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么?”她的态度异常冷淡、歌声听起来也比方才要丧气了许多:“是吗、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为你耗费我的灵力和生命力了——就只收下你的一百五十金币,不为你做事也就是了——”
“竟然要收下么?不觉得你这种做法稍微有点宰客么?都不替我做什么了,也好意思要把这些钱都收下么?”
“你不应该期待祈求神统领的辖地的存在能够回应你任何的愿望这件事——就连我们的女神大人亲自前来,那也应该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供奉就只是供奉,帮忙做事就只是附带的——并且也不可能是女神大人亲自来做,甚至连同我的族人们都不可能去做,就只有我这个有罪之身来完成,超越我的力量边界的,我一律做不到——
如果您希望我能够替您做什么家务活、替您搬运东西,替您做杀人以外的恶劣的事,我都会尽量去做——当然、杀人的请求,我也会认真听一听,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竟然被您提出来想要杀死的要求来。
若是我认为不配好好活着的、我应该也会有我相应的行动——不能做到,我会用其他事来替代——
我不会承诺任何东西、至于我们的女神大人,就更加不可能承诺任何东西了——
她本身是和我们不同次元的存在,她承诺的话语是我们根本承受不起的,也不应该去承受——
可是、如果我能做到,我就会去做,既没有必要、也不会去装模作样,若是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停手而已。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哪怕是我这种罪人也完全不想做。”
“那么、你至少要把钱退回来……?”
“供奉给女神大人的钱、就算是女神大人的财产了,竟然敢从女神大人的财产里取得什么,岂不是和接收了女神大人的承诺一样会令阁下承受不起么?”
“可是、就这么收了相应的费用却什么都没做,难道女神大人就不觉得有什么承担不起么?在我自己看来、人鱼可是和你们女神大人不相上下的地位,如果收了我的金币、能够完成我的嘱托,当然就算是普通的交易,可她什么都没做、岂不是诈骗么?”
“不是女神大人是诈骗,诈骗的那家伙是我。”衣衫褴褛的吟游诗人冷淡地唱到:“既然一个国家的国民并不能代表国家的品格,那么我作为女神大人的信徒,也不能代表女神大人。
若是您想要状告什么、索回什么,就只能状告我。不过小心提醒您一句,您可以看一看那边一身枣红色衣服的那家伙——如果您真的状告了我的话,要面对的就是他——
他根本就不能抵御我的术法、并且我知道他虽然讨厌我还不至于除掉我,可是他却很迷信寿命之类的——已经想办法让自己的生命值相当高了,却还是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活更久——
换句话说、这家伙应该可以理解成某种意义上蛮讨厌人鱼,甚至想要杀死尽量多的人鱼作为自己餐桌上的餐点。如果能够成功把你判处死亡刑罚的话,他也就有新鲜的补品吃了。”
弗利卡回头看了一眼那一身枣红色衣服的家伙,喉咙中发出了“嗯”地一声——
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可是那张脸看着就很蠢。
即使相信那种对于他毫无道理的传言也是正常——而且说不定已经为了他那其实可以以更容易的方法实现的愿望、他已经舍近求远做了不少恶劣的事情——
甚至他之所以会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为了他的愿望而走向了某种意义上有些偏移的道路。
在他看来这家伙甚至有点可怜了——不过之所以会有可怜的心情大概是在为他做着不可能实现理想的无用功而产生的——倒不是真的认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恶劣事情的的存在值得怜悯。
被这样可怜的傻瓜审判什么的,他实在是敬谢不敏。
甚至与他无关的谁被傻瓜审判那样的场面——他也不想再目睹第二次了——
虽然他第一次也没有亲眼去目睹过、可是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看到的幻影,却和他自己已经看过是一样的,变成了难以摆脱的噩梦。
连同那个身影一起——
即使是鲜花盛开的情境也会看到头掉落的时候染红一整片花海这种不和谐的联结——
即使是前一刻还在笑着、下一刻还是会尖叫。
人鱼虽然基本都生活在同一个区域,不过彼此的联系之类的,却并不是那么紧密的。
过去了十年、几十年的时间,见到面也只是觉得眼熟,甚至连眼熟的感觉也不会有,还会纳闷什么时候增添了新成员的事比比皆是。
弗利卡也在心中暗暗庆幸幸亏如此——
他受到过一段不长不短的监视、就为了确认他的精神状态到底有没有被他们眼中完全不能够和人鱼族相提并论的那家伙影响。
如果是短时间的监视、他其实是能应付过来的——他表现得相当淡定,无论是对于食物还是水都能正常吃入嘴巴中,在监视之下也不会出现任何反胃的状况——
听到人鱼族特选的笑话的时候也会笑出声来、以及还能够和那些调侃的人一起调侃已经死去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他晚上能够正常进入睡眠,就像是完全不受到任何外界的力量所影响一般。
最终他们得出来的结论、是自己多虑了,不应该认为他对于非人鱼族、实力也并不比人鱼族的平均水平稍高一点的家伙有什么真心的存在——
仅仅只是当做自己的日常消遣罢了。
把其他的生灵当做日常消遣虽不道德——在人鱼族内部也显得相当不道德,可是他们却完全不把这份不道德放在心上——
如果为此而感觉到了某种歉疚、哪怕是有一点良心上的不安生,那么他当时就会追随着这份信念一起死亡。
看到他是别无二致的、既不至于给人鱼族丢脸,也不至于给自身的传承丢脸的,他就被放掉了——
不过他故意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很生气——像是个人鱼族一样,认为这份怀疑贬低了他的人格。
这当然也是演技——只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着的地方围上一层厚厚的栅栏和结界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而已——
如果长期和那些家伙相处的话,他难免就会露出马脚来——
他之所以没有做噩梦的原因,甚至不是靠着术式来维系——
不用说监视着他的地方、原本就是灵力极为薄弱的地方,很难轻易施放术式这件事——即使可以随意施放术式,他也没有掌控梦境的能力——
他没有做噩梦,是他根本没有入睡。
只要不真正睡着、他就不需要担心做噩梦被谁发觉。
使用染料和最简单的术式来遮蔽黑眼圈可是要比睡觉的时候控制自己不做噩梦简单多了。
在被关禁闭的时候、他抑制自己的感情泰国厉害,而睡眠这件事本来就是整理意识的碎片——他意识的碎片已经堆得满满的,沾到了枕头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眠之中。
而那些他所压抑着的感情一口气全部都爆发了出来、化成了很难在一时之间清醒过来,分清梦境和现实的噩梦。
其他的人鱼都只当他是生气得太厉害闭门不出,在他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外有道歉的信、礼物和不容易坏掉的食物——
他们为自己的鲁莽行为道歉、希望他不要因为无端的怀疑让自己的身体受到损伤——
仅仅是在道歉的话,他本来应该感觉到感动才是。
然而在那些道歉信中,却出现了他很不愿意看到的字眼——
“不愧是我们的一员、果然是不会对不值得的家伙念念不忘。”
这只是最为含蓄的描述、比这要过分得多的字词,都出现在字里行间之中——
他想着周围可能还是有盯着的眼睛,强行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把那些放在了房门口的食物和礼物,都面带着笑容带了回去。
在之后本来想要把它们全部都毁掉,想到也许这些家伙是欲擒故纵之类,或许里面有着能够补充能量的特殊营养品,或是能够把灵力和气味短时染色染上味道的道具,在自己走出去的时候,他们会观察自己是不是精神饱满、灵力和呼吸之中是不是带着他们的心意的味道以及颜色——如果那些全部都不存在的话,他们可能会对他进行新一轮的测验——
他还是把那些礼物全部都留了下来。
能吃掉的全部都吃掉——
不能吃的都放在了一个统一的盒子之中,放在角落——连同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检查的各种书信一起。
他才不想要把那些礼物随身携带在身上——既晦气也会让他在本来应该能控制住自己的地方无法保持情绪——
本来是在严肃的场合、自己仅仅是探知入了包裹的深层次空间之内,结果却看到了那些令自己反感痛苦的记忆忽然发狂——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他所坚持的一切也就会变得无意义。
和他预计的相同、在被不明的视线盯梢注视了许久之后,那些家伙总算作罢,不再对他进行进一步纠缠。
之后自己又收到了更多道歉的礼物。
这一次虽然他仍然都乖乖吃了下去,却没有谁去盯梢——
并且也没有下一次的道歉礼物送过来——
按照同族的人鱼们的话语来说,总觉得弗利卡这家伙变得越来越可怕、越来越难以接近了——
可是他已经通过了所有的测验、所有的挑战,没有任何人认为他是在为了那个已经不需要投入任何关注的家伙而改变的,只想着如果当时要是给他更多信任就好了,也不至于和他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之类的。
监视结束了、怀疑结束了。
然而、仍旧躲在独自一个人的空间之中,并不是噩梦结束了。
而是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已——
那些黏稠的、忘却不掉的,不知道到底该形容为是肮脏还是无奈的回忆,粘附在他的大脑和心脏上,每天晚上总是在映着他所见识过的他没有见识过的悲惨景象。
他本来就被形容成是越来越可怕的家伙、即使顶着黑眼圈出门也只是会被认为是之前被怀疑时的无法释怀和心理压力造就的——他却并不想在这方面继续埋下种子——
他把自己的黑眼圈遮住——用足够的灵力以及道具、能够比被监禁期间遮挡得更为精细。
每天早上,必须要沾染在下眼睑上的细腻的粉质,就好像也已经变成了他皮肤的一部分。
在这一场梦靥之中,他反复看到的,有着现实中他从来未见到过的审判——至于那些审判者的脸,他早早就已经收集了资料,哪怕座位和座次有差别、说出来的话语完全是自己的想象捆绑着道听途说的内容——
至少那些审判者们的脸都是正确的——五官上、至于表情由于厌恶都扭曲成了相当丑陋的面容。
对于他来说是第二次——甚至是第无数次看到那样愚蠢的脸,他不想在现实中有那样的经历——
异界餐厅老板和女仆一定大有问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