道还捎上了两只老母鸡。
从井里随便提出,然后再倒入土盆里。
瓦房的门前挂着一串辣椒,成堆的苞米棒子堆在一角。
“小娃!”
余小娃双手浸满了井水,她将衣服一件件的塞进土盆里,试图让所有的水都浸透衣服。
她回过头,墙沿上有个半大的孩子正笑眯眯的瞅着她。
“虎子!你怎么又爬我家的墙了!”
余小娃连忙放下手中的衣服,她压低了声音朝着男孩喊道。
“那个.....小娃你作业借我看看呗。”
男孩睁着大眼睛,一脸请求的看着她。
“老师说不让抄作业的!你就不怕半夜老鹰撞破了你家的窗户再给你叼走了?”
“啧啧....小娃,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相信这些吓唬小孩子的东西。”
男孩故作老成的冲着余小娃摇头晃脑的。
“不行!老师都说过了不让抄作业!”
“别介啊,小娃,要不我明天给你带个饼子过来?”
余小娃听到这里,湿漉漉的手先按了一下鼻子。
“说....说不行就是不行!我....我我我我还相当好孩子呢!”
“三个!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娘就得怀疑我了.....”
“......你是不是之前干过这些事?”
“干过,让杠球给我写作业嘛.....”
男孩说的理直气壮的,居然没有一点羞愧的样子。
“小娃你快点嘛,答应不答应?”
“....好吧....你等着啊....”
三个饼子,起码能熬过一个晚上了。
余小娃暗地里按了一下有些干瘪的肚子,她先随手在衣服上抹干净湿漉漉的手。
突然屋子里咣当一声。
娘突然推门跑了出来。
男孩吓的一下就从墙头摔了下去,不过幸好他没叫出声来。
余小娃呆呆的看着女人猛的跑出门外,然后抚在墙角吐了起来。
她的手还湿答答的,一直往地上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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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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