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法雷特快要消失的女神啊——
在提法雷特大陆快要消失的女神,却有着这么虔诚的信徒,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应该为此感觉到骄傲——
比起她那糟糕的教义——虽然他对于这方面并不是很了解,可是如果但凡她能更加与时俱进一些,就不会被信众抛弃吧——
比起她那糟糕的教义、她应该为之骄傲的,是自己竟然能够收获到如此的有虔诚心的信徒。
就和真正的朋友、以及真正的爱恋一样,其实所谓的信仰也是随时都可以变动的东西,可惜很多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家伙都不知晓——
人鱼们并不是没有信仰、只是在信仰着自己罢了。
他哪怕知道最低限度的常识、也能够快速学习到底应该如何才是和人类的相处之道这种事,却也还是有着和人类脱轨的部分的——
那个接收了他一百五十枚金币的袋子的话语他并未全信,直到这位为了自己的十四枚金币哭泣着的家伙时,还有他也才总算是意识到了,或许现在提法雷特大陆真的已经变成了以人类为主要的世界了。
这个在哭泣着的家伙、他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正如刚才那个被他抓住给了一袋子金币的那位。
之前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他想着得到了他的钱袋的既然是有着数个截然不同的躯体,却要使用着同样的脑,可能是八爪鱼或是类似的生灵——
这家伙这么喜欢哭、是某种需要时刻维持眼睛湿润的生灵吧。
高高在上的家伙、并不知道对于自己的信仰和供奉也是随时都会消失的东西,哪怕已经变得破败到无以复加,却还是像是个傻瓜一样坚定着那份会被人嘲笑的信念,就如在冰冷的雪中送来能够点燃的炭炉,并且把这个流落者唤入自己的家中热情好客的温柔之人般。
自己是遇到过的——哪怕他会被所有人鱼反对、哪怕她会被所有人鱼讨厌,他都笃定了要和她站在同一边——
可惜的是、这种想法果然是他受到了太过傲慢的教育,以至于会出现难以想象的空白之隙。
他只想着、人鱼们不接受她,他会想办法让那些家伙接受,实在无法的话,那么就把反对的家伙全都吃掉,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之心的——
他完全没有想过人鱼接不接受还在其次、自己也是完全不被接受的那个——
他以为只有人鱼不能接受人类,没想过人类可能不接受人鱼的可能性。
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的、不仅仅是缘于人鱼,也缘于人类。
即使是看不起人类的人鱼们、竟然也能够在这种时候达成合作,在他看来实在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
人鱼们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把他们之间的事情传递给了人类。
在自己再一次与失去了联系的她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只剩下了一具没有头,甚至连那身躯都已经是在相当残酷的刑罚之下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人实在是太过于脆弱了,她的身体破破烂烂的,唯独那一身显眼的金色的甲盔还完好保留,被回收了回去。
让她穿着盔甲死亡,仿佛就是在嘲笑着她,她的战神之名不是来源于她的战斗力,而是因为她的衣服。
谁拥有了这套衣服,都是拥有了相同的战斗力。
没有什么可高贵的、也不值得骄傲,只不过之前是他们愿意放任还有价值的她活下去,既然她已经有了反叛之心,也就没有让她继续存在于帝国的必要。
那原本被高高架起来的威名、终于还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摔得粉身碎骨的终结。
既然早晚要夺去一切的话,那么当时为什么又要给她一种无论如何都会信任她的错觉?
她一直以来,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大的担忧就是对不起那些人给予她的信任所带来的荣耀会消失——荣耀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那份荣耀的大小,直接决定了对于她的信任的强弱——
无论她做出如何任性的决定,都会被放纵放任,如果自己想要做出违背一般常识的选择时候,她必然要担负着某种压力——
即便如此、被信任着的她,也决定用同样的心思来信任其他人。
信任这个对于人类来说似乎有点危险的人鱼,也信任重用着她的那些人——
她认为即使是做出了这种决定自己也可以被那些信任着自己的存在们所谅解,最终他们会笑着点头同意。
“如果、他们答应了的话,你会怎么做呢?你会和我回到我的故乡吗?”
在提到“故乡”的时候,她的眼睛中有着淡淡的哀愁,以及缠绕着的憧憬。
“如果他们答应了,我也会按照我的方式,让我的那些同族们选择认可我——他们不认可、我就和你一起回到故乡。”
“舍弃一切么?”
“其实我的一切也没有包含着什么东西,非要说的话,其实你就已经是一切了——和你去哪里,我都不算是有所割舍。”
“……”
她的眼神之中、还是透着淡淡的阴郁。
只是那份笑容让他忽略了那份阴郁到底有多么幽深——
他确实是下定决心、舍弃本来就没有的一切——只是在回想起来的时候、如果他要是能够再多了解一番,仇恨不一定是单方面的、鄙夷也是就好了——
他以为蔑视着他人的一方是因为有资格,不会反过来被蔑视。
这份误解、最终让他没能赶得及——如果他能早一点出现、那么她和他的结局也不会如此。
那些——就包括这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子的信仰着的那些家伙也是如此吧——
他们认为自己会被信仰,是自身值得被信仰,而不是保持着的虔诚之心才是最关键的要素。
没有了信徒的神明、就和虚无是一样的——为了竭力保持着自己信仰的女神不消失,她如此的努力,却还是如此褴褛——
她也明确提到了、她认为自身是卑劣而有罪过的。
“你应该确实见过她许多次了吧?”他盯着这位正在哭、却一动也动不了的,不能说没错、可是却被恶作剧得有些过头的这位倒霉家伙。
“嗯、没错,我确实见过她许多次了,虽然我已经不记得几次,跨度的长短也无法准确记住。然而这张脸却成为了我头脑的常驻——本来我是不需要记住几张脸的,就她这张我却记住了——
本来应该确认只要见到这家伙我就应该跑走的、可是这一次我却大意了,认为不跑走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甚至还想要提她一脚呢、你已经厌恶她到这种程度了么?”
“她是在骚扰市镇的一般居民的日常生活……”
“你把她的名字、她生活着的地点、还有她所供奉的神明、相关的注意事项告诉我,我就付给你十五个金币来补偿你的损失,如何?”
“真的……?”他的哭泣止了一止、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一脸狐疑:“你刚才还帮她防了一下、我刚才也注意到了你把钱币倒入了她的容器里——说不定我就是因为你这个行为才认为今天没事,凑得近了点,也不再戴耳塞了,现在再戴也来不及了——
你刚才又给了那边的那个水母一袋子金币——这难道不意味着你这家伙,其实是和她一起的托么?大家都很嫌弃她,你在这里做这种显眼的事情来改善对她的印象?”
“事实上有改善么?不是让她陷入更大的危险了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也许策划了很详尽的方式,这里你们两个人的交互只不过就是幌子罢了,更大的骗术还在后面呢。”
“我在这里说这种话有点讨嫌了,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衡量一下自己、再衡量一下这边坐着的这个唱歌难听得要命的小丫头,你觉得你们有被我欺骗、和我合作的价值和机会么?哪怕我是很罕见会出现在市镇中的人鱼,我的想法肯定也和我的同族们有些偏移,可是我对于自己的人鱼身份是相当骄傲的,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对吧?”
“也、也是……?”哭泣的那家伙已经不再哭、双眼中却浸满了眼泪,眨动着泪汪汪的眼睛,残余的眼泪从脸颊的边缘滴落:“我确实没有值得人鱼欺骗我的价值。”
“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虽说我是没什么意见,虽然我自己也不怎么待见同族、对我自己的族群所属还是有一种无端自信的。不过、你不觉得你自卑过头了吗?”
“自卑什么的……苛刻、当街被踢飞什么的,为了一点点的钱币哭成这样,好像足以证明我没有什么不自卑的理由了。”他展开了空荡荡的双手、做出“接”的动作来——
“我现在回答你,你把十五枚金币的放在我手心的上方,我回答结束了,你就让金币落在我手心……
话说回来,做出这种事的我,你认为我真的还有什么类似于自尊心的玩意么?你可是刚刚把我踢飞哦。”
弗利卡把十五枚金币悬在他的手掌心——
耳边嘶哑的、无法称之为动听的音乐,甚至都无法承认那是在歌声的音调,在耳边飞转着。
“你不应该给他的、想问什么你可以问我。”
“不过,你本来已经到达上限了吧?何况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到现在都没有回答呢,只是一味唱着没有意义的歌曲,甚至还趁着这个机会剥夺了普通的路人的钱——
我已经给出去的东西,我当然不会要回来。可是、像你现在这种做法,实在很难不让我后悔我刚才的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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