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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幸来自头上

第一章 不幸来自头上

同年八月三十一日,今天是见校参观日,明天才正式开学。过了今天我就是真正的高中生,还是说今天踏进这里的校门就已经算是一名高中生,在这种地方纠结算是凑点感想吧。

拜拜了我的初中时代,能够考进这所高中,今后和皇甫柱觉那个叛徒就老死不相往来。就是在我快要不寄希望那段破碎的友情时,我和皇甫再度碰面了,我知道他始终没有摆脱不幸的纠缠。

惠阳市馥馨私立高中,我来了。

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关系,我们全家搬离了在小镇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家,迁住到惠阳市城区的一栋二层民房。拜这个所赐,我不得不拼命考上这所变态难考的馥馨高中,离新家近的学校上学才方便。

一大早,我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沿着笔直的人行道慢悠悠走到了馥馨高中的校门口,欧式的黑铁门已经为欢迎我朝两边敞开,骄傲感膨胀中!

校门西侧的门柱上书刻着“馥馨私立高等中学”几个金灿灿的汉字,看着前面两个书香气十足的名字,我心情也十分愉快激动地踏进了校门。

这所仅仅建校十几年的私立学校,自然环境焕发着青春的气息,是青年人的学校就应该这样。我最厌烦一些老学校仗着自己历史悠久就不注重学校环境的保护,以致年久失修。有些学校甚至打出让学生在艰苦环境中学习奋斗才有助成长这样的口号当作借口,而不为学生学习环境的改善多多着想。我这么愤慨大概是初中的学校不能让我满意才在这里发牢骚吧。那些都已经是过去时了,如今参观这所学校一圈后能让我满意真是太好了。

其实我个人判断一个学校的质量好坏的标准很简单,进去一趟教学楼的卫生间就清楚了。从朝阳楼下来的时候,我没有失望。

然后最后着重一提的就是朝阳楼前面的那个非常有名的雕像,其实早在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

三米多高的黑白独角兽石像是馥馨高中的招牌标志建筑,学校精神的象征。四四方方的雕像座台四个大理石面各刻有两个粗犷的石鼓文字,南朝校门一面是“自由”,北对朝阳楼一面是“博爱”,东指体育馆一面是“精思”,西向摘星楼一面是“笃学”。八字校训阴刻于此,这尊雕像的地位价值可想而知。

座台之上是威风凛凛的黑白两匹头角相冲的独角兽,我站在“博爱”的北面瞻仰着两只相互争斗的圣兽。如果只是两匹骏马的话,我肯定不会在这里注视这么久。仅仅是马儿头上多了一根尖角,竟然能产生这么美丽的效果,因此我一直深信独角兽是带来幸运的神奇生物。安排这座雕像的决策者是初任校长曾馥馨,真是一位有品味的女士,我就不吝惜对她的赞美之词了。

白色独角兽位于西侧,我的左手边,黑兽相反。白兽看似没有黑色独角兽跃然而起的雄雄气势,但以退为进的身姿应对强敌时散发着智慧的光芒。想到这里我不禁脱口而出。

“胜利是白色的!”

令我意外的是,于此同时,从雕像对面传来了一声意见与我相左但似曾相识的声音。

“胜利是黑色的!”

寻着令人来气和十分在意的声音,我绕到了独角兽的正面,也就是走到“自由”那一面。我愣住了脚步,眼前的人烧成灰化作泥我也认识,现在看着面目可憎,但我并不希望这么糟糕。没想到还会在这所学校里相遇,而且和我穿着同样的校服,皇甫柱觉,怎么他也跑到这里来了?

苦大仇深的表情下有一张秀气面孔是他不幸中的万幸。上身制服少了领带,两只衣袖叛逆地卷了起来,两手插在裤袋里低沉着身姿。像是从老君炼丹炉里烧出来的一双仿佛看清尘世的火眼,正紧紧地盯着我,却没有像我一样露出惊讶的神情反而相当的淡定。

我掏出了智能机拨了通电话。

对方的裤袋里传出了万年不变的“Wolfooooo”野狼嚎叫声,他的右手终于从裤袋里艰难地掏了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智能机的显示屏,手指很干脆地挂断了来电,右手又重新被吸回了黑洞般的口袋。

我这边的来电显示也随之通话结束,整个通话时间不到5秒钟。

“有病是吧,离这么近还打电话!”

皇甫柱觉被我故意一激,他忍不住先开口嘲讽我一句。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碰到跟某个家伙长得很像的人而已。还有,离这么近,说话有必要这么大声吗?”

我反嘲一句。还真是不愉快地开场白。

“我只是怕某人得的是耳膜炎,还是脑子烧坏的后遗症。”

“你说什么!”

“哈?你还真的听不见啊!”

和皇甫吵架恐怕是最愚蠢的了,皇甫唯一不怕的麻烦就是吵架,他是属于那种“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类型。和他吵架,就违背我的初衷了,我还有一直想说清楚的事,趁这机会一口气说出来才行。

但我没整理思路,又见我半响没有反应,皇甫沉默地转身向校门口,是打算离开的迈出一步。

“别走,半年前那一把火的事,我想听你亲口说清楚。”

“邮件里写得很详细,是你没有给我任何回复。”

皇甫暂时停住了脚步,面向我用冷冷的口气说道,我却看见他的眼睛里还有闪着一丝火光。

“那种东西根本就是垃圾邮件,早就彻底删了,为什么你不当面解释清楚,只是发了一些让人搞不明白的邮件!还用一把火烧掉了我对身为挚友的你的信任,烧掉了以往愉快的回忆,烧掉了你曾经自以为是最大的幸福。你不是说过那是我们青春友谊的见证,是最珍贵的宝藏吗?”

“啊,吵死了。反正烧掉的也不是什么高尚之物,都过去半年的事了你还提起来干什么!”

皇甫眼中的一丝火光消失了,脸上却有说不清楚的烦躁和苦衷。

现在的我根本无法理解性格大变的他当初自做主张的背叛行为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体会到他的心情,只知道他留给我的解释是一些愚蠢的疯话。

“这件事记你一辈子!”

我的气话助燃了和皇甫之间的旧火堆,吵架是在所难免的了。

“不劳你少得可怜的脑细胞来记住我,校门口出去的就是大马路,你让车子多撞几下失忆得了。”

“不幸到会被车撞的人是你吧,万年瘟——”

我突然止住了以前别人攻击皇甫的话,绝对不想在他面前像真正的敌人一样用无情的绰号攻击他,不然我就是他真正的敌人了。或许对我心里面来说最糟糕的是,被皇甫当作陌生人!

“想开骂就来啊,干嘛要犹豫地停下来?真是让人不痛快!”

“……”

“你还想干什么?想和我继续吵架就先把草稿打好,你根本就不适合和别人吵架。”

“真相,半年前那把火的真相。而不是你的妄想!”

“不信就算了,那就是真相。”

在我眼里,皇甫还是在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我生气了!

“居然要我相信那种吃错药的借口,看来我真的是在白费劲。”

“我竟然还指望你能理解,笑死人了。”

“原本是打算来这里欣赏可爱女生,没想到会在这种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学校碰到你,看来我的运气值被你拉低了不少,真是扫兴。”

气话说多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一开始的打算可是修复这份破碎的友情!

“我还想问年级成绩倒数第二的家伙是不是偷了我们学校的校服?”

皇甫继续冷嘲热讽,而且还是抖家底式。

“我好像想起来倒数第一的家伙是不是又认错路走错学校了!”

“你个路痴才有可能吧!”

“你才是路痴,还是个路障!”

“我才要踢碎你这个路障!”

皇甫的左脚直踢和他放话的速度一样快,而且没有预兆,但也不枉我认识他这么久,我叉手挡住了这毫无情面的一击。

以角相搏的黑白独角兽,像极了我和皇甫的再度相遇,碰撞出的火花四处飞射,会烧到什么地步我可不管了。这个时刻的定格就应该写上“两个不良少年复活了!”。

“真是让人怀念的一招一式。”

初一寒假里,我和皇甫报名了“假期武术培训班”,说是本着是强身健体的精神其实抱着的是打架无敌的心思。虽说用心不正但也咬牙坚持下来,我还记得皇甫大声嚎叫着不幸,忍痛练习着一字马劈叉。相比之下我有一定习武基础,所以就没有那么痛苦的。

“这样沟通起来对你就简单多了,忘我!”

“吵架果然不适合我。”

“半年而已手脚别生疏了!”

“少得意了。”

我一右拳予以还击。吵架不成,性质反而更加恶劣了,现在哪管这个。男生之间的交流,就用疼痛来铭记吧!

虽然想多用点笔墨描写一下这场值得纪念的格斗场面,但老实讲也就是两个不成熟的高中男生在互补拳脚。不仅没有人围观,还吓跑一些路过的女生。但是总感觉现在的气氛有些违和感,居然没有学校人员来阻止我们,难道是因为今天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参观日?

彼此之间的还真是不留余力,力道一次比一次更强。不知道受了皇甫多少拳,不过我一定多揍了他一拳。大概他也是这么想,在我们露出多赚一笔的满意笑容,又同时在下一秒钟露出鄙视对方的眼色。

雕像之下,我和皇甫精疲力竭地四目相对,调节呼吸,又是蓄力待发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

加速的心跳和疼痛的肌肤让我放下固执的怨气,就在这里让心里话随着二氧化碳呼出口吧。

“本以为考进这所高中,我就彻底和你说拜拜了,却要在心中留下十分不愉快的记忆。只因为半年的空白期就毁掉多年的交情,真的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可我还是不理解你,不过我不打算怀疑了。”

“要说放弃也是一样很麻烦的事……后悔的也不只是你一个人。”

“但是——”

皇甫和我异口同声地转折道。

“再碰见时要原谅你也可以——”

同步地说着同样的台词,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真是让人怀念。

“结结实实揍你一顿就好了!”

说完,皇甫笑了,后面的语气也和缓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还是在这里。”

“我们算和解了吗?”

我放下旧怨伸出了右拳对着皇甫。以前也有过碰拳和解,毕竟我们不可能只吵了这一次架。

“很快你也会理解的!”

皇甫没有犹豫,径直地出拳与我相碰。

“砰!”的一声脆响随之而来。

我并没有从皇甫的出拳中感受到恶意,我们真的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修好的拳头。

“这是什么?”

皇甫捡起了滚到脚边的尖锥形的白色石头,拿在手里左手右看。再看向我的时候,脸色和我一样是瞬间涂了墨,好彩不到哪里去了!

我和皇甫僵硬地抬起可能不保的脑袋看向雕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两只独角兽都在怒视着我们两人。白独角兽现在像是在决斗中被偷袭了,折断尖角一样。而黑独角兽一定是认为我们妨碍了他们之间神圣公平的一战。

不关我们的事啊,这两只独角兽可真调皮,自己玩着玩着把重要的角给弄断了。没事的对吧,一定可以像长牙一样再长出来的。我知道的,现在是换角的季节了,来年长出更长更硬的角就可以打败黑独角兽了。啊!不要等来年啊!现在就给我长回来啊!要不我帮你拿点胶水帮你粘好,你老人家就将就到我平安毕业为止好不好?

在心底诚惶诚恐地呼告,最后只能说声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为什么白色独角兽的头角会断掉,但是可以肯定皇甫又招来不幸了。

“我看到独角兽不幸的怨灵了!”

皇甫右手掐住自己的前额挡住视线,垂下头像看过了恶魔一样惊恐万分。

我就算看不到怨灵的存在,也知道眼前是多么不幸的现实!

“皇甫,你赢了,是白兽输了。”

“好开心哟。”

皇甫嘴角的肌肉向上抽动的,但那绝对不是在笑,我已经不知道他扭曲的脸上挂的是什么表情了。

我夺过了皇甫手上的断角,分不清东南西北地朝其中一个方向狠狠地扔飞了。

“你干什么?”

皇甫睁大眼惊愕地问道。

“销毁证据,这个黑锅我们可背不起!趁还没有人注意到,赶紧离开这里!”

太迟了!上一秒钟我们周围还没有半个人影,下一秒钟我们就被一帮清一色校服的男生半包围堵在了雕像之下,大概有二十来人。这些人是天兵天将吗,这么快从天而降?还是说一直充当着没有存在感的围观群众?这里已经没有科学解释了。总之来者不善,光是看他们人手一条麻绳和虎视眈眈的围剿视线就知道了。

“为什么会拿着麻绳?”

“接下来的不幸是被人绑架吗?”

“这里不是学校吗?”

“事情已经败露了吗?”

“2V20有胜算吗?”

“不要再让问题升级了!”

就在我们插翅难逃胡思乱想之际,包围圈正面打开了一个小口,一个相对短板的小巧女生快速地逼近了我们的防御领域,也就是走到了离我们一步之遥的距离。

如燃烧的橙色火焰一般醒目的长发双马尾是她最大特点。可爱的脸蛋之下是高傲无比的琥珀双眼,此刻正在冒火。看来不是来解救我们的小仙女,而是捕捉到猎物而兴奋的猎人。可怜巴巴平贴在胸前的可爱校服上别戴着一枚黑色的徽章,上面是ZL组成的花体设计图案,看到这里除了摇摇头同情她平板的身材,那就是深感不安。

“是自律会的人!”

“善者不来啊!”

ZL是自律的拼音缩写,在这里见到别有这种徽章的人就意味着我们触犯了学校的纪律,将面临绝对无法逃离的制裁。顺便解说一回,馥馨高中的自律会负责“黑色事务”,与之相对的学生会管理“白色事务”,两会互不干预,是学校相互独立也有合作的两个最高学生组织。所以我可以肯定这里的敌人都是自律会的人,但人数有这么多就让我奇怪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何金蝉脱壳才是该解决的主要矛盾!

双马尾一直盯着我,看是把我当成一号犯人了吧。先听听她怎么说。这种场合解释太多越容易引起误会,少说几句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好事发生,比如对方往好的方向误会了。

但首先我就奇怪她做出把右手半遮左眼的动作,等她启红唇露皓齿后才让我瞬间明白。

“这所神圣的学堂如今又有不洁的力量涌动了,在守护神哈雷斯顿和萨摩耶的雕像面前,汝等愚蠢的低下种族竟然敢露出肮脏的爪牙,在此野蛮厮杀,无视神像的威严,胆敢触犯神铁一般的纪律。就由圣洁的ZoneLightHall(自律会)来洗净汝等的暗黑灵魂……”

好吧,有上面的期待真的是我过度乐观了。此时我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面前这个高二女生,不对,应该是中二女生才对!她可是连身高也很像初二女生,怎么能忘了这点!

还有围堵我们的男生团,没有一个人觉得双马尾的中二言行好笑,难道他们也都是中二病患者?还是训练有素都做到像我这样可以在心里面狂笑不止不显于形?

“拜托,说人话!”

皇甫听不下去,十分没好气地打断双马尾的话匣子。

我不得不惊讶,半年的空白让我明显感觉到现在的皇甫真的变了,难道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因为“心跳没了”?面对双马尾这样的美少女,我看不出皇甫有任何兴奋反应,反而他还对陌生的漂亮女生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双马尾不开心地“哼”了一声,然后变回普通人的说话方式。

“公然在学校打架,请你们走一趟自律会!”

原来能好好说话,中二病还有得救。

“偶尔偶尔会遇到你们这类下等的凡人,听不懂神的教诲,只好屈尊用人类语言和你们沟通了。跪下来全心全意感谢我吧。”

看来前面是我误诊了!

“学姐,不打扰你执行公务,我们先走一步了。”

“少装傻,没听见我说你们被捕了吗?”

“美女,你要抓的是打架的人吧!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没有打架。我和我这位朋友皇甫柱觉,从小就是武术爱好者,一见面忍不住相互切磋一下自派的武艺。我们刚才还一边讨论要不要一起加入国家武术队为囯争光。要不要现在就向我求个签名,我独孤忘我的名字将来可是响彻大江南北的,以后你想要签名排队都等不来的!”

真不愧是我,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地美化事实并且不忘自我宣传。

“打完架还主动报上名号,真是省了我浪费魔力再拷问你们。”

一边准备开溜的我被双马尾毫不客气地拉住肩膀拽回包围圈之中。自律会的女生都这么厉害吗?

“都说不是打架了!”

我揉揉被拉疼的肩膀,抗议道。

“忘我,少说几句,别再刺激她了。好像到现在她都没注意到雕像的事,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我们先认了打架的事,长痛不如短痛,赶紧离开这个不幸的地方。雕像的黑锅绝对不能背,到时候要赖也是赖在风化作用上。”

“埃及的人面兽还少个鼻子呢。”

“就是这个意思。”

在不被对方听到的情况下,皇甫和我商量道。

“我们是打架了,认罚就是了!”

“虽然愚蠢,但还算是老实。自然是把你们押到自律会接受神的制裁,感谢我吧,虽然不想剧透,但还是告诉你,你们就在天堂式的快乐之中蜕去你们丑陋的外皮吧!”

双马尾令人不快地笑了笑,让我们完全不明白什么叫天堂式快乐,当我们是受虐狂吗?我们哪一点像了?

“说这种话是脑子烧坏,连胸部也跟着一起蒸发了吗?”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皇甫的心理活动才对,但是居然给清楚地讲出来了。皇甫是从双马尾看到自己过去中二的影子了吧,为此感到羞耻就把不合时宜的反感话都不小心给抛出来了!大部分不幸都是皇甫自己无意识下一手造成的,这个我再清楚不过了,却无法及时让他避免。

果然,双马尾的左手拳头都捏出火球了,平胸果然是现代女性的地雷!还有,原来她是左撇子。

“把这两个不洁给我绑起来!”

女生火冒三丈地一声令下,从刚才就一直围堵我们的男生团非常顺从听话,一拥而上把我们制伏了。

如今迷恋双马尾的高中生这么多吗?

我们两个人被麻绳捆成了春卷,动弹不得。留个头给我们活动是想让我们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那个双马尾的怒颜在传达这样的恐怖信息。

“这个难道是‘缚魔的神之锁链’?”

我也学着用中二的语言故作惊讶地说道。

“白痴!这只是普通的麻绳。”

双马尾这个时候反倒是不中二了,态度反而显得更恶劣。

我张到一半的嘴该说什么好呢?

“愚蠢的一年级,在神面前好好忏悔!为自己无礼的言行赎上一万年的罪孽!”

“拜托别再说这些奇怪的话!”

“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这是绑架!”

皇甫抗议道。

“这里我就是权力!”

这个野蛮又中二的平板女高傲地抬起下颚,已经摆出一副暴君的面孔在审视着我们。她总不会是自律会会长吧!

“无理取闹!”

“有什么话留到天堂去说吧!”

“去死!”

皇甫和双马尾杠上了!

“封印,死之沉默!”

双马尾丢了个眼色给一名男生,那名男生像是收到无线电命令一样,心领神会地向双马尾点了一下头,然后十分利索的拿出黄胶带把我们的嘴给封了!

接着我们被粗鲁地抬上了男生团搭成的人轿,估计下一步就是把我们送到他们的集中营——自律会接受惩罚。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行动也太夸张了点,是不是我记忆混乱才有这样的剧情呢?

双马尾也不再说话,取而代之是一个食指伸出举起左手的指示性动作。

啊!原来雕像的事早就败露了。其实不被发现我才觉得奇怪呢。

我和皇甫像被当场判了死刑,顿时心灰意冷。原本不断挣扎的手脚变得僵硬,想要争辩喊冤却已经被胶带堵住了嘴。

双马尾背朝雕像,伸出左手食指指向白色独角兽的头部,然后放平手用拇指食指做出手枪状指着我们,眼睛里发射出的信息还是那句“你们有什么话留到天堂去说吧!”。多好的一个女生,可惜是个平板,还能让我们上天堂,怎么样都是死!

“早就想做这个动作试试,向死刑犯开枪大概是这种感觉吧,嘭!”

面如死灰的我好像听到双马尾在说什么。

允许我在心里大喊一句:千不幸万不幸,不该碰上中二病!

我们被抬送进了摘星楼的大堂,直乘电梯到了三楼。西侧走廊的尽头就是自律会办公室,那个挂牌上书“自律会”三个黑字的黑漆门后面,就是即将接待我们的审问室!

一直沉默无语的男生团在双马尾的指示下把我们抬进了昏暗的室内,被捆成春卷状的我们被随意地丢在办公桌面前的黑木地板上,连下跪的权利都不给。倒霉的皇甫的脑袋还磕到了办公桌,这个时候头痛的他一定在心里抱怨不幸的体质,而不是对男生团的粗暴行为发火!

男生团的任务到此结束了,十分乖巧地关好门出去了,至始至终留给我的印象都是哑巴男佣。

被抬进来时只看到转过去的漆黑椅背,椅子上坐着的应该就是自律会会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如果双马尾没有那些中二台词,她的行动力一定会被我错认为是一个野蛮的怪会长。再一想到有她这样的部下,真正的自律会会长不会更加让人头疼吧?

这间房间基本都是黑色为主调,书架,沙发椅,茶几,办公桌,地板,窗帘,墙裙等等都是如此,只有天花板和上面的白色圆形吸顶灯和上半身的墙壁幸免于难。我们伏在地上,对这里第一印象根本就是黑暗地狱,哪里算是天堂!光是看这房间布置的趣味,自律会会长已经给了我留下了不祥的幻像。我和皇甫对了眼神,看来他也是如此认为。

“Master,目标捕获成功。”

双马尾到哪里都是这种中二台词吗?对自己上司这样称呼,莫非自律会会长也是中二?我还是相信我们是被欺诈集团绑架了吧。

“还没开学就有人敢惹麻烦,真是让人头疼。”

说话的会长原来是个声音悦耳如清泉缓流的女生,比起双马尾的银铃嗓音听起来要温柔多了。这样的女生要是中二,我真想一头撞死在这办公桌下。我听到拨开窗帘和转动椅身的声音,这时房间变得明亮一些,会长应该和双马尾面对面,准备讨论我们的生死了。

“Master,这两个无礼的后辈必须好好调教,我还考虑再补充两个沉默一军的男生!”

沉默一军,这又是什么中二的设定?指的该不会是那帮男生团吧,谁愿意加入那种没骨气的男佣军团!

“两个男生倒是挺安静的。”

“他们的行动被我封印了。”

这个学校的组织是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就想问为什么可以这么合情合理地对我们使用非人道的手段,根本就是在滥用私刑,这个学校风气优良全是恐怖政策制造的假象吧!

“他们又说到让你生气的话了吧。”

“Master——”

双马尾不高兴地拉长了声音,倒也蛮可爱的。别被骗了我。

“抱歉抱歉,不说了。”

会长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是别继续闲聊了,还是让我们两个沦为阶下囚的男生早点解脱吧。

“Master,这里就拜托你处理了。彼岸的圣女神殿还有一道委托等着我去执行。”

她说的是摘星楼旁边的女生宿舍楼。

“辛苦了。”

双马尾点点头,但还没有动身离开,而是像在看上砧板的倒霉鸭子最后一眼一样俯视着我们,对我们说了一堆中二宣言。她说完还有不忘得意地笑出声,看上去是在演戏又像是发自内心。

“愚蠢的种族,我是自律会的副会长,最后好好记住本小姐的名字——上官焰,火焰的焰。不是飞燕的燕让你们小小的失望了。不过这也只是我在人间的化名,真实的名字是和灵魂连接的重要之物,你们这些爬虫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谁稀罕。

上官焰一眼看出了我们十二分的不屑的态度,恼火地向会长提议。

“Master,这次就用他们的鲜血来祭神吧!”

说什么傻话。

会长没有说话,我看上官焰的反应也敢说会长没有点头。是正常人一定会当作一句玩笑对待的。

“属下先行告退。”

上官焰说完古人做派的别辞,甩甩马尾出去了,还特地回一下头向我们投来杀人视线,我们彻底被讨厌了。看着她开门出去,没想到门外还有两个男生守在外面,迎接上官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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