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不客气。”
快速反应,过犹不及。
我看见回画忽然一怔,似乎是措手不及,眼睫微颤,复杂难辨的神色一如水沫般,打转于黑溜溜的眸子里。
要说什么啊?我别开了眼,对于回画的美丽和满溢的青春气息总是难以直视,像个小偷一样不怀好意而怀有心虚。但我一定是菜鸟,偷不了她的半分笑颜。
我窘迫地想要逃离。“没事的话我……”
“向沦。”
“啊?”
糟糕了,我近乎于惊讶地回应了,像个傻瓜一样。我试图亡羊补牢,努力地摆出一副淡然的模式,收敛着脸上的多余表情,就像葛朗台一样吝啬着自己的金币所有。
“谢谢你帮我买东西。所以我……请你吃冰淇淋。”回画道。
她的装束是每个一中学生常见的秋季校服,上着一件衬衣,外套一件针织背心,下着西裤(也有裙子的说),看起来整洁而勤勉,无懈可击。
在我的印象中,回画一向都是矜持的,对于我,对于邻居阿姨和老人们,客套或彬彬有礼得赢人好感、交口称赞,但我并不感冒。所以,她对我的这一种玲珑处事的方法……说真的,挺讨厌的。遗憾的是,当她递来一盒冰淇淋时,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一面不快,一面喜悦,心理矛盾,然后甩头,不吭一声地进入了我的房间,把门关上。
啊啊,好想去死啊!我刚才一定蠢死了!!明明拒绝了她的蛋糕、面馍、培根火腿、烤面包之类的早餐食物,都是早上自己去公路的另一边买包子解决的,并由此可以走另一条道躲着她去学校,而我居然在今晚露馅了——是的,我在故作姿态,我性格别扭,我在耍小孩子脾气……她对我会怎么想呢?
我觉得自己很丢脸,很羞耻,恨不得把脑袋窝在被子里大喊大叫。但喊叫是不行的,稍微大一点动静也不行,回画一定会听得到吧。那么,先冷静下来。我知道自己太过在意刚才的事情,失去了分寸,至少我从容不迫地撤离了现场,留给她一个少年老成的背影,这个光辉的形象将瞒天过海,阻止她对我的一切有关幼稚的臆测。
好,就是这样子,我赢定了。只要我一如既往摆出一副自视甚高的姿态,她就会打消心中的疑虑,就像往常一样对我无话可说——我为自己的这种硬逼出来的阿Q式的精神所折服,深深以为自己的智商降到了⑨……
实际上,没有那么糟糕。我的羞赧一转念就消散了,就像一声短促的蜂鸣,并不以为意,我把冰淇淋放在窗台上,收止了嘴角边的一个扭曲弧度,徒留一地寥落的影子默默无闻。我对着窗外的黑夜和晚风傲慢、心道:“我只在最为严寒的冬天吃冰淇淋。”
清晨,阳光跃然于窗台,描画着一簇枝叶投下的淡淡疏影,有几枚黄叶落在其上,轻微地点缀。我想十序市的天气将有一段回暖的时期吧。
“向沦,你要吃稀粥吗?”
我两手空空、准备穿过大堂出门时,回画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道。
我没有去看她,几乎是用上一次老样子的语气,皱眉道:“不用了。”
在下午放学之前,我不会再看见回画。我们就是这样相处了一天又一天,相安无事。我也认为,我这么消极地躲避着她,有点逊啊。但我不是一天两天躲着她了,而是从小的时候……或许是我宣布和她绝交的小孩子闹别扭的时候吧。不,好像也不太对。一开始是讨厌着她的,都不想看到她,只是时过境迁之后,那种小孩子的记恨心理消没了,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只想躲着她的情况。
安步当车来到了学校,我和大多数人一样,穿着暗蓝色的西装一样的校服,汇流于芸芸众生、泯然众已。
表面上如此。
事实上,我跟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行走于人际的边缘,孤僻成性。当他们都是三五成伙在一起、结伴而行,我总会一个人照着自己习惯的步调,淡漠地经过。我影响不了别人,他们的声威也对我没啥作用。
进入高二二班,如我所见,周一的“换座位”又在稀稀拉拉地进行着,有些人积极,有些人懈怠,有些人根本就无动于衷。但班主任订下的班约,最后,总是要大家换好位置的。
二班共有47人,两人合桌,4列6行。我坐在最后一排,跟一个五大三粗、体格健壮、人高马大的体育特招生同桌,自习课的时候经常会看不见他的人影,乐得我悠哉。
我来的挺早的,最后一排都还没有来人,一个人当然换不了位置了。我的书本摆在桌面上,一如摩天大楼般高高耸立,而桌屉里也放满了东西,每一周搬动我都觉得是大动干戈。就在这时,一个女生进入了后门,由于光影的变化,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然后看见那个家伙傲慢得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对于我的视线,特明显地流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别开眼,就近把棕色的手提书包挂在了座位的一侧,坐下,趴着了。
呿,什么角色,老是对我神色不善,跟在下有仇似的。
坐在我右边,靠墙的这个女生叫石抚可,从高一开始就跟我同班了。理科分班,也就是高二还跟我一个班的也就3个人,而碰到她算是我倒霉。刚开学那几天布置座位的时候,我本来是跟她同桌的,但这家伙说我阴沉、会影响到她的学习,特别跟班主任反映了情况,于是我不得不挪了一个座位,和陈志勇……也就是那个体育特招生同桌了。而她,享有了一个人VIP式的座位,羡煞死我了。
本来我还对石抚可并不讨厌,但她果然还是令人讨厌啊,才2个月近距离接触,我就与之交恶了。高一的时候,我还是个住宿生,经常听宿舍的男生们谈论她。因为她是美女,是班花,是名列前茅的优等生,对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存在着极大的吸引力,所以大家都对她异常兴奋。而这种兴奋,大概是男性的荷尔蒙被她的魅力所激发的缘故,散逸着让我反感的靡靡之气。在我看来,石抚可虽然很靓丽、很会打扮,现在也烫染着一头顺直的栗色长发,但她的美丽跟回画一比,对我来说便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过,先别管我的看法啦,当大家知道了她有一位男朋友后,还是一个高富帅,一切欣赏或垂诞的想法便急转直下,变成了开玩笑似的、却是恶意的八卦和猜测。比如说,她很骚啊、一定不是处女了啊、被包养了啊什么的,要多中伤有多中伤,我本人听着,都觉得她挺可怜的,居然被那么随意地编排着、说三道四。而让我不耻的是,他们背后说人坏话,表面上却对石抚可恭维有加,恨不得获得她的一丝亲睐,另眼相看。
作为一个边沿人物,我一向奉行着节能度日的原则,远离暴风眼,所以我跟石抚可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而高二一接触到她,我就被她贬低得一无是处,她居然敢堂而皇之地说我坏话,可恶至极。且,由于就坐在我的右边,每次不可避免地与她撞了视线,总要惹来一种反感的回馈,真心烦。
而现在,想到这一周就要跟她隔绝两处,我就心情大好,掂量着来了三个最后一排的同学,差不多可以换位置了。于是我站起来,走近一步,以一种淡漠的语气提醒道:“喂,换位置了。”
“不换。”石抚可依旧趴在桌面上,头也不抬道。“不要跟我说话。”
我的脸色一阵难堪,还好周围没什么人。
我注意到她穿的是裙子,修长白皙的双腿并拢,如象牙一般精致,如果校服的裙子能改短一点的话,大概可以看到一副更为诱惑的风景。我装模作样地偷窥几眼,对于她的任性妄为也不置一词,就当我碰壁了吧。没什么。反正最后还是要换的。
当早读快开始的时候,一个高个的男生走过来催促道:“换位置啊,你怎么还不换位置?”
我正在翻课本,听出他语气中的指责意味,不耐烦道:“她说不换位置,要我怎么换啊?”
高个的男生向石抚可看去,正要叫一下她,却见她忽然站起来,向我们两人看来,然后把鄙夷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趾高气扬道:“请不要乱说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话,还跟你说过不换位置了?真是的。”
高个的男生立马给我一个夹棍带棒的笑脸,对我道:“你看,人家是那么说的,你快点搬桌椅吧。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位置嘛,你要是早点搬过去的话,石抚可自然也会搬走的吧。”
说完,这个男生也不理睬我的反应,马上对石抚可献殷勤了,说要帮她搬桌椅。于是,两个人就一起戮力同心,抬起了沉重的桌椅。我心中恼怒,却对于他们把我完全晾在一边的情况无处可发,只好表现得毫不在乎,暗骂这对狗男女、去死算了。
正当我想把桌椅拖过去,高大的陈志勇走了进来,一见那对男女正在缓缓地移动桌椅,嘲笑道:“我草,老条,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啊,搬个桌子还要劳烦人家女生,你妈小时候没给你喂奶还是怎么的。来来来,你让开,我一只手就能帮石大美女解决。”
这俩人熟识,自然是在开玩笑的,不过高个的男生当然还是要辩解一二的,以免在美女面前太过狼狈。但是,石抚可像是解脱了一样,顺势放下了桌椅,还觉得酸痛似的捶了捶臂膀,对陈志勇妩媚一笑道:“太好了,那就麻烦你了。这桌子上有很多书哎,好重。”
然后,我终于看见了那个高个的男生尴尬不已的样子,暗自窃笑。
石抚可是怎样的女孩呢?我可是知道的哦。这种尖下巴,靓丽的眼眉勾的像妖精的女生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她美丽,也很聪明,当这两种优质的特点掺和了一种复杂而显得恶劣的性格,就变成了蛇蝎美人那一级的存在。我经常觉得,她是故意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使得接近她的男生才会被耍的团团转,像个傻瓜一样。
我把自己的桌椅安好,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感觉特有安全感。不过,石抚可很快就找了上来了。她有脸蛋,有身材,前凸后翘,感觉就像是高中生版的摩登女郎,虽然她也是穿着一套同样色调的校服,不过她一走来就好像有一股时尚的气息迎面扑来似的,也许是因为她的发色和齐眉的、有点斜向的刘海。
“喂,我的手写笔掉到你座位下面了,请帮我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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