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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商队

第六章 商队

他们在日出前,就将可卖的东西装上马车。保罗把当年的积蓄装进一个皮带里,仔细的绑紧在腰带上。阿卡丽把包好的石头埋在谷物袋之间,以防它在马车颠簸时滚落下来。

胡乱吃完早饭后,他们套上马车,清扫出一条通往大道的小道。有商人的马车在前,积雪被冲散了不少,为他们省了很多事。中午时分那塞尔已经近在眼前。

阳光下,这个朴实的小村庄洋溢着欢声笑语。村外的空地上已扎下商人的营寨,帐篷、篝火随处散落,一辆辆马车往来其中,洁白的雪地被点缀得五彩缤纷,江湖艺人的四个帐篷装饰得更是艳丽而夸张。人们在营地和村子之间来来往往,犹如水流不息。

一溜儿鲜艳的帐篷和货摊占满了最宽的一条街,人群熙熙攘攘,喧哗激起声声马嘶。保罗停好车,把马拴在木桩上,从钱袋取出一些硬币,分给二人:“你们自己买些什么东西吧,罗恩,你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记得准时去霍特家吃饭,阿卡丽,你拿着石头跟我来。”阿卡丽冲罗恩快活地一笑,装好钱,心中已经在盘算着该怎么花掉它。

罗恩转头立刻就走了,一看表情就知道早已决定好要去哪里。保罗带着阿卡丽走进集市,在人堆里侧着身子用肩膀开路。阿卡丽好奇的看着两旁的商人,他们看起来好像没有往年风光,他们的孩子们脸上带着受惊后的紧张心情,衣服上缀了补丁。形容憔悴的男人们佩戴着新近才使顺手的刀和剑,甚至连女人都佩戴着匕首。

“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他们到得这么晚?”阿卡丽好生奇怪。她印象里这些商人总是兴高采烈的,可现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往昔的快活。保罗沿街走下去,一路寻找莫洛克。此人专门做一些饰品和珠宝买卖。

莫洛克在一个杂铺的后面,正向一群妇女兜售胸针。每当一件新货被展示,都会引起一阵赞美的声音。阿卡丽也满心欢喜地看着,但她知道绝不能在这种东西上破费。

兴奋的女人使保罗和阿卡丽无法接近莫洛克,于是他们在一个台阶上坐着等他。待到莫洛克闲了下来,他们赶紧走了上去。

“两位客人想看点什么?”莫洛克招呼道,“给小姐买个护身符或者小摆设?”他拿出一朵做工极为精美的银雕玫瑰花,在手里捻弄着。这件工艺品吸引了阿卡丽的目光,她不由得欣赏地注视着它。

保罗低声说:“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卖东西的,不过我们想换个地方拿给你看。”

“我明白了,也许,如果拿东西之前的话,我会给出令你们满意的价钱的。现在,请两位来我的帐篷里坐坐吧。”他收起货物,爱惜地放进一个铁箱子里锁好,然后在前面带路。他们来到一个独处一角的帐篷前。它上红下黑,遍布五颜六色,穿插着小三角旗。莫洛克揭开帐篷帘,掀开一边。

他们坐下后,他说:“现在让我瞧瞧为什么我们私下商量。”阿卡丽取出石头,放在男人的面前。莫洛克眼睛里闪着光,向它伸出手去,然后又突然停住,问了一句:“可以吗?”等保罗肯定后,他才拿起了石头。

他戴上了一副珠宝匠人的眼镜,仔细观察着石头表面。他又拿出一个木槌轻轻敲了敲它,再用一块小小的透明宝石在它表面划了划,接着有度量了它的长度和直径以及重量,把数字写在石板上。沉思了片刻,他问道:“你们知道它值多少钱吗?”

“不知道。”保罗老实地说道。

“遗憾的是,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下这些:里面的金丝和包裹它们的红色部分是一样的物质,只是颜色不同而已。但到底是什么,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它比我见过的任何石头硬度都高,甚至比钻石还硬。不管是谁来将它雕琢成行,用的工具都是我前所未见的———也许是魔法。”

“那它值多少钱?”保罗脱口问道。

“我答不上来,”莫洛克颇有几分受挫地说,“我相信会有别人愿意花重金去买它,但不是这些在那塞尔的人。要找买主你要去南边的城市去。但现在需要解决温饱的时候,它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为之花费金钱的事物。”

“那你愿意买它吗。”保罗抬头望着帐篷顶。

“商人立刻回答:“不行,风险太大了,你们还是得另寻买家。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要跟我秘密地说这件事?”

阿卡丽先把石头移开。“因为,”她看了那人一眼,不知道会不会像克莱恩一样暴躁起来,“我是在哈克兰找到它的,这儿的人都不喜欢哈克兰。”

莫洛克面露惊慌之色,看了她一眼:“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和同伴卷近年来迟了?”

阿卡丽摇摇头。

“我们的旅途一直噩梦连连,整个泰莫利亚(大陆名)好像乱作一团。伊顿族的袭击更加频繁了,卡利古拉(这个大陆的国王,前文提过,还记得吗🙃)强迫各个城市抽调更多的士兵送往边境,没人知道为什么。更糟糕的是,听说与军队同行的,还有一个恶魂,不过还没有得到证实。碰上他们可是九死一生的事。”

“我们怎么不知道此事!”阿卡丽惊讶道。

“因为,”莫洛克神情严峻地说,“这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巨人们毁坏农田,人们不得不流落他乡,以逃避饥荒。”

“这都是不经之谈,”保罗低沉地说,“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见到过巨人。”

莫洛克扬起一条眉毛:“也许是的。但这个村子深藏在群山环绕之中,你们能与世无争不足为奇。但是,我认为这种情势不会继续下去。如果你们在哈克兰找到这块石头,那说明这儿同样在发生不同寻常的事情。”说完他微微欠身,微笑着同他们告别。

保罗在前,阿卡丽在后,向那塞尔走去。“你如何看待此事?”阿卡丽问。

“在决定之前,我要多听一些消息。把石头放到车上,然后你想干啥都行,注意安全,晚上我们去霍特家吃晚饭。”

阿卡丽挤过人群,高兴地冲到马车前。买卖要花姨父好几个小时,她觉定在这段时间好好逛一逛。她把石头藏在粮袋下,小跑回到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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