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凌晨六点整,星海庭院最高处一角,在一家典雅宽敞,却因为窗帘的遮蔽从而显得昏暗的卧室中,不该有性别之分的睡美人睁开了眼。
在难得的时间就已梦醒,这是十分罕见的令他自己也没预料到的状态。
是因为昨晚的暴雨吗?“美人”如此想到,他绝不会承认这是内心深处产生的一些思绪所带来的变化。
平淡的日常生活一如既往,在某人不在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回复往昔。
日复一日无趣的日子,没有思考的余地,也没有想改变什么的动力,与虚假的网络度日,仅此而已无聊的生活。
明明类似的时光不知度过凡几,可奇怪的是,他竟然开始觉得有种不适感。
一次差不多算得上心血来潮的决定,使那个人到来,然后他直接把无趣的、琐碎的、迷惘的过往给抹消了?
也许是这样的。
就好像晴天与雨天有了分别似的,一个是可以与某人外出放肆大笑的光景,一个是可以在家尽情嘲弄某人的氛围......太过分明了,以至于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正常。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把他的存在意义给模糊掉的?
容颜无双又气质冷傲,外表毫无男性特征的“美人”,从洁白的床单里撑起了身子,及腰的青丝顺着裸露的肩头滑落,黑发与白肤泾渭分明。
那一缕在嘴角纠缠的鬓发,还有那对迷蒙的翡翠琉璃珠子,无不彰显着他那超越男女性别的性感与魅力。
在绛九嘤这个尤物昏昏沉沉的脑袋里面,此刻,全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和满满的一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念想。
床头柜摆着的那朵三色堇映满她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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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区的一片巴洛克风的建筑群落中,有一幢以妃作名的大公馆;她在这一整片肃穆的庄园里是唯一一个透露着柔美气息的宅邸。
毕竟曾经营着她的主人是对母女,虽然前一位已经逝去整整二十年。
此时已至正午,在妃公馆后方院落的大型温室花园里,有位腰身系着围裙的美丽女子正蹲在沃土边,用小铲子翻看着土壤的成色。
她在给几丛白山茶换土,姑且也是给自己转换心情吧。
“真是娇贵呢,是不是不比女生差多少了。”女子扎成三股辫的栗色卷发偏在胸前,让她愈发显得温婉纯情起来。
沾有点点土屑的手指触碰到了嘴唇与下巴,她沉思的模样有一种夺人眼球的魅力,不知俘获过多少男子的心。
也曾包括那个男人。
“大小姐。”风度翩翩的白人老管家倏忽间出现在女子身后,“这里有找您的电话。”
被打断了思路的女子带着淡笑起身,看向老管家递出的黑色手机;这是用来处理学校部门与公司商务,留存着外人联系方式的工作用手机。
她思忖着会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不管是学校事务还是董事会上的决议。
前者不应该会余下漏洞,后者则暂且轮不到她来非议众元老的盲目行事。
当她擦干净手指接过电话,看见上头稍显陌生的号码却有些意外的名字备注后,便带着几分期待接通了来电。
“喂,江先生。”女子温声道:“是有什么事呢,该不会是有他......”
“......”
“......”从电话那头得知的消息本该是令人振奋的。
最开始的确如此,可后半段的一些话,让她有了别的心情。
“嗯,谢谢你的通知。”女子挂断通话,将手机还给老管家,然后从贴身的口袋中拿出另一部手机。
而这部手机只存有家人与朋友的联系方式,也只有这些人能拨通这部手机。
她打开通讯录,毫无疑问,并没有那个人的来电或者短讯。
凝视良久,她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这个人与那个人应该是很亲密的吧,就算他们都是男人......兴许比起一个女人加一个男人要更为贴近呢。
伍灵想知道,绛九嘤是否已经见到了那个人;那个不知所踪许久,却在昨晚雨夜里带着一个小姑娘悄然回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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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大山,在它内部的圣殿大堂上有少女与老叟。少女生得花容月貌,老叟却只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宽敞的石殿只有他们二人,两人一站一跪,一怒一悲。
“求您了,太爷爷。”少女坐倒在地,双拳紧握,“您的话,一定能让他们......让他们醒过来的,对不对。”
“在大山外跪了那么久,难道还没清醒,或者是不想醒悟?他们,那些孩子们不可能再醒过来了,虽然活着但也等同于死了,还有无数死伤于五圣尘土下的族人......绕安吉,全是因为那个外乡人拐走了蝶之女,这才让五圣震怒之下释放了神威,袭击了村寨。”
老人沉重的话语字字诛心:“我的孩子,你是否还对那个外乡人抱有一丝幻想呢?正是他,让荒浑蒙此大难,受尽了耻辱,害得我等差点灭族!”
少女手中死死握着一对精致的花细饰物,这是世人不曾见过,只存在与荒浑的花,奈幽花的再造物,它是女子出嫁时必不可少的传统婚具——冠花角。
凝视着久久不语,浑身颤抖的少女,老人心底也不由得泛起一丝哀伤,他的心终究没有因为久远岁月的风化而变质,就算经历过数次子孙逝去的噩梦,他依然没有真正变为铁石心肠。
孩子,五神教的大长老就是这种反复无常的老怪物啊。
老人的眼神变得更为阴鸷,沉声道:“眼下五圣神重新沉睡,定要趁此机会寻回蝶之女,将那贼子抽骨剜心以祭仙灵。”
少女踉跄起身,向老人说出了一段话,“我......接受圣神的赐予。”
荒浑数千年传承中最为优秀的五神教大长老待选人,绕安吉,将预定四十岁才会进行的转嫁之仪,在十六岁时开始了。
旧世的奈幽花,它是有着荒浑一族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类似人世花语的含义——恩爱眷侣的百年幸福。
然而这是普遍的紫色奈幽花的寓意,绕安吉制成的那对冠花角,原为幽蓝色的奈幽花......
幽蓝色的奈幽花,它讲述的是一段悲恋,一段没人知道其最终结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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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存在于何处的巫山到底是不是那个巫山,没人见过,甚至没人知道。山中遍布的巨大水晶璀璨夺目,散发着令人目眩的彩光,装点了本该是幽寂的花鸟草木。
巫山,充斥着孤独二字的世界,唯有一名白发女子是此山的主宰,如果要说有什么能相伴她左右的话,也就是那只花狸猫与赤身豹。
封闭了不知多少岁月,孑然一身度过这些岁月,不是一年两年,而是百年千年甚至更久。
不被人所理解,自古以来就被奉若神明的她到底是何种身份?
女子提着华美的,点缀有水晶的纯白洋装赤足行走于山中溪水间,那头白发在彩光下反射着恒定的幽幽蓝光,原本为了某人而遮挡面孔的白光早已消失,还有那华贵的银冠也已撤下。
黑色的巨角,细长的耳朵,娇小的身躯,丰盈的胸脯。
她的姿态有别与常人,但是拥有一张不逊当世绝美的容颜。
可惜,无人得见。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娇俏却丰盈的女子随手摘下一株白色虞美人,“谁人送你至妾旁,妾本终守之,然......今倚不弃。”
自北魏年间巫山绝响那一日,灵山女何曾走下过水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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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依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更有趣的事他不是自然醒,而是被舔醒的。当然了,可不是南稚萝动的舌头,人家小姑娘怎么舍得叫醒他?
“小毛驴!”归依命一脸惊喜地看着蹲在罗汉床边冲他“眉开眼笑”。
从黎爷那离开后便马不停蹄,跋山涉水赶到玲珑轩的小毛驴并不是为了变化为人,而是想送眼前这个人类一朵花。
这是它在路过一片花海时,趁着种植主不在时悄**窜上树梢咬下的杰作。
小毛驴在南稚萝的注视下低下身子,归依命接过它嘴中的红花,他问道:“这是什么花?”
小毛驴歪着脑袋,它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木棉花。”从隔壁里屋走出来的唐虎系着围裙,拿着菜刀,他在准备晚饭,“醒了就过来搭把手,不劳者不得食。”
“哦哦,就来。”归依命伸了伸懒腰,摸了一把小毛驴,“大家伙好久不见,怪想你的。”
“汪汪汪,呜汪。”小毛驴很开心地叫唤着,然后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它能说话的话,是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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