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立刻我就知道,这是绝对的判断失误。
地面一阵晃动,不一会儿,柏油路就震裂开来,几根土柱从中凸起,其中一根抵着无常将她硬生生推了出来。
这不应该啊,无常怎么可能受到此世的东西影响?不是,这道士闹下这么大动静可怎么收拾!
无常在不远处翩然落下,浑身寒气逼人,几十步的距离,我不寒而栗。
突然无常手中一道白光闪烁,直向我们冲来,道士一咬牙,从背后抽出一道——
我看不到了因为我被甩到天上去了嗷嗷嗷嗷嗷!!
只是我还记得那一刻道士惊愕的表情和落地时的痛,还有无常的裙角之下。
好白的小腿......
之后我就在地上凭借我优质的前列腺滑行了七八米。
那股剧痛让我无比清醒,但是也疼得我睁不开眼。
“快起来。”无常回头来向我递出一条锁链,想把我拉起来。
“哇我屁股挫着了等等先让我缓一下......身后!”
但见这个道士一声不吭,左脚底火光迸发,右脚底电光拖曳,芥子间便到了无常身前!
“无——”我都没喊出口,无常和道士之间就有一条锁链拔地而起结成了一道网,把道士连带他的长剑硬生生阻挡在了前方。
道士闷哼一声,僵持一阵,自己退开,正准备再次冲锋。
无常哪肯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后又探出一条锁链,连带手里的也攥在手里,亟待发出!
我赶忙趁这个机会大喊:
“两边都停手!别打了!听我说!”
道士闪躲开无常的第一道锁链,第二道却因为还被无常拿着,没有射出。
我拖着快要裂成四瓣的屁股踉踉跄跄走到他俩之间:“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高楼前,月光下,一道士,大路边,灯光下,一鬼魅。中间一个拉架的。
这切实是在这座高度现代化的城市里正在发生的话剧。
“那女鬼倒是听你的话。”道士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常。
“这只是必要的建议,而是我想听听你对突然袭击冥界公差之事的由头。”无常眼都不眨地盯着道士。
“呵?冥界公差?做什么的?”
我插嘴道:“白无常啊。”
道士一愣,嗤笑一声:“吃!大胆女鬼,冒犯到竹七公头上了!既然你是白无常,你的差帽呢?你的哭丧棒呢?”
无常不发声,在袖子中掏取一阵,掏出那根小木棍,展开后又是一根白杖,丝丝缕缕,缀有透明的晶体。
“得了吧,哭丧棒哪里有长你这样的?”
无常面无表情:“纸质的不耐用。”
道士冷笑两声,简直就是乌鸦叫:“可不要闹了。既然是七爷八爷用的东西,哪里管它耐不耐用?再说,哪里有白无常用勾魂索的?”
无常面无表情:“只是因为我擅长。”
“行了行了,没得跟你废话了。”道士摇摇头,一手提剑,步步逼近:“先生你可得多加小心,她只是装的像一些,日后不能其他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先生阅历尚浅,切记切记。”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妖道再靠近分毫,吾等将进一步动武,若是危及吾与吾麾下之存,便收你魂去。”无常也再次探出三条锁链,就像三只危险的蛇,游走在无常身边。
马上两个神仙就要打起来了。风起云涌,飞沙走石。
谈判失败,我得赶紧躲远点......
“还有啊,还有一件事。”道士层层的皱纹之下,眯缝着的眼猛然锐利,就是向前冲来:
“白无常不可能是女孩儿!!!!!”
都打到这时候了还要吐槽吗!
我赶紧躲到了一旁的小亭子后,几乎是瑟瑟花抖。
______
徐大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面前的白发少女,却觉得脚底一滞,地下当即冒出一条铁索,阻碍了道士的步伐,使他一剑挥空,再看前方,却是那女鬼正在离他三步之远的地方翩然落地,收起了刚刚的木杖,手上挽了个翻花,从容而媚态。
道士不甘,口中念一声“去”,手里紫光大放,一道雷电凭空从手中劈出,拐弯抹角地击向无常,却从华服裙摆间穿过,那女孩毫发无伤,却转了一圈,翻花飞舞之间,飞射之物来到了道士面前!
道士心里一惊,一手抓住无常背后射来的一道链锁,这道链却不像其他的那般脆弱,像是几条锁链不规则地缠在一起,如有生命般绞动着,尖头寒芒逼人,在道士手里划了深深一道口子。这也已经很好,这可是冲着丹田去的,要是击中。恐怕气力尽失。
徐大年经验何等丰富,深知这便是面前鬼影的根基,也就是她的性命所在。开始即是必杀,她这是想出其不意,但这下被阻拦,他哪肯放下如此机会,大喝一声,就向这索砍去。
一剑下去,链锁被砍中,留下一道深痕,无常狠狠一划,再在手上留下一道口子,硬生把这主链收了回去,回转一圈,仍看不出她是惧是恼,气定神闲。
这可出乎了道士意料:这可是他的地界,按理说那些鬼怪都是受了此地脉络压制,阳气会时刻蚕食它们的残魂,可面前的女鬼却几乎丝毫不受影响,在他眼中甚至可以看到——
“你竟然在使用阳气?!”
面前的少女,主链从身后盘在身前,提胸挺身吸了一口气,向链上吐一口气,那锁链就叮地脆响,再次扭曲为一道,收回了背后,再度探出六道锁链。
“此刻,多说无益。”说罢,她伸出两根锁链缠在了道路两边的电灯之上,将自己拉在空中。
道士顾不得那么多,催动脚底震,离二卦,火花爆闪,冲向女鬼,手里催动巽符,在剑上引了一道剑芒,先射向了面前!
盈月下,白衣甩出一条欲把剑光抵住,奈何太过锋利,被直接击穿,她也眼疾手快,三道锁链扭结为一道横挡在面前,才使得剑芒消散。再一看,徐大年已经到了近前!
道士不敢怠慢,手里符化不停,手中长剑似乎又锐利几分,自左而右一剑向女鬼横切而去,这下她捆在空中,看似退无可退。道士那一瞬似乎已经看到女鬼被切做两半。
奈何女鬼左手一紧,右边锁链自动从半中间断开,向左弹开的同时闪开了道士的一剑,又飞出一道索,捆住了道士。
道士大惊,正要用符,却被甩了一道,横飞而出,撞在了附近的广告牌上,撞了个大洞。
一直观望的齐岚见状,连忙上去吧道士搀扶起来,急切道:“我跟你说,她真是无常,你信我......”
道士支起自己的老腰:“莫说这些了。她这修为恐怕足以危害苍生,定是有不知多少生灵遭了她的毒手。今日不除了她,我算什么修道者!”
“他(消音),这个世界真的需要片刻的理解与沟通......”
徐大年不听这些,他只知道,这是他步入修道之路以来最棘手的对手。
同时影响此世与彼世,此世的攻击对其无效,而他却会因为她片刻的实体攻击受到伤害;而她甚至可以使用此处的阳脉,为自身恢复,并不被排斥。
她的链术倒是简单,但是招招致命,攻敌所必救,导致自己被拖入了她的节奏之中。
道士勉强起身,忍着全身的疼痛,望着不远处此刻已经伸出七条锁链的鬼魅。
她将四道锁链插入地面,将自己托入天空,月光在宠幸她,晚风吹拂着她,裙摆与银丝风中起着波浪。
在空中虚坐着,此刻的她如同稳坐在太师椅上,虽不动声色,却俨然是杀气重重,只等机会成熟,便要冲上来撕碎他与他的灵魂。
要是今天杀不掉她,他就必然要死。一直以来他与鬼怪的交道就是这么浅浅的一张黄纸,正面生,翻面死。
道士苦笑两声:“有两下子。但是......”
他一把推开齐岚,血淋淋的右手攥紧,口中念念有词,用刚刚的鲜血抹了一划在自己的脑门上,怒吼一声,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旁边的齐岚一看大惊,赶忙上前:“艾玛呀,这是用力过度给把自己绷着了?道士啊你不要吓我,赶紧起来......”
一时,齐岚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在道士的身体上,缓缓起来的是这道士的魂。
而且根本认不出,这是道士的魂。但见他宽肩窄腰,双手红润而健壮,浑身穿着玄色劲装,剑眉星目,头发梳成古人样式,竟然颇有仙风道骨。
“护好我的身子,我去去就回。”道士的魂开口说道,温润而沉稳。
齐岚看看地上躺着的猥琐中年人,再看看面前意气风发的青年,齐岚不知道咋办,只好点点头。
道士会意,一步一步向着面前的女鬼走去,手里隐隐握着一把软剑,在月光下,没有影子,如同面前的她。
此刻,整条街只有风吹声,和齐岚以及道士肉体的呼吸声。
“这便是你的后手?”女鬼丝毫不闲惊讶。
“是了。许久没鬼可以让我这么做了。”
“那,吾必然回应你的高看。”
“如是甚好。棋逢对手,人间乐事。”
此刻,已经是这城市许多人入睡的时刻,也是这城市许多人唯属于他们的一日之晨。但没有一个人会发现,在这高度现代化的城市森林中,正上演着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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