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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为何而战

第二十七章 为何而战

她在被一路带去咖啡厅的路上才了解到,她消失了三天。那天会议后,拉姆萨斯在城市里签发搜捕令后庄阙主动投降。随后一队卫军公开袭击了押运队伍又将他劫走了。 如此的乱局中高墙下的城区里此起彼伏的爆发了规模巨大的叛乱活动。内厅认为这是遭到高度渗透的表现因此下令镇压,城市法务部则反对这一决定认为这样会掀起更大规模的混乱。在拖延中,群贼蜂起,城里乱成一团。

“那么天空中落下来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栗树喊道,圣阳的动作太快导致她完全跟不上。

“不知道,太多的人都在互相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就开始落下来这些空降仓了。”

没有人说得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也许是试图恢复秩序的法务官被公开袭击杀死后一切就乱套了。通往卫队总部和去顶层总督宫殿的通道都被彼尔姆士兵封锁,没有人过去。空降仓都落到了城市核心层区去了,城市媒体中心外面发生了一场激战之后,市民们就几乎得不到任何消息了。

她们一路冲回咖啡厅,这种时候里面居然坐无虚席让栗树颇为错愕。一群惊慌失措的市民聚在大厅里交头接耳,显然是在混乱中慌不择路来到这里的。这里有个魔法少女似乎成了这些人的精神支柱。

当栗树进入大门时她甚至能感觉到一些人殷切的目光。城里的秩序已经崩溃了,很多人都不知所措。

“阿莱西亚还得在这个碉楼里待多久?” 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她想起来了,那是伊斯,方为策和他有过一段小小的冒险。“如果她还要在这儿住下去,我就走。” 此时老人正骂骂咧咧的朝着人群吼着。

好吧,一个把魔法少女叫做恶魔的老头在这种时候居然跑过半个城区来找魔法少女的庇护。 她现在有点理解这个世界的疯狂了。那个似乎叫做阿莱西亚的女士,天呐,她原来就是魔法协会那个负责登记的老婆婆。 “我是一个仆人的仆人......” 老人抱怨者缩回了他的位置。

“我把能找到人都带到了这里,那些不知道可以去哪的。林姐说没关系。” 看到栗树似乎被这个场景所震撼,圣阳解释道。

“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能联系上什么人吗?”

“没人说得清了,据说总督躲在一个叫101房间的避难所里,魔法协会也空了,至于拉姆萨斯,没人说得清他在哪。”

无论如何,她们得商量一个方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或者找到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最起码带着这些人出城。栗树很快得列出了这三点,她看得出圣阳毫无头绪,只能四处安抚惊慌失措的人群。

我得出去,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比如去看看卫队的电报之类的,其次找一条出城路线。虽然目前似乎城市还没有陷入总崩溃,但是可以见得这样的情况如果持续下去会出大事的。

她登上屋顶,天元市此刻的城市风景净收眼底。濒临崩溃又反而显得壮丽华美,她暗暗的想到。暗红色天空下城市一片灰暗,更低处则是摇曳着火光。好像能压倒一切的尖塔纠缠在一起此刻却好像摇摇欲坠。

她收起这些想法,在屋顶穿梭,朝着印象里最近的卫队哨所营地赶去。这些家伙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路上她截住了几个看起来惊慌失措的平民,但是她们每个人的故事都完全不同。

带着礼帽,身穿没有领带正装的老人宣称是怪物入侵在了城市中心,一扇位面门被打开摧毁了城市的指挥机构。一个拎着大包小包试图找路冲出城市的妇女则宣称是总督决定响应那个斯拉维亚的皇帝于是引爆了内战。她身边正在把各种东西塞进汽车的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则反驳这一切是拉姆萨斯和庄阙合谋,他们已经囚禁了总督。

无论如何,她告知了这些人咖啡馆这座临时避难所起身赶路。这是个战区,虽然此刻这里寂静无声但是杀戮无处不在的地方。她尽力不去注意后者,如果是圣阳,她会冲出来制止。

在靠近南方城区分隔高墙的缓坡上,一座外观看起来和周围其他建筑稍有区别的房子立在那里。大厅因为煤烟墙和点缀其间的三角墙显得黑沉沉的。那是最近的卫所训练和集结点。 一队士兵正集结在院子中几辆卡车前。她躲在山墙后的阴影中,希望能听到一鳞半爪有用的信息。

广场四周的探照灯下,此时有一个大队的兵力集结在前把偌大的广场占满。所有人员列成方队,看起来杀气腾腾。 栗树注意到一排机枪被摆在队列前,无意这里的士兵正预备要出发行动。

“......忠勇士兵们......刚刚得到消息,城内发生了严重的事端......”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正在宣读一份稿子。 他不时停顿一下似乎是在观察士兵们的反应。可惜还有一段距离,她不能听的真切,无法确定这些士兵忠于谁。

“有一伙人妄图政变......他们......,现在能够拯救人民,拯救城市的,唯有我们了......” 士兵似乎陷入了骚动。随后指挥官开始大声喊叫,紧接着士兵们的热血斗志似乎被激发了起来,全部跟着连喊三声后开始登车出发。

在车队前进的方向上,激烈的枪战爆发。她决定跟上去,去战斗的中心看看发生了什么。

核心区的天空像是一锅由浓烟组成,一刻不停的被搅拌着的灰暗汤水。时不时有一颗颗照明弹升起照亮天空,随后迎来一阵乱七八糟的枪响。战区外的红云在这里看来就像是在燃烧一般,云层交会之处则显得一半鲜艳一半致命。在不知何处人群的惊叫伴随中一道电弧划过暂时平息了一刻所有的争端,然而当随后而至的雷声响起时一切又恢复了。

一群穿着黄褐色制服的士兵正在扼守一座地下通道的入口。他们的实弹武器发射声在数量更多的对手激光武器鸣叫尤为突出。这是哪里来的士兵?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但是这些士兵显然在保护设施,那里面肯定有什么。她在战线后方落地,激烈的战况让构成防线的士兵无暇顾及身后的混乱。一些民众在其中一个戴着壶帽的队长驱赶下往地下路中逃去,她也混进了这个人群。虽然干净的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没人注意到她。

这些士兵统一配置着卡其上衣,马裤,面罩和绑腿。他们的皮革护肩,手套和棕色军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这个天元市这个地区的配置,也不符合这里战斗的烈度。栗树注意到有被担架抬下来的士兵胸口覆盖着革板,四肢则完全依靠化纤垫层提供防护。这只能抵御冷兵器和小口径枪械,对激光武器来说根本是螳臂当车。

“市民们,立刻登上列车准备离开,本地区控制权现已转交海伯利安节区授权部队。” 地下道的底部是巨型的地下铁轨道。 看起来似乎是恢复没多久的,大堆的建筑垃圾还堆在通道附近。

“我们得救了。” 看到满载着士兵的列车,一个老妇人激动的喊出了声。

“西尔维亚那里过了两周就席卷了整个斯拉维亚,幸好这里有人知道要做什么。” 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她找到机会突出人流闯进了被当作指挥部的调度室。无数把步枪指着她,在她出示水晶后,最终所有的枪都被放下了。

在外面的区域还有很多人,但是这支被临时动员调来的部队没有办法分出人力去保护那些区域或者把人接出去。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甚至和外面的卫军交战也只是因为对方展开了攻击。究竟谁是忠诚的,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指挥官私下告诉栗树,节区接到了双方都指责对方是叛徒的紧急传讯。所以如果不是在外面的居民报告了目击火光,节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用了三秒下了决定,按照这里指挥官的说法,他们的战线很快就会被突破,城外能通过地下道投送进来的兵力已经不够了。地面部队还在集结和赶来的路上。她又询问空中入侵控制局面的可能性,得到的答案是直升机和轻型飞艇队就算能进来也会很快被击毁。她认为自己必须帮助这支正在挽救居民的先锋侦查部队。

一辆被瘫痪的战车后面,几个彼尔姆士兵利用这座临时掩体交替着朝着新加入战局的棕衣士兵们射击。在他们脚下,一具胳膊被烧穿了大洞,身上插着把带锯齿短剑的棕衣士兵尸体耷拉着。

一道流光突入,士兵想要调转枪口,但是人眼甚至难以跟上那道残影。对栗树来说,对手们就是在做慢动作。她一拳就把其中一人手上的枪打飞,让那惊骇的士兵倒砸向另一个。她在街巷上划过一道道弧线,将这些士兵缴械,打倒。

“魔法少女突入!” “快呼叫特殊单元!”

这样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但是她毫不在意。在噩梦般的杀戮场中央,她这种只是击倒敌人的战斗方式会留下很多隐患,她甚至能感到水晶因不能完全释放控制着出力产生的那一丝不满。

一道电磁加速过的金属弹丸带着一道青蓝色的残光滑过她的肩头。她在即将擦过肩膀上装饰的流苏时感受到了危险,随即侧身避开。是狙击手吗? 她索性越过那些失去战斗能力的普通士兵,朝着电磁枪的方向迎了上来。就算打倒了所有士兵,被狙击的街道也不能让更多市民前往避难。

狙击手的步枪在她的一记重踏之下化做两截。她正准备放倒试图取出搏斗武器的狙击手时,身后却响起一声枪响。

这一次她避无可避,巨大的动能打击让她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她就着一滚落在角落,抬头面对这次的袭击者。

带沟槽的全金属外壳的关节连接处向外排出蒸汽,装甲的动能活塞后部冒出火花。某种油状物质滴向地面。顶盔下一头橘色头发被压向两侧,身着强化全金属外壳,因此高了栗树一个头的洛眼睛里带着血丝和一丝茫然。

某种装甲上的电动泵一刻不停的喘息着将战斗药剂一刻不停的打入她的身体。对抗一名魔法少女,这种将人体逼进极限的手段看来是彼尔姆人准备好的预案。她扔下枪抓起一把闪烁着电光的战斧,两人的距离仅有几步之遥。

“为什么要做这些!” 栗树出离的愤怒了,从一开始就被压抑着的愤怒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任务就是......” 她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但是突然她骤然挥出一斧。斧刃破空而来堪称绝妙, 没有事先发力,也没有液压装置的提前启动,这几乎就是凭空而来的攻击。

只是栗树的反应更快,利刃在只差一厘的位置被生生停住。她一手挡住了斧柄,在力量上压倒了装备着厚重装甲的多洛雷斯。随后是她的另一只手,迅捷的一拳落在装甲上,让多洛雷斯几乎是倒飞出去落在了地上。不致命,点到为止的一击。她感受在自己的愤怒让她做到了以往没有想象过的动作,但是她还是能够控制。

“看看这个城市,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她上前两步压住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的多洛雷斯。

“你以为任务就可以推卸你们做的这一切吗?回答我!” 她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她现在无比的清楚她在为什么战斗,现在对战斗对自己和那些自己认为重要的人而言比起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得多。方为策对什么事情都会选择什么也不做因为什么也做不到,但是栗树能做到。

面对着质问,多洛雷斯沉默了。药剂带来的亢奋迅速消退,战斗药剂本身就是为最后一击所预备的,此刻继续战斗已经失去了理由。

沉默过后,她说道:“ 你要找的在核融合厂旁边的旧基因工程院大楼,当心一点,那里部署了反魔法少女兵器。” 她又低下了头,双眼仿佛失去了焦点。 栗树不知道这是因为战斗药剂的后遗症不良反应,还是她单纯的拒绝再说什么。她把街道已清空的消息带回避难所又返回了一趟咖啡厅。最终迎着即将到达头顶的太阳,她来到了那栋旧基因工程院斑驳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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