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街上突然多出这么多人?”
一辆黑色的萨博轿车从街区边开过,它过快的车速撩起街边的积水,积水“刷”的一下,在墙上落下不规则的斑点。
车外几名少年身上藏着砍刀、铁鞭,几辆重型机车横放在街边,他们有的露出臂上的骷髅头纹身,有的露出纹满老虎和裸女的胸脯,上面依稀可见几道伤疤。
“黑社会,开快点。”林晴雪看了眼便弄清对方的身份。
“呦,小姑娘挺懂啊,男朋友道上的?”
“以前的……”她的语气很轻,像是吐了口气一般,将曾经的过往浓缩在这三个字里,“等下,先去趟医院吧。”
“那可不行,这跟之前的路线不一样,我不能瞎跑的。”
“我重新下个单,你接下,这两段车费我都给。”
“那好,虽然是顺道的事,但我们是按流程来的,上面下死命令了,你别嫌我麻烦,呵呵。”司机憨憨地笑着,“怎么突然想去医院,不舒服吗?”
“没有,见个朋友,不过你可能进不去,如果进不去,走这里……”
十分钟后。
“大妹子,你这哪是见朋友啊!你这是见阎王啊!我今天第一次出来拉活,怎么就碰上这事!”
“别那么多话,注意开车!”
黑色的萨博轿车在雨中划出一道黑色的流光,车后跟着几辆开着远光灯的轿车和轻型摩托车,怎么也甩不掉。车外一直有“咚咚”的响声,不是雨点打在车身上的声音,而是一些钝器砸在车上的声音。
“哎呀!你这朋友招惹谁了,人家这么玩命追!我这刚借的车啊!这一天干的活还不够我赔呢。”
“咳!你对自己的车技有信心吗?”
车内一股寒气升起,车载广播突然播放起恢宏的音乐,让人有点热血沸腾。刚才林晴雪他们确实在距医院一公里外被拦下,于是他们就绕道到医院后门附近,就看见郁文骑着车,在雨中被减速带掀翻的场景。
司机本该是加速离开的,却被林晴雪叫住,她冲外面喊去,郁文立马爬起来,趁沉沦的控制时间还在,加速跑上车。司机在接到他的一瞬间,将油门一脚踩到底,甩出一道水墙,扬长而去。
郁文上车后因失血过多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倒是刚刚的颠簸,扯着伤口,瞬间疼痛让他心底一凉。
“别的我不敢说,就我这车技绝对没问题,从小看《头文字D》,就想着长大后当个赛车手,没少在老家练车,谁曾想这长大后成为一名滴滴司机,白天路上堵,车速根本提不起来,晚上开快车还会被客户投诉。”
“行了,别贫了,你要是没问题,前面红绿灯一过,将我这面车窗对向他们,不能有任何的偏差,这是我们唯一能甩掉他们的机会。”
“好,放心吧。”司机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就好像手中紧握的不是方向盘,而是战马的缰绳,自己正面临众敌,身后的战士嘶吼着,胜利女神在城楼上吟唱着神曲,鼓声一震,众将鼓舞,呐喊宣誓,誓死卫国。车上的电台放着的音乐也进入高潮部分,配合着外面机车轰鸣,一副史诗画卷展开。
萨博轿车率先冲过白线,接着刹车片将车轮锁死,车尾划出一到完美的半圆,积水被掀起半人高,最后整个车身稳稳地停在路中间。
黑色领域瞬间张开,车窗降下,金色古字漂浮在空气中,接踵而来的轿车顺着郁文的思维,有的停下,有的肆意乱撞,在前头的机车来不及反应,直接撞在萨博上,连人带车掀翻过去。
“快走!”
黑色的轿车马力全开,引擎怒吼着,像一匹嘶叫的战马,怎奈积水路滑,轮胎在水泥地上空转了几圈,重新找到摩擦力,带起一溜白烟,只留下一串红色的尾灯迹。
“带我回盘龙阁,你赶紧给你父母打电话交待清楚状况,让你的所有亲人不要有片刻停留,立刻离开本市,越远越好,一星期后回来。这期间所有损失盘龙阁负责,你也一样,开着这辆车别回头……”郁文交待完这些事后,再度陷入昏迷。
“你这个朋友还不错,都这样了,还考虑别人,你遇到个不错的人。”司机的语气有点悲伤,他似乎要将自己所有情绪吐露出来,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飙升的肾上腺素此刻已经失活,最后只能化成满脸的泪水和鼻涕。
“放心吧,你回来后,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你还可以在这里继续当个司机,白天拉活,晚上开快车。”林晴雪替郁文说完后面的话,她不是在安慰他,而是真的相信他能做到,她一只都相信。
外面的雨还在下,却始终浇不灭那些黑红色的火焰。不久,另一条消息被置顶为红色等级。
“我只要郁文!其他人我不管,谁要是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我就让谁消失。”
“可是对面是盘龙阁……”
“我不管什么盘龙、卧龙的!就一个破古董店,有什么了不起的!”
“Sorry,itisnotinyourpower。”一口纯正的英腔,打破了压在所有人心头上的桎梏。
清晨还是有些灰蒙蒙的,大雨持续了一夜,到现在还没有停,路上的积水开始没过人的脚踝,有关部门不得不采取相关措施,这个城市本来降水就不多,街边的排水口很多都是堵塞的,相关人员去修理时,总能翻出一些特殊的东西。
盘龙阁内坐满了人,昨天郁文被林晴雪背回来的时候,着实吓到了钱默存,好在给周豫才缝合的外科医生没走,紧接着将郁文也抬上手术台,因失血过多,郁文一度出现休克现象,差点没抢救过来。
从后半夜开始直到现在,医生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出来,郁文基本无碍,除身上大面积撕裂伤外,就只有后脑的钝伤。医生说他有轻微的脑震荡,醒来的时间不确定。
送走医生后,盘龙阁拉响一级戒备,全员集合!
“现在眼前的情况是,郁文被两大黑帮悬赏,悬赏额已经高到不像话了,再这样下去,外省的人都可能来掺一脚。已知的两个异能力者全都是麻烦的能力,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已经完全操盘这场战役,其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异能力者尚不清楚。社长现在不在,商量一下怎么解决。”
“干吧,盘龙阁被攻陷是迟早的事,我估计就这几天。”郭明若率先提出想法,他从来都是最冲动的那个。
“你是可以不死,其他人可没有这个能力,现在郁文还没有醒,需要人去保护他。”周豫才说。
欧阳镜蓉说:“等社长回来吧。”
“社长还早着呢,他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等他回来,盘龙阁早炸飞了。”
盘龙阁内有一个17岁还在上高中的学生,但却是本市大剧院里的头牌演员,经常在市里巡回演出,一来二去,结识不少权重之人。
“不如这样吧,盘龙阁出钱包几个剧院,我为几个人专门一对一唱戏,顺便请求他们的保护,你们看怎么样?”
“只能这样了,曹小石、郭明若你俩负责这件事,去找找你的酒肉朋友。”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一个机会,就这么用了?”
“是**交易得来的吗?”钱默存逮着机会就黑一把队友。
“钱默存!我撕了你的嘴!”
两人抱在一起,在一旁撕扯起来。
“朱秋实,你去街上看看,随便转,不到十点不要回来。”
“好。”角落里,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轻声答应。
“上官碧……”
“我觉得我们可以求助亚美斯。”上官碧说道,“他们不是刚招一批新生吗?”
“一帮学生能干什么,先专心我们自己吧。”
周豫才走到窗边看看窗外,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远处CBD依旧灯火通明,那里并不会因为连续的暴雨而停止营业。
“别担心,有些事现在看不到眉目,但它终究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我们总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担心未来有多么险恶,它再差也不会差过没有被珍惜的今天。”
上官碧总是一副乐天派,或许是跟他来自少数民族聚集地有关,每天承受着来自宗教的熏陶,所以总能看破一些事情,总能活得很乐观。
王梦婷坐在郁文旁,她发现自己跟四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个躲在人群中偷偷看一眼学长的她,还是那个学长一有难就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小女生。这几年来,自己根本没有放下,再怎么心如死灰、茶凉难续,只要他抬头看到自己,还是会光芒万丈,再凉的坚冰也被融化了。
她的手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金色的眸子被覆盖在厚实的眼皮下,她想起那个夜晚,他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她不曾想过他的体力会这么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头愤怒的狮子在昨天再度嘶吼起来,可是他摔倒后就在也没有爬起来。
“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今夜,头牌戏曲家曹小石突然宣布,收到盘龙阁独家赞助,将会在本市开展巡回演出,本次演出不售票,只为一些人单独表演。那些常年处在深院中的婆娘,在收到曹小石的请柬后,个个激动不已。
在那之后,整个西宏市格局不一样了。
公安局外突然来了几辆车,车上下来几位便衣,和几名警察,他们的衣服上贴着“督察”二字,公安局局长一路小跑来迎接刚下车的那位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一路陪笑。
不久,几辆警车驶出大院,分别向四个方向开去,之后再没回来过。黑色的轿车带着中年男子和公安局局长驶上高架,没入车流中。
郭明若每天开着白色的迈巴赫出入盘龙阁,他似乎更忙了,每天一大早出门,很晚才回来,甚至大家一度认为他真的去做**产业了。
郁文依旧没醒,但能看出来他在与自己作斗争,他总是皱眉头,可能是王梦婷在他旁边说话,他嫌烦的一种本能反应,不受他本人控制。
不过,这都是一些好事。
“迅哥,这真不是你能插上手的,你还是赶紧收手吧,老大他们只是把你列入黑名单,并没有要你的命,已经很不错了。”曾经要统治街头各大黑帮的周豫才,如今也要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就是不把我周豫才放眼里呗。哼!回去告诉刘辉,子夜要变天了。”
谢婉瑜和萧悄吟登上去往谢婉瑜老家的高铁,窗外事群山环绕,绿柏松树,转过一道弯,突然就能看见波光粼粼的大海,海面上反射着点点银光,风中是潮湿的泥土味和海腥味。
每当夜晚降临时,你总能看见一轮明月挂在盘龙阁上,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它都在那儿,不偏不倚,就像一幅画一样悬挂在天上。
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偶尔有人会从CBD出来,但他们都绕过盘龙阁,仿佛一道屏障隔开了他们。有三四个人像是喝醉了,颤颤巍巍径直走向盘龙阁,阴暗处瞬间闪出十几个人,将他们围住,耐心劝说他们绕道而行,但是他们几个可不管,借着酒劲耍起疯,几乎是在一眨眼的瞬间,他们几个被制服,拖进阴暗处。
“一号狙击位,安全。”
“二号,无异常。”
“三号,击毙一人。”
“保持警戒。”
如今的盘龙阁已经武装完备,周围五百米内全部清空,没有一家商户或是住户,大批的特警潜伏在阴暗处,精英狙击手隐藏在高点,普通的黑社会会被他们拦下或是击毙。
而那些异能力者会被朱秋实制造的月亮带入幻境,若有人能突破幻境,也会被钱默存的异能——绝对防御拦下。
“学长,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每次我坐在你旁边时,你总是皱起眉头,就感觉你能听到我说话一样,那我就当你能听到吧。嘻嘻,这几天一直在跟你说话,我说我不生气已经原谅你了,是真的,我说我还喜欢你也是真的。我不止一次想过我们在街上的偶遇,那时候我们差不多都足够成熟,不会再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热血冲头,你可能会牵着你的妻子,我们迎面撞上,我的心中依然会掀起波澜,只是不会像大学时的自己,我们会停下来聊上几句,然后再各自踏上自己的旅程;也许我们谁也没有再找另一半,在街上遇见的那一刻,心底会有个声音出现,指引我们牵手,走下去。我也想过我们最后在一起的生活,家里可能会养上两只猫,我比较喜欢猫,你要是喜欢狗,我们养两只狗也可以。在某个清晨,你端着咖啡,宠溺地叫我起床。吃过早饭后,你去外科上班,我去内科,到晚上再一起回去。”
当林晴雪还沉浸在自己所编织的幻想中时,一旁的郁文已经挣扎着要从白色透明的石柜中出来。每天他都能听见周边的声音,甚至能俯瞰整个房子,但就是意识回不到身体里。
“啧,每天叽叽喳喳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郁文扶着后脑坐了起来,那里还贴着一层纱布,从纱布里能感觉到轻微的跳动痛。
“学长!”林晴雪激动地一把抱住他,丝毫不顾自己淑女的形象。
“没死真是幸运啊。你每天在我边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不用害羞,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这回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了,不过我现在有点饿。”
“我去给你买吃的。”
“你要是出去的话,记得叫上他们。”
林晴雪像是踏着一阵小风一样溜了出去。
周豫才单手扶着门框,看着呆坐的郁文。
“学长,终于醒了。盘龙阁全面启动,全城想要你人命的不下一千人。”
“告诉他们,反击开始了。”
有一件事大家都不曾想过,因为它太渺小了,渺小到如同一粒沙坠入到沙海中。
“人呢!?为什么没有人跟着她!郭明若你在干什么!”郁文双眼通红,在盘龙阁内怒吼,“都一级戒备了,一个人都看不住!”
林晴雪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出去了,也许是因为太激动,忘记自己正身处一场危机中。
“他们来电话了,学长。是时候了。”周豫才一手捂住电话说。
“告诉他们,她要是少一根毫毛,所有人都要陪葬!”郁文一把把电话抢过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车库里白色的迈巴赫轰然咆哮,血红色的速度表亮了起来,巨大的龙头出现在中控台上。他关闭了迈巴赫的电子稳定系统,仪表盘上出现“ESCFULLOFF”的字样,电控系统只会限制他。
郁文把油门踩到底,迈巴赫仿佛从原地弹射出去。
旧仓库的正门停着三辆厢式货车,一些高级跑车在货车两旁侧摆出鹤翼的阵型,躲在车门后的人手持MP7、伯莱塔,一辆大铲车停在货车旁边,铲斗里是王梦婷。
正中间的厢式货车顶上,一个男人盘腿坐在上面,戴着墨镜穿着彩条西装。
远处传来沉雄的吼叫声,迈巴赫拖着长长的烟尘,停在距离他们二百米的位置。货车顶上的男人拍起巴掌来,其他人也跟着鼓掌,就想观众欢呼演员登场。
林晴雪站在铲车斗里瑟瑟发抖,狂风卷起她小碎花的裙摆,她的胳膊和腿上都是红色和青紫色的伤痕,看样子有人恣意地抓捏过她的身体。
“我按照约定来了,怎么才这么点人,够捉我吗?”
“那就不看您费心了,我想这些枪支够压制你了。”那个男人嘲讽道。
“在我面前不过是些玩具枪,甚至它们会射穿你们的脑袋。你们携带这么多枪支,不怕警察会找上门?”
“警察?哈哈哈,那位大人早就打过招呼了,今天可以随便闹,警察都在那位大人的势力下。你的同伴周豫才呢?”那个男人突然迸发出毒蛇般的寒光。
郁文心里一震,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愚蠢,甚至有那么一点精明。他在这儿陪着这个家伙闲聊,总是能钓出一些问题,比如那位大人,他是位高高在上的人,他在本市有很大的权势甚至能影响警察,他还对盘龙阁很了解。
“呦,你好。”周豫才从副驾驶位下来,面露轻松地打着招呼。
“很好,演员都到齐了,可以开始表演了。”
货车上突然出现几挺m249机枪,在延迟了一秒的时间后,数千枚子弹倾膛而出,瞬间就能把迈巴赫化成一个火球……但那是没有周豫才在场的情况下。周豫才从车上抽出两把MP7,对着人群疯狂点射,这把冲锋枪在点射的性能上异常稳定。
异能力,朝花夕拾。
异能力,沉沦。
厢式货车上那些拿着冲锋枪的小混混,一个接一个,扭头走向车边,流动的风中可以听到清脆的骨折声,以及洛泽不绝的呻吟声。
“啪嗒”
时间有一瞬间回到正常维度,被黑影控制的人全部恢复正常。周豫才仍在进行火力压制,只是他的心中好像有一朵花在簇拥,膨胀的花瓣顶着他的心口盛开。
在迈巴赫推进中,上百支猎枪齐鸣,他们突然从腰中抽出一把猎枪,近距离的猎杀,还是铅弹威力更大,这群人是真的想要他死!
迈巴赫被十几枚铅弹击中,但是这头白色的野兽穿着厚重的铠甲,任何刀剑也刺不穿。
“跳下来!”他对着林晴雪大喊,“我会接住你!”
他就像一名骑士一样,火光照亮着他英俊的侧脸,长发在风中猎猎飞动,短管猎枪轮番发射,但没有一发能够命中他,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所以诅咒或是刀剑都无法穿透他的黄金铠甲,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的光辉脚步。
她一点都不害怕了,她张开双臂,任由身体随着地心引力坠落。
迈巴赫贴着厢式货车驶过,在那之前郁文已经猛踩引擎盖跃起在空中。周豫才所支配的空间中,只有他被接纳,在他的眼里,每一枚铅弹撕裂空气的轨迹都格外清晰,原本能精确打击的铅弹,都打偏了,穿着碎花裙的女孩从天而降,风吹起裙摆。
这时他听见了冰冷的笑声,像是毒蛇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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