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瞬间，很快，他又恢复成之前的狠戾模样，面相看起来不是很好，但姜妍却丝毫不怵他。
姜妍瞪着他，一想到刚刚他那么对待顾淮，姜妍的心窝子里全都是火气。
气不打一出来，她总觉得自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于是朝他吼道：“你瞪什么瞪！”
蒋方杰：“……”
蒋方杰：“这位同学，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姜妍很生气，“顾淮是我朋友。”
“我刚刚看见你欺负我朋友。”姜妍火气很重：“你欺负顾淮就是在变相的欺负我！”
蒋方杰：“……”
“这你朋友？”
话是对顾淮说的，里面却藏了很多很多的不屑。
顾淮没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站在已经面前的蒋方杰身上，目光凌厉，和他不相上下。
“顾淮，这些年你还真是变化大，怎么交了这种朋友……”
“……”
“蒋方杰，请你好好说话。”
这句话一从蒋方杰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顾淮就瞬间变了脸色。姜妍对他来说，是别人不能碰的东西，
这是他的底线，谁都不可以触碰，江盛柠也好，蒋方杰也罢，谁碰谁死。
“跟你这种人讲话，不需要好好说话。”
“你说什么呢你！”
姜妍真的生气了，这会儿顾淮将她拦着，如果不拦住他的话，他不知道姜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害怕受到伤害，更害怕她会受到伤害，毕竟现在的他，在蒋方杰面前，是属于没资格论事请的一方。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冲突，顾淮一直拉着姜妍的手，满是敌意的看着蒋方杰，压着火气对他说：“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请你不要往心里去，咱们的事情以后再谈。”
正好在这个时候，有人给蒋方杰打了电话，他接，里面的人催着他，蒋方杰随口应了两声，看看顾淮，以及被她护在身后的姜妍，眼神颇有警告意味，然后就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等蒋方杰彻底离开了那个巷子口，顾淮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整颗心脏像是忽的被紧捏的双手松开，他叹了口气，像是放轻松的样子。
然而这个时候的姜妍就不乐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顾淮平时气焰那么大的一个人，在这人面前顿时就没有以前的那个样子威风了，甚至连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实在不懂。
“顾淮，你刚刚在想什么？！”说实话，姜妍对这样的顾淮有些生气，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或者，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
总之，这完全不像他自己。
“刚刚那个人都对你这样了，你为什么不骂回去，你以前的嚣张气焰都去哪里了？”
原来惹小姑娘生气的原因在这里，被她不明不白凶了一顿的顾淮这会儿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他愣愣的看着面前对他张牙舞爪的女孩儿，心间像是滑进一道暖流，在他的心间灌溉，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心间很软，但好像又有一点疼。
“你……”
“我什么？！”姜妍这会儿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样，对着他就是一阵怒吼与大叫：“我从来没想过你竟然会这样，顾淮，你怎么不骂回去！”
“你知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姜妍就突然感知到一股力，将她往前面推，紧接着，她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袭来，萦绕在她的鼻尖。
这是……
姜妍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被顾淮揽进了怀里。他的下巴沉沉的磕在他的肩膀处，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呼吸浅浅，却喷薄迷人。
姜妍只觉得自己的颈窝处有些痒。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顾淮像是有心事一样，他有秘密瞒着她，一个天大的秘密。
饶是他这样，姜妍也发不起火来，只是虚揽着她的腰，声音变得软了些：“顾淮，你怎么了？”
他尝试着想要动一动身子，却被顾淮抱得更紧了些。
“别动，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这让姜妍瞬间软下心来。
天边的云彩由浓转淡，晚霞拂过远山，映一片余晖。
余晖交接处，姜妍看着地上的两个影子重叠又分开，莫名的有些暧昧。
像是忽然察觉到顾淮身上的无奈与不开心，姜妍抬手环住了他的腰，轻轻的拍了拍，就像哄小孩儿那样。
“你怎么了？”
顾淮没应，只是温顺的将脑袋磕在她的颈窝里，似在汲取那一丝丝的温暖。莫名的让姜妍有些心疼。
可她不明白，他始终都不明白关于顾淮身上的秘密。
可这个时候，也只能一个劲儿的哄他：“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人？”
…
那天顾淮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这件事情一直困在姜妍的心里好久都没有解开。他想知道真相，他想帮顾淮。
可她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来来由由，也不知道该怎么帮。
这一切，或许只有沈泽添才知道。
于是在她反复想了很多很多次后，终于下定决心，去高三找了沈泽添。沈泽添见是姜妍来找他，说什么也都要放下自己手里的事情，抽空来见见。
两人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天台吹风。
沈泽添看看站在自己旁边的姜妍，微风扬起了她的发丝，根根纤细。
“妍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妍当然有事，而且还是关于顾淮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也没想好该怎么出口问他，于是就不打算先提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最近怎么样？”
沈泽添笑了声：“还能怎么样？”
“高三肯定很忙吧，况且，你还剩一个月的时间了。”
“说不忙是假的。”沈泽添笑着看着她，总觉得她还和以前那样，认真跟她说话：“你呢，最近感觉怎么样，学习累吗？”
“还好吧，不算太累。”
“丁娜莎呢？”沈泽添将她们俩都问了个遍，一提到丁娜莎，沈泽添的眼里嘴里也都满是笑容：“那丫头估计很犯难吧？”
“嗯……说的没错，咱娜莎祖宗确实挺有够烦的。”
“就知道那丫头不会好好学习，你可得监督他，别让她和宋野一天出去浪。”
“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说了，丁娜莎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现在满心思在人家面前刷存在感呢，哪有时间出去和宋野玩儿。”
听起姜妍说这个，沈泽添有些惊讶：“丁娜莎有喜欢的人了？”
姜妍点头，十分肯定。
“谁？”沈泽添突然觉得有些好奇他们这些小姑娘之间的事情，毕竟是关于他们俩的，他从来都会放在心上，就跟一个大哥哥一样。
“贺子褀。”
姜妍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沈泽添微怔了怔，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丁娜莎竟然会喜欢贺子褀那个人。
和顾淮是兄弟的那个小伙子，上次去KTV的时候，他记得他见过，和顾淮一个样。也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
现在这些小姑娘好像都挺喜欢这一挂的，又痞又帅，很容易将他们的心勾了去。但沈泽添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
“她真的喜欢贺子褀？”
姜妍点头，“喜欢好久了。”
“那可不行，贺子褀这个人，和顾淮一样，也不好。”
提到自己心尖上的那个名字，姜妍微怔了怔，扭过头来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不好？”
这话里像是盖了些愤怒，让沈泽添有些措手不及的惊讶。
姜妍抿了抿唇，看向沈泽添，眼里多了些刚刚没有的认真。
“沈泽添，我想知道顾淮的秘密。”
沈泽添看着她没说话。
“你知道的，对吧？”
沈泽添静静的看着姜妍，她眼里的认真慢慢转变为几分期许，甚至是几分渴望。她现在，很想知道关于顾淮的一切事情。
因为她知道，只有沈泽添知道那些关于顾淮的秘密。
因为从一开始，最先告诉她不要靠近顾淮，不要接近顾淮的人是他，那姜妍就猜测，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这么说，或者又是，沈泽添之前和顾淮有打过交道的，却没告诉她。
“你告诉我好不好？”姜妍看着他，眼底里满是担忧：“我想知道关于顾淮的一切。”
那天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姜妍脑袋里回放着顾淮那有些卑微的模样。她不忍心，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让他变成那个样子，但这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顾淮不肯跟他讲实话，应该是害怕些什么，可她什么都不怕，她想听那句实话。
沈泽添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心痛的感觉蔓延全身。酥酥麻麻又刺骨，难受，却不能说。
他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里的那层酸痛，咬牙问她：“你真的想知道？”
“嗯。”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姜妍等着他的告诉，可怎么也没想到，却是让她在心里掀起了波涛汹涌的答案。
“顾淮，他杀过人。”
…
自从那天在天台和沈泽添聊过之后，姜妍就一直心神不定，上课第一次走神，让老师勃然大怒。
老师站在讲台上重重的拍着桌子，把她训斥了一遍。
“给我到外面站着去！下课来我办公室！”
姜妍听话的拿起书站到了外面。外面阳光很好，很灿烂又耀眼，没站多久，姜妍就看见地上多了一个黑影。
他抬起头来看，瞧见是顾淮。有些吃惊：“你怎么也出来罚站了？”
顾淮也不知道自己就怎么出来罚站了，耸耸肩，像是有些无奈。但姜妍的关注点并没有在他怎么出来罚站的上面，她心里一直记着沈泽添的话。
“顾淮，杀过人。”
他真的干过这种事情吗？
其实姜妍是不相信的。
她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直到……
“一直看着我干嘛？”
姜妍被顾淮的声音引回来，目中那人的样子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颤了颤眼睫，盖住了里面的几丝情绪，淡淡的应了句：“没干嘛。”
“姜妍，你不对劲。”
“嗯？什么？”
“我发现你在骗我。”顾淮认真的盯着他，太阳光柱洒落下来，给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
“那你会骗我吗？”
姜妍突然反问。
那认真的样子，让顾淮莫名想起了什么。他抬手挠挠后脑勺，有些不甚在意的看着她：“当然不会啊。”
“真的？”姜妍真的是有太多太多想问的问题问他了，可话到嘴边，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每每想到沈泽添那天在天台上说的话。姜妍就有些心疼。
顾淮，杀过人。
可是，他是因为什么杀的人？
他不得而知，沈泽添也不跟她说。
她又害怕问，害怕他这一问，又让顾淮想起些什么难受的事情她不想轻易伤一个男孩子的心。
况且，这是她喜欢的人。
她也不想看着他就此堕落，他明明，该是一个很好的人的。
注意到姜妍的一些异常反应，这回换顾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看着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姜妍摇摇头：“没事。”
“真的？”
“嗯。”姜妍看了看他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噗嗤笑了笑：“你怎么跟丁娜莎一样，喜欢问我两遍问题？”
“因为害怕你不跟我说实话。”
然后独自一个人，默默伤心。
风好像都静止了，不知道为什么，姜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跳七上八下的窜动，那股力量，像是冲破了以往的桎梏，却好不神奇。
顾淮陪着姜妍站了一节课，下课铃打了之后，两人又去了办公室里。办公室里这个时间段有很多老师，看见他们班主任领着两个同学进门，不合时宜的打着玩笑话：“哟，今儿又抓两个不听话的。”
乍一看，里面还有一个惯犯。
于是又开口：“这不是顾淮？”
有人注意到另外一个，和顾淮并肩走着的姜妍，看起来是好学生的样子：“咦？那位同学是怎么回事？看着不像干坏事儿的学生啊——”
班主任没理他们的玩笑话，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抬眼看向顾淮和姜妍。
“说说吧，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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