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在上百支猎枪中,距离他很近的一支猎枪吐出了火焰,几十枚铅丸组成刚好能覆盖他的弹幕,一瞬间仿佛死神从天而降,挥舞着镰刀割向他的脖子。郁文下意识地仰身,铅丸擦开他胸前的皮肉打空了。
在减缓的时空里,他完全可以躲过这一次偷袭,再去接住林晴雪。
但是,时间不知何时恢复正常了。
林晴雪重重地拍在地上,下一刻狂奔的迈巴赫赶到,撞上了女孩,车头顶着她,撞进废楼里。
郁文跌落在迈巴赫的车顶,砸塌顶棚回到驾驶座上,他用尽全身力气去踩刹车,但是无济于事,迈巴赫顶着林晴雪撞开了一层又一层墙壁,血溅在破损的挡风玻璃上。
“不!”郁文发出了绝望的吼叫。
那个男人跪在厢式货车的车顶上,把冒着硝烟的猎枪高高举起,在海潮般的欢呼声中,他极具仪式感地亲吻手中的利器,是它创造了奇迹,同时也是它惹怒了狮子。
迈巴赫终于停下来了,郁文坐在燃烧着的车里,周围只有火焰点燃空气的声音。他只身一人站在黑暗中,周身一切都在远离他,原来世界可以这么冷啊。
他从废墟中挖出林晴雪,奇迹般的,她还睁着透亮的眼睛,只是全身骨头断裂,断裂的骨头刺进肺里。
“谢谢你……你能来……”她每说一句话,就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我感觉不太好……真是对不起了,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当然!我们现在就去!”郁文抱起她就往外走。
可是医院只能治病,死亡并不是一种病,它是流失,没有人能阻止甚至反转时间的流失。他听着她的心跳声渐渐消失,直至无声无息。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过她,她不过是他众多女生中的过客罢了,将来她也许会嫁给一个能视她为珍宝的男孩,而郁文可能还在找寻着。林晴雪并不了解郁文,她对郁文的憧憬和隐约的眷恋都是基于自己的幻想,就像是退潮时沙滩上留下的白色泡沫,唯一的结果就是慢慢消逝。她跟那些曾经以“好朋友”的名义纠缠过郁文的人不同,她们动辄买下限量版的卡地亚手表或整间花店的玫瑰花作为生日礼物。可林晴雪很简单,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嬉笑哀愁都在白纸上活跃,像是不懂事世的小女孩。
可是她死了啊……再也没有机会跟她好好说话了,那些诀别、自以为很酷的话,她再也听不到了,连最后一句简单的“再见”也收不到。
她不该卷进这件事里来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想要接近那个沉浸在黑暗中的男人就得用尽全力,把头伸到死神的镰刀之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已经可以狠狠地握住自己以及其他人的人生,已经抛开曾经弱小的自己,可是没有,他还在自己的身后,在影子的尽头低垂着头,等你疲于对抗的时候,再露出嗜血的獠牙。
世界是残酷的,它残酷于能在无声无息中夺走什么,然后继续运转着,根本不会管你会怎么想。
你在父亲瘫痪后偷偷出去,你怕看到父亲臃肿的身体爬不起来的样子;你在毕业后不想回家,在一家破旅馆哭着释放了人生的第一次,那一晚是你最难看的样子,你无助又不甘心的样子。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无助,你以为自己足够自信,可你根本不曾改变什么,只是躲开不去看它那残酷的一面。
现在你回想起来了吧,被无助和不甘心所支配的恐惧。
周豫才的子弹已经打空,可是郁文还没有从废楼里出来。他们在废楼里准备了汽油,现在整栋楼冒着火焰,就算是消防队在,也救不出郁文。
黑帮扭曲的脸刻在周豫才眼中,他们手中的猎枪丝毫没有作用,在周豫才支配的空间中,时间被降缓到扭曲,音速传到这儿也被放缓。仍有人不死心,试图接近周豫才用蛮力掀翻他,可是周豫才学过格斗术,手肘后提,砸碎鼻骨,转身,背摔,动作行云流水。
还在焚烧的废楼里突然传出一声爆响,一声鹰啸传来,但里面没有飞出一只鹰,而是一枚黄铜弹壳,它的速度快到撕裂空气,精准地打在铲车斗上。金色的瞳孔映入眼帘,那不是一般的金色,是带着血色的金。
“周豫才!”
他们本就是一个组合,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对方都能明白什么意思。可是周豫才犹豫了,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异能力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失效,他也想过可能是有其他异能力者,但他还没找到。
黑色的领域扩张,厢式货车上的小混混被一一定格,郁文踩着他们,一步步登上车顶,一拳锤在刚才开枪的男人的脸上,他的整个面额骨凹陷下去,鼻骨皆碎,眼球突了出来。
“啪嗒。”
来了!
时间恢复正常纬度的瞬间,一团黑色的火焰出现在厢式货车顶,郁文猛地向后一跳。
“来自地狱的问候,hello。”
郁文没有周豫才的身手,只能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抓住胳膊,甩到地上。
那人有灰白的脸庞,铁灰色的头发,整个身子罩在黑色的斗篷下,漂浮在空中,一笑露出两个尖尖的牙齿。
第三个异能力者出现了!
“郁文,在场的可不止一个异能力者,还有一个之前出现在盘龙阁,他的能力……哎!”
郁文已经被血气冲昏了头脑,狮子还是那头狮子,只是它丢了能思考的脑子,完全是靠本能在战斗。
见郁文已经冲了上去,周豫才也只能发动异能,为他争取微薄的时间。响指声再度响起,这点时间只够郁文跑到漂浮的男人眼前,男人伸出藏在斗篷下的利爪,在郁文胸前留下四道血痕。
“钱默存!”
远处,红色的轿车轰鸣,化作一道闪电。
“郁文,走了!再不走谁都走不掉!”
金色光芒暴涨,化作一枚利剑刺向那名漂浮的男人,脚底下的黑影向四周扩张,领域内的人睁着金色的瞳孔,无脑地冲向漂浮在空中的男人。
他化作无数蝙蝠,向四周散开,最后聚集在厢式货车顶。蝙蝠再次散开,肆意张开的血色大网,瞬间切开底下被控制的人!
周豫才为了给郁文争取时间,将时间冻结了五秒,周豫才冲过去把处在暴怒状态下的郁文连拖带拽地远离。五秒过后,一声响指,空气中簇拥的花香变成满是恶臭的泥潭,黑色的气泡破裂,带出阵阵腥臭味。脑中是无数黑虫飞过,“嗡嗡”声响作一片。
周豫才只能感觉到无尽的寒冷,不是游泳时在池边徘徊的冷,是失血过多全身浸泡在冰水里的冷,你能清晰的体会到生命力一点点从身体里流走,温度一点点降下,直至消失。
异能力,朝花夕拾。
红色的法拉利就在眼前,周豫才他们马上就能撤离了,可是脑中的精神折磨,不得不让他放缓脚步,他们在跟死神竞争,死神的镰刀已经悬在脑袋顶上。
“啪……哒……”
时间像浪潮,从货车这里推向法拉利。当时间回到正常,他们已经逃离得不见踪影。
“我大概已经猜到他的异能,他应该是有三种模式,并只能通过打响指的方式切换。第一种模式是召唤黑色的火焰,这种火焰沾上既死;第二种模式是类似精神污染的攻击;关键是第三种,它不受郁文的控制,还能纠正时间,我推测是将一定范围内的负面影响扭转,变成利于自己的正面影响。而这三种模式并不能同时存在,我们还是有机会占得先机的,联系欧阳镜蓉、曹小石,我们需要主动进攻的人。”
“第三个出现的是什么玩意?”
“吸血鬼,人变成的吸血鬼。”
郁文怔怔地看着前方,随着他们逃离那片是非之地,他的心也留在那片废楼里。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郁文怒吼着,“我不过就是想好好跟她道别,然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她会有一个很爱她的男孩,过着普通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我不应该招惹她。周豫才!回去,把我送到五年前,我要远离她,不让她喜欢上我,送我回去!”
“大哥,时间只能往前走,它回不去。你怎么抓得住不断流动的水!我不是神,我改变不了命运。”
“那你送我回去,我要带她去医院,我答应她的,我也说过要他们全部陪葬,男人说过的话要说到做到,他们不能犯了错却不受惩罚。”
他真的一点没变,尽管平时掩藏得很好,可是一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就会出现,拥抱长大后的自己,用力地,像是要把他融入身体里。
周豫才不知道是该停车揍他一拳,还是把他送回去,他们能体会到郁文的不甘,因为没有一个人能鼻涕眼泪流满一脸,还能发狠地跟你说狠话,甚至眼中还燃着火焰。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周豫才突然很疲倦地跟郁文说:“我们回家,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好。”
拥有一套海景房是每一个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如果海景房旁还能看到成群成群的身材姣好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男子,那简直是天堂,空气中流淌的荷尔蒙,错综复杂地交织成一片粉红色的网。
谢婉瑜的父亲就住在海军训练营的旁边的家属院里,每天很早就能听到来自海上的沉吼,带着包容万象的气势吞并着山河。再晚点你可以看到各种不同的小队在有序地进行着训练,精准射击,肉搏,体能训练,每一项都能感受到力量的爆发,还有海上各式军舰巡游。
谢婉瑜夸进家门那一刻,谢父谢母颇感意外,他们多少也了解到西宏市现在的事,黑帮火拼牵扯一妙龄少女,全市不再坐以待毙,高度重视起这件案件,上到市长下到派出所所长,所有人除外第一线,整个西宏市被被阴云笼罩。
“爸,妈,盘龙阁放假了,我带着新社员来家玩,她叫萧悄吟。”
谢母在听到谢婉瑜的喊话时就已经泪流满面了,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担心着女儿。
“哭个什么劲,这不女儿还好好的站在这了吗,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做点饭,让女儿好好休息几天。”
“好,好。”谢母擦干眼泪,回屋收拾好,拿着菜篮急匆匆地出了家门。
“走,我们上楼,好好叙叙旧。”
萧悄吟环顾四周,是个很普通的二层小楼,没有多少显示尊贵的地方,但总觉得不对,少了什么东西。走上实木楼梯,脚下传来“咚咚”的声音。
二楼也很普通,除了几株大植被,没有什么东西,你甚至感觉不到一丝这是一个在海军特种训练营担任过长官的气息,整个家透露着普通再无其他。
萧悄吟坐在藤椅上的时候,猛然醒悟,那缺少的东西,缺少的某种气息终于露出水面。
整间屋子见不到一张谢父在海军训练营里的照片,甚至连一张穿军装的照片也没有,可是他曾经不止一次获得过训练营练兵第一名,为什么一张奖状也没有?军装、军功章也不曾见到过,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些是他们唯一可以拿来炫耀的事。
“这间屋子不受监控,咱们可以随便聊。”
“萧悄吟,其实呢,我们家只有我爸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其余人一概不了解,他们只知道盘龙阁是由大老板投资的古玩店,并不了解真实情况。其实,我爸他也是一名异能者,只是他的能力很特殊,跟我们不一样。而那些所谓的海军特种训练营,不过就是异能者集聚地,而这里,这整个家属院就是异能者的坟墓,他们生前被国家利用,老了之后,被政府监管起来。社长之前说过,我们不被承认,但国家却在背地里研究异能,甚至想让我们成为秘密武器,把我们当战争机器使用。”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国家也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可是,烙印还是存在的……唉,爸,有意见很重要的事,外国反动势力联合异能力者企图入侵我们领土,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清除我们,西宏市已经出现了两名异能力者。”
“我也听隔壁张大爷说起过,不仅仅是西宏市,全国范围都出现了大批异能力者,不过都没什么大动静,政府也还没有干预,你们盘龙阁有什么计划吗?”
“盘龙阁暂时没什么大动静,社长去英国了,下周才能回来。我们在跟亚美斯建立联系,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放放假。”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却跑回来。”
“人家是女孩子嘛。”
“谢家可没有女孩。”
萧悄吟只是在一旁懵懵地听着,这些对于她一个从乡下来的女孩,着实不太能理解,尽管这些时间在盘龙阁学习了不上,可是自己13年来,都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婉莹,我们都老了,对于异能者的世界,我与你们的认知也不同,这场斗争你们能否占得先机,我无法给出答案,但我相信最后的机会始终在你手里。我能看得出你确实累了,好好休息吧,累了就常回来。”
谢婉瑜这次回来其实是想从老爷子这儿套出点有用的情报,面对那些异能者,自己真没有把握,可是老爷子模棱两可什么也不说,语气中似乎还透着一丝解脱的感觉。
浴室中,白色的水汽蒸腾,谢婉瑜裹着一件粉色的浴巾,头发束起,泡在花岗岩的浴池里,萧悄吟在一旁的淋浴间。
地下一层,如同地下洞穴一样,要不是有现代化器具。潺潺的温泉从女神举起的瓶子里流出,另一个池子也盛满了水,水中漂浮着红色的花瓣,液面乳白。
晚霞沿着天际线铺开,一点点的暗下去,心中突然会升起感动,如同人生中那些黑暗的时刻里微弱的光,知道在远方,知道取不了暖,但只要在就好。
一场丰盛的海鲜宴,唤醒谢婉瑜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是小时候每回上餐桌都会期待有一盘大闸蟹,是小时候每回从海边归来的满满收获,是假期归来一碗鲈鱼的香味。
吃过晚饭后,她们回到二楼的房间,收拾起自己的泳衣,是必要成为明天海滩上的焦点。
金色的沙滩上走来两道风景线,谢婉瑜一身黑色的露背三点式比基尼,露出光洁的背部,浑身上下肌肉线条柔美,山峰般的胸脯,像海浪一样汹涌,戴着墨镜,遮挡住半张脸庞。
而萧悄吟穿着马卡龙色的镂空比基尼,虽然她只有十三岁,身材还没有发育成熟,谢婉瑜还是为她挑选了比基尼,清新的颜色衬托着她的可爱,让她瞬间脱颖而出。
“萧悄吟,从今天起我就要开始训练你了,从今往后你就跟那些甜美再无关系,成熟时你唯一的代名词。海岸边上有两棵椰子树,它们相隔有五百米,是我父亲在我小时候种在这里的,你每天的任务就是跑五个来回,当然你也可以从一个来回开始。还有各式的游泳训练。目前,尚且不了解你的能力,到你每次精神异常的时候,周边的人都会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所以你需要更精准的精神控制。”
萧悄吟背对大海看向谢婉瑜,明明太阳在身后,可是眼前的人还是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她看着她拒绝着上来的追求者,既端庄又优雅,她觉得自己以后会跟她越来越近,直至超过她。
甩开那些不愉快,萧悄吟转身跑开,她的步伐轻快,像一只自由的海鸥,最后一头扎进冰凉的海水中。
谢婉瑜站在后面看着她,她知道她已经甩开了所有的包袱,逐渐开始接纳这个世界,并想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不再被淘汰。波光粼粼的海水中,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谢婉瑜走到一家冷饮店,要了两杯沙冰,放在太阳伞下,给自己涂了防晒霜,就闭上眼睛享受起难得的清闲。
“这儿蚊子真多,我们走吧。”
“前面就到禁区了,快走。”
谢婉瑜在晚饭过后,跟父亲交代过,就带着萧悄吟跑向海军训练营,这种事谢婉瑜小时候也干过,不过是和父亲一起,每次都能戏弄那群人一遍,最后父亲出面解释一通,说是突袭训练。这种训练每年都有,从不缺席,今年也不列外。
不过,她们每回切入点都不一样。今天她们的切入点是训练营正对的大山上,山下已经由军队警戒,但是她们还是上来了,就是蚊子太多了,萧悄吟两腿上已经不下十个包了。
“你看,他们在训练,嘻嘻,一个个都很小傻子一样。”
“小傻子”这样的称呼并不总是出现在谢婉瑜的话里,除非她是真的很爱这里。她小时候也待在这里过,跟父亲一起,父亲几点起,她几点起;父亲训练什么,她训练什么;父亲吃什么,她吃什么,从未落下。
这里充满太多的回忆,比如浴室的淋浴总是会坏;总会有胆子大的人半夜偷跑出去,只为吃上几口鱼;比如训练池里的泥水总有股怪异的咸味;比如东南角的瞭望台比刻能清晰地看到谢婉瑜所处的位置,还有永不熄灯的教官室里总能传出咖啡味。
那些或好或坏的回忆化成片片光斑,浮现在眼前。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
谢婉瑜拉起还在挠小腿的萧悄吟就跑,冲着山那头,头也不回。
“什么人!”巡逻的士兵看到两道黑影掠过,其中一个还挺眼熟,“班长,不会又是什么突袭训练吧。”
班长也纳闷,没接到通知谢家的女儿回来呀。
“快追!这要是突袭训练还好,要是真有人偷跑上来,咱谁都跑步了。去个人通知雷神。”
谢婉瑜身前亮着一盏小桔灯,那是她的异能力——小桔灯,在不下达攻击指令时,小桔灯就是普通的灯,一旦攻击指令释放,光就会像利刃一样。
“萧悄吟,开始上课了。今天的任务,斩杀‘雷神’!”
海军训练营内。
“一班、五班跟着警卫班上山搜索;四班上军舰,随时待命;二班在训练营周边建立封锁线;三班山脚待命。其余人坚守自己的岗位。”
“雷神,就放三个班进去搜山,这要真是敌袭,不全玩完了。上头刚下命令,特殊情况严肃对待。”
雷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斩首行动’,全员武装!别给我掉链子。老爷子刚打的电话。”
“啊?小婉回来了?”
三分钟后,海军训练营营房内再看不到任何人,只有外围有重兵把守。
阴险的老狐狸躲在暗处舔着刀尖上的鲜血;秃鹫占据着最好的观察位点,势必要来的人成为狙下亡魂;雷神坐在监控器前喝着咖啡。
“小狐狸带着另一只小狐狸,看看今年你们有没有什么长进。”
“秃鹫在这个位置,那里是最好的狙击位点,他们一定会摆开鹤翼的防守阵型,等待着我们进坑,所以我们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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