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止页王宫——
“哦呀呀,发现逃亡的小猫了。”
焰血玥烯不可置信地盯着从半空出现的紫发男人,那双幻紫色的眼睛折射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感到自己的心在不安分地跳动,玥烯用双手紧紧地按住心脏的位置。
没关系,已经顺利地传达给父亲他们,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救自己的。玥烯并不认为自己这条命有多重要,但她的身体非常重要,决不能这么轻易就交给别人。虽然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上天选择了给予她灵魂这副身躯,但她感觉自己有义务守护到底。而且,她不能辜负为她牺牲的他们吧?
“不错呢,这种时候还能有这种眼神。”狼翾缓缓降落到地面,一副欣赏的模样注视着玥烯的双眸。但很快,他的目光移向了玥烯身旁的不远处。“殿下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唔……”被对方突然这么一询问,少祁竑整个人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的嘴不停地哆嗦着,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说吗?那好吧,就让我来猜猜看好了。”狼翾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有十分的把握。没办法,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能够顺利溜进警备森严的房间,除了殿下之外,应该没什么人了吧,我猜的哦。”
狼翾说的是事实,少祁竑无法辩解。他当时的确是借用自己对城堡的熟悉程度从而溜进玥烯被困的房间,然后也用同样的方法把玥烯带出来的。
“你的目标是我吧?”玥烯说着向前走了几步,“那么就干净利落一点。”
“嗯?还以为你会多少反抗一下呢……”狼翾眯起眼,在玥烯的身上定格了几秒。
突然间,玥烯耳旁传来了少祁竑一声短暂的惊呼,待她反应过来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祁竑被突如其来的一条肥硕的大黑虫缠绕起来并且带到了半空中。
“你要做什么?”玥烯看着包裹着少祁竑的大黑虫缓缓地游到狼翾的身边。
狼翾伸手随意地抓了抓少祁竑的头发,发出“嘿嘿”的笑声。“我还真是笨呢……我没想到焰血玥烯会是这么一个狡猾的家伙。”他朝玥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真是讨厌呢。相比之下,曦爚比你可爱多了。”
狼翾在半空中挥了挥手,黑虫进一步拉紧了缠绕少祁竑的腰身。他满意地听着少祁竑痛苦的呻吟声,再次把目光投向玥烯。
“虽然你很狡猾,但是这个办法也能对付你哦。”
“你能不能直接进入话题?”玥烯表面很冷静,但是内心却因少祁竑那快晕厥的脸而不安。
“好吧。”狼翾摊了摊双手,“哦,对了!你记得你哥哥的前恋人是怎么死的吗?”
爚的前恋人……
这几个字宛如钉子般直刺玥烯的脑海。
为什么他要突然提起这个?而且,还问她是怎么死的……天知道!爚当时差点就被眼前这个人杀死了,父亲也不允许她去看看爚伤得有多严重。
“你哥哥太强了啦。”狼翾说着,用手指在身边的大黑虫身上随意地画着圈,“所以我当时像现在这样,要挟了人质……”
玥烯瞪大了眼睛。
“你肯定还会想着要逃跑的吧?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有个把柄会好一点。所以,不要想着要怎么逃跑了哦。如果被我发现了什么,这孩子的五脏六腑就会被碾碎的哦。”
狼翾的话音刚落,黑虫再一次收紧了腰身。
心脏仿佛被什么收紧了一样,很痛……身体上的热量不断地往她的全身扩散,仿佛要挣破肉身的束缚,在玥烯的体内不断地涌动着。
少祁竑和自己只不过是刚刚相识,但现在他面临着危险,她的内心就已经这么难受了……
那当时,煊啸虎被要挟时,爚他……到底是什么心情呢?还以为自己能够体会到爚的心情……到头来,自己毕竟是个从未涉足外界的丫头,根本就无法感受到爚的感受。
“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嗯?”
“你现在要挟的是你主人的傀儡,而不是我的恋人。你以为我会受你这一套吗?”玥烯继续尝试着走下一步棋,但她的身体越来越烫,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也就是说,一个帮你逃出来的陌生人怎么死你也无所谓咯?”
“等等!”
玥烯立刻制止狼翾下命令。
不行,这家伙是来真的。
“好,我乖乖跟你走。但你不可以对他动手。”玥烯妥协了。
“玥烯……”少祁竑俯视着玥烯小巧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玥烯这个女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很好。”狼翾轻笑着,挥了挥手,半空中又出现了一条肥大的黑虫直冲玥烯!
“滋!”
玥烯惊讶地看到,刚刚还张牙舞爪朝她扑来的黑虫,此时此刻,被什么强而有力的东西狠狠地刺穿了滑溜溜的躯体。黑虫悲惨的尖叫立刻响彻内庭的周围,被强行刺出的浑浊液体掉满了一地。
“这是什么……”看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虫,狼翾完全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玥烯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刻转过身去。
刚刚刺死黑虫的,居然是身后那棵枫树的树根!
“枫……”
“什么东西……”狼翾似乎也看清楚了袭击黑虫物体的真面目。他完全没有料到这棵植物会做出攻击。
“滋!”
伴随着另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狼翾身旁的那条黑虫也被另一条突然袭来的树根硬生生地贯穿了,少祁竑快速地跌落到地面。
“竑!没事吧?”玥烯连忙奔到趴在地上喘气的少祁竑身边。
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数十根粗壮的树根拔地而起,齐刷刷地朝半空中的狼翾发起进攻!
狼翾灵巧地避开了几根树根的攻击,但是不慎被一根趁其不备的树根圈住了脚跟。他一个趔趄,双手也各被一根树根死死地缠住了。树根开始用力地向外拉扯,似乎想要就这样把狼翾活活撕裂。
“啊!”狼翾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但很快,他的面部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狰狞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
“开玩笑的啦。”
他打了个响亮的响指,数十条黑虫凭空出现,张开血盆大口朝枫树发起了猛攻!
“咔擦!”一颗颗锐利的牙齿深深地陷入了枫树的树干上,黑虫们不遗余力地啃噬着,不少枝干被它们肥硕的身躯折断了下来。
又一个响指打响。这次,数条黑虫突然从地面冒出了头,像游泳一样迅速涌向了枫树的根部!
“咔擦!”枫树的树干开始摇摇欲坠,黑虫的身躯虽然藏在了地里,但是那一张张疯狂的嘴一刻不停地在狂啃枫树扎根的树干。
枫树的根部已经有一部分被掀了出来,高大的树干在半空中被这么一晃动,内庭四周响起了沉重的空气撞击声。
但是,拉扯狼翾的树根并没有松开狼翾的意思,仍然以同样的力度继续拉扯着。
“停手!你们都给我停手!”玥烯的声音在此时变得越发的脆弱和无助,她根本没想到这棵枫树会救她。树根断裂的声响以及黑虫的啃咬声都在进一步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吼!”一条黑虫似乎察觉到了玥烯的存在,立刻停止了啃噬,转而朝玥烯的手臂扑去!
虽然来得及躲闪,但玥烯的手臂还是被黑虫的牙齿狠狠地擦出了一条长达几厘米的血口!
“玥烯!”少祁竑的喊声充满了恐惧。
鲜艳的血液立刻争先恐后地涌出了伤口,一条条血液像是分叉的溪流那样顺着雪白的手臂流了出来。
刚刚扑到一边的大黑虫,连同其他还在啃噬的黑虫一起,纷纷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诱人的液体上,齐刷刷地涌向玥烯!
但是这次,血液并没有滴下来。
玥烯惊讶地看着手臂上的血液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那样腾空而起,“刷”地一声,竟然被点着并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流出来的血液也陆续烧了起来,仅仅一瞬间,鲜红色的火焰咆哮着朝黑虫们扑去!
“咻!”
黑虫们瞬间被火焰吞噬,一点也没有被留下。
“火焰……”玥烯一时说不出话来。
猛然间,她想起来了。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升温,难道是因为这力量要觉醒了吗?
那么,她是不是能够使现在的情况得以扭转了?
“哼,麻烦的事来了……”狼翾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即吹了个口哨。两条黑虫迅速出现,用力咬断了缠住他的树根。
玥烯看了看她受伤的手臂,血液已经被止住了,而且伤口似乎正在慢慢地愈合。
“果然是怪物呢,焰血族。”狼翾说着,瞄了瞄玥烯身后的枫树。虽然黑虫被突然出现的火焰干掉了,但是这棵枫树的树根已经被黑虫啃光了吧?
想着,狼翾在空中一挥手,突然一道黑色的光波在他挥出的气流中产生,直击枫树的树干!
“砰!”枫树的树冠应声倒地,树干被拦腰砍断,树桩也被连根拔起。
“太残忍了……”玥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只能呆呆地看着枫树倒地。眼前的树跟,被啃咬得惨不忍睹。
“我必须快刀斩乱麻啦。”
“你说什么?”
“啪!”
玥烯的后脖颈突然被什么狠狠地一击,她顿时什么知觉都没有,整个人顺势倒下了。
“哎呀,我可没说过要你帮忙。”狼翾挑了挑眉,不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某人。
“诺希大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那人像拎洋娃娃一样把玥烯拎了起来,然后稳稳地把她扛在肩膀上。“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是吗……”狼翾朝四周扫了一眼,“胆小的家伙最终还是落荒而逃呢。”
“什么?”
“没什么。”
皮肤黝黑的男人扛着玥烯消失了。
“唉……还想再玩玩啦……”狼翾用手指轻轻地擦了擦干燥的嘴唇,“曦爚……你怎么还不来呢?”
“阿嚏!”
“感冒了吗?”少炎傲略带担忧地看向擦鼻子的焰血曦爚。
曦爚并没有应他,因为不远处的几个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其中有一个穿着极为性感的女性朝他们这边挥了挥手。
“冥冥?”曦爚充满疑惑地转过头看了看走在他身后的柃祾。
“是她主动提出要参与这次行动的。”柃祾解释道,“啊,炎傲和煈还不认识吧?”
“我可是认识的。上次这位大姐可是穿女仆装的。”炎傲说着,仔细研究起煌冥冥穿的那套紧身衣。
“队长!”
煌冥冥身后的几个焰血族战士一看见曦爚几个人走近,都异常兴奋地朝他们奔去。待曦爚反应过来时,一行人已经整齐有序且毕恭毕敬地朝他鞠了个躬。
“别这样……”无论何时,曦爚都无法接受他们一见面就朝他行礼。虽说他是宗族的人,但眼前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前辈啊。
“大伯说最好还是让你带领的分队过来比较好。”冥冥说道。
“哦,这样啊。”曦爚仍然不太敢正视冥冥,“啊,对了。”他转向身后的上官煈和少炎傲。“这几位是我在枫煌焱域所属第六关卡的队友,从左边开始是灱仞,灳元申,炼白和炤域。这两位是圣妃露学院的上官煈和少炎傲。”
双方互相点了点头。
“哦!久仰大名!”叫做灱仞的,看上去应该是较其余四人要年轻一点的男人,笑着走上前去便握住了少炎傲的手,“风之宫啊,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呢!”
“哦,挺识货的嘛。”少炎傲回握他的手。从握手的力度来看,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前一段时间,队长和小姐真是麻烦你们照顾了。还有柃祾大人。”头发微长,面容长得颇为精致的灳元申再次朝三人鞠了个躬。
“所以说,柃祾大人,请让我报答一下你吧!”叫做炼白,右手臂上缠有一大捆铁链的男人说着,便朝整个呆着的柃祾扑了过去。
“啪!”炼白突然被什么打倒在地,又高又瘦的炤域拽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拉了回去。他手臂上的那道直径有数厘米的永久性疤痕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给你造成麻烦,真是不好意思。”灳元申再次向他们道歉。
“刚刚你们叫这家伙‘队长’吧?”少炎傲指了指曦爚,“难道说他是第六关卡的队长吗?”
“是的,”灳元申点了点头,“虽然比我们年少,但是队长已经领导我们有两年了。”
“哇哦,还真的是看不出来呢。”少炎傲挑了挑眉。
“只要有队长在,我们就无所畏惧了!”灱仞兴奋地捏紧了拳头。
曦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帮家伙还是那么精神充沛呢,看来之前的那段时间能够得到好好的休养真是太好了。“我现在的能力可能已经有所削弱了,还是要靠你们啦。”
“放心吧,队长。即使你不说,我们也有这样的打算。”炼白朝曦爚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尽力守护可爱队长的贞操的!”
“砰!”炤域给了炼白一个爆栗。
“噗!”少炎傲倒是笑出了声来,但被曦爚狠狠地盯了一下后,便强行停止了笑。
冥冥清了清嗓子,“那我们抓紧时间吧。在你们来的时候,我尝试了一下在城堡的外部收集信息。”
她说着便转向身后远处的城堡,“虽然没有获取多少有用的,但是我在两名巡逻外庭的守卫那里偷听到了一个信息。”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诺希德曼的仪式已经准备完成,呆会,可能是现在就会举行。”
“仪式?”曦爚吃了一惊,“是什么样的仪式?”
“我不知道,”冥冥说道,“外行人看不出来。一般的守卫是不会知道的。下面我要说的,就是大伯要我们采取的行动。上官殿下,你对这座城堡熟悉吗?”
上官煈默默地点了点头。
“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用来做仪式的呢?”
上官煈想了想,“做仪式的话,肯定要到最有灵力的地方。我记得,城堡的最上方有一块凌空搭建的环形露台。诺希德曼那家伙,以前是在那里学习召唤术的。”
冥冥略略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前方具体的情况由我来探索,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先干掉几个人。一进去城堡就是外庭院,那里可能会有一大帮的守卫……柃祾,可以拜托你吗?”
“尽管吩咐。”
“嗯……接下来,其余的人就可以顺利进入大堂,按照之前搜集的情报,那里有守护神的气息。但至于是哪个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在这里要分成两拨人,一拨要和大堂的守护神对战,这可能要耗上一段时间,而另一拨人则必须继续前进,按照我到时给的情报找到玥烯。但中途可能还会碰到守护神。”
“碰到的话,就毫不犹豫地把他干掉吧。”少炎傲露出自信的笑容,他还没找狼翾算账呢。
“那现在就是要分组了。炎傲,炼白和炤域,你们负责大堂。”
“怎么感觉有点像女管家分配清洁任务?”
“炎傲给我认真点!”柃祾捏了捏少炎傲的耳朵。
“曦爚,灱仞,灳元申和上官殿下,你们则是负责救出玥烯。”
“等等,为什么我和煈是分开的?”少炎傲提出疑问,再怎么说上官煈也是他的主人,现在正准备的任务存在着未知的危险性,他必须留在主人的身边。
“那个,是这样的。”冥冥说着,不自觉就瞄了瞄曦爚,这使曦爚感到奇怪。“大伯仍然担心曦爚的身体,所以他想拜托上官殿下能够帮助一下他……另一方面,炼白和炤域跟守护神战斗的经验缺乏,所以希望炎傲你能指点一下他们。”
“这样吗……”少炎傲认为冥冥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焰血族族长有这样的想法,应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见。“煈,我听你的决定。”
“我没有异议。”上官煈面无表情地说道。
“到头来我还是要让人担心呢。”曦爚苦笑着自嘲道。
“最让人操心的在那里呢,回去之后再狠狠地教训她吧。”上官煈看着远处熟悉又陌生的城堡说道。
“也是呢。”
“在大家出发之前,我有事要先说明一下。”柃祾突然发话了。
“什么事?”
柃祾看向炎傲,“炎傲,在这里能够感受到什么吗?”
“唔?”听柃祾这么一说,少炎傲满脑子疑惑地探测四周的气息。
很快,一股熟悉又诱人的味道刺激到了他的感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一丝甘甜融入他的口腔。
“焰血玥烯的味道……难道说?”
回应着少炎傲紧张的目光,柃祾凝重地点了点头。“各位,玥烯的血已经被我们嗅到了,也就是说,仪式就要开始了。”
“什么?”在场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事件会进行得如此之快。
“相信外界的守护神或者是魔斯同样会嗅出这种味道,我们要担心的不只有诺希德曼,所以一定要小心!”
全场沉默了。
尝过焰血之血的她和炎傲能够立刻识别这是玥烯的味道,外界的生灵能认出这种味道需要一段的时间。柃祾虽然很想说出来,但她面前站着绝大部分都是焰血族的人,她决定还是不说了。
“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快点行动吧!”
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一根大柱子上前,玥烯已经昏睡过去好一阵了。她之所以突然醒过来,是因为左手臂传来了刺骨的疼痛。
没想到自己会落成这种下场,被直挺挺地捆着,这之后就是等着被火活活烧死。
全身上下都被束缚,只有脑袋勉强能够晃动一下,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玥烯的眼睛朝能够看到的地方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是露天的,而且可以观望到远处的夕阳正在下沉。
这里是天台之类的地方吗?诺希德曼那家伙把我绑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玥烯又看了看地面。
这时,她一下子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地上明明白白地用血液画着工工整整的阵图,阵图的布局和图案使玥烯内心的恐惧愈来愈强烈。
她尝试着扭动身体,但是白费力气。
“看来小公主醒了呢。”身后传来令人极为厌恶的声音。
玥烯的视角逐渐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身穿整齐笔直灰色西装的诺希德曼缓缓地踱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
“我们这是第一次见吧?玥烯小姐。”他又习惯性地摸了摸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
哼,在我这看来,你这丑死人的脸我可看过不止一次呢!玥烯在心里愤愤地想着,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般直盯着诺希德曼的脸。
见玥烯只是一味地盯着自己,诺希德曼微笑着朝玥烯走近了几步。他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珠更是直溜溜地在玥烯的脸蛋上来回扫着,让玥烯感觉浑身鸡皮疙瘩,一股恶寒直袭她的后背。
“这么一看,果然很像呢……”诺希德曼说话的气息喷到了玥烯的脸上,**裸的视线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玥烯尽量扭过头去,下意识地想向后靠,但是可恶的柱子使她动弹不得。
诺希德曼那又粗又大的手掌突然就抓起玥烯的下巴,并且粗暴地扬起,让她的脸正正地对着他的脸。不管玥烯痛苦地轻呼,另一只手就迅速摸上了白嫩的脸蛋。
与生了老茧的手指相比较,细嫩光滑的皮肤摸上去让人感觉愉悦。而且,眼前这个人儿如果不是被死死地绑着的话,才不会任由他摸她,一点抵抗也没有。诺希德曼自我感觉有那么一丝成就感。
“放手。”玥烯这方当然感觉非常的恶心,身体被束缚着无法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脸被这个恶人一摸再摸。自己的父母,甚至是爚也没有摸过那么多次,凭什么这个人就可以呢?
诺希德曼对于玥烯无力的抵抗并不为意,他的手指从她的脸下滑到她那鲜艳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的唇。虽然说唇的皮肤是死皮,但为什么这张唇能够这么细腻滑嫩呢?
玥烯正想要说话时,诺希德曼突然之间就把手指直插入她的口中,堵住了她的口。
“唔!”玥烯疼得双眼都湿润了。刚刚一直用来伪装的倔强在被对方这么对待后瞬间崩溃,她虽然成功忍住不让泪流出来,但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不错呢,这个表情。”诺希德曼说着,把手指从玥烯口中抽了出来,继续下滑。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手指滑到了精致的锁骨。“手感果然和你的母亲很像呢。”
听到这里,玥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说什么?
感觉到玥烯整个人突然变得僵硬,诺希德曼继续用手指隔着衣服在玥烯的胸膛处任意妄为。“很想母亲吗?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哦。”
“什么意思?”
“嗯?我要告诉你吗?”诺希德曼说着,把头靠近玥烯的脖子,他用舌头慢慢地舔舐了一下玥烯的脖子。声音既响亮又让人打冷颤。
“唔……”玥烯紧闭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告诉你也无妨……”诺希德曼深深地吻了一口她的锁骨,随即站直了身子,“我可以让玥珑复活哦。”
“复活?”这两个字在玥烯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她突然想到了身下的那个阵图,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原来如此,你是想利用我来复活母亲对吧?”
“没办法。只有用焰血之血作为媒介才能复活死人。”
“这就是你要焰血之血的目的吗?”
“还会有其他的吗?”
“太过分了!为了你的一己私利,居然牺牲了这么多人!”
诺希德曼的眼神突然变得嘲讽起来,他的笑容也变得狰狞,“焰血族不是要一切以焰血公主为主吗,为了焰血玥珑的复活,这些牺牲不是很值得吗?”
“焰血族的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样重要的!而且,母亲是被你杀死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杀死玥珑?”诺希德曼似乎被这个说法弄得疑惑不已,“喂喂,你不要搞错了哦,玥珑是自杀的。”他说着,手掌覆上了脸上的那道大大的伤疤,“我可是深爱着她的,怎么可能杀死她?杀死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杀死她我为什么还要复活她!”
听诺希德曼这么一说,玥烯总感觉他不像是在说谎。但是,母亲为什么要自杀呢?
“到头来,玥珑还是不肯到我身边来……”诺希德曼囔囔自语,整个人变得非常低落,像是失魂了般望着已经下沉了一半的夕阳。“她居然还想烧死我……呵呵,但是她没有成功。反而自杀了……”
“也就是说,母亲是被你逼死的!”玥烯狠狠地瞪着诺希德曼,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用目光射穿他的脑袋。果然,这个人就应该五马分尸,死后被鞭尸也不为过!
“不是我的错……”诺希德曼说着,再次靠近玥烯,他的眼睛无神而又空洞,“那是她的错……我有自信比那个煌羽烆强上几倍,凭什么煌羽烆能够保护她而我不可以呢?她只是要选强大到能够保护她的人而已吧?”
玥烯不可置信地看着诺希德曼。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选择他的原因。
“焰血玥烯,为了母亲的复活而自我牺牲,这一点你是做到的吧?”
“什么?”
“你的母亲能够回来,你的父亲肯定会很高兴吧?还有你的哥哥。”
他说的没错……
得知母亲的身体被烧成灰烬之后,父亲立刻憔悴了不少。虽然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他仍然是那么的稳重可靠,但是谁能够保证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会怎样呢?
焰血族虽然规定族长必须是与焰血族宗族女性结婚的人,但还是崇尚恋爱自由。父亲和母亲是自由恋爱而走在一起的,他们两个甚至是众人羡慕祝福的一对……
爚也非常喜欢母亲。虽然总是说些口不对心的话,但面对母亲他才会感到舒心的吧?
如果,自己的生命能够换回母亲的生命和父亲的幸福的话,怎么样玥烯也愿意。而且,母亲复活后,即使她不在了,焰血族仍然能够有支撑的吧?
“看你的样子,似乎默认了呢。很好很好,真是懂事的孩子。”诺希德曼满意地看着玥烯低垂下来的小脑袋,伸手慢慢地解开她领口的纽扣。“为了奖励你,在最后我就满足一下你好了。”
“砰!”
正准备伸手进玥烯的衣领,一声震耳欲聋的冲击声从城堡的下方传来,震得诺希德曼差点跌倒在地面。
“怎么回事?”诺希德曼立刻冲到露台的边缘向下望去,只见远处外庭院那边正被一股强烈的光罩笼罩着,光线刺眼让人看不清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一个守卫兵急急地奔到诺希德曼的面前,匆匆行礼。“外庭那边突然遭到不明的攻击!而且,大堂那边有人侵入!”
“谁?”
“其他人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个人已经确认是少祁煈殿下!”
“哦?为什么他会突然就闯进来了呢?”诺希德曼说着,注意到了身后的玥烯那不可思议的目光。“哦?难道是因为你吗?”
诺希德曼上前一把抓起玥烯衣领,硬把她拉向了自己。绑在玥烯身上粗绳勒的玥烯心里直叫痛。
“你这小妖精什么时候和煈牵扯上的?”
玥烯没说话,只是回击他的目光。
“哼!”诺希德曼一把放开玥烯,“原本还想让你在死之前得到些许安慰,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呢。”
话音刚落,诺希德曼快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直直地朝玥烯左手臂上的伤口刺去!
结实的大石门被一股咆哮着的风暴猛地撞开了,伴随着门被强行打开所发出的“吱呀”声,一行人陆续踏进了昏暗的大堂。
“这里就是辛止页城堡的大堂吗?”站在前头的少炎傲朝四周张望,“如果我不知道,还真的以为这里是鬼屋什么的。”他侧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上官煈,这个沉默的家伙也应该对这个情景表示疑惑的吧?
“柃祾真的不要紧吗?”炼白脸上颇为担忧地望了望门口前那股刺眼的光波,那是柃祾所张开的结界,这样外庭院的守卫兵就进不来,甚至觉察不了有人闯入了大堂。
“虽然是个大婶,但是也轮不到我们去担心吧。”少炎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对于柃祾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如果换做打头阵的是他,其他人会担心还比较正常一点。
“先担心一下自己吧。”上官煈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了来自上方夹层的脚步声。
很快,他们看清楚了出现在前上方夹层的人影。
诺希德曼,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皮肤黝黑的高个男人。
少炎傲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和他自己非常类似。
“哦呀,看看是哪位贵客来了?”诺希德曼那双犀利的眼睛一下子就盯上了身穿黑衣的上官煈。
“你一下子就出现的话我们就好办了,”少炎傲说道,“焰血玥烯到底在哪里?”
诺希德曼“嘿嘿”地干笑了几声。“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不可能有答案的呢?”
被诺希德曼这么一说,少炎傲这才感到自己说话不经大脑了。站在他身后的焰血曦爚这时感觉到诺希德曼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哦?这不是之前的那个圣妃露学生吗?我就在想,焰血玥烯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我一定要你血债血还的。”曦爚瞪着诺希德曼脸上那条斜跨整张脸的大伤疤。
“那好吧,”诺希德曼朝身后的高个男人挥了挥手,“你就去陪他们玩一下吧,斐瑟。”
“是,主人。”被叫做斐瑟的男人微微鞠了个躬,便快速踏上夹层的护栏,借助护栏作为辅助,一下子就跳到了众人的面前。在他双脚着陆的时候,地面被踏出了一个深深的坑。
“有意思。”少炎傲盯着那个被轻而易举就破坏出来的坑,“我在你身上可是嗅到和我相同的味道哦。”
炼白拽了拽站在他身边炤域的衣袖,“这个家伙,难道是冥冥说的守护神吗?”
炤域默默地点了点头。
谁料到看上去健壮高挑的斐瑟缓缓地朝少炎傲鞠了个躬,“初次见面,风之宫炎傲。在下是力之宫斐瑟。”
“力之宫!”少炎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其实他心里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印象中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上官煈瞥了一眼少炎傲,在内心叹气。这家伙为什么在这时候还可以装模作样呢?
诺希德曼像是在看戏般趴在护栏上,手又不自觉的摩擦着脸上的伤疤。“煈,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召唤八大神宫吗?”
不想知道,上官煈在内心想着。
“只要不召唤八大神宫,我就有更大的可能召唤更多的守护神。”诺希德曼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以我的资历,怎么可能召唤不了呢?但是哦,如果召唤出八大神宫的话,就不可能再召唤了。这一点,老师有教你吗?”
老师?曦爚听得脑海里一片疑惑。
“啊,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诺希德曼说着,朝他身边挥了挥手。这时,两排手持弓箭的守卫兵从夹层的两边整齐地走出,齐刷刷地站满了诺希德曼两边的夹层。他们动作一致地拉弓搭箭,箭镞都各自对准了下面的每一个人。
诺希德曼轻轻地动了动手指,“刷”地一声,一支支箭脱离了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众人发起了攻击!
大家都还没做出反应,一个黑影迅速窜到了他们前面,紧接着,宛如暴雨般的箭无不撞击到一个时隐时现的无形屏障,并被迅速反弹到了一边。
“哦?能力有进步了呢,煈。”诺希德曼勾了勾唇角,事情进展似乎如他所料。
“我还没想到上官煈能够把绝对防御扩张化呢。”焰血曦爚看了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的箭。
“好厉害……”灱仞放下刚刚准备抽武器的手,暗暗惊叹。
“真正的实验现在才开始哦。”诺希德曼再次下命令,夹层的弓箭手各自从背后的箭筒抽出了一支箭。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曦爚完全想不到诺希德曼的意图。
“等等……”
“怎么了?”曦爚看了看突然整个人定住的少炎傲,从他那双微瞪的眼睛看来,似乎有什么不妥。
“好熟悉……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说着,眼睛迅速捕捉到了气味的散发点!“箭!”
“箭怎么了?”
“唰!”还没等曦爚问完,冰雹般的箭再次朝他们发起了攻击!
但是,结果还是像第一次那样,箭都被反弹到了一边。
“失败了吗……”诺希德曼面露失望的表情,心情跌落了几分。
曦爚俯下身捡起离他最近的一支箭,认真查看了一遍后,发现箭镞处的颜色有点异常,像是被涂抹了什么上去。他凑近去闻了闻,一股腥味飘入了他的鼻腔。
“血?”
“那是焰血玥烯的血。”少炎傲皱着眉。第二次所发射的箭,全都被涂抹上了血。
“什么?”其余四个焰血族战士不约而同地惊呼。
“看来焰血之血能够破绝对防御这个说法并不存在呢。”诺希德曼满脸的遗憾。
“你这混蛋!”焰血曦爚突然激动地冲上前去,正准备窜上夹层时,一股无法估量的冲劲迅速挡在了他面前!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斐瑟准备攻击的巨大拳头,于是灵敏地急刹车,上半身迅速俯下,成功避开了对方的猛攻。
曦爚倒退了好几步,双眼紧紧地盯着挡在他面前的斐瑟。对方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畏惧,他刚刚的攻击势如破竹,既然是力之宫的守护神,那么他就是力量取胜。
“我是时候要去举行仪式了。”诺希德曼露出了颇有深意的微笑,“本来想和公主殿下玩一下的,都被你们搅乱了。”说完,诺希德曼昂首挺胸地从夹层的一边走掉了,他身后的弓箭兵也跟着他退了下去。
“等等!”曦爚气得双手都捏成了拳头。
“煈,你们快点跟上他,一切按照计划来。”少炎傲拍了拍上官煈的肩膀,却发现他刚刚一直都这么僵硬着。“煈?”
“呃……嗯?”上官煈被少炎傲这么一拍,整个人突然回过神来。从他那张带有点担忧的脸看来,诺希德曼刚刚说的话似乎让他有所动容。
“不要在这种时候发呆……”少炎傲虽然脸上是一副伤脑筋的样子,但此时他内心则是欢呼雀跃。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教训上官煈……
“嗯,你要小心点。”上官煈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曦爚他们要开始行动了。
“我是不能让你们过去的。”看见上官煈他们朝诺希德曼离开的方向追去,斐瑟立刻朝他们奔去。
一股咆哮着的风直直地挡在了他面前,使他一时看不清上官煈他们的踪影。他缓缓转过头来,却迎上了少炎傲笑得天真烂漫的脸。
“难得煈会失态,我可要好好努力才行啊。”少炎傲虽然在笑,但他的眼睛可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看准他的动作哦,”少炎傲轻声说道,“这可不是跟低级魔斯作战,而是实实在在的守护神。”
炼白和炤域颇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斐瑟像一支箭一样迅速窜了过来,一巴掌就打向仍然叉着腰的少炎傲!
“砰!”被击中的地面顿时被粉碎,斐瑟的拳头撞击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他缓缓抬起头,少炎傲的脚已经朝他迎面劈去!
但是脚踢出去的感觉告诉他,他并没有击中对方,而是被牢牢地抓住了!
斐瑟拽着少炎傲的脚一下子就把他拉了下来,另只手举拳朝少炎傲击去!“砰!”斐瑟击中了少炎傲的左脸,但打上去的触感立刻消失了,少炎傲整个人都化作了一股气流从他的胳膊底下窜走了。
“哎呀,真是好危险。”少炎傲恢复了实体,出现在了刚刚诺希德曼站的位置。
斐瑟转向少炎傲站的地方,正准备迈出脚步要走上前去时,双脚却突然被什么死死地缠住了。
缓缓低下头去,一条黑不溜秋的铁链缠上了他的脚。
“喂喂,不要忽视还有我们比较好哦。”炼白甩了甩同样缠着铁链一端的右手,左手手掌轻轻一握拳,缠住斐瑟脚腕的那段铁链绑得缠得更紧了。
“没用的。”斐瑟说着,伸手正准备拽铁链,没想到铁链像是有自己意识般避开了。
炼白左手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圈,中间那段铁链立刻腾空而起,死死地缠上了斐瑟的身体,而缠在炼白右手臂上的那捆铁链因此被拖出了一大半。
见铁链已经结结实实地绑住了斐瑟的身躯,炼白左手中指与食指紧贴,轻按住手臂上缠绕的铁链,嘴里念念有词。“以吾身为契,换汝力量……”
话音刚落,那看上去毫无生气的铁链,突然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了般整条绷紧了,紧接着,以炼白手指为起点,一道闪着赤色光芒的电波迅速沿着铁链直奔目标!
“啊!”像被点着了般,整捆铁链,连同斐瑟一起瞬间被赤色电波所包围,而斐瑟的全身上下都受到电波猛烈的攻击!
哦,原来这就是让武器和魔斯亡灵寄宿在身体里,焰血族作战的方式之一啊……少炎傲暗暗惊叹道。
但是,电波突然就戛然而止了。只见斐瑟双臂用力向外一挣扎,捆住他的铁链立刻被撑破成零零散散的铁块。
“还真是不好对付呢。”炼白说着,左手指轻轻一挥,刚刚还在地上的零件自动组合成铁链的样子,重新回到他的手上。
斐瑟一句话也没说,轻松地拽起身边一个看似很重的女性半裸雕像就朝炼白扔去!
“砰!”
雕像并没有击中炼白,而是被什么狠狠地回击后四分五裂了。
炤域出现在炼白的面前,而从他的架势看来,刚刚反击的就是他。只不过,他的手臂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奇怪。
“这是……”少炎傲惊讶地看着那只早已经不是人样的手臂。青色粗糙的表面长着一个个血红尖锐的勾刺,深紫色的指甲冒着黑色的烟雾,让人看了就觉得末日将要来临。“这是直接让魔斯寄宿在身上的吗……到底在想什么,焰血族的人……”
“早就听说过焰血族的战士个个都是怪物,没想到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怪物呢……”斐瑟似乎也颇感惊讶,但从他的面部表情看来,他还是那么镇定自若。刚刚的电波流使他现在心脏处开始隐隐作痛,难道那个电波是直接朝心脏攻击的吗?
站在炤域身后的炼白大大地舒了口气,“差点就被那个美妙的女性躯体砸中了啊。”
斐瑟调整了一下呼吸,突然就冲到了炤域面前,举拳就朝炤域挥去。炤域一手正正地接下了斐瑟挥过来的拳头,但由于斐瑟的冲劲太大,炤域虽然接下他的攻击,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在地面滑出两条坑。
斐瑟突然感到拳头像是被什么焚烧起来,定睛一看,炤域指甲处的黑烟缠绕起他的拳头,烟雾所经之处的皮肉都被烫伤,甚至渗出血来。
咬了咬牙,斐瑟一用劲,把炤域整个人打到了远处的一根柱子上。
“砰!”柱子被炤域撞裂成两截,连接天花板的那部分倒了下来。
“喂,再这样下去这个大堂可要毁了。”少炎傲为难地挠了挠头,看了看其余支撑这个天花板的十一根柱子。他突然听到金属响亮的撞击声,立刻转回注意力时,却发现炼白已经继续操纵着铁链朝斐瑟发起猛烈的攻击。虽然每一个攻击看上去都有力而凶狠,但是斐瑟似乎已经掌握了如何避开铁链的缠绕。他一手准确地抓住了铁链的一截,朝自己方向一拉,炼白就这么被扯了过去。
眼看着炼白就要被斐瑟一拳正中心脏,但斐瑟的拳头突然被什么拽住了一样,拳头就是挥不下去。而此时炤域已经赶了上来,一下子就把炼白扯了回来。
斐瑟使劲挣脱了风的束缚,双臂抱着身边的一根柱子,硬生生地拔了出来,不管大堂的震动就朝两人扔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人就这么看着粗大的柱子横着朝他们扑来,也就在同时,一个身影闪到了他们面前,随即一股风暴将他们一起运到一边。
“少炎傲!”炼白和炤域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柱子淹没了人影,撞飞起来的瓷砖碎片所掀起的灰尘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斐瑟舔了舔已经血肉模糊的拳头,发现有些地方已经烧到真皮层了。而且,心脏处所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每一次吸气的时候都会感到电击般的疼痛。
炼白和炤域冲向粉碎的柱子,发现了半跪在地上直喘气的少炎傲。他的左腿似乎被柱子击中了,裤管都被血湿透了。
“明明他自己才是怪物呢,被你们的攻击伤得那么严重,还能够发出这样的攻击。”少炎傲笑道。“抱歉,风力来不及制止……”
“你还不是救了我们吗?”炼白说着,利索地扯下袖子,动作熟练地包扎着少炎傲受伤的左腿。
“这不是应该的吗,答应那家伙好好保护他的手下的嘛。”少炎傲想起行动之前向曦爚做的保证,虽然曦爚嘴上说着不指望,但从他刚刚走得那么毅然决然,他还是相信着自己的。
至少少炎傲是这么觉得……
“你已经做到了。”一直保持的沉默的炤域,终于开口说话了。
“还没有呢……我们必须解决那个家伙,才能尽快赶到他们身边。”少炎傲说着,借助风的辅助,吃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着略微摇晃的少炎傲,斐瑟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银发少年的眼神,以前似乎也同样遇到过……
“我认输了。”
出乎意料的,斐瑟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三人顿时呆若木鸡。
斐瑟双手环胸,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像你们看到的,我已经受重伤了,再战斗下去,会死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少炎傲仍然搞不清楚状况。
“我和诺希德曼的契约已经结束了。我和他定的条件是我的生命不受威胁,但现在这状况,契约被终结了。”
“你只是拳头受伤啊。”
斐瑟轻轻地按了按心脏,“没多久,我的心脏就会被刚刚侵蚀进来的赤电波吞噬,如果不赶快回守护界的话……”
少炎傲转向搀扶着他的炼白,“你还真是可怕呢。”
“哈……”炼白也只能赔笑。
“能告诉我们焰血玥烯在哪里吗?”
“她在最顶楼的召唤台。”
“好了,你快回去吧。作为同类,我并不想你死。”少炎傲说道。
斐瑟露出了苦笑,站直了身体。
就在这时,斐瑟被什么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大腿,致使他不得不跪倒在地上。仔细一看,这是一根乌黑发亮,装饰有白羽毛的利箭!
他猛然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但是已经太迟了。抬起头,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白色波浪卷发的女人,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攻击的架势,弓上的箭直直地瞄准了他的心脏。女人身上上下所散发出的光芒,在此时此刻变得锐利而刺眼。看来,对方正处于盛怒之中。
“说,为什么他会受伤?”女人的声音冰冷刺骨。
“柃祾啊……”斐瑟囔囔自语,“没错,是我干的。”
“喂,大婶!你这是干什么啊?他都已经收手了!”少炎傲并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柃祾,但他并不希望柃祾错手杀死一个快死的同类。
“没用的啦,现在的她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斐瑟看着柃祾额上那三道因为怒气而发红的斜线,自觉自己在劫难逃。
“哈?为什么?”少炎傲并不认为柃祾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为什么?”这时轮到斐瑟感到疑惑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可是你——”
“闭嘴!力之宫斐瑟!”柃祾一声怒吼使斐瑟立刻闭上了嘴巴,她双手发抖着垂了下来,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炎傲……你们先赶过去……”
“呃……我知道了。”少炎傲知道现在只能从柃祾的意,要不她真的会发飙的。
目送着消失的身影,柃祾面无表情地转向瘫倒在地上的斐瑟。
“我给你治疗。但是,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所有告诉我!”
斐瑟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辛止页城堡某处——
“从这里左拐,就会有一道门……诺希德曼刚刚进去了。”
“好的。你也要多加小心。”
四人背贴在墙面上,领头的灱仞朝旁边的通道探出头去,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后便重新把头收了回来。
“冥冥说得没错,那里的确有一道大门。周围似乎没有人。”
上官煈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还真的是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你是说这里被完全改造了吗?”站在他身旁的曦爚问道。
“也不完全是……刚刚从大堂过来的那段路还有点印象。不过我离开这里已经有五年了,对这里没什么印象也不奇怪。”
一行人朝冥冥所指的那道门走去。
离大门只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为首的灱仞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根收缩型的木棍,稳稳地接下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攻击的人是一个扎着长长马尾辫的男人。只见他手持一把长矛,因为灱仞的反击而在空中后空翻转后稳稳地降落到地面。他“咚”地一声把长矛的一端敲在地面上,双眼折射出锐利的眼神,一副随时应战的模样。
“看样子,我们也要开始了呢。”灱仞笑着,甩了甩手中尽是破洞的木棍,直指站在对面持长矛的男人。“队长,能先让我们应战吗?”
“我明白了,”曦爚说道,“但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的。”
“了解了。”灳元申说着便走上前去,与灱仞并列。
“那我上了!”灱仞说着,一个箭步就朝对方冲去,在离对方只有几米的距离时一跃而起,挥棒就朝男人砍去!
男人立刻举矛挡下了灱仞猛烈地攻击,然后一甩就把灱仞甩了回去。灱仞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安全落地。
“能够清楚对方的身份吗?”焰血曦爚问站在旁边认真观战的上官煈。
“我不能肯定。”上官煈耸了耸肩。如果炎傲在的话,通过气息很快就能查出对方的真实身份了。但问题是,现在炎傲并不在身边。
男人用力把长矛插入地面,从插入点为起点,瓷砖地面突然裂出了一大道口子,进而一股裂开的尘土席卷着朝灱仞他们冲去!
灳元申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然后迅速扯开身上衬衣的纽扣,露出了上半身。眼看着尘土流就要将他们吞没,就在这时,灳元申的肚皮突然被什么撑开了,两只湿淋淋的畸形大爪从他的体内冲了出来,他的肚子像是被切开了一样朝两旁打开,露出了深红色的,像是嘴巴一样的物体。嘴巴猛地张开了,居然一点不漏的就把尘土全部吃了进去!
在场的所有人眼看着那个奇异的嘴巴有滋有味地咀嚼了一会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两双像是鸟类翅膀骨架的大爪突然就张得更大了,“咻”地一声就朝男人刺去!
男人用长矛挡住了一只大爪的攻击,但是手臂还是被另一只抓伤了。他双手拄着长矛后退了好几步。
刚刚的攻击并不是他产生幻觉,而是亲眼看到的。早就听说过,焰血族族人为了生存而不惜一切代价……没想到连他们自身都让人畏惧三分。
灱仞的破洞木棍在手心中灵活地转了几圈后,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木棍的另一端,横着举到了他的鼻子跟前。
“以吾身为契,换汝力量……”
一声声令人倍感骨寒的呻吟直钻入耳膜,本来还是根满是破洞的木棍,这时竟然有一条又一条泛着赤光,张着一双双惊恐状眼睛的虫子从破洞里游了出来。像是接收到命令一样,一条条赤虫饿狼扑食般朝男人冲去!
“兹!”赤虫们撞在了一个泛着蓝光的屏障上,继而爆炸破碎掉了。
“有保护屏障吗?”灱仞一脸可惜地看着本来要炸死眼前男人的赤虫都被眼前的蓝屏障阻挡了出去。
“真是可惜呢。”
循声望去,众人看到一个从阴暗角落缓缓走出,身上只用几条粗布条包裹着身体的女孩。
“你果然没有我不行呢,利利。”
“多了一个……还是个孩子。”灱仞嘀咕道。
女孩似乎听到灱仞的话,猛地转过头来,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你说谁是孩子……啊!”她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手颤抖着指着眼前的灱仞和灳元申。“这,这是什么?你们是怪物吗?”
灱仞看了看身边那张大嘴唇正在舔舐着一只湿漉漉的大爪,灳元申看了看身边那支还爬着一条条赤虫的破洞木棍。
“太,太恶心了……”女孩倒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持矛男人的身边,“一,一定要把这些恶心的东西隔绝掉!”
她说完,一道连接着天花板和地面的巨型蓝色透明屏障就这样出现了,把灱仞他们隔绝在外。
“这样你们就休想过这道门了。”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只要有我盾之宫在。”
“原来这两个人也是守护神。”上官煈突然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似乎刚刚发生的事完全没有惊扰到他的推测。
曦爚听后点点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可能。”
见敌方没有一个人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惊恐,盾之宫女孩气得两个脸蛋都憋得通红。“竟然小看我们!”
“无论如何,我们也要突破他们过去啊。”灱仞和灳元申颇有默契地互相点了点头。
灳元申身上的大爪铺天盖地般朝盾之宫他们发起了攻击。蓝色屏障稳稳地挡住,大爪身上的黑液体溅了屏障一身,蓝色的屏障瞬间冒起了白烟,似乎被液体腐蚀掉了。
“哦?是腐蚀性的吗?”眼看着蓝色的屏障就要被黑色的液体腐蚀完毕,但站在屏障另一侧的盾之宫女孩所表现出来的是一脸无所谓。她游刃有余地伸出食指和中指,两指并拢在自己跟前从左到右凭空一划,蓝色的屏障突然破碎掉,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泛着金属光芒的巨型屏障。
大爪撞在金属屏障上,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灳元申肚子身上的大嘴受到痛苦般呜咽了一声。黑液体溅到了屏障上也毫无作用,只能顺着金属屏障的纹络流到了地面。
“看来盾之宫是能够变化盾的属性呢。”上官煈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这边用什么样的攻击,她就能够用相克的盾来进行防御。”
“那还真是棘手呢。”灱仞说着,习惯性地转了转手中的破洞木棍,棍中的虫子不约而同地涌向了金属屏障。
虫子还没扑到屏障上,就被突然出现的数千支矛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即使是肥嘟嘟的虫子,但能够被粗大的矛刺中,可想而知对手的能力。
金属屏障的另一边传来盾之宫女孩“咯咯”的笑声,“看来你的小宠物被矛之宫都干掉了呢。”
“原来另一位是矛之宫。”曦爚说道。
上官煈点点头。
“队长,虽然我们很欣赏你们的淡定……”灱仞无奈地转向身后的焰血曦爚和上官煈,“这样下去我们别想过去了。”
巨型大爪慢慢地被收进了肚子,巨型大嘴也随之消失了。灳元申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时,还真的无法想象他刚刚居然在用肚子来战斗。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盾之宫女孩从金属屏障旁探出了脑袋,“不过我们也无所谓啦,只要能够阻止你们到仪式完成就ok了。”
“什么仪式?”一听到仪式这个词,曦爚整个人再次神经紧绷。
“你当我是笨蛋吗?”盾之宫女孩坏笑道,“怎么可能告诉你。就算你们知道了,也过不了这里吧?”她说着,伸手拍了拍立在她身边的屏障。
“她和上官殿下的‘绝对防御’挺像呢。”灳元申说道,“攻击难道就拿她没办法吗?”
“看她的样子应该不具备什么攻击力,但是这防御已经足够耗我们时间了。”灱仞握紧了手中的木棍。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穿过灱仞和灳元申之间,走到了他们的前方站定。焰血曦爚一下子就把身上的黑色连帽外套脱了下来,随后扔给了身后的灳元申。
“队长?”灱仞盯着仅穿着红色短袖T恤的焰血曦爚在摩拳擦掌。
“哦?终于轮到焰血公子亲自上阵了吗?”盾之宫女孩端详着曦爚的脸。现在他走上前来,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面容。
那是一张能让人为之沦陷的脸。可以和少女匹敌的样貌,再加上男孩子特有的坚毅和爽朗,使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弥漫着一股神秘又诱人的气息。
“只要打破这屏障就可以了吧?”曦爚说着,舔了舔自己的指尖。
“什么?”盾之宫女孩被他说的话拉回神来。
曦爚右手五指手指又快又狠地在自己的牙齿端一划,五只手指肚顿时被划破了,鲜艳的液体立刻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顺着雪白的手指流向掌心,在他的手臂上绕出了独特的图腾。
上官煈对于焰血曦爚如何战斗一点也不知情,他甚至在想焰血曦爚就这么咬破自己的手指要不要紧。但从他队友的表情来看,他们对于队长接下来要做的事了如指掌。
曦爚深吸了一口气,沾血的手从斜上方凭空向下用力一甩,刚刚还缠绕在手臂上的血液像一条条鞭子一样被甩在了地上,五条血鞭的另一端各自连接着出血的手指尖,甚至能够腾空蠕动起来。
“没用的,无论你怎么攻击,我也会挡住的。”盾之宫女孩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看着五条血红色的鞭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它无比可怕。
“原来这就是焰血曦爚的攻击方式啊。”上官煈看着曦爚左手抓起血鞭的末端,双手在自己跟前把血鞭“啪”地一声拉直。
“嗯。”灳元申点了点头,“虽然目前对于队长的血了解得还不够完整,但是我们可以清楚一点,队长的血液是能够听从他自己的意识。”
原来如此,上官煈在心里推测着。虽然焰血曦爚是男生,但再怎么说他也是焰血族宗族的人……
“刚刚的攻击难道你没看到吗?”盾之宫女孩摇了摇头,“这么弱小的鞭子难道就能够破我的盾吗……”
“砰!”
女孩话还没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破碎声如雷贯耳,紧接着她就看到眼前无比坚固的金属屏障被轻而易举地破裂了。
“什么……”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金属碎片化成了粉尘消失不见了。
“与其担心我的鞭子……”曦爚手向旁边轻轻一甩,刚刚攻击完的血鞭听话地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弱小的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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