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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伊拉-变

第十四章 伊拉-变

我们一路跑下了山,把漠行教头救了起来。

教头虽然右耳缺了半边,并且浑身都是血,好在身上只有背上一道不深的刀伤和左臂上一处箭伤对他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他的脑后看起来也被狠狠敲了一下子,肿起一个大包。

“我们被袭击了,敌人,是另一个势力。”漠行教头在被救起后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彦·树语,漠行教头小队的队员,声音颤抖地问道:“教头,另一个势力,是什么?”

捷思教头马上瞪了彦一眼,推着他离开了人群。

达芒帮漠行打上了绷带,在吃喝过后,教头很快站了起来:“我还能走,还能战斗。如果再碰上那群杂种,我要给我的兄弟报仇。”他深陷的眼里烧着一团火。

没有人敢于出口再问和彦同样的问题。若是有人怀疑这次任务背后有什么阴谋的话,漠行教头的这句话就是在给他们的猜想下定论了,他们本来就已经绷在弦上的神经不想承受更多的刺激。

我本来因埃德的分析放下来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那些关于迦兹朗的阴谋的想法又如同阴云一般飘回到思绪中。可恶,我们仍然对事态一无所知。

埃德也陷入了沉思,他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树海,就好像能从其中看到敌人的所在一般。议论的声音在队伍里渐渐涨起,每一个人,包括居恩和达芒,都看起来在思索,他们的目光跳跃在周围的人和丛林之间。漠行教头敲着自己的脑袋,而其他三个教头也聚在一起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伊拉。”维莱娜拽了拽我,“我能听到教头们在说什么。”

她的眼睛里也浸满了不安,好像在寻求我的安慰一般。

“他们在说什么?”我问。

“那个,名字。”她地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迦兹朗’,就是我们的仇人吧?”

在这个接近雨林,闷热的空气徐徐升起,烈日当空的时候,我感到身体像是浸了冰一般地抖了一抖。如果教头们这么猜的话,那就几乎是板上钉钉了。迦兹朗的人想要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我看着茫茫树海,空空的脑子里没有一丝成形的想法。

“……伊拉?”维莱娜又拽了拽我,把我从发呆般的胡思乱想中唤醒。“你说那些聚在一起的变种,会不会和我也有关系呢?”

这是出发前就在考虑的事情了,因为维莱娜的父母是被这种几百年从未出现过的混合变种团体杀害的,她和我都认为这样的组合并不是偶然,而是出于某些同样的原因。只有找到这个原因,不然她的父母死得不明不白。

“我们很快就会发现的。”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继续发呆,我得振作起来,帮助维莱娜找到她的答案。

教头们商讨完毕,一字排开严肃地站在我们面前,捷思教头向我们走了一步,说道:“安静一下各位同胞。”

“我必须向你们道歉。”她对我们单膝跪下,行了一个真心礼。

他们确实有所保留,埃德想得很对。现在纸包不住火了,他们必须说出真相了。

“这次的任务本来是由乔佛里·塔盾教头的小队执行,但他们牺牲了,所以指挥权落给了我,我选择了对你们撒谎。”

“也许你们知道,或者不知道,塔盾教头的小队的专长是以少打多。他们执行的任务不是通常的搜索,消灭变种这样的委托,而是杀敌,他们每一个都是杀人专家。”

经过了足够多的铺垫,大家一定都猜到了她下面要说的话。

“伟大母亲理事会和母舰议会都对这个区域内‘迦兹朗’的活动有所知晓,内斯堡城邦也可能早已被‘迦兹朗’的势力所渗透。”

此话一出在我们剩下的十二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每个人都倒抽一口气,然后和身边的人议论起来。

伟大母亲理事会?母舰议会?原来伽纳森家族的首脑们早已知道了吗?!

我摇了摇埃德,他没有理我。埃德的脸色非常差,五官皱成一团。我看不到惊慌的神色,却也是被他拼命思索的样子吓到了。

“城邦人的委托我们都怀疑是陷阱,所以派出我两队出击,将计就计,不料这里的危险远超我们的想象,他们全部牺牲了。不把这些信息告诉各位兄弟姐妹是为了避免不安的情绪,但是事已至此,我必须告诉你们真相。”

大家都静悄悄地点了点头。对于她这样的决定我并没有什么意见,若是在一开始就把“迦兹朗”这个名字广而告之,会让很多队员们心中的仇恨的死灰过快复燃,面对这些黑色巨人时热血冲动的话很可能是死路一条。在这样的时候,做判断和决定的人一定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我们有必要相信她们的选择。

“所以其实我们真正的任务是寻找‘迦兹朗’在这里活动的痕迹,倒打一耙!”捷思教头的音调渐渐提高,“找出那群杂种,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愤怒!我们要为牺牲的同伴们复仇,为死去的家人们祭上他们的血!我们不需要理会城邦人的委托,他们不和我们站在一起的话,就让他们一并付出代价!”

““嗷——!””不知不觉,我也受到了感染,和大家一起高喊了起来。

一切的起因都是迦兹朗,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就不会在叛乱中失去亲人;塔盾教头的小队不会牺牲;我们的队友不会死去;我们也不用承受失去挚爱的悲伤!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莎娃娅。”就在捷思教头鼓动士气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打断了她,是漠行教头。

“我们被袭击的时候,敌人是从咱们撤退的方向迎面过来的。”

捷思教头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卷起自己亚麻色的头发,低沉地回问了一句:“你确定?”

漠行教头,这个消瘦,眼眶深陷的男人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说明,我们之中有叛徒,可能是伤员,也可能在各位之中。”

行进中的队伍里,气氛就像冻冰了一样。教头突然下了如此结论,让残存的队员们都疑心重重。每个人都对叛徒的存在感到愤怒,但出于基本的尊重,还没有人开始胡乱猜忌。

教头们觉得即使是站在山脚一天也是找不出来叛徒,还不如继续我们的任务。于是所有人都跟在埃德身后,排成长队行军。

在路上,漠行教头仔细讲述了他和季安德遇袭的经过。

他们被大队的变种冲出了队伍后,仍然有很多变种追在后面,迫不得已中两人只得向着没有探索过的方向逃去。他们一个小时后才甩掉了身后的变种,准备小心摸回营地。就在回到曾经是战场的营地的时候,他们遭遇了另一队人——总共十人,全部穿着精鞣硬皮甲,染成黑色的麻布衫和裤子,及膝长靴。这些人使用的武器看起来相当精良,保养良好,并非如同居无定所的游民。他们两人本打算等待对方过去,但这群人明显是冲着营地而来,搜索之中他们根本无处可躲。遭遇之后他们便被追逐,包围,寡不敌众,季安德·天鳐战死。在队友倒下之后没多久,漠行教头也在背后受了重击,晕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被抛在了一颗榕树的树洞里,他的耳朵被割掉了一半,死去的天鳐的血流了他一身。

我们更加确定这些人就是在针对我们行动。根据时间计算,他们也许已经摸到过山脚下,甚至可能一直在等着我们,寻找着偷袭的时机。我们一直在明处,完全被丛林蒙蔽着双眼。大家都很紧张,大有草木皆兵的架势了。

若我们之中真的有叛徒,那么叛徒一定也在刻意留下可以追踪的痕迹,寻找机会给敌人信号,里应外合。我走在队伍中间,观察着走在前面的人们。他们也许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现在我谁也不信。

捷思小队的娜塔西娅·识风走路时不时地扭腿,留下一个个扇形的脚印;罗纳·钢臂低声吹着口哨,重复着同样的调调,但他吹得很差,总是吹出破音的尖啸;鲨目小队的切莱·一斩神经质般地将她的长刀拔出刀鞘,插回刀鞘……还有几乎所有人都在四处张望,视线落在他人的身上,却又在目光交错的瞬间避开。

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可疑,但我又很确定这些都是我的胡思乱想。我往后看了看,几个人瞬间将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他们也在怀疑我吗?!

我仔细观察了许久,发现前面和后面的人都在看着我们走在中间的人——影手小队。那些曾经清澈的眼底就这样浑浊了起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猜忌,让我不再能看透他们。

为什么?因为我们承受的损失最少吗?埃德和影手都是遇袭之后归来的,他们完全没有理由被怀疑,而居恩、达芒、乔安、我和维莱娜在之前的行军中也走在队伍中间,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做出可疑举动?更何况,我们都在叛乱期间失去了很多亲人,我们对迦兹朗的仇恨不比任何人少。我感到很不公平。

然而,在接下来数小时中什么都没发生。

无论我们怎么折返,怎么派出侦查兵,想象中的敌人也没有丝毫露出马脚的迹象。队员们都很紧张,越是无法发现敌人,越是怀疑,就好像敌人会从薄薄的空气中直接出现一样瞪大了眼睛观察着。

傍晚的时候教头们决定停下来,扎营。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敌袭,鲨目教头命令我们剩余的两个猎手分别带上一个人在距离营地至少五十米的范围外设置大量警示陷阱。

为了利用维莱娜的听力和夜视力,我选择和她一起行动。

五十米距离真的很远,我们走出不到三十米就很难听到营地方向的对话了,我必须在设置陷阱的时候想办法把动静搞得大一点。

这可是个大工程,每个陷阱坑我都要多挖一点深度,确保箭杆能够在被踩中时保证折断。我不会用本地的树枝,因为它们大多富含水分而且较为柔软,想让它们发出像刚竹箭杆断裂一般的声音是不可能的。五十米的距离,我们每个猎手要负责将近两百米的弧形,我挑着比较好走又隐蔽的树缝和空地设置了较多的陷阱。

为了设置陷阱,我用掉了几十根箭杆,这让我可用的武器只剩下约二十支箭,一把反曲刀和两把插在靴子里的短匕首了。

没事,只要不发生敌袭,拔营的时候我还能把箭都回收。我是这么想的。然而,当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气氛变得异常诡异,顿时让我觉得乐观的想法简直太愚蠢了。

人群明显按照小队区分开来,教头们和自己的队员们站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让人心烦。“这是怎么了?”我向自己的小队提问道。

“捷思教头也发现了猜疑的问题,她刚刚召集剩余的人让我们打消这个想法,等回到母舰再由高层排查叛徒。”影手解释,“可是漠行队的那个狗娘养的,树语,突然就崩溃了一样把每个人都怀疑了一遍,漠行教头都挡不住他。我想要让他安静点,打算去敲他后颈让他睡一会,但那个捷思队的钢臂,居然说不许我们动他,怕我加害于他!”

“可是你之前根本不在,他们怎么能怀疑你!”

“埃德也是这么说的,但他们已经听不进去话了,他们觉得埃德毫发无损地回来是个阴谋。切莱也忍不住怀疑了埃德,但是被树语说她是为了掩护自己而栽赃,他们吵了几句后就互相指认为叛徒,捷思队的人几乎要动手了。教头们立即把队员们拉开,让大家冷静冷静。”

天哪,怎么这半小时内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是最糟糕的状况,也许捷思队长就不应该决定把队伍带下到林中。在敌人来消灭我们之前,若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将会有很多人死于内讧。

我感受到了其他小队投来的不友好的目光。我们的小队人数仅次于捷思小队,但作为一支直接听命于家族高层议会的小队,他们更少受怀疑,所以在假定我们中有叛徒的情况下,我们的存在是最大的威胁。

不,我们必须得解除这样敌视的关系。我得做点什么。

“孩子…”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影手教头拉住了我,但她阻止不了我。

“各位同胞!”我转身大声呼唤着,让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这些目光里仿佛带刺,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叛徒一样。

“我们应该停止这样的猜忌!我们要好好想一想我们共同的敌人……”

“叛徒也是敌人。”我听到有人这么说。

“但是如果我们不团结,我们就会变弱,更容易被打败!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无论我们之中有没有叛徒,我们听教头的指挥,等到回到母舰上再把这个杂种找出来!”

“……哼,那如果教头也是叛徒呢,比如影手?”

我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质疑我的教头,但我此刻不打算和他辩论。

“我们让教头们一起做决定,无论如何,一个叛徒的力量无法扳倒我们所有人。十个、二十个敌人的力量打败不了我们所有人!”

暂时忽略叛徒的存在才是最好的。在大家团结一致的时候,叛徒也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反而让我们有机会喘息,一起揪出那些狗娘养的迦兹朗。

“想想看,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啊!我们都在叛乱中失去了我们的至亲,每个人对迦兹朗的仇恨都是一样深的!如果敌人只是凑巧走了同样的路线,却让我们乱了阵脚自相残杀,那我们就太愚蠢了!”

“那,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说服了他们了吗?

“也许叛徒并不在我们之间。”已经神经质了的树语瞪着眼睛走出人群,他那充血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可怖,“而是这里唯一一个,不是伽纳森的人……这个类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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