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止页王宫某处——
少炎傲三个人朝往王宫深处奔去。
刚刚已经接到了冥冥的无线电,得知了煈他们已经和另外两名守护神展开了战斗。他的心一上一下地,实在是拿不准他们能不能够突破重围。虽然煈他们那边有四个人,但是面对两名守护神也会感到棘手吧?
借助少炎傲的气息藏匿成功避开了御用守卫兵的注意,他们拐进了一条小通道。
“炎傲,是不是伤口很痛?”炼白注意到少炎傲颇为严肃的脸。
“不是……”少炎傲顺势看了看临时包扎起来左腿,“只是有点担心他们。”
“放心吧,灱仞他们的能力我们可以保证。”炼白轻轻地拍了拍少炎傲的后背,“而且,你的主人不是还有‘绝对防御吗’?至少他们不会受伤。”
“话是这样……”少炎傲说着,感觉到远处有两名守卫兵经过,立刻示意另外两人躲了起来。
“队长……”
“嗯?”少炎傲充满疑惑地转向炤域。
“他的意思是灱仞他们还有队长。”炼白解释道,“队长可是很强的哦。”
“这个我听你们族长说过,但是具体的情况我并没有见过。”
“这么说吧,”炼白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知道我们族里面的人是怎么称呼队长的吗?”
少炎傲摇了摇头,“难道是……最可爱的队长吗?”
他刚说完,炼白和话少的炤域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风之宫大人也这么想吗?”炼白眼泪都要出来了,“看来在这一点上,并不只是我们族内部这么认为啊。不过,我们想说的是,我们称队长为‘最强之矛’哦。”
“最强之矛?”
炼白点了点头,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目前为止,我们还没发现队长破坏不了的东西。”
盾之宫女孩再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在她面前形成的影之盾以同样的方式被狠狠地破碎掉了,这种结果已经完全超出了物理范畴。她直盯着仍然站在那里的焰血曦爚,“为什么我的盾对他一点效果也没有……”
矛之宫高高举起手中的长矛,像是发号施令般,半空中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矛,无不直指曦爚他们几个。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摩擦空气的声音,数千支矛直取目标!
“砰!”一声声清脆又急促的碰撞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矛头刺在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上,被闪着刺眼光芒的电波所缠绕并反弹到了地面上。
看着一支支倒地的矛身上仍然带有静电般的电波,矛之宫用力地咬了咬下唇,还是不说一句话。
“居然把矛都挡掉了……而且和我的招式很像。”盾之宫女孩的眼睛不停地在曦爚他们身上来回搜索,最终把目光停在站在最远处的上官煈身上。“原来是这样呢……”
矛之宫再次挥动手中的长矛,这次是数十支闪着寒光的矛头出现在前方,朝曦爚一起发射。
曦爚一甩手中的血鞭,轻而易举地就把所有的矛头全甩掉,而且还把它们都切成了铁块。他再往相反的方向一甩,刚刚还柔韧的血鞭瞬间变成了一只巨型大血爪。曦爚朝敌方奔去,举爪就劈向了矛之宫!
巨型血爪劈到的地方瞬间化为了尘土,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矛之宫在血爪的阴影笼罩下被甩到了大门上,身体被抓出了三道又深又长的血痕。
“利利!”盾之宫女孩惊恐地叫着已经一动不动的人,她无法相信刚刚还站在她身边的人已经进入了濒死的状态。
曦爚垂下手,巨型血爪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甚至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爪型坑。他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盾之宫女孩,眼神似乎透露出她将是下一个目标。
“开什么玩笑!”盾之宫女孩绝望地再次大叫,“我们怎么可能会输给区区的人类!”
看来对方只是一个新手守护神呢,涉世未深。
“能请你让开吗?”曦爚并不恋战,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战斗,赶到玥烯的身边。
谁知盾之宫女孩的表情变得异常地凶狠,她怒视着曦爚,右手狠狠地在面前一挥,数十道形状各异的巨型屏障凭空出现,硬梆梆地挡在了曦爚他们的面前。
“谁也别想通过!”女孩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我就不相信,没有一种盾能够阻止你!”她说着,继续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手,又有几道屏障出现了。
“队长把她逼疯了。”灱仞环顾了一下,周围不断地出现了各具有独特属性的盾。
“但是,她的灵力也该差不多耗尽了。”上官煈示意他们看远处的盾之宫女孩。她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灳元申用食指勾了勾下巴,“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会被召唤出来呢。”
上官煈的眉毛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守护神和我们一样,也是有父母的……如果父母不在了,即使是孩子,也必须履行应有的职责。”
斐瑟盯着柃祾手掌中所散发出的光波慢慢地融入进自己的身体里。光的流入让他全身得以放松,甚至能够感受到暖意正在愈合他的伤口。刚刚像是被火烧般疼痛的心脏也感觉好了不少。
柃祾手中的光波“啵”地一声消失了,她随即垂下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望了望她白色的背影渐渐和自己拉开了距离,斐瑟再次看了看刚刚受伤的地方。虽然还存在着明显的伤口,但是已经基本上被治愈了。
“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柃祾说着便转过身来面向斐瑟,“剩下的建议你去找愈之宫。”
“已经不要紧了……感激不尽。”斐瑟勾了勾唇角,把刚刚拉起的衣角拉了下来。
“要谢的话就去谢焰血玥烯吧。”柃祾说着,手指了指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利箭,其中有不少箭镞都被涂有血红色的液体。“我利用了一点玥烯的血,你的伤口才能及时愈合。”
听对方这么一说,斐瑟也只能摆出一张苦笑的脸孔。他自己也觉得很讽刺,自己明明是给对方仇人效力的,没想到到最后反而让对方救了自己一命。
柃祾双手环胸,开始切入了正题。“说吧,为什么你会和诺希德曼定下契约?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斐瑟的表情变得越发的沉重,他的右手不自觉的又摸上了自己的胸膛,大概那里还是隐隐作痛吧。“我,有一个孩子……”
柃祾不做声,决定继续听对方说下去。
“孩子的母亲,是人界的人……”
“什么?”柃祾瞪大了眼睛,斐瑟说出来的话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斐瑟嘴角勉强地牵扯了一下,但他的双眼折射出寂寞的目光。“我当然知道……一个不能留在人界的父亲,和一个不能留在守护界的爱人……守护神和人类的孩子将会成为异类。”
“我并不是说这个,”柃祾的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人类并没有守护神永恒的生命,所以守护界是禁止守护神和人类结合的。而且这方面,是由……”她顿了顿,“是由暗之宫洛夜掌管的……”
斐瑟点了点头,“是啊,洛夜很快就发现了。虽然孩子已经顺利被藏起来了,但我自己还是被他逮个正着。”
“孩子的母亲呢?”
“过世了……孩子出生的时候,她承受不了胎儿过于强大的灵力……”说着说着,斐瑟整个人都哽咽了,他用宽大的手掌按住双眼,感觉得到有一道冰冷的液体直淌掌心。“柃祾……相信你能够体会到的吧?为人父母,都会想去见一见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根本就去不了人界……这么一晃,就十七年了。”
“十七年?”
“是啊……”斐瑟呆呆地看着远处那道被闯开的大门,从那里还可以看见外面所张开的光环壁,想必困在那里的守卫兵仍然处于焦头烂额中吧。“我真的很想看一看女儿究竟长成怎样了,在这时,洛夜给了我一个机会。”
“洛夜?他要你干什么?”
“和诺希德曼签下契约并且辅助他。这样的话,他能够不追究我之前的罪过,并且允许我见女儿。”
柃祾咬了咬下嘴唇,眉毛皱得紧紧的。她根本想不出洛夜这样做的目的。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诺希德曼果然和洛夜有所联系。“洛夜那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我也觉得事情有蹊跷。所以当时定下契约时,我这方解约的条件是我的生命受到威胁,因为我必须见到我女儿。”
“我能够理解……”柃祾的神情变得略有所和缓,在她的脑海里有那么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浮现,只不过他看她的眼神里并没有天真烂漫的色彩。
“话说回来,柃祾……对方似乎并不知道你——”斐瑟住口了,因为柃祾果断地伸出手制止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正惊奇你为什么会知道。但是毫无疑问的,把他蒙在鼓里,才是保护他最好的办法。有时候,我甚至想让忆之宫帮我消除记忆呢……只是对方断然拒绝而已。”柃祾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说这个话题。但很快,她话锋一转,语气又再次变得严厉有力。“诺希德曼将要举行的仪式,你知道是什么吗?”
“萨菲斯之式。”
“萨菲斯?你确定吗?”柃祾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诺希德曼似乎想要复活某个人……”斐瑟努力地回忆着,“但他并没有向我们透露是谁。”
“怎么会——”
柃祾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和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一抹又一抹血液从外面飞溅了进来,在大门口处撒了一地。
柃祾和斐瑟立刻奔到了门口前。由于光环壁的阻挡,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血液还是继续从外面各个角度飞溅进来。
柃祾朝光环壁的方向伸出右手,手指张开且手心向下,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开始动摇的光环壁身上。“不好……魔斯比想象中要来的快!”
“魔斯?为什么魔斯会来?”斐瑟张大了嘴巴。
柃祾咬了咬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看向地上的箭。“我太大意了!”说着,她朝地面临空一挥手,一股耀眼的光波凭空出现,瞬间把地面上的箭都粉碎掉了。
“是焰血公主的味道吗?”
“不行……味道已经扩散了。”柃祾面向光环壁,她可以清楚地听到嘶吼声和尖叫声越来越接近,看来,敌人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斐瑟,你马上离开!”柃祾头也不回,直接下命令。
“为什么?这么多的数量你想一个人搞定吗?”
“我没有问题!你身上的伤只会拖后腿。”
“如果你是有契约在身的光之宫,我当然会听你的。但是,现在我可不能听从。”斐瑟的态度非常坚决,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光环壁所散发的光芒变得闪烁不定,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破坏。“兹兹”的摩擦声让人的神经忍不住紧绷起来。
“你是小看我吗?”
“还没见到我的女儿,我是不会离开的。”斐瑟说着便走上前去,与柃祾肩并肩站到同一阵线上。
“要来了……”
“准备好了。”斐瑟随意抓起身边的另一尊女性形体雕塑便摆开了应战的架势。
光环壁的一端突然像是破碎的玻璃般被什么猛烈地撞破,随着破裂的响声,一只又一只口沾血的黑色魔斯从里面跳了出来,用一双双灰不溜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柃祾和斐瑟。有些魔斯的口里还叼着看上去应该是人的血淋淋的四肢,“咯吱咯吱”地啃咬着,但是没咬几口就甩到了一边不管了。
甩出去的血鞭狠狠地鞭打在水状屏障,瞬间溅起无数水花朝四周飞溅,屏障就这样被破碎成一颗颗的水滴滚落到地面。
操纵着这些让人叹为观止的血鞭的身影在空中宛如正在起舞的舞者,灵活地挥动着手指从而指示血鞭击向前来阻挡的屏障,身体轻柔富有弹性且能屈能伸,配合着血鞭攻击的节奏,已经进入了无人境界。无论对方使出怎样的屏障,只要被血鞭狠狠地击中,都只能落个破碎的下场。
眼看着最后一道屏障被毫不留情的攻击所击碎,盾之宫女孩僵硬的手指已经无法再运用身上的灵力,她那张仍然带有稚气的小脸布满细密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证明她已经用尽了全力。她盯着在地面站稳脚跟的少年,目光循着那一条条仍在半空中浮动的血鞭,再到男人脱俗的面容,一刹那间,她回想起了不愿想起的事。
在被决定了她将接任盾之宫的时候,她也确认了她的父亲,上一任盾之宫已经化为虚无。小小的手第一次操纵着自己身上少得可怜的灵力,变幻出曾经在父亲身边看到的屏障,她一点也想不通,为什么父亲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所保护,却还是避免不了死亡。
她并不狠召唤父亲的那个人。如果守护神持续不被人所召唤,只能在守护界惶惶而终日的话,灵力迟早都会被消耗殆尽。一直缠着问母亲才得到了答案,父亲的盾并不是万能的。
接受命令前往侵略对方阵营的父亲,被对方直接贯穿了引以为傲的盾甚至直达心脏。父亲所率领的那支部队瞬间慌成一团,作为守护界最强防守的盾之宫都招架不了的攻击,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了呢?
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女孩现在才明白那个置父亲于死地的人是谁。他现在也正要用同样的方式来杀自己的吧?
焰血曦爚……
那个叫焰血曦爚,身上似乎长有死神羽翼的人正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冰冷到了极点。
盾之宫女孩见他抬起了缠有血丝的手,内心恐慌起来。眼看着血鞭被他往旁边一甩,再次形成抓伤矛之宫的巨型血爪劈头盖脸地朝自己刺来,女孩连忙闭紧了双眼,小小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背后的大门上。
耳朵听见自己最后一股力气所制成的小而弱的屏障被轻易击碎的声音,她感觉到一股杀气直刮她的两颊,紧接着有什么深深地**去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哆嗦着睁开双眼,她看到了血爪已经插入了她身后的那道大门,而且她被其中两只爪子夹在了中间。也就是说,只要她稍微动一下,脖子就会断掉。
往正前方望去,焰血曦爚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现在可以给我们让路了吧?”他的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
女孩吞了吞口水,“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
“没必要。”曦爚说着,刚刚还插在门上的血爪被抽了出来,大门立刻露出了又深又大的五个大洞,甚至能够窥视到门对面的状况。
是吗,原来自己连被杀死的价值也没有。女孩一边怀着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一边磨蹭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侧躺在一边的矛之宫,用手探测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发现他还活着。
女孩转头看了看曦爚他们,见他们都毫无攻击他们的意思。刚刚还像是要大开杀戒的焰血曦爚,手中的血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那边那个少年。”女孩对着曦爚叫道。
“什么事?”曦爚的语气似乎和蔼了一点,致使女孩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魔鬼是错觉。
“我们输了,所以我们和诺希德曼之间的契约也就取消了。作为一名在任守护神,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女孩顿了顿,语气也变得沉重了不少,“诺希德曼要举行的是萨菲斯之式,这是三界公认的禁术。我们有契约在身的时候并不能说什么,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希望你们能够阻止。”
“萨菲斯之式……”上官煈把这个词语自己再念了一遍,他对这个词语有印象。
“想到什么吗?”灱仞问道。
“萨菲斯之式属于复活术的一种。按理说,现在被批准的复活式术都只是复活一小段时间,而且都是只有灵魂被召回而已。但是,萨菲斯之式复活的生命并没有时间限制,而且肉体灵魂都会完整无缺地被复活。”上官煈解释道。
“殿下说得没错。”女孩点了点头,“我们并不知道诺希德曼要复活什么人,但从阵图和祭品来看,绝对是萨菲斯之式。”
“祭品是……”曦爚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焰血之血。”
上官煈和盾之宫女孩不约而同地说出了曦爚心中最不希望听到的答案,他的拳头握的更紧了。
“我要说的就这些。”女孩说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抱起了矛之宫的上半身并且抱紧,不一会,两人的身体从脚开始变透明。
“谢谢你。”曦爚朝女孩微微一笑。
女孩定定地看着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心想着这人可能没怎么笑过吧。
看着盾之宫女孩和矛之宫消失了之后,曦爚一行人快速来到大门口前,四人一起轻而易举地就把大门口踹开了。
随着“哐当”一声,两扇开的大门朝两边打开,撞在了一边的墙上。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通往前方的走廊,延伸到未知的地方。
“这里……”上官煈到处张望,“我记得就是通向召唤露台的走廊。”
“很好,马上过去!”灱仞说着,左耳突然从佩戴的无线耳机里听到了冥冥略带紧张的声音。
“我发现玥烯了。”
辛止页城堡某处——
“果然是在召唤露台吗?”无线耳机传来了灱仞的声音,煌冥冥用手指按了按耳机,让它牢牢地套在耳朵上。
“是的……”冥冥朝露台方向张望了一下。那里离自己只有一条长走廊的距离,而她正躲藏在走廊一端的墙壁上,从走廊左侧可以看到凸出来的半圆形大露台。
“玥烯小姐怎样了?”
“不行,我这边看不到。但是,我看到诺希德曼的后背。看样子不太乐观。那里应该只有诺希德曼和几个杂兵,要不我现在就去救玥烯?”
“冥冥不要擅自行动!”耳机的另一半传来了曦爚命令式的语气,还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被打倒的守卫兵的喊叫声。
“让我一直呆在这里看着玥烯受苦吗……”
“那你过去不就行了?”
“什么?”
那不是曦爚他们的声音。不,那根本就不是耳机那边的声音!
冥冥立刻转回头去,目光不偏不倚地与一双细长妖娆的紫瞳撞上了。那是一个长着一头搭肩淡紫头发的男人,身上随意地套着件宽松的衣服,裸露出右肩膀。皮带的一端垂至大腿上,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身型颇为瘦削。但是,男人的气色非常红润,看来他正处于极度愉悦的状态。
“冥冥,怎么了?”灱仞觉察到冥冥语气里的不对劲。
“没有,我先挂了。你们快点来吧。”冥冥压低声音说着就切断了耳机的电源。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呢?
冥冥想着,从原本和自己合为一体的墙壁里走了出来。她的注意力下滑至男人右手拿着的一本书。
浴血深渊。
“原来守护神大人也会看这书啊?”
听对方突然这么一说,狼翾瞄了瞄手中那以黑色与红色为主色的封面。“对哦,我可喜欢了。难道这位侦查小姐也是这个作者的粉丝吗?”
不止粉丝那么简单……冥冥在脑袋里想着,一边默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同道中人,我们来交流一下如何?”狼翾的唇角微微一勾,眼睛却笑成了一条缝。
冥冥立刻感觉到气氛变了不少,注意力转向狼翾的周围,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又一条流有大滴大滴唾沫的肥虫,正龇牙咧嘴地对着自己低吼。她连忙后跳了几步,和狼翾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你应该是属于在暗处工作的人吧?难怪我一下子就嗅出你的味道了。”狼翾打开手中的书,一边浏览着里面的内容,一边用眼睛瞄了瞄随时应战的冥冥。
“我可是有堂堂正正地迎接客人的哦。”冥冥说着,双手慢慢摸索着藏在绑在两条大腿上的暗器。
“你身上都是暗器哦。”狼翾邪魅的眼睛注意到了冥冥绑在身上各处的皮套,大腿处甚至一连绑了两三个,有的还系了便携的盒子。身上穿的衣服也非常贴服,运动起来很方便,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就是当侦查的。“真失望啊,我还想着是曦爚来了呢。”
狼翾冷不丁的一句话引起了冥冥的注意。
等一下,为什么面前这个守护神会认识曦爚?难道是……
冥冥感觉自身体内的血液开始不住地沸腾,一直拼命压抑住的某种情感正不断地冲破枷锁并决堤。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变得越发的剧烈,触摸着利器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原本冰冷的利器也被摩擦起热。“你说什么……”
“嗯?”狼翾随意地翻了一页书,抬眼看了看冥冥。
“原来你就是杀死啸虎的那个守护神……”冥冥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实上她也做到了,作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她的必修课。
狼翾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脸上写满了厌恶的表情。“为什么一个个听了这名字都是这样的反应呢……”他“啪”地一下子合上了书,眼睛微微一瞪,“杀了她。”
命令一下,眼露凶光的肥虫们都像离弦的箭朝冥冥扑去。
冥冥面不改色,双手指缝麻利地从大腿皮套上各抽出四根闪着寒光且细长的钢针,双手臂在面前交叉并整装待发。在肥虫离自己约十米的距离,冥冥轻盈一跃,一个倒挂金钩便双脚张开大字状紧贴在天花板上,指缝中的钢针毫不迟疑地朝肥虫们射去!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击中声,一条条肥虫立刻被停止了动作并且狼狈地扑倒在地上翻滚。钢针都准确无误地扎进了肥虫们浑浊的眼睛里,而且从露出的小小针端看来,针扎进去的程度非常深。
看着肥虫们停止了挣扎后便不作声了,狼翾意外地吹了吹口哨。“不赖嘛,焰血族的小姑娘。”
冥冥从天花板上跳落回地面,重新站直身面对仍然一脸无所谓的狼翾。“只要掌握了对手的要害,即使是小小的武器也是能致命的。”
“有意思。”狼翾一字一顿地说着,随手把手中的书往身后一扔,书扑了个空后便消失不见了。
冥冥的注意力被书移开了注意,但随即一股猛烈的杀意直冲她而来。这时候避开已经不可能,狼翾已经挥舞着手中突然出现的武器朝自己劈了过来!
“乒!”狼翾即兴制作出来的黑皮条被什么挡住了,他由于惯性而弹飞到了刚刚站的位置。
冥冥暗暗松了一口气,垂下了持有伸缩型钢棍的左手。虽然自己成功挡下了对方的攻击,但是她察觉到对方并没有使出全力。她清楚她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这里挂掉!
狼翾一手拿着黑皮条的一端,一手以皮条的中端为轴心甩着皮条的另一端。“你说夕凡为什么要让那两个人最后在一起呢?”
“什么?”冥冥被他问得莫名其妙,难道他想讨论玥烯的书吗?
狼翾停下了甩皮条的动作,皮条却停在了上空并没有掉下,身上还开始长出一条条小小的黑虫,远看像是被分成了一条条分身。
“摆明里面那个攻一开始就是想利用那个做受的……”狼翾动了动手指,生有黑虫的一端垂了下来,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真的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这时候,不是应该反过来折磨死他才是最好的吗?”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冥冥眼盯着他手中的黑皮条,手不自觉地捏紧了钢棍。
而且,你喜欢的作者快被你亲爱的主人整死了。冥冥继续想着。
“让我告诉你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样吧。”狼翾的手指在空中转了个圈,冥冥左手边突然扑出了一条像是眼镜蛇一样的黑褐色爬行动物。
冥冥一个后空翻灵活避开了眼镜蛇的攻击,右手迅速抽出大腿皮套上的长型钢针便朝眼镜蛇的要害挥去。
但是钢针并没有射中眼镜蛇,而是被突然弹过来的黑皮条反弹到了一边。而黑皮条自己弹到地面上后便反弹回不远处狼翾的手中。
冥冥还没站稳脚跟,眼镜蛇便一头朝她扑了过来!冥冥一手撑住地面,虽然成功把身体甩开了眼镜蛇的攻击范围,但是眼镜蛇的利牙还是咬到了她的手臂。
冥冥痛苦地捂着受伤的手臂整个人滑到了墙壁上,不一会手臂处开始传来了钻心般的疼痛。
“蛇的毒可不能小觑哦。”狼翾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皮条,“很快你的命就会——”
“还真是谢谢你的忠告呢。”冥冥朝他微微一笑,随即从套在脖子的皮质项圈上取下其中一根小小的钢针。“啪”地一声折了一下,小钢针立刻泛出微亮的绿光。冥冥毫不犹豫地就把小钢针插到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唔……”
小钢针**去数秒后,冥冥感觉自己全身再次恢复了力气,伤口的疼痛也完全消失了。她随手扔掉了小钢针,再次站直了身体。
“准备得还真周到呢。”狼翾再次审视起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许,她别头发的装饰,戴的耳环也藏有不同类型的针吧。
“这是当然的。”冥冥说着,收起伸缩型钢棍重新插回腰间的棍套里,打开了镶在右腿上的便携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根比之前的钢针都要粗的钢柱。她在钢柱上快速吻了吻,对准眼镜蛇扔去!
狼翾眼疾手快再次把手中的黑皮条反弹了出去。但这次,黑皮条并没有成功把钢柱反弹到一边,因为在黑皮条接触到钢柱的一瞬间,钢柱立刻被引爆,炸开来的范围淹没了两人的视角。
待狼翾再次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时,冥冥已经从右脚踝处又抽出了一根钢针。她奔向已经被炸成两段的眼镜蛇,对准它仍在蠕动的头部狠狠地刺去,直中它的眼睛。冥冥随后便后空翻拉开了自己与眼镜蛇的距离。
奇怪的事发生了,眼镜蛇头部的那段开始腐烂,最后竟烂成了一滩模糊糊的肉酱。
狼翾皱着眉看了看倒在肉酱中的那根钢针,再把眼神转向冥冥。“你真的不让我闲着呢。”
冥冥用手整理了一下因为剧烈运动而略显凌乱的包子头,“都这种时候了,当然要来真的。”
辛止页城堡大堂——
镶有金色纹络的雪白长弓发射出黝黑的利箭,箭镞随即在空气中擦出一道强烈的光波,毫不留情地一连贯穿了同一水平线上的魔斯肚子。柃祾继续搭上另一根黑箭,对准另一水平线上的魔斯发起同样猛烈的攻击。
身边的斐瑟灵活操纵着手中的女性半裸雕像,随意一挥便把数十只魔斯摔成了肉酱。从半裸雕像身上粘着的黑色粘稠液体来看,已经有不少魔斯遭殃了。
“虽然他们的级别不高,但是这个数量还真是很难缠啊。”斐瑟劈死了好几只魔斯后,张望了一下门外,那里还有不少魔斯从外面不停地涌进来。
“魔斯界那边难道没有察觉吗?”柃祾射完一支箭后,又扔出了四把匕首。四把匕首飞向正门口,组成一个门口般大小的长方阵,张开了一个光屏障,暂时阻挡了外面的魔斯继续前进。
但是,受到光屏障阻挡的魔斯都把肥嘟嘟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屏障上,还用嘴巴不断地蹭着屏障,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血腥味越来越重了……”斐瑟用力嗅了嗅周围空气中所流动的气息。“再这样下去,可能还会有更高级的魔斯被引过来。”
柃祾咬了咬下唇,“除了魔斯之外,还有可能会是守护神。真是的,难道说是魔斯界他们故意——”
话还没说完,被光屏障阻挡的魔斯群里突然想起了有别于刚刚哀嚎声的凄厉叫声。柃祾他们能够清楚看到魔斯群里有数十只魔斯被什么抛了起来,紧接着数十条血色的藤蔓深深地贯穿了它们的身体,毫不保留地把它们身上的所有吸食得一干二净。
吃惊地看着再度有好几只魔斯被抛起,斐瑟怎么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站在他身旁,同样面露惊色的柃祾,“怎么回事啊,柃祾?”
柃祾握紧了手中的长弓,眉毛皱得紧紧的。她盯着那一条条昭示着不祥气息的血色藤蔓,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无论如何,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紧贴在光环壁上的魔斯慌张地转过身来,看着同伴们一个个陆续被莫名的袭击者夺去了生命,它们仍然马不停蹄地把身体蹭着光环壁,想要冲破这道可恨的障碍而逃命。可结果是光环壁一动也不动地阻挡着它们,一双双浑浊不堪的眼睛里填满了绝望又倔强的神情。
不出柃祾他们的所料,紧贴光环壁上的最后几只魔斯也被血色藤蔓吸食完毕,只剩下一张张又黑又薄的皮飘落到地面。取代魔斯,现在站在光环壁前面的是一个长着有点凌乱的黑发,面型瘦削的高个子男人,他手持一把泛着冷冽寒光的太刀,刀锋似乎能够连空气也能劈开两半。但最重要的,是太刀刀面淌满了淤红色的液体,一直源源不断地从刀身滴落到地面。
血液仿佛是刀自身流出来的。
和这让人吓破胆的刀相背而驰的,是男人那双慵懒的眼睛,还有想快点完事表情的脸孔。他用食指轻轻地敲了敲光环壁,似乎在叫柃祾让他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柃祾扭过头向斐瑟征询意见。
“我怎么知道啊……”斐瑟耸了耸肩。
不过,放他进来的话也许能够得到什么情报,柃祾再次看了看还在慢吞吞地敲着光环壁的男人。撇开他拿着的那把可怕的刀不谈,她完全感觉不到男人想和他们战斗的意思,他身上并没有透露出任何杀气。这着实是奇怪。
柃祾朝光环壁伸出手,四把匕首接收到了信号合在了一起,回到了她的手掌心上。
男人挠着头发走了进大堂,眼睛来回看了看柃祾和斐瑟。“你们应该是……”他说到一半,又好像不确定的样子停了下来,迷茫地看着柃祾。“不好意思,我之前好像听说过的,忘了。”
“你是谁?”柃祾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吗?”男人仍然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让人有种想拍醒他的冲动,“姑且有个孽之宗木本的名字。”
“孽之宗?难道说你就是孽之宗木德的儿子吗?”柃祾立刻想起了一位在魔斯界认识的高级头领。而且对方并不是高级魔斯那么简单,还是高级中的贵族级别。
木本点了点头,但他好像没有什么要继续说的,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柃祾看。
“喂,你这家伙。至少说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啊?”实在看不下去的斐瑟开口了,虽然他也承认自己平时也比较沉默,但眼前这个年轻人还真的是连口也懒得开的样子。
“只是上面的人派给我的无聊任务罢了。”木本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真是的,最近总是叫我来对付这些杂碎……”他说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老头子叫我告诉你,他们已经阻止了低级魔斯涌进来了,希望能够帮上忙。”
柃祾用手指关节贴在嘴唇上,仔细想了一会。“也就是说,你是孽之宗木德派来支援我们的吗?”
“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话……”木本说着,转身看了看身后一片狼藉的门外。那里除了躺有不少魔斯尸体外,还有数不尽的魔斯皮。而被这些东西所覆盖的,是早先死去的守卫兵。“啊,今天这家伙的食欲还真不错呢。”
“什么?”柃祾和斐瑟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个。”木本举起他手中那把还在大把大把流着鲜血的太刀。
这时,太刀身上的血液突然腾空而起,像藤蔓一样不安分地在半空中不住地一甩一甩地,就连刀身也开始振动起来,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看似只是一把没口的刀子,却听到它的尖叫声,实在是让人感觉诡异。
“嗯?怎么啦,血齿蔓?”面对着在不停叫嚣的刀身,木本仍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把刀怎么回事?”柃祾还是问出口了。
木本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微微扬起头,仔细地嗅了嗅周围流动的气息。“果然好香啊……”
他脸上浮现出难得的享受表情,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站在跟前的柃祾和斐瑟一脸希望他解释的表情。“这孩子叫‘血齿蔓’。”
“这就是血齿蔓吗?”柃祾一听名字便吃了一惊,随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已经变安分了的血齿蔓。
“什么?”斐瑟还是不明白。
“那是魔斯界令人敬畏的鬼刀之一啊。”柃祾解释道,眼睛仍然盯着血齿蔓不放。“以吸食攻击对象为攻击方式,是具有独立思考能力和生命力的武器。”
“有生命力吗?”斐瑟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太刀,“也就是说他算是魔斯的一种了?”
“算是吧。”木本说着拉开了披在身上的外套,不由分说就把太刀的刀尖对准自己的胸膛就刺了进去。
接下来的景象连身经百战的柃祾也不寒而栗。木本的胸膛似乎张开了一个没有嘴唇的口,活生生地就把血齿蔓整把吞噬了进木本的身体里。待刀子完全被吞进身体后,胸膛上的口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淤红色的烙印。
“怎么了?”完全领会不到旁人感受的木本对于柃祾他们惊恐的表情深感奇怪。
“那个,木本……你刚刚说,木将军他们已经阻止了低级魔斯进一步入侵人界,也就是这场闹剧魔斯界并没有插手吗?”柃祾勉强扯了扯嘴角。
“应该是吧。”木本眨了眨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好像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柃祾看着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孔,想起了之前在守护界与魔斯界谈判的时候,她和木莫名其妙地聊起了小孩的话题。木德对于木本的期望非常高,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儿子长大了以后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血齿蔓是特殊魔斯,必须依靠寄宿在宿主身体里得以存活。但是有一点,血齿蔓在选择宿主上非常苛刻,所以,当初知道血齿蔓选择了“不务正业”的木本,整个魔斯界都轰动了。
“总之,你刚刚帮大忙了。”柃祾露出了表示理解的笑容,“我是光之宫柃祾,这位是力之宫斐瑟。替我问候你父亲。”
“好的。”木本说着,点头回应站在一旁朝他点头示意的斐瑟。“既然我的任务完成了,那我走了。”
“好的……”
木本转过身,正准备迈开脚步走的时候,突然感到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幸好能够及时做出反应,否则就会摔到地上。
“地震吗?”身后传来斐瑟疑惑的声音。
木本蹲了下来,发现外面躺着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是说,产生震动的仅仅是他们所处的这栋建筑而已。
“是诺希德曼的仪式已经开始了!”柃祾的声音被建筑震动的剧烈声音淹没了。
木本再次嗅了嗅周围,那股不可思议的味道似乎越发的浓烈。
“好香……到底是什么啊?”
十五分钟前——
煌冥冥从系在包子头上的发饰上取下三根泛着紫光的钢针,迅速定位后朝狼翾挥去。三根钢针准确无误地直中狼翾的两肩和胸膛处。
但是,狼翾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奇怪,为什么没有中毒?”冥冥感到疑惑。
狼翾逐一把毒针从身上取了下来便扔到地上,嘴角上扬且“嘿嘿”地笑出了声。“小姑娘,在你用毒的时候,能不能先想想你攻击的对象是谁呢?”说完,他潇洒地一挥手,两条比之前都还要大的眼镜蛇拔地而出,一股紫色的烟云弥漫在硕大的蛇身上。
难道毒攻对恶之宫没有效吗?冥冥咬了咬牙,侧身避开两条大眼镜蛇的攻击。
“唔……”捂着受伤的侧腰,冥冥被强行甩到走廊的另一边,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扶手上。硬邦邦的柱子就这么撞在了她纤细单薄的腰肢上,身体跌倒在地面,冥冥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要裂成两半了。
两条大眼镜蛇继续朝冥冥的方向爬去,甚至把外面原本就微弱的黄昏光给遮挡了起来。冥冥仰起头,也只能看到四只闪着青光的蛇眼在闪烁着猎食的目光。
“这两个孩子可是你刚刚赠送给我的礼物哦。”远处传来了狼翾游刃有余的声音。
“这个奸诈的家伙……”冥冥吃力地支撑起上半身。现在她和眼镜蛇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而且这两条遮天蔽日的家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怎么看她也是处于劣势。
想着,冥冥伸手打开了系在左大腿上密封的便携盒子,盒子里立刻飘出一股寒气。她用指缝从里面拔出三根冰晶状的钢柱,用另一只手支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由于侧腰传来了钻心般的痛楚,冥冥感觉自己的双脚都快要站不稳了。这时,其中一条大眼镜蛇嘶吼着朝她冲了过来,张开深不见底的大口,看来是想一口吞了她。
冥冥临危不惧,举起手中的冰针,在眼镜蛇离她仅仅只有一米的距离时把指缝间的冰针直刺眼镜蛇。
在冰针刺穿眼镜蛇粗糙的蛇皮并扎紧肉体时,眼镜蛇身体在撞倒冥冥之后便戛然而止,不一会便被冰针所释放出来的寒气冻结了头部。冥冥趁这机会跃上一动不动的眼镜蛇头部,脚踏冻结的冰面滑到了眼镜蛇的身体中部。
另一条大眼镜蛇的头部转向冥冥,张口朝还在蛇身上奔跑的冥冥扑去!
但是它咬到的不是冥冥,而是一动不动的同伴身体。一瞬间,毫不知情的同伴便被它咬成了两半,冥冥则被它突然猛扑过来的蛇头撞了一下,从蛇身滚到了蛇尾。
大眼镜蛇毫不犹豫地甩掉了口中咬出来的蛇肉,灵活地转了个身张口扑来。
但冥冥这时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武器,她手持爆炸型钢针,一个优美的弧线便扔进了大眼镜蛇的口中。
“砰”,大眼镜蛇血糊糊的身体在浓烟中若隐若现,随之便倒在了冻结同伴的身上。
看着倒地的两条巨型生物,冥冥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快垮掉了。昨天的这个时候,她压根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干掉两条大蛇。而现在,自己还坐在尸体旁边,看着血肉模糊的蛇肉一片头脑空白。
正想间,一股灼烧般的感觉直穿她腹部,突如其来的疼痛甚至使她吐出了一大口血。冥冥慢慢低下头,只见一道像是浓烟汇聚而成的黑色柱体刺穿了她的腹部,她还嗅到了让人晕眩的味道。
她这么大意,竟然忘了罪魁祸首还站在她身后!
黑色柱体“嗖”地一声抽离了冥冥的身体,冥冥应声倒在了地上。手颤抖着想要摸上毫无知觉的伤口,却因为害怕而垂了下来,贴在淌有粘稠液体的地面上,殊不知那是蛇血还是人血。她很想叫出声来,但是力气上到嗓门口却怎么也出不了声。
“真不简单呢,居然一个人干掉了。”
狼翾的声音在冥冥听起来变得越来越飘忽,她甚至开始呼吸困难,连拔回复针的力气也没有。
“不过,都把你逼成这样了,为什么你还使用这么普通的武器呢?”狼翾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地靠近瘫倒在大蛇尸体旁边的冥冥。“焰血族族人不都是怪物吗?”
闭嘴……冥冥虽然很想反驳他,但是她无能为力。
“算了,本来想再折磨一下你的,不过还是快点了事吧……”狼翾说着,手心再次出现了由浓烟汇聚而成的黑柱体。“虽然不符合我的美学呢。”
可恶……难道我也要死在杀死啸虎的人手中吗……
狼翾把黑柱体正对着冥冥毫无遮掩的心脏位置,嘴角一勾,黑柱体的一端立刻自动伸长且刺向冥冥!
“砰!”柱体刺在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上,一缕缕刺眼的电波迅速缠上了柱体,一下子就把黑柱体反弹了回去。在黑柱体脱离屏障之时,屏障的形态又消失了。
“麻烦种来了呢。”狼翾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不远处的几个身影上,其中站在最前方的那个身着颇有英伦风味道的黑大衣少年,虽然是以黑色为主色,但却比另外两个人都要耀眼。
狼翾在低空向后平移了一段距离,双手交叉在胸前,“没想到你还会亲自杀上来呢,你的小跟班呢?”
“先担心一下你的小命吧。”
身后突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而且仅仅离自己只有数米之隔。狼翾还没完全回过头去,一道鲜红却闪烁着冷冽光的鞭状物体劈面袭来!
狼翾连忙操纵出数条黑虫合在一起才勉强挡住了突袭,但是对方的攻击实在是过于猛烈,黑虫全被劈成了肉沫,而狼翾也被甩到了一边的墙壁上,额头立刻渗出了血。
但他还是优雅地抹了抹流到眼皮上的血液,随意地往半空甩了甩,紫色的眼珠子死死地定盯在了离自己仅仅几米距离的人……
焰血曦爚!
冰冷到极点的眼神,红色短袖T恤使较为瘦削的腰部形态若隐若现,鲜艳的液体点缀着雪白的双臂实在是令人沉醉。
“曦爚……”狼翾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不少,仿佛眼前的少年是他一直盼望相见的恋人。他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薄嘴唇,露出可以用狂喜来形容的笑容。“终于出现了……果然有你在,什么都能看顺眼呢。”
上官煈和另外两名焰血族战士迅速跨过肉酱状的尸体,奔到瘫软在地上的冥冥身边。灱仞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急救物品,灳元申则熟络地在冥冥的项圈上取下一根回复针,直插入冥冥受伤的腹部。
“唔!”冥冥痛苦地蜷缩了起来,两颊旁的头发都被汗水和血液给浸湿,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
“冥冥,忍着!”灱仞为她上药包扎,整个过程有条不絮而且动作迅速。
刚开始冥冥还不停地发出微弱的呻吟,但是到了后来她的呼吸逐渐开始平稳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得以舒缓。她微微睁开眼睛,但从声音听起来她还是非常虚弱,“好慢……”
“真的很抱歉,守卫兵实在是太多了。”灳元申说着,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冥冥脸上的汗水和血迹。
“那女人捡回一条命呢。”瞄了瞄远处的冥冥,狼翾发出轻蔑的笑声。
“狼翾……”
“曦爚。”狼翾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和刚刚的语气截然不同,“跟我走,怎么样?”
狼翾话音刚落,除了焰血曦爚,在场所有人都被惊住了。他们没想到他会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跟他走?”灱仞一头雾水地来回看着队长和那个恶之宫,“难道他的意思是,他想要队长吗?”
“怎么可能,他上次差点就杀死队长了。”灳元申否定了他的说法。
“不……”冥冥此时已经被他们小心地扶了起来,移到了远处的墙壁上靠着,“他刚刚似乎对曦爚没有来而感到很失望……”
“他的目的果然是队长吗?”灱仞不禁尖叫道。
“哼……你的队友是这么说的哦。”
狼翾听到灱仞的说的话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但眼前的曦爚却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他抬起缠有血色纹络的右手直对着狼翾,五条腾空飘舞的血鞭盛气凌人地对准狼翾,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我也想要你——的命!”
最后两个字刚一出口,曦爚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鞭劈向狼翾!
又有数十条黑虫充当挡箭牌般挡在了狼翾的面前,在它们被血鞭劈得稀巴烂时,狼翾已经趁这机会溜回到一边的半空中。
但曦爚并没有停下攻击的节奏,右手往旁边轻甩一下,紧接着就操纵着血鞭朝狼翾方向直甩过去。
但血鞭劈到的仍然是黑虫挡箭牌而不是狼翾。
“啧……”曦爚咬了咬牙,眼睛死死地盯着在空中浮动的狼翾。
“你的攻击变弱了呢,”狼翾用手指刮了刮嘴唇,“难道说体力消耗了不少吗?”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滑到了曦爚那沾满汗水且白皙的脖颈。
“对了,曦爚。你为什么恨我呢?”
“这不是明摆着吗!”
“咦?我不明白啊。”
“你说什么……”
面前的狼翾一副无辜的样子,这使曦爚感到非常恼火。昔日惨死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再次徘徊在他脑海里。
那时,狼翾手持利刃,在他的面前深一口浅一口地刺在啸虎的身上,同一个伤口就被刺了好几次……
无论曦爚怎么叫喊,啸虎的鲜血还是不能自已地直流到地面。
但是,如果他一上去救啸虎,狼翾就会立刻要了啸虎的命……
令他无法释怀的是,啸虎由始至终,都是微笑着的。包含暖意的双眸,永远注视着已经哭成泪人,被禁锢着的曦爚……
直到狼翾毫不留情地割破了啸虎的喉咙,那双笑意浓郁的眼睛才慢慢闭上了。
“我不是帮你解决了一个缠人的男人了吗?你应该感谢我啊。”
狼翾的话硬生生地**了曦爚的脑海里。
“你一直都被欺骗着哦。煊啸虎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狼翾看着曦爚的表情逐渐开始僵硬,心里掠过一阵莫名的心痛。为了抹杀掉这种异样又讨厌的感觉,他继续放任着自己说出残忍的话。
“曦爚……”冥冥看着曦爚单薄的后背,内心不禁担心起来。
等等,曦爚的后背——
“曦爚!后面!”
听到冥冥拼尽全力的一声大叫,曦爚马上被拉过神来般转向后面,但是什么也没有。
“已经太迟了。”狼翾咬着牙笑道。
一条又小又滑的小黑蛇迅速沿着曦爚的后背直窜而上,瞄准曦爚的脖颈就张口咬了下去!
曦爚来不及叫,小蛇的牙齿已经咬破细嫩的皮并咬入白皙的脖子。
狼翾像是亲身体验般地舔了舔嘴角,朝曦爚方向凭空一挥手,数条黑虫直扑向曦爚。
上官煈见状正想张开防护时,不料他们前方也突然扑出了数条黑虫,舍身撞向了正欲张大的防护屏障!
由于黑虫们的袭击,防护屏障虽然阻挡了它们的阻挡,但是却被阻止了张大。
“不要小看人了!”
曦爚说着,用力一挥血鞭,想要把扑来的黑虫全部劈死。但咬在他脖子上的那条小蛇猛地加大了咬的力度,使他手一软,血鞭的攻击偏离了轨道,只是刺穿了其中一条黑虫的肚子。他忍痛滚到了一边才避开了其它黑虫的攻击,但是小蛇仍然死死地咬着他的脖子不放。
“队长!”灱仞拔棍想要冲过去救曦爚,但是他们的面前仍然不停歇地冒出一条条黑虫前来阻挡。“可恶!这家伙到底能够制造多少出来啊!”
“只要狼翾的灵力足够,他就能够无止境地制作黑虫出来。”上官煈看着一条条扑到屏障上,又被反弹到一边的黑虫们,内心开始着急起来。
如果有办法一下子把这些黑虫都消灭的话……
焰血曦爚伸手抓住小蛇的尾巴,用力想把它拿掉。但是越使劲,小蛇咬的程度就越深,似乎已经完全钩住了曦爚的肉。曦爚甚至可以察觉到自己的脖子开始有一股冰凉的液体滑过,低头一看,血液已经渗到锁骨上了。
扑了个空的黑虫一扭身,再次朝曦爚发起攻击!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但是黑虫们感觉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像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挡在了面前。很快,黑虫们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托了起来!
不仅仅是袭击曦爚的黑虫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卷起,就连阻挡屏障张开的黑虫也在劫难逃。席卷黑虫的风暴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后,突然锋芒一转,化作宛如电钻般气势汹汹的旋转气流直插黑虫要害。徘徊在旁边的气流很合作地把掉落下来的黑虫尸体通通化解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被留下。
曦爚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围绕在自己周围的那股让人看了就来气的气流。经历这么多事情,这股风虽然每次都能带给他安心和暖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紧急情况下得到这股风的相助都会使曦爚莫名地恼火。
“久等了。”
不出他所料,身后传来了熟悉且富有挑衅意味的声音。而且对方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话,让曦爚听了后浑身鸡皮疙瘩。
并不需要曦爚回头,那颗熟悉的长着暗银色碎发的脑袋便进入了他的视线。
既然曦爚可以俯视这颗脑袋的话,也就是说,对方现在正俯下身来仰视他。
这确实是让人非常的火大……
曦爚承认自己长得并不高,但是这种利用婉转手法进而嘲笑自己的方式让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
“再这样就把你的银毛全拔下来。”
“咦?怎么能这样!”听到对方冷冰冰的一句话,少炎傲一脸无辜地直起身子。
曦爚快速转过身。
“你——”
他突然闭嘴不说话了,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被少炎傲腿上的沾血绷带上。
“你受伤了?”
“为什么我就不会受伤?”
“那么不小心,这怎么行啊!”
“你没有资格说我!”
少炎傲说着,伸手就抓起仍然咬在曦爚脖子上的那条小蛇。
“喂,小心!”曦爚想要制止对方,因为刚刚他自己无论怎样也扯不掉这条生物。如果少炎傲被它也反咬一口的话——
“什么啊?”少炎傲轻而易举地就把黑色小蛇从曦爚的脖子上取了下来,并且在曦爚面前慢慢地晃了晃。“你不要告诉我你有把死尸挂在身上的癖好。”
听少炎傲这么一说,曦爚原本慌张的脸转成了疑惑,他那双碧蓝的眼睛顺着沾有自己鲜血的小蛇头部扫视到尾部。
正如少炎傲所说的,小蛇一动也不动了。曦爚这才意识到从自己流血的那刻开始,脖子已经没那么疼痛了。
但他想不出这是什么原因。
少炎傲正想说什么,但他马上意识到了空中的气流出现了异样,其中夹杂着浓郁的杀气在里面。他不由分说就拉过曦爚,操纵起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气流,挡住了刺过来的黑色利刃。
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利刃应声倒地,而阻挡的气流也一下子被全部散开了。
曦爚把目光转向利刃的操纵者,那个仍然漂浮在半空中,一脸嫌恶表情的男人身上。
“还是那么目中无人呢,炎傲。”狼翾看少炎傲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
另一方面,和少炎傲一同赶过来的炼白还有炤域也匆匆和另外三个人会和。
上官煈也注意到了少炎傲绑在左大腿上的绷带。
“殿下,真的很抱歉……风之宫他为了保护我们……”
炼白还没说完,上官煈立刻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他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话,我没异议。”
听黑发少年这么一说,炼白也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当他抬起头重新审视这个少年时,却从他的眉宇之间读出了一丝担忧,甚至包含有心痛。
曦爚右手往半空中随意一甩,刚刚还在浮动的血鞭立刻被甩成了一只巨型血爪,在血爪着地时,地面“砰”地一下子被砸出了五道坑。
“够了,你快收手。”少炎傲看了看长相惊人的血爪,又看了看曦爚满脸的汗水。
“开什么玩笑,”曦爚用左手潇洒地抹掉脸上的汗珠,“还没给啸虎报仇,我怎么可能收手!”
啸虎。
少炎傲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在刚刚一直赶过来的路上,他通过流动的气流捕捉到了狼翾和曦爚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并不是傻子,而且马上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是,如果曦爚为了报仇而搞垮自己身体,那这一切都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那家伙的目的是你吗……”
“你怎么知道……”
还没等曦爚惊讶于少炎傲突然默念着这么一句话之时,自己的肩膀被对方紧紧地抓住并且正正地面对着他。
“干什——”
那双突然变得饱含温情的暗银色眼睛正**裸地盯着自己,使曦爚一时乱了方寸,竟忘记自己刚刚要说什么。
“曦爚……”对方的声音不知怎么地也变得异常的温柔,而且还充满挑逗意味。“刚刚被蛇咬的地方如果不马上处理的话……”
“风,风之宫要对队长做什么啊!”从远处看到这幅情景的灱仞,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刀嗓子眼。
“哇哦,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炼白虽然用责备的语气说话,但是双眼却闪烁着无比期待的目光。
“如果他敢碰队长一根毫毛的话,即使是救命恩人也要斩。”灳元申淡淡地丢出这么一句,却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炤域死死地盯着远处曦爚颤抖的嘴唇。
上官煈无语。
“炎傲……”狼翾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持有两把黑色利刃,一直挂在脸上的虚伪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凶恶的神情毕露无遗,紫瞳因怒气而反射出暗紫色的光芒。
他手持利刃直取炎傲,却没想到两股半路杀出来的风暴挡住了他的去路。
“少炎傲,现在不——”
不理会曦爚的抗议,少炎傲径自就把脸凑到了曦爚的脖子上,用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在白皙皮肤衬托下显得越发红肿的伤口。
“唔!”被这么一碰,曦爚整个人不由地直哆嗦,双颊因为这反映而透出两抹淡淡的粉红。“少,炎傲……”
继续我行我素的少炎傲进而一口吸住了伤口,并且用力地**起来。他的另外两只手仍然游刃有余地架着曦爚的双肩,让他的反抗徒劳。
“真男人啊,风之宫。”炼白感叹道。
“队,队长好可爱……”灱仞并不知道自己的脸都红了。
灳元申和炤域颇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到底在干什么啊,那个笨蛋守护神!”冥冥快看不下去了,但是自己却因为重伤在身而动弹不得。
“他似乎有自己的方法呢。”上官煈说道。
“什么?让曦爚难堪是什么鬼方法啊?”冥冥反驳道。
上官煈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了另外那个人的愤怒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一条又一条长有黑褐色花纹的眼镜蛇从地底一跃而出,张口朝两人袭去!
少炎傲睁开一只眼睛,松开其中一只钳制曦爚的手凭空指了指前方,咆哮着的风暴立刻团团包围住把三条眼镜蛇。
少炎傲又动了动手指,又有一股风暴化作一把巨大的镰刀,劈头盖脸就把三条动弹不得眼镜蛇砍成了六等份。
这就是,八大行宫的力量……
放开了拼命挣扎的焰血曦爚,少炎傲把吸入口中的血液吐到了一边的地上,然后用手擦了擦嘴唇。
“真是的,我只是防止你中毒啊,小鬼!”
“能不能想点正常一点的方法啊!”此时曦爚的脸已经像是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甚至开始发烫。
“我只想到这个办法。”
“你这笨蛋!”
“不过,”少炎傲看向不远处正散发着阴气的家伙,“已经非常确定那家伙的目标就是你了。我还敢打赌,他和诺希德曼定契约的条件就是你。”
被他这么一说,曦爚顿时感到自己后背都凉了半截。虽然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暗示自己不要盲目下定论。事实上他也害怕去相信这是事实,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原本素未谋面的狼翾会这么执着于自己。但如果承认了这个事实的话,那么狼翾的行动就可以说得清了。
可是……
“不可能,狼翾他想要我死。”刚刚一直在思考中挣扎的曦爚,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说话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包括心情差到了极点的狼翾。
“想要你死?喂喂,别开玩笑了,曦爚。”狼翾的声音夹杂着嘲讽,但声音干巴巴的让人感觉他是在自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死了?”
少炎傲朝狼翾所处的方向走了几步,桀骜不驯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狼翾,“也就是说,你的目的就是焰血曦爚了?”
少炎傲话音刚落,狼翾放肆的笑声便响彻整一条走廊,让人听了就觉得鸡皮疙瘩。
“一点也没错……”狼翾的眼睛看向了一脸惊愕的曦爚,“也就是说,煊啸虎是你间接害死的。”
曦爚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耳朵“嗡嗡”地作响让他头脑一片空白。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不是因为自己救不了啸虎而使他惨死,而是啸虎选择和他在一起这一点原本就是一个错误。
“曦爚!不要被迷惑了!”冥冥对狼翾说的话咬牙切齿,她已经搞不懂对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了。之前她有想过狼翾是对曦爚有了爱慕之情,但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对曦爚做这么过分的事呢?
“本来以为已经除掉了眼中钉,结果又冒出了个傻帽吗……”狼翾阴沉着脸把目光再次集中在少炎傲身上。
面对对方愈来愈浓烈的杀意,少炎傲则是勾了勾嘴角,“这次是要杀我吗?看来刚刚的动作真的是刺激到你了呢。”
狼翾没有说话,他双手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黑色利刃,做好了随时攻击的架势。
“有意思。”少炎傲右手在身旁凭空一划,他的手中立刻出现了一把由气流聚集而成的巨型镰刀,刀锋处的气流流动速度飞快,就像马力大开的电锯一样急速转动。如果被轻轻一碰的话,也许会连皮带肉地剁开。
正当少炎傲想要先发制人冲上前去,一个身影迅速跃到了他的前上方!
曦爚挥舞着血爪朝狼翾劈去,狼翾交叉两把黑色利刃挡住了曦爚的强攻。但没过多久,他就听到利刃开始支离破碎的声音。
一声沉闷的破裂声,用黑烟制成的利刃被强行搓破了,血爪准确无误地直插入狼翾的腹部。
毕竟那是肉体,狼翾轻易地就被血色的恶魔贯穿了身体,他的衣服很快就被染红了一大半。
冰冷的双眼里映着狼翾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曦爚的脸则是波澜不惊。操纵着比他的手要大上十几倍的血爪,曦爚轻而易举地就在爪尖上施加了力度。
狼翾的嘴角涌出了一股又一股的鲜血,血液滴在了地上,甚至溅到了闪着冷光的血爪上。他缓缓地抬起手,按在了血爪上,却发现手掌立刻被割破了皮,割出了血。
垂下手,狼翾发出了轻微的自嘲。
曦爚利落地从狼翾身上抽出了血爪,这一动作让狼翾感到五脏六腑都被戳穿般的疼痛。但对方并不领情,只见曦爚举爪,这次他瞄准了狼翾的心脏位置。
可是手却被什么紧紧地缠住了。
曦爚抬头,却见一股风圈住了他的手臂。
“他不值得你弄脏自己的手。”站在他背后的少炎傲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你没有看过啸虎死的时候……那副情景……”曦爚咬了咬牙,声音近似绝望的低吼,“你明白什么!”
“我是没见过,也不想见到!”少炎傲的音量一点也不输给曦爚,“杀死眼前这个男人能让你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曦爚机械般地重念了一遍少炎傲的话,“我并不考虑这个问题!只要杀死他就够了!”他说着,一抹自嘲式的冷笑爬上了他的嘴角,“而且,我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干净……”
说着,曦爚用力摆动手臂,想要挣脱风的束缚,令人畏惧的血爪在空中晃动着,爪尖碰到的天花板都被抓穿了。
被抓出来的碎石板立刻不受控制地掉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到了地面,甚至砸出了坑洼。天花板的崩坏使这一层楼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变得十分的不稳定,连摆放在走廊一旁的花瓶还有雕像也着震动而纷纷跌落到地上。
上官煈在自己的周围张开了屏障,挡掉了天花板掉落下来的石板。他焦虑地看着远处少炎傲仍然利用风紧紧地拽着曦爚的手不放。他很想过去,但是他并不确定身边的人能不能完全抵挡住一块又一块的石板。他半跪了下来,用手按住了摇晃不已的地面。
如果说这种震动是因为焰血曦爚破坏了天花板所造成的话,未免太夸张了……
想到这里,上官煈立刻站直身体,用难得的大音量朝远处的两个人大喊。“萨菲斯之式已经开始了!”
“什么?”听到上官煈的大喊,少炎傲立刻朝四周警惕性地张望。但通过手中握紧的风他能够感觉到焰血曦爚仍然在做着抗争。
这家伙难道已经除了杀死仇人之外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吗?
咬了咬牙,少炎傲给手中的风下了指令后,自己则冲到了曦爚身边,不由分说就一拳打在了曦爚的脸上!
狼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确确实实地看到了少炎傲毫无犹豫地朝焰血曦爚出拳,鲜红的拳印很快就出现在曦爚的脸蛋。
曦爚吃痛地跌倒在地上,但还没停下来几秒,他的衣领就被人迅速地揪了起来,而血爪也在这时候支离破碎。
蓝眼睛映着愤怒的银眼睛,曦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怒火,这使他刚刚麻木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少炎傲这么生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家伙,原来除了爽朗的笑容之外,还有这么一面。
“我管你的过去是怎么样!”少炎傲的声音低沉而又不容人抗拒,“但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难道不是救焰血玥烯吗!”
玥烯……
烯!
妹妹的身影再次占据了曦爚的脑海。他开始觉察到了周围已经开始了不寻常的晃动,原本是漆黑一片的天边,此时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抱歉……”曦爚的手覆上了少炎傲抓衣领的手。
“唔?”被对方那双无邪的蓝眼这么一注视,少炎傲反而感觉浑身不自在,他立刻放开了抓衣领的手。
“还有就是……”曦爚双手不自然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头低得低低的,“姑且……先谢谢你。”
这家伙难道没什么自觉吗……
少炎傲挠了挠头发,“我可不会像你的队友那样当你公主那样宠的哦。”
“哼!我求之不得!”
“总而言之,现在必须立刻去阻止萨菲斯之式的发动。”
“嘿嘿,你们是阻止不了的。”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狼翾终于开口了,他并不想承认刚刚两人的氛围让他十分想破坏掉。
“什么意思?”曦爚皱着眉转向他。
“只要萨菲斯之式一发动,旁人休想插手。”
狼翾干笑了几声后,伴随着一股浓烟的包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炎傲!”上官煈和其他人奔了过来,他一下子就按住了少炎傲的肩膀,“受伤了吧?”
“这点小伤没什么。”少炎傲反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让他放心,“煈,能拜托你带路吗?”
“嗯。”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赶过去吧!”
集合起来的八个人同时点头,立刻朝远处那个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地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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