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没亮灯，足见里头的人有多警戒。林忱走到门边时，窸窣的水声戛然而止。
“……谁？”
老半天，毛玻璃门那侧传出喉咙发干一般挤出的沙哑声音。能听见一点呼吸声，急促而压抑，听起来相当紧张。
林忱想了想，敲两下金属门把：“没事，人走了。”
“唔，你……别吓我嘛！”
谢唯闻声猛地一僵，听清是林忱后才舒口气，抚胸不满地弱弱嗔道。
又一阵滴答个没完的淅沥水声。
——放松过头了吧？
再怎么说，林忱可还没走呢。
该说这笨蛋心大，还是该感慨点其他什么——全无头绪。林忱把手揣进裤兜，脑中竟开始想象谢唯听见脚步时一激灵的画面。
与正如厕的美少女一门之隔，感觉有点微妙。
“喂。”他唤了句。
“怎、怎么啦？”
回应声柔软且略显不自然。里头隐有扯断抽纸的动静。
隔了一会，灯啪地一声姗姗亮起。屋内亮堂起来。能瞧见模糊却好似近在咫尺的人影，微弯着身子。
“说话呀。”
没等来外头的答复，谢唯颇忸怩地歪头催促。
“是我就没事吗？”
脱口而出的下一秒，林忱开始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没有回音。
这是当然的。再怎么说这问题也越界太多，而且奇怪无比。要人家女孩回答才是强人所难。
再熟也不该这样问呀！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林忱挠几下头，呆呆盯一会鞋尖，心乱如麻。有种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幻灭感，而且相当真实。
“……我去泡茶。”他灰溜溜转身要逃。
冲水声后接一阵洗手的哗哗响。灯灭的恰到好处。
门向里侧敞开，吱呀一声。谢唯赤脚在米色地毯上扑扑跺了两下，走上前拽住林忱衣领。
后者被迫退两步，背顶着墙。
两人彼此对视。鼻尖对鼻尖，隔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谢唯微踮脚尖，衣料的洗衣液味和少女发梢淡淡清香便排山倒海般聚拢来。林忱用力滚动喉结。
“做什么。”
老剧情了，一点新意没有，应该没啥反应才算对头。遗憾的是，心跳快得像乍然听见发令枪响的短跑冠军。
谢唯看他眼神一点一点偏移开去，红着脸抿嘴一笑，轻踩两下他左脚。
“你刚才一定在想色色的事。”她笃定。
“不否认。”
“诶——干嘛这么诚实，多没劲。”见林忱一脸冷漠地承认，谢唯愣一下，随即兴致索然地咂嘴。
诚实还有错？
林忱甩一个白眼，拨开那只拽住衣领的白嫩小手想走。但谢唯快他一步，膝盖顶在他两腿内侧的墙上，断了他的退路。
不愧是玩过三次的套路，都玩出经验来了。
“你很喜欢这姿势？”林忱板着脸。
算上现在这次，林忱已被同一个女孩子壁咚了四次。不说其他，单论身为男性的尊严问题，也足以令他感到脸面无存。
何况，刚才的语境中，哪里有适合突然贴上来的氛围？
“总做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
“你不喜欢？”谢唯若无其事地反问道，顺势截断他的絮叨。
明亮的眼眸直勾勾盯来。双颊虽红，却不见什么羞惭的神色。坦然得令人敬佩——已能控制表情到这种地步吗？
人果然是会成长的。林忱七上八下地暗想。
“还成。”
“那算什么嘛！喜欢或者不喜欢，只有这两个选项。”
“合着这是选择题？”
“不然呢？”
林忱哑口无言。
很奇怪。谢唯在家玩cos一向不化妆，以至于房间里那一抽屉化妆品全成了摆设。但现在缠绕周身的香气却越发清晰，淡浓难辨。
心理作用？还是这丫头本就自带香气？
若是后者，以前同桌时怎会毫无察觉？若是前者，那岂不证明了自己对她其实……
瞳孔略涣散，映着少女花一样的粉颊。林忱注视着眼前贴得极近的娇颜，呼吸似停住一般。
有什么正在飞速膨胀。像一只瘪气球，被不断打入气体，最终到达极限。
忍耐也好，焦躁也罢。皆是如此。
“那就喜欢。”
他回答。
“……诶？”
谢唯故作轻松的笑意凝固在脸上。纤腕忽地被捉住，她始料未及地后退一步。眼前天旋地转。
回过神来，这回换她背靠墙壁，后颈微凉的触感令意识分外清醒。林忱修长的五指扣着她的左手腕，将其重重摁在墙上。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
“总让你抢我的活，怪不好意思。”他说。
热血涌入大脑。既然这丫头喜欢故弄玄虚，他便陪她虚一回。理智像燃烧的火烈鸟，一转成灰，徒留上涌的热血。
“你……那个、唔……”
“不喜欢？”之前的问题被原封不动丢回来。
谢唯方寸大乱。
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木头似的脸上除认真外再无他意——至少谢唯只看得出认真，就像他写小说时一样。
“说话。”
情势已不由她掌控，这一点毋庸置疑。主导权完完全全被没收走，徒留满心的不知所措。
“说话呀。”
林忱重复。话是步步紧逼，语气却像浮在水面的一片青叶，温吞得甚至有些肉麻。
“问你呢，不喜欢这样？”第三次。谢唯倏地惊醒。
“我……我不……”
骗人……
骗人骗人骗人！
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好好回答。
脑海里像是塞进一团旧报纸，挤得不留一丝空隙。一切能用来思考的零件通通报废，头顶仿佛有烧坏的蒸汽机那般袅绕的烟雾。
要说完全处于劣势的被壁咚，这确是少女的第一次。
“不什么？”
“我……不是不喜……喜……欢……”
“听不大清。”林忱说。
“你……”
他在使坏。
然而，即使谢唯清晰认识到这一点，也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击。
抓着她手腕的手没怎么用力，可能是怕捏疼她。但即便如此，谢唯仍无法挣脱他的束缚。全身使不上劲似的软。
不，说不定她根本不想挣脱。
“……你想做什么？”不愿承认自己正有什么奇怪的属性正在觉醒，谢唯强打精神，抿嘴低声道。
“你在说什么。先这么做的不是你吗？”
林忱耸肩，用另一只手轻挑起谢唯的下巴。
少女头巾下揉得微皱的刘海半遮着被揭去伪装的双眼，直愣愣看着他。
薄薄的太阳光从走廊尽头的小窗透进来。窗外鸟鸣清脆，混在街道呼啸的车笛里，有别样的韵味。
“不如说，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
喉咙干得可怕，一点声音都挤不出了。
谢唯攥紧制服短裙褶皱的裙摆。被摁在墙上的手缓缓闭合，以与昨夜截然不同的感触反握住林忱的手。
毫无征兆。但她似有灵犀，心惊肉跳地闭上眼。
面前的阴影轻轻覆下来。
邻座女仆小姐攻略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扶她狂想》、《我的假女友正全力防御她们的进攻》、《抖S女仆和M的我》、《我不想和你一起重生》、《美少女控制我开始舔她的脚》、《女上男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