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托克和另一位受伤的士兵送到了我的实验室。因为最近我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实验,实验室可以被占用。尽管我们都不是专业的医生,可是我和莎拉都是生物学毕业,都有进行外科手术的基础。
托克身上没有大伤痕,除了惊吓过度,身上只有少量擦伤。我们给托克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就将他交给了士兵们处理表面伤口。
真正麻烦的是之后被抓进去的士兵。
这由五个士兵拽出来的士兵是被人背进实验室。在路上没有发现,现在冷静下来观察,我们发现这士兵的脚踝已经被捏断了。莎拉让其他士兵去别的实验室取来了大量的设备,以及去血房申请一些血袋。
随后,由我这位除了人,几乎什么动物都解刨过的研究员作为副手,莎拉作主刀医生。我们对士兵进行麻醉、伤口解刨、释放淤血、固定断裂的关节骨骼的、打入骨钉、缝合伤口等等一系列行动。当完成最后的缝合时,莎拉已经快要拿不稳剪刀了。
最终,这一次袭击事件以零伤亡结束了。
虽然过程惊险,但是总归算是有一个好的结局。
手术结束之后,我送莎拉到隔壁的房间休息。我知道莎拉其实没有进行过外科手术。下午完全是仰赖他曾经看过外科手术的相关书籍,以及我们在大学期间大量的解刨实验的经验。莎拉集中了所有的精力一边推演行动会造成什么结果,一边进行手术,精力消耗知道可想而知。
相较之下,我倒是没有消耗什么精力,现在还能照顾伤员。
看着躺在用解刨床临时做成的病床上的两位朋友,我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感想。明明中午之前还都是单调乏味的日常,却没想中午一件事情的发生就让我们的生活发生了这么多变形。
那个藏在地下水道中,通过排水通道袭击人的疯子,到底是什么人?除了不明白这是什么人,现在想想还有一点很可疑。之前的AK47明显是击中他了,可又有什么人,能够在被多发突击步枪子弹击中之后,发动强有力的反击?
我靠在门框边自言:“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很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忽然有人在我的身后说道。
我转身去看,发现来的人是研究院安保处总指挥——勒特威尔·洛特莫罗斯,我喜欢叫他莫罗斯叔叔。这位参加过二战的老兵,现在已经六十二岁了,身体硬朗的不像是老人。他脸上浓密的白色胡子应该是唯一证明他年纪的特点了,不过看见他的眼睛,你又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我点点头:“莫罗斯叔叔。”
莫罗斯笑笑:“文念乡你很厉害啊,在实验室医治好了我的手下。”
“情况紧急,那个士兵的脚踝完全被捏碎了,如果我们不出手,可能医生到了之后会直接截肢。”
“我知道,医生和我说了。”莫罗斯拍拍我的肩膀,“我是来表示感谢的,能不能让我见见主刀医生啊?”
我侧着身子让开来了身后的房间:“你看,人正在睡觉呢。”
莫罗斯往房间中看了看:“好吧,做一个手术就不行了?”
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我们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动手,所以,压力太大了。”
“我看你还好啊。”
“毕竟我不是主刀么。”说着我们从房间的大门中退了出来。我关上房间门,带着莫罗斯来到我的实验室,随后我烧了两杯茶。经过了一次外科手术的实验室,已经被士兵们收拾干净了,除了我早已经习惯的血腥味,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我的工作是研究生物在高辐射下的变异和控制。每天都要解刨大量的动物尸体,什么难闻的味道都闻惯了。今天实验室中有了一些人血的味道竟然让我感觉倍感亲切,真是奇怪的感受。
“叔叔你应该不仅仅是来看伤员的吧?”我在把茶杯交给莫罗斯的时候问。
莫罗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回答我:“嗯,我是来调查一些事情的。”
“怎么,你们已经抓到了在下水道的家伙了?”我问。
莫罗斯摇摇头:“让那家伙跑了。唉,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属于军事禁区,一般是不允许人靠近的。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我需要确定这次事件到底是有人针对研究员展开的暗杀活动,还只是单纯的疯子伤人。”
“我理解,确定性质之后,才能上报让军部制定应对方案,对么?”
“是的,可是现在我们没有抓住袭击人的家伙,也就不好确认这事件的性质。可是我听说你这里好像有一截袭击者的身体残肢,是不是?你能不能从生物学的角度帮我分析一下对方是一个什么家伙?”
“当然可以,不过,因为是你要求解刨的,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
莫罗斯明白我什么意思,他把一杯茶都喝掉:“我承担。”
有了莫罗斯的口信,我就可以提前进行解刨工作了。
我拿了两幅生化防毒面具,等我和莫罗斯都带上了面具后,才开始进行准备工作和需要使用的器械。
莫罗斯不参与解刨,带个面具就好,我则是要穿戴整齐才能开始工作。
从冷藏柜中取出那块和我半个胳膊长的残肢,将其放在专门用的解剖台上。实验室的房间中有暖气,房间温度是摄氏十一度,已经可以让残肢自己解冻。在残肢解冻的时候,我对残肢进行了尺寸测量。
详细的数据我现在已经遗忘,但是我还记得,残肢的尺寸比正常人大50%左右。如果仅从残肢进行推断,在地下水管道中袭击我们的人在身材上是比正常人大30%~50%。这里的大是整体放大,身高,身宽等等所有方面都要放大。体重方面,我推测对方应该有210~240公斤。不过,这数字是根据残肢的重量推导出来的,只能作为参考。
在我准备正式开始解刨的时候,莫罗斯让我把这人的指纹和掌纹采集下来。
我看着莫罗斯:“叔,你没问题吧?这个人的手都被砍下来了,你要找个有什么用?”
“和现有的档案做一个对比啊。身材这么高大的人,档案室中没有几个,查起来也不会很麻烦。之后我找人去警局看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听你的意思,你们在现场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没有,那群软蛋被吓坏了,在外面射空了十三个弹夹,用了差不多400发子弹。然后我让他们下去检查。除了子弹孔,什么都没有剩下。”
“那我们岂不是还处于被袭击的危险中么?”
“所以我才找你啊。你看,你现在不就发现了这个家伙应该在各方方面比正常人大很多么,我就有线索。有了线索,我就可以制定计划。根据他这个大块头,我只需要守住这附近下水管道的主管道就好了,附属管道他应该很不好行动吧。”
“不好说啊,我们这里大部分的附属管道都是直径一米半。人类的身体结构可以支撑长时间爬行的,如果对方真的是长时间在下水道中行动,我觉得附属管道他应该也能正常行动。”
“不至于吧?”
我把残肢翻过来,指着人在爬行时手臂接触地面的那一面:“你自己看,首先这部分的皮肤非常粗糙,手上的老茧上却有很多奇怪的裂纹,这说明此人经常在潮湿有水的地方爬行。然后这人的皮肤非常白,明显是长时间处于没有太阳的地方。”
“所以你觉得他应该是长时间生活在地下水道中的?”莫罗斯好像明白了我什么意思。
“是的,不仅因为那两点,残肢的表面的体毛非常少,这说明这位生活在常年恒温,温度至少维持在摄氏十度左右。在切尔诺贝利,我觉得除了大范围供暖的居民区之外,好像就只有下水道能够提供这样的生存环境了。”
莫罗斯环抱双手沉思着。
我也没有继续解释,拿出解剖刀开始解剖作业。首先是放血,放出的鲜血我收集了一部准备进行血液检测。随后开始逐步分离肢体的皮肤组织、肌肉组织、部分神经、最后是骨骼。解刨很顺利,尽管这段残肢的肉感比一般人要坚韧,可依旧不能抵抗解剖刀的锋利。
全部解剖完了之后,莫罗斯走近了一些问我:“有什么发现么?”
说实话,没有发现。
真的没有发现,这个残肢非常无聊,除了体积比正常人大之外,什么异常都没有。硬要说有什么奇怪的,那就是这个人不仅是体积比一般人大,而且骨骼密度和肌肉密度也都比一般人更密实。并不像是人变异,更像是另一种没有发现的人种。
我把我想到的事情告诉了莫罗斯。
莫罗斯笑笑:“说不定是哪一家孤儿院的孩子出现了变种也说不定呢。要知道我打仗的时候,在前线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说,当时我们在德国的博恩驻扎的时候,就帮助镇民抓住了一个偷吃马的小孩。”
“偷吃马的小孩?”
莫罗斯点点头:“当时打仗,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吃的,那个时候唯一的肉制品就是马。忽然有一天我们发现军马死了一只。偷马贼常见,但是那次奇怪的是,马身上没有利器创伤,看样子像是被一种生物咬断了喉管撕烂了动脉。而且剩下的马的尸体也是腹部最柔软的地方被吃完了。之后我们组织士兵调查,最终发现是一个孩子出手的。那个孩子生活在镇子一英里之外的树洞中,从当时树洞中的找到的骸骨来看,那个小孩应该是一直依靠吃我们和德军士兵的尸体维生。那小孩已经不能称为人了,手指甲已经和兽爪一样,嘴巴也变的很大,有些突出和狼嘴相似。”
我听了相当震惊:“真的假的,一个孩子能够在外部环境刺激下,能发生这种变异?”
莫罗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保证我说的是真的,因为那个小鬼是我开枪打死的。”
我唏嘘了两声,这种故事可当真没有听说过。
总之,在确认真的没有什么发现之后,莫罗斯无奈的离开了我的实验室。
按照从我这里的消息来说,莫罗斯的报告只能写:“有一个身材是两米四的生活在地下水管道中的壮汉。他能够渗透由三队士兵保护的研究院,并且连续打伤两人,最后还没有被士兵抓住。”
如果这样报告,作为这里的防卫总指挥,莫罗斯就已经距离下岗不远了。
不过这些和我没有关系,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去确认了隔壁房间中两个人正睡的舒服,也就没有打扰,先离开了研究院。
因为中午的事情,晚上下班的时候,同事们大多是两三成队一起走。我因为居住的地方是距离研究院很近的出租公寓,勉强算是士兵们保护的区域,所以我收拾了一下之后决定一个人离开研究所回家。
事实证明我一个人回家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问题是——我是一个人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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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车水马龙的,有很多人在,我到不觉得害怕。在回家路上我买了一些硬面包和腌菜,晚上回家切了两片烤肉配着腌菜和面包做成三明治,混着果酱吃了下去。晚饭之后我去楼下的房东哪里领取了养父普拉威利给我寄来的电报和别的研究所发给我的消息。
我现在租住的算是仿照英国的小型公寓,一栋楼有五层,第一层完全属于房东和功能房间。第二层开始每层都是的出租出去的。我住在第三层,和我平分这一层的是另一个中国人,在警局上班的谢青云。不过他最近值夜班,当我到家的时候往往见不到他。
将收到的消息拿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这些资料。
可是我的心思却一直在转移,不管是今天下午听到的故事,还是中午那突然出现的下水道的疯子。前者是因为其本身很特殊,后者则是因为有很多方面是不符合人类的生物特性。
不,应该说连哺乳动物的共性都没有。
长时间生活在温湿的环境下,哺乳动物会因为潮湿的环境而导致身上的寄生病菌激增,如果处理不当,活活把被寄生生物寄生至死都是正常的。
请不要惊讶这一点,根据现在的研究表明,一个人身上的病毒和寄生体加在一起至少有人体重的3%。
不仅仅是人,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是不可能长时间生活在下水道中的。
当然,有人会说地下水道中有很多老鼠。可你们要知道,老鼠并不是没有被寄生致死的案例,而且你们也不知道那些生活在下水管道中的老鼠的健康状况,不是么?
所以,我放下了这些我本来打算整理的资料,到书房翻便了我所有的藏书,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特例,能够让这个生存在下水道中的人变的合理一些。
晚上十点半,我还真的在一本研究植物药用的书籍上看到一个记载。
在刚果河流域有一种生活在温湿环境下的蕨类植物,其经常被当地的猴子食用,因为其含有的微弱毒性可以在不影响使用者的情况下杀掉大部分寄生体。这种蕨类植物在被发现之后,确认其在全球多地都发现了生长迹象。
经过检验确实可以成为一种药物原料,只不过毒性强于药性,而且培育麻烦,所以没有得到重视。
这发现还真是解决了我现在面临的燃眉之急。城市下水道体系是很温暖的,就算是在每年冬季长达五个月的切尔诺贝也是如此。蕨类植物作为地球上最原始的植物生命形式,其分布范围相当广泛,只要下水道的气候合适,生长出这些蕨类植物我并不会觉得意外。
如果下水道有大量的这种蕨类植物,到能支持一个体型庞大的疯子在下面生活。
而且书中说了,在英国的部分海岸已经发现了有这种蕨类植物的生长,这也算是应证了我的想法——这种蕨类植物在切尔诺贝利应该也有分布。
“但是这样想还是太牵强了啊。”我自然自语的给出了总结。
查完这些东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分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睡觉。等我开始收拾东西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房子周围总会传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既像是老鼠在打洞,也像是刚刚供应暖气的时候管道不通的杂音。
我想要调查一下这声音的来源,却听见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找我的人是房东——克罗米芬太太。她说楼下有找我的电话,是托克打过来。
托克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想想也是,他被注射了镇静剂,睡到现在也算是正常。不过这刚刚睡醒就给我打电话,他能把话说利索么,我用的可是含有麻药的镇静剂。还是说这小子一个人在实验楼感觉害怕,所以想和我联系一下让我去研究院陪他?
还在想事情,可是房间中的噪音忽然增大了一些,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分辨了一下声音来源的方向,对克罗米芬太太问:“女士,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吵啊?”
克罗米芬明显心情不好,她略带抱怨地说道:“不知道,今天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忽然出现的。”
看来是因为半夜有人来电话把克罗米芬小姐吵醒了,所以她很不开心,日常她的话可是很多的。
知道房东心情不好,我不敢怠慢,马上收拾好东西,穿上一件厚军衣就出发。等会要在一楼接电话,一般的棉衣可是顶不住切尔诺贝利冬季晚上的寒风的,军衣才有最好的效果。我走出门对克罗米芬太太说:“好了,我现在下去接电话,您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老人家睡着本来就不容易,现在被叫醒了反而有些睡不着。我准备稍微热一点姜糖饼干,怎么样,你要不要来吃一点?”
“那真的太好了,我接完电话就过去。”
“嗯,那你快点吧。顺便接完电话之后记得把电话房的大门关好,不然晚上又会有流浪行藏在里面睡觉了。不明白啊,为什么……”克罗米芬太太已经恢复了自己絮叨的样子,看样子之前应该是没有睡醒,并不是真正的生气了。
我想离开房子时,房间中那种诡异的噪声骤然加大了好多,甚至整栋房子都微微摇晃了一下。
我收住了准备关上房间的力度,微微推开房间门,我打开了房子的电灯。
没有人,客厅、书房、卧室都没有人。按说如此正常的情况我应该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毕竟每天回家看见的都是一样的景色。可是现在我心中的不安就像是烤箱中的面包,不知不觉已经膨胀到了突破模具的大小,让我的理性有些动摇。
我将手伸进房间门柜后面,小心翼翼地扣开了一个暗格。我从暗格中拿出了一把SS-44手枪,将其放在怀中,让心安定了一些。这把枪是我在进入研究院之后教授送给我的,按照他的说法,我现在参与的研究项目很危险,需要一个自卫的武器。
可是我怎么会想到我会在这里用到这东西呢?
怀着这份短暂的安定,我关上了房间门,向楼下走去。而那奇怪的震动,在我踩在楼梯上的瞬间,消失了。我察觉到了这点,想要回房间去看看,可是克罗米芬太太已经在催促我下楼了。
而且一种从我记忆深处升起的恶心感驱使着我,让我远离我的房间,向着楼下走去……
我走下楼,看见太太正守在对外敞开的发报间门口。
因为设计上的缺陷,我们这种战后统一修建的公寓大多有一个发报间。里面只有两个电话,更多的是信件、电报和报纸得接收栏。为了让所有住户都能正常的使用这些设施,发报间的大门并不在建筑内部,而是在公寓大门旁边,从里面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外面是什么情况。
可以看见外面,那么外面也就能很轻松的看见里面的情况。有很多晚上找不到住所的人,在看见发报间里面没有人,会直接走进来住一晚上。
本来是方便你我的事情,可是克罗米芬太太总是觉得这些流浪汉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所以她专门给我们这栋公寓的发报间大门装上了一个锁。晚上她会在十点半大家都睡觉的时候锁上房间门,在早上五点半开门,保证送晨报的人可以正常出入。
我走出公寓的大门躲过寒风,冲进发报间。站在发报间里面,我对克罗米芬说:“您回去吧,等一会我来关门。”
对方将手中的门锁交给我:“你小子要记得把门锁好,如果晚上有醉鬼躺进来,你给我收拾这里。”
“明白明白,您放心好了。”我收下了门锁,赶紧去接起没有挂上的电话。
刚刚接起电话,我还没说,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声音。“喂,念乡,是念乡么?”是托克,他的语气很着急。
可能是刚刚清醒,紧张感没有完全消除。为了让托克冷静一点,我故意放慢了语速说话:“托克,怎么……”
“……不要废话听我说。念乡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家啊。”托克忽然的爆发如此强烈的语气我还真有些不适应,也意识到,可能真的出事了。
“在家,你为什么会在家,为什么不在研究院和我们在一起!”托克吼完这句话喘息了很长时间,“现在你马上回来,随身带枪,多叫上几个人,马上一起来研究院!”
“托克你怎么了,为什么让我现在回去?”
“那个,那个袭击我的疯子,在他袭击我的时候,他喊着的你是你的名字。”
托克这一句话让我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
“那个疯子就是来找你的,现在你又砍断了对方一只手臂,你现在还敢回家?你不是一个人住的么,你觉得你一个人遇见那家伙有胜算么?所以赶紧回来,这有士兵能保护你!”
托克的语无伦次并没有妨碍他想表达的意思,反倒加重了他想表现的事情真实。我不相信托克会将谎言说的如此情感激烈而极具真实感。我打断他回应道:“等等托克,你在说什么,中午袭击你的人他会说话?”
“不仅仅是会说话,而且使用的是比你还要标准的中文。”
我的脑子打结了。说不通的事情太多了,要知道,能够忍受下水管道那种恶劣生活环境的人一定都是没有经受过任何教育的野蛮人。不要说是语言,可能连有含义的吼叫都没有才是正常现象。
可是按照托克的说法,对方不仅仅会说话,而且是在苏联的切尔诺贝利,这个几乎没有外国人的地方说中文。
我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我从七岁开始在这里长大,切尔诺贝利有什么我太清楚了,除了我养父和少量的专家教授会一些简单的非常不标准的中文。剩下的也就有我和我的邻居谢青云这种父母来自中国,从小就会一些中文的人才会说中文。
难道说,这个疯子是我认识的一位会说中文的教授培养出来的?
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我推翻了,因为我很清楚这是没有任何根据的胡思乱想。
“念乡,不要在假装你听不到我说的话。现在你真的很不安全,赶紧回来吧……”托克又开始在电话中唠叨了。
那么我要相信托克么?
不,我不相信,我不认为在我生活的圈子中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身高两米四,体重220公斤的,生活在下水道而且还会说中文的疯子。除非是我自己疯了,不然我不相信会出现这样一个人物。
但是我却没能在电话中直接拒绝托克,因为我的内心总是在回想之前我听到的那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就好像是一种警报,警告我不要一个人呆在家中。
我是高等教育下生物学专业的毕业生,我明白现在的感觉其实是潜意识中的**在提醒我:“我已经发现了一些我的身边很危险的线索,但是这些线索,只有我身体中用了几百万年进化的基因,才能理解。我现在的学识和理性并不能分析它们。”
最终我妥协了,我说:“好的托克,我现在就去找你们,你们做好接应可以么?”
“当然没有问题,”托克对于我的回答很满意,“我现在就给门卫们说一下,只要你到了研究院所在的红薯街你就安全了,明白么?”
“恩。”
“那你快点吧,记得多叫几个人,路上注意安全。”
这么晚了你让我叫谁?明显托克没有把事情想的全面,剩下的事情就是我自己思考怎么办了。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我一定不能找我的邻居啊,大家明天都有工作,我因为一个“我可能被怪兽袭击”的理由请人家来帮忙,我觉得我会被人打出来。
报警,也不现实。如果我说实情,对方可能会把我当作伏特加喝多的醉汉。如果我说谎,切尔诺贝利的警员并不介意让我这种“外国人”在拘留所住上一个星期。虽然我觉得在拘留所也许挺安全,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思来想去,发现我最好的选择还真是一个人回去。
“这不是搞事情么。”我挂断电话自言自语道。
现在是半夜,现在外面的气温最高也是零下十度,我家距离单位确实不远,可是十五分钟的路程还是需要的。而且个别路面上出现冰冻的情况,又会增加的路上消耗的时间。
时间的消耗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应该是我的保暖问题。我是有枪,但是如果我要外出就需要穿加厚的雪地服和雪地靴。那一套装备穿在身上,我想我应该是不用想还能跑动了。对方是一个并不那么惧怕枪械的怪物,如果我真的在外面碰见他,我还不能跑,那岂不是作死么?
对了,克罗米芬太太不是有一辆车么,我可以找她借啊。
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克罗米芬太太是很清楚的。所以只要我说研究院出现了意外,她应该会将车借给我。
想着这些,我打开了收报间的门,外界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
我感觉我的面部一阵刺骨的冰冷,瞬间人就精神了。接着我就看见了站在我面前的一个两米半高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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