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嗓子像是要冒烟一样,每句话都如同砂纸摩擦般疼痛。
母庸质疑的是,我被仇恨的火焰点燃了。
但这份仇恨并非出于感性,而是理性点燃的——在无数年的旅程中,我早已学会了怎样控制感情了。
既然让这些人活下去本身就没有意义——我已经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恶意程度了。
他们不可能活着,然后繁荣下去。
所以,最后的最后,让我将他们击毙于手下吧。
我将手中的铁剑举起。
“你要……你要干什么?”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
还用问吗?那当然是……
“杀·人·啊”
(屏幕上:)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挥下屠刀,一如他们每次对我一般。
……………………
我到底杀了多久了?
我从集市般的喧闹杀到世外桃源般的宁静——那些不以杀人为目的的武器根本就伤害不了我。
沾满血迹的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手中的铁剑也变成了完全看不出原型的扭曲铁块。
此时,哪怕是隔着我五条街,也能闻到我身上的腥臭吧。
化为“某物”,展开屠杀的我,醒转之时,敌人已经锐减到最后一个了——最后的敌人出乎意料的能跑,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眼前,遍体鳞伤的女人抬起脸望向我。(cg:双腿开立,一手下垂,一手捂着渗血的侧腹,稍稍弯着腰的姿势)
“你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呢?——都无所谓吧。”
她咽了口吐沫,笑着回答我了。
那虚弱到有些可怜的笑容不会让我发寒,但被逼到绝路之人露出这种释然的表情着实奇怪。
“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皱起眉头。
“我只是在想,很久很久以前”
女人开口了,双眼透过我,看向远方。
“有个人,让我去见证人类的终末——我只是为最后义务的完成感到庆幸而已。”
“那是谁?——与我一样,越过因果,看到了这一幕吗?”
“谁知道呢?对你而言,不过是无所谓的事情吧?”
“……没有交流的意思吗?”
“对于一个只剩下空壳的家伙,根本就没有交流的意义吧?”
她的话让我抬起铁剑的手停在了空中。
“杀了所有人的感觉怎么样?感到满足了吗?感到兴奋了吗?还是说……”
“只有空虚而已——你说得对,我只感受到了痛苦而已。”
我打断了她的话,回答了她。
“但我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无论做这件事的是一颗莫名飞来的陨石还是我,都没有所谓,这件事是必然发生的,人类会在无数个硬币的背面下死去,正如他们在无数个硬币的正面下诞生。”
“——但你为此感到痛苦了对吗?明明你已经给自己赋予了足以让自己在感情上接受的理由了。”
“……你看起来很眼熟”
我再次审视对方,但我却死活想不起来我到底在哪里见到过她。
这种对方自以为很了解我,我却无法看透对方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尽管你经历了许多,但是却并非是以活着的姿态——对吧?”
“所以,仅有活着这一项上具有才能的我,才决定与你聊聊。”
“你是……什么意思?”
“我自以为,所谓的文明,就是追寻真理的过程。”
“……”
因着已经杀到最后,胸口满溢而出的的惆怅和空虚,我选择了听下去。
“但似乎,这个世界处在某种恶意当中——尽管生命的诞生依旧是亿万分之一的奇迹,但在某个时期之后,似乎所有与概率有关的东西都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然而,我并不以为这与真理相悖。”
“你介意……与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我睁大双眼,看向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人类。
——她双眼中的疯狂与真诚,让我不由得开始了讲述。
………………
无论是怎样亢长的故事都有其结束之时。
夜空中,原本蔚蓝的星球在我的面前展露出蠕动肉块般的身姿——那是曾为人子之物。
就在这样的巨大星体注视之下,在沸腾与扭结着的肉块天体的照耀之下,我将我的过去缓缓地讲述殆尽,像是往火炉里扔进过去日记的老人。
“……你后悔吗?”
大约是在某一刻理解到了“自己无论如何回答,都一定会死”,最后的人类看起来很平静。
“不用问——要说不后悔或许是在逞强,但要回答后悔的话,就有些太过于辜负所有这趟旅程中死去的人了。”
我用伊甸园中的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
“那我想,这个文明也是这么想的。”
“……”
“你或许在这个犹如大型墓地的地方感受不到吧——但是,很快你就能感受到的。”
“对于世界这个概念而言,文明其实是很弱小的东西。”
她的讲述似乎基于一种微妙的视角,像是腐朽却屹立不倒的古树,看着枯荣岁月却无数次更新换代的的森林一般。
“对于天灾而言,对于这就连黑洞都并不算罕见的宇宙而言,毁掉一个文明实在是过于简单的事情了。”
“但是,对于被毁掉的任何文明而言,能够有一个憎恨的对象都是比起死得毫无意义更加幸福的事情。”
“或许你并没有展现出我们能够理解的理性,也没能在一切发生之前预防——但你真的觉得所有人都做错了吗?”
“你觉得行差踏错之人便是错误,其他人的正确理性却都得到了这等下场,感到不甘吗?”
“我……”
我似乎没有什么好反驳,但却依旧本能地开口了。
直到开口无言,我才恍然……我有什么好辩驳的呢?
难道我没有在某个曾经,希冀过自己的死亡也能带来某个好的结局吗?
尽管它建立在我和她的死亡之上,难道我没有被这个未来的绝望感到痛苦过吗?
“但是……即使如此,你也必须是【正确】——若将文明称为追寻真理的庞大机器,你就是最后的成品。”
她如此断言了,像是在断言早晨面包的果酱滋味。
“你必须跨越这份不甘,跨越身上发生的所有未知,跨越现有的所有惆怅。”
“如果你认为自己过去的一切错误与他人的一切理性都不能成为最终的答案……那就由现在的你来达成,由你来证明一切的正确。”
“你大可以嗤笑你之外的所有人,你大可以贯彻你的一切……但你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怀疑自己。”
“你是,这个文明最后剩下的东西——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是……”
“请跨越这份不幸,跨越这份孤独,跨越这份……无人得见的磨难。”
“你要成为……世界的【真理】。”
她的目光穿过时间的长河,越过文明,看向遥远的过去。
“因为只有你活到了这个社会的终末——成为了追求真理的机器最后的完成品。”
“所以你必须是正确的。”
“你必须是所有人所追寻的。”
“你必须是正确且唯一的真理。”
“所以停止怀疑自己吧,停止犹疑与痛苦吧,因为你身上,背负着所有死人的执念。”
说完,她转过身,沉默着垂下头——示意,一切已经结束了。
“……谢谢。”
我没有花费很多的时间用于沉默,知道这是一份最后回光返照的意志支撑着她说完这段话。
此时的踌躇不过是徒增死亡的恐惧对意志的侵蚀,是亵渎的行径。
“噗嗤……”
无头的尸体落在地上,她的脸上带着释然的表情。
没来得及感叹,一种异样感涌上心头
——等等?手感不对?为什么这么嫩?
我的手猛地颤抖。
然而,那都是我即使绞尽脑汁,在杂乱无章的线索碎片中无从得知的事情了。
一种窒息感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但又很快被另一种东西充满。
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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