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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

  • 心意
  • 徐汐武
  • 2019-07-27 14:42:20
心意

“起来了,不然就晚了,你今天还有事情不是吗?”

极度的寒意伴随着略带阳刚的女性的生声而来。

这份含义直接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冷得我全身哆嗦。我从10张椅子拼成的床上滚下,摔在地上,额头在经历了严冬之后又碰上了铁角,桌子的方形铁角。

什么能比额头的严寒更加的可怕?那就是额头上的严寒再加上头晕目眩的感觉。总而言之,现在的状态是差到不能更加差了。

“拿去敷额头吧。早饭我做好了,火腿、鸡蛋和土豆块。需要配上一杯红酒吗?”

“其实我还是比较怀念以前的你。”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揉着腰,对她抱怨着。

是的,从这里开始称呼可以变了,可以用“她”了。她不是七七,而是真的人。虽然知道这完全是不符合逻辑的变化,从死物到活物的变化,但是我还是习惯性地很难摆脱自己对于逻辑的合理性的挣扎。

虽然知道用“魔法”这个概念就能解释所有的不合理了,但是唯独用来解释这个的话,我无法接受这种解释。

七七不仅仅变成了真的人,而且应该还是在一百多年前才活着的人。是那位所罗门的小姑娘的曾祖父的同学。是之前的“七七”的制作者。这也意味着白华也是几乎相同的年纪。他看起拉那副衰老的样子也就不奇怪了。应该是这个时代的扭曲让他年轻,不,甚至让他活着都是扭曲的。

我期待着滑头鬼的答案。他的答案能解释一切。但是在他回来之前,我只能先完成这顿早饭,然后去大声喊着,要和我这次的目标“交涉”吧。

我慢慢咀嚼着食物,好像是在刻意拖延时间一般。

我果然还是想逃避吗?我叹了口气,仍然是慢慢地咀嚼着。

忽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我放下刀叉,走过去开门。

我果然还是在逃避。

但是有什么人会找到这里?

滑头鬼?衣监察还是……

打开门,见到的是完全不认识的中年男性。说实话,他也不能算是中年了,看上去应该是接近五十的样子。不是很干净的西装下是沾着灰的白色衬衫,鞋子是褐色的皮鞋。看起来就像是长时间彻夜忙着工作的人。但是在这个地方,这座空城,还有什么工作要忙?还有什么人要忙工作?

“马先生。”我念着这个名字。

“审判者,一边走一边说吧。”他说出了我的身份,他的身份自然也不用多想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吃了一半的早饭,叹了口气。

“走吧。”我稍稍整理一自己的紫色衬衫的褶皱,跟着他出门,带上了门。

这就是必然吧。

虽然我有心逃避,但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本来应该是我的“狩猎”的,结果却被猎物找上了门。

“在这学校里面走走吧。我也已经很多年没在学校里面走动了。我毕竟也是从这里毕业的,看见这副样子,我还是很心疼的。”我这么提议。不仅仅使这个原因。这样的建筑物,各种被强烈分割的空间,能够阻挡风。如果在这里和他谈判破裂的话,至少我能逃走。目前我还没有想到什么能够有效地对付“风”的办法。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马先生一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子,打开,取出一支烟,点上,继续说道:“你到确是一个无情的怪物。怪不得会派你这样的人来。”

“为什么这么说?”这是这两天我第二次被这样评价了。虽然不是什么能让人觉得高兴得评价,也不是真么值得令人欣喜的称赞,但是也算他认可我作为他的对手了吧。

“这是你的母校吧?”他问道。我点了点头。他吸了一口烟,“哼”了一声,又说:“如果你没有在骗我,那么母校杯破坏也没有关系吗?虽然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这么破败了,但是再被破坏一次也没有关系吗?”他说罢又猛地吸了一口烟。“打算将学校作废阻挡风的盾牌是吧?虽然不是什么罕见的盘算,但是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盘算,你真的是怪物。”他说完,停下了脚步,一口一口地吸着。

我看着他抽着烟,不知道能说什么。

“医生说过我不能抽烟。但是压力大的时候我还是会来一根。”他说着将烟蒂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又点了一根烟。“你让我觉得压力很大。”

我靠在墙上,什么都不说,看着他。

“就是这样。你平静得太可怕了。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将还没有吸一口的烟在手中捏成了一团。“你真是恶魔。”他将这支烟扔在地上,又重新点了一根。“恶人自有恶人磨吧。对付我这样的恶人,也必须要你这样的恶人才行。”

我在笑?我摸着自己的脸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笑。

“不谈我的事情了,我们要谈的是你的事情。烟给我,暂时帮你收着。”我伸出了手。

出乎我意料的,他居然很顺从,不,应该说是很严肃地将自己的烟盒放在了我的手上。我的本意只是为了调节气氛,算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吧。但是他居然真的将烟盒给了我。“真的让我保管?”我看着他的眼睛问到。

“是你提出来的。也罢,送给你了,以后我也不需要烟乐。无论今天我们商谈的结果如何,我以后都不会需要烟了。说不定以后你能用得上。”他把自己新点燃的烟又是只吸了一口,然后就随手按在墙上,弄灭了烟头。

“要不我们换个开阔一点的地方说话?”针对他之前说的,分析的我的意图,我建议着。这当然是完全违背我的本意的。

对于这样的一个一言一行都让我感觉淡淡的伤感的人,我企图让他感觉更的自在一些。可同时,我又觉得这种想法,怜悯的心情,完全是虚假的。就像是鳄鱼的眼泪,像是刽子手的眼泪。

“就在这里走走吧。难得来的是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如果这么简单就击退你,下一次来的就不会是好相处的人了。”他一边走一边说着,手在墙壁上擦着。他手摸过的地方,墙灰一块块掉了下来。不知道是他在用魔法,还是这墙面不知什么原因老化了。

“那么下面进入正题吧。”虽然和他在说别的事情花费了很多的时间,但是对于我拉说也算是一种逃避。这种逃避不能延续下去,因为这样解决不了问题。那种担心的感觉只会越来越让我心理负担加重。

“你也想做我的那种祭祀?”根据协会文件里的内容,他,马众甬,被通缉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要进行祭祀。虽然知道他想进行的“那种”祭祀是不可以被原谅的。就算是我,也正因为是我,也绝对不容许那种祭祀。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原因。我想让他能够认识早自己的问题。说得好听一点,是想以德服人,说得稍微不好听一点是让他“死得其所”。这也算是我的控制欲的一种表现吧。

嗯,控制欲。这并不能算是好习惯。

“不要装傻了,你知道我所要做的事情。”他转过身,正对着我,指着我的鼻子。

我看着他的眼睛,晶亮让自己表现得诚恳。

“我只说这一次。”也许是他觉得和我对视实在是让他不自在,他又穿过身,继续向前走了起来。我慢慢地跟在他身后。

“我本来是打算用10到15个人,抽取他们十年左右的生命来完成一场能持续24小时的雪。”

24个小时的雪?十个人的十年。

我有些忘记了。当时我付出的代价上什么样的?我的那场血持续了多久?完全不记得了。

“为什么呢?”我问道:“为什么要造成这么一场反常的雪呢?”我问的仍然还是那份资料俄个问题还是有别的原因的。不仅仅是想确认他的想法,我还有别的目的。

一份资料,但但是那么几页纸,是无法记录下一个人的过去和现在的。嗯,是记录不了,而不仅仅是记录不下,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状态。有些东西,是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的。而且还有一些东西是那一份简单的资料记录不了的。但是用我的耳朵可以真切的听见,用我的眼睛能够确切地看见。

“我的妻子也去世了。不过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她去世已经十年了。”他放慢了脚步,我快步跟上,和他并肩走着。很清醒,由于那场祭祀,我变成了自己最理想的高度。也因此能够这样平视着这位中年男性的侧脸。

他的眼睛半睁,嘴角有一点点地弧度,呼吸绵长。相当的安心的神色呢。实在回忆以前和妻子一起度过的幸福时光吧。

“说真的,作为丈夫,嗯,我想大部分的魔法师的家庭都是这样的。自己的事情,只有河魔法相关的事情会是第一位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了。虽然谈不上有冷落过她,但是过得……”也许是他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表达,只是摇了摇头。我则是点了点头。

“你能明白?”他瞥了我一眼,问道。

“我不明白。”我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我能明白的,是你游这种感受的理由。我一直是,嗯,基本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的。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自然并不明白。”

“你真是一个怪物。不仅仅是那种我之前说的冷血、冷静,或者说是过度的理性。现在我还打算再加一点。”他抬起了右手小臂,树起了食指。“极度的现实。”

“呵呵,也许是吧。”至于这一点,我很早就认识到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嗯,算了还是集中注意力于眼前的事情上吧。“请继续说吧。”

“听我讲故事吗?”他用肩膀轻撞了我一下。这让我感觉到了他对于我的信任像是很多年不见的老大哥。我点了点头。

我们走到了一扇窗户前。

他一把将整个窗子,框架连同玻璃一下完整地推了出去。原本应该是窗户的地方,像是失去了眼睛的窟窿。他双手撑着,原本应该是放着窗子轨道的位置。我并没有这么大胆,我只是将三分之一的身子靠近窗子口。

“唉。确实是我的责任。她本来,和过去的你一样。完全不是属于我们这个社会的人。不是魔法师。到死她都没有任何成为魔法师的可能,这点又和你不一样。但是就是这样她还是努力地给着我各种支持。她去世的时候我正好在阿姆斯特丹参与以范海辛名字命名的研讨会。会议持续了半个月。等我回到家,看见的是空无一人的家。哦,如果地上用粉笔画出来的人的外型能算是人的话,我还以为我走错了门。”他肉了一下脖子,似乎发现这个字是不是很舒服,于是也和我一样靠着墙。不过他是整个身子都靠在那个窗口。“她死于心脏病。作为一个魔法师的妻子,又心脏病确实是一件很,嗯,很讽刺的事情。你也经历过了一些,所以你应该明白的吧,我们的生活。”

他是想说我们生活中,无论多么细微的事情,都有可能引发一个“一般的心脏病患者”的病吧。确实,我所经历过的事情,虽然绝对谈不上什么所谓的吓人。哦,不对,被吓到也是有的。那第一次和吸血鬼面对面地坐着的时候我确实被吓得不行。能够作为魔法似的妻子,一定应该有一个坚定的心吧。如果是自然发生的心脏病的话,也许还好。这个“还好”不是说“发病”这件事好,而是说,嗯……有点不太好表达。从结果上来说,是不好的,这是绝对的。但是从起因上来说,倒还算是好的。如果不是自然发生的心脏病的话……那会是什么呢?

“我研究的是风魔法,对于气味也会比较敏感。进了屋子,就闻到一些味道。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是这些味道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时候我还很年轻,二十出头,我和她还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然后还有血的味道。”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却也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说得足够了。

“这种事情,也确实。”我不知道能说什么,用脚跟敲着墙面。

“事件被警方处理好了。算是没我什么事情了。反过来说,也就是直到她死之前,我都没有能为她做任何事。”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继续道:“直道我看见了你的事情。非常地有名气。虽然祭天之类的事情很从常见,但是为了女人做这种事情,你是第一个。也是做的最有名的一个。不仅仅因为那场雪的持续时间长,也因为给你主持祭祀的是一位‘王’。”

他没有提到我的变化。确实那场雪的时间令白华都咋舌,确实中土的王的令我惊讶。但是对于我影响最大,最深远的还是我自身的变化。

也就是说外界不知道我的变化。除了白华,中土的王,西方的王和另外的几位年轻的魔法师,没有别的人知道我的变化。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被你的事情深深地打动了。所以,才有了要给自己的妻子做同样的事情。她是俄罗斯人,出生、长大在车臣。自从跟着我以后,她没有能见到过几次大雪。”

“也就是说我给了你灵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坏事。不是吗?让你找到了你能为你的妻子做的事情。”我这么评价着,语气不咸不淡。但是,这只是我想要说的话的一半。“但是这就能成为你去掠夺别人的生命力的理由吗?”

这才是我真正想说的。

“为什么不能?难道我要用我自己的生命吗?像你一样?用自己的生命去祭奠一个已经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用当然应该用别人的!”他突然对我怒吼着,就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

“为什么不能用你自己的生命呢?你要祭奠的可是你自己的妻子。那时你的妻子。为你的妻子奉献一些生命为什么不可以?”

“你这个怪物!”他咆哮着:“只有你这种怪物才会去做损己又不利任何人的事情!你这个心理扭曲的怪物!任何人!任何人都是应该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任何人!你这个没有理性的怪物!”他的脸部扭曲着,一步步后退,身体不知道是由于愤怒还是别的原因颤抖着。

估计是因为愤怒吧。

“你,其实只是想让自己安心吧?你也说了,是你自己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能为她做。你知道她的想法吗?你觉得她会希望你伤害别人,为了这么一场雪?”对于他的后退,我采取的是前进。是的,我实在逼他。我已经明白,这场谈判从最开始就是没有必要的。是我的错。因为我自己扭曲,不能要求别人和我去一样有着这样的扭曲的想法。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种所谓的“扭曲”,那么就会违反规则,这种扭曲又变得不可或缺。

这种矛盾实在让人伤感。

“她已经死了!十年了!谁知道她会怎么想?我就算是想让自己安心又怎么样?又有什么错!”他非常愤怒地咆哮着,身子因为用力而弓起,双手做爪状对着他自己。

“你爱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她。你在乎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她。”我仍旧是很平淡的说着残忍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这么平淡地说着这种话。但是说了就是说了。

“所有的魔法师都是这样!”他继续以怒吼的方式和我对话着。

“我不是。”我眯着眼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是。”

“你当然不是。你不是魔法师。”他说话的声音低了许多,但是脸上却戴上了奇怪的笑,疯狂的笑。“你是一个怪物。”他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是一个怪物。”

“那么谈判就到此为止了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并不希望我的对手会是一个这样的人。我希望他是一个能触动我心弦的人,能让我感动的人。但是这样一个人,我眼前的这个人,让我感受到的只有愤怒。虽然我无法表达出来,但是这种感觉,是愤怒没有错。

“那么去死吧怪物。”

我根本没有反映的时间,已经被飞到了我面前的他抓住了额头。我能听见风在耳边响起。我能猜到他是要将我推向一堵墙,说不定还打算将我塞进墙里面。我想用双手对他抓住我额头的手做一个关节锁,但是他的手臂上

有看不见的斥力。我根本没法抓到他的手臂。是风的缘故吧。铠甲一般的风。

我撞在了墙上。他用一只手压着我的额头,一只手抵着我的胸口。

与墙的亲密接触让我觉得头晕眼花,但是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腰部与墙碰得最完全,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疼。

“明天!”他说着,就像是得了癫痫的病人一样,头不停地以微小的幅度点着,说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今天放过你,是因为你至少还愿意听我说话。”

在把我扔在地上后,他从那扇被拆了窗户的“窗口”跳了出去。

我趴在地上,喘着气。刚才这两下,虽然不是疼得那么明显,但是然我短时间内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我只能这么趴着。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我觉得呼吸稍微好一些了,打算爬起来。

但是我还是没能办得到。

在我挺起上半身,用双手支撑着想要起来的时候,右侧的腰部有非常明显的痛感。虽然不是哪种深入骨髓的痛,但是那个疼痛的位置恰好是我为了起来需要用力的位置。尽管左侧的腰部不疼,单单是这右侧腰部传来的疼痛就已经很难受了。是难受,不是难忍。

胳膊还能动,没有一点的问题,于是我就试着这戳了两下腰部的肌肉。鸡肉并没有任何的疼痛。我还戳了好几下左侧腰部的肌肉,感觉不出什么区别。但是疼得确确实实就是那个位置。

难道伤到内脏了?

我只能撑起左半边身子,慢慢地爬向楼梯。

到了楼梯,我见到的是坐在楼梯上等着我的七七。i

她坐在台阶的第三级,双腿很放松地伸直着,恰好脚跟能碰到地面。她双手乘着自己坐着的那级台阶,歪着头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哦,不对,不应该叫她七七了,应该称呼她为“本多晴久”。

“幸好没有伤道肾脏。肌肉受伤罢了。”她把台阶当作滑梯,一级一级地滑下。落地后站得笔直,就像是完成一一套动作的体操运动员。

“要帮忙吗?”她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头说道。

“请务必。”我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她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我自然不会好意思提这样的要求。不过她是一百多岁的、由于不知道什么原因却一披着十七八岁的少女的外形的老婆婆,我自然不会客气。当然不客气是一回事,会不好意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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