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小姐背到床上，关上门。凌若天便坐在阳台上，点了支烟。
他其实很少抽烟的，没有烟瘾。这得益于他非凡的自制力，作为凌家的剑，消除自身气味也是很重要的一门课程。要是潜行的时候给人闻到烟草味道判断出位置那就不美好了。
但是如果偶尔抽一支也没有坏处，需要提神醒脑的时候凌若天就会来一支。拜体质所赐，他花在烟上的钱并不多。一包烟就能够他抽好久。
“老弟，居然抽起烟来了，”老范啧啧称奇，“怎么？担心后天么？”
“担心谈不上，就是有些烦躁而已。”凌若天吐了口烟圈，说道，“赵英易现在已经把自己和甘比诺的关系给撇得一干二净，我们本来就没有证据，现在他反过来诬陷我们，说实话很棘手。”
“杨家和太子系不对付，或许可以利用龙嘉艺让他和你站在同一战线，”老范提议道，“但是这就有很大问题了，这样做势必会让赵英易认为你是杨家的人，到时候他会使出更加狠毒的手段也说不定。”
“那样我的潜伏工作就更有压力了……唉……”凌若天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惹到他了那么想解决我。”
“你和你们家大小姐玩得好他嫉妒了呗。”老范简短地概括了一下。
“那好办啊，独处的机会要多少我给他多少，锐丰集团后来咋样关我鸟事，我只要药物配方而已，”凌若天感到莫名烦躁，“搞得我像是他情敌一样，还是当面绿他那种。”
“这个不好说。”老范像是忍着笑。
“我要真想绿他还用等到现在？”凌若天开始维护作为男人的骄傲，“一个男人要有内涵，那样才吸引人，靠脸算什么本事？做鸭算什么？谁不会啊。”
“你有没有内涵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脸皮厚度已经可以超越城墙拐角了。”老范啧啧称赞。
“肤浅，”凌若天白了老范一眼，“区区一个人工智能，你懂个屁内涵，你们连人类为什么正式见面要打招呼这些问题都搞不明白，就说我肤浅，一点都不严谨。”
“在我的知识库里，有内涵的人基本上都是不说脏话的，和你这种能用脏话唱rap的不是一种人吧。”老范损了他一句。
“rap不都是脏话么？”凌若天一脸迷惑，“这玩意的起源不就是尼哥街头对骂么？有脏话不是很正常吗？天天妈的法克的。”
“你是钢筋吗？这是比喻句，而且，没有脏话的rap多的是。”老范感到无力，和凌若天说话脑回路一定要好，要不然实在太容易被他带偏了。如果顺着和他讲下去，这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估计很少有人顶得住。
“不是讲着赵英易吗？怎么就变成rap了？”凌若天疑惑道。
“你能先想起来是谁挑起的话题吗？”老范反问道。
“你啊，不是你先说rap的嘛。”凌若天理所应并且当理直气壮地答道。
“我特么……”老范感到心累，“你要脸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贩卖人体器官了？”凌若天惊讶道，“代购还是电商？淘宝还是京东？”
“我再和你讲话我会疯掉的。”老范自觉息屏关机。霎时间阳台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以让人听到微风划过树叶的沙沙声。
“神神叨叨的。”凌若天又吸了口烟，眼皮子却不自觉地开始打起架来。
“这玩意不是醒脑的么？怎么越抽还越……困啊……是不是……假货……啊……”
话音刚落，整个人便靠在墙边坐着，头一歪眼一闭，鼾声就响起来了。
毕竟他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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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小姐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头发散乱着，披头散发的，像是女妖。
“天啊……”她轻轻地叩叩自己脑袋，疑惑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么困啊……”
这两天遇上了很多事情，程大小姐自然休息不好，这不是一闲下来就一觉睡到下午么。
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程思柔有些恍惚。
慢慢回想起昨天晚上在船上发生的事情，程思柔越来越感到不安。她感到她的身边围绕着谎言，特别是最近几天被甘比诺针对，让她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所以她才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凌若天，那是她现在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他敢把自己的背后交到程思柔手里。那是怎样的一种信任，才会让一个人敢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有可能会乱开枪误杀自己的新手手里？
程思柔想要回应这份信任。她觉得人家相信她，她就不能辜负人家。所以当赵英易拿出了证据“指证”凌若天的时候，她依旧横在他前边替他说话。
程大小姐有时候就是个死脑筋，不是转不过弯来，是不愿去转弯，就是固执。
“明天爸爸就回来了，要怎么让赵学长把误会解除啊……”程思柔开始焦头烂额起来，为什么赵学长认为她的保镖会出卖她？那个人证又是哪里找出来的？为什么最近有那么多针对自己的案件？这些事情挤在一起让程思柔感到焦躁，因为她想不通。
太乱了，程思柔根本就无法理清这些事物的内在联系。因为她对海腾堂、太子系、凌家、锐丰集团这些东西所知甚少。这些处在漩涡中心的大大小小的势力，目的手段杂乱不堪，根本无法分析思考。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先去找找那家伙对下口供，要是被爸爸知道我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个家伙就死定了。”程思柔起身下床，找凌若天去了。
在别墅里晃了一圈才在阳台上找到他。凌若天坐在阳台上，右脚支起，右手架在右腿支起的膝盖上，指间夹着一支早已燃尽的香烟，长长的一截烟灰松垮垮地挂在滤嘴前边，似乎快要掉下来的样子。这家伙正歪着头呼呼大睡，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都照不醒他。
程思柔看着睡得正香的凌若天，摇头叹气。
“在这里睡觉，也是心大，万一有小鸟丢炸弹怎么办？”程思柔自言自语着，双手拖着凌若天的腋下把他拖到客厅。很奇怪的，凌若天居然这样都醒不了，一个人要睡得那么沉除非是喝了酒醉了才有可能，这很奇怪。
把凌若天扔在沙发上，程思柔帮老范开了机。老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小姑娘，怎么了？”
“他睡得好死啊，发生了什么啊？”程思柔对老范说道，“你可以检查一下吗？”
“你把摄像头对准他我看看。”老范打着哈欠说道。
给凌若天全身扫了一遍，老范感到有点不对劲。
“他是不是在阳台上睡着了？”
“是啊，刚把他拖下来。”程思柔点点头。
“你拿体温计过来，我猜可能是感冒了，”老范感叹道，“强啊，在阳台上过夜，没把他吹成重度感冒算是走远了，这郊区别墅外边温差那么大，居然只是发烧而已，有床不睡睡阳台，也是个人才。”
程思柔赶紧拿来体温计，来到凌若天身旁，刚要有些动作却又犹豫了。
“你怎么了？”老范疑惑道。
“他……有狐臭吗？”程思柔有些迟疑，要把体温计塞到凌若天腋下，要是他有狐臭的话程大小姐岂不是要被臭死？才不要这样呢！
“这个……要不你亲自去闻一下？”老范打趣道，“有句话说得好啊，百闻不如一见。”
“我才不要……好恶心啊……”程思柔感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好伤心，你居然这么看我……”凌若天这时醒了，听到程思柔这么说，感到有些不爽，“亏我还那么认真积极地工作，可我的雇主居然怀疑我有狐臭，我太难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你嫌我有狐臭的时候，”凌若天感到晕晕乎乎的，有些头疼，“我应该是感冒了，你们家有没有藿香正气水啊？有就丢掉，我不用的，而且谁给我用我跟谁急。”
还是小沐来帮程大小姐把温度计塞到了凌若天腋下。并且很细心地泡了杯感冒冲剂。过了一会儿拿体温计出来看了看，39度。
“有点严重呢，”小沐眼神严肃，“今天就不要做什么激烈运动了，待会我做些粥来，大小姐您就在一旁帮忙看一下吧，换个毛巾什么的。”
“39度啊，”凌若天其实现在已经完全醒了。除了有些口渴，身体轻飘飘的，有些摇摇晃晃的轻微不适以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还行，我至少可以在客厅里跑两圈。”
“你口渴吗，”程思柔把感冒冲剂递给他，说道，“喝这个吧。”
“秋，感冒而已，谁没遇到过啊，39度小意思，”凌若天坐起身来，把感冒冲剂一饮而尽，随后擦了擦嘴，说道，“想当年我一个人的时候发烧40度自己去打点滴。”
“既然你这么精神，那我们就对下口供呗。”程思柔提议道。
“我们做了什么坏事吗？为什么要对口供？”凌若天感到疑惑，“难不成你用了我的名字去干坏事了？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你做了哪一样？”
“笨啊！要是我爸爸知道你带我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你肯定要卷铺盖走人啦！”程思柔气得恨铁不成钢。
“我觉得你爸可能会比较信你的赵学长，我们两个对口供没用，你爸肯定是认为你在包庇我，到时候死得更惨，”凌若天说道，“比起对口供，我更倾向于把害你的人全部抓起来交给警察处理，那样你爸才会认可我的工作能力，不被炒鱿鱼的机会才大。”
“那你找得到么？”程思柔有些希冀。
“不知道，看情况，”凌若天很诚实，“而且我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怎么办？”程思柔叹气，“本来还想继续虐待你呢。”
“别吧……我们都这么熟了，大不了我帮你抓人回来，你虐他们啊。”凌若天感到后背发凉。
“不行啊，虐你比较有**啊，”程思柔一副惋惜的样子，“要想找到像你这种嘴贱又傻的人，比登天还难。”
“你可以侮辱我的嘴巴，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智商，”凌若天不服气道，“你说谁傻呢！”
“嚯嚯，是谁昨天被人骗得不要不要还差点被抓的？”程思柔立马就举了个例子，还是昨天发生的，“要不是那个龙警官是你朋友，你早就吃牢饭去了。”
凌若天被哽住了，确实，昨天那个意外是由于他过于相信乔伊阎的情报而不去思考而导致的。做事不去思考的人不是傻又是什么呢？
“算了，看你这样也是蛮难受的，你就好好躺着吧，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爸明天才回来呢，要思考对策有的是时间。”程思柔起身去打水换毛巾了，凌若天身子一沉，躺在沙发上，拨通了龙嘉艺的号码。
“有事？我都快变成你的专属跟班了。”龙嘉艺有些不爽。
“能帮我查一下海腾堂最近的异动吗？”凌若天问道，“还有太子系也可以调查一下，我觉得这两个肯定有关系。”
“已经在查了，前几天我们逮到了一个海腾堂的中层干部，现在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真的嘴硬，”龙嘉艺有些无奈，“要是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也不一定。”
“你审人啊？”凌若天兴致突然上来了。
“你想干嘛？”龙嘉艺立马警觉起来。
“带我一个呗，学习学习嘛。”凌若天开始死皮赖脸。
“不好意思，你不是执法人员，没有权力这么做。”龙嘉艺直接拒绝了。
“在哪个位置？我马上来。”
“……就在桥南警察局审讯室，你没有文件和命令，进不来的。”龙嘉艺无奈。
“你可以把他拉出来放放风嘛，干嘛老把人关在里边，空气不流通多不好。”凌若天坏笑。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龙嘉艺极其不耐烦，“十五分钟的时间，要是审不出来，以后别给我捣乱。”
“好。”凌若天直接挂断电话，聪沙发上弹起来。
“若天先生，您不能动。”小沐端着粥出来，看到凌若天想要起来，大惊失色，粥随手放在餐桌上，就连忙去拉凌若天。
“放心，我出去散散步，几分钟就回来了，”凌若天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我回来一定会好好躺的。”
小沐还想拉他，可他已经跑出去了。
“真是的，这么不听话，以后落下病根子可不要怪别人。”
凌若天站在车前缓了缓，他觉得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开不了车的。
“算了，还是打车。”
在外边摇了一辆出租，上了车告诉了司机地点。凌若天便开始闭目养神。
终于可以推进任务了……凌若天心中冷笑着，想道：我倒要看看，这海腾堂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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