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身影就消失于林间,丁惠珍确认汪龙已安全后,虚叫几声才肯转身,想了想,还割破一个指头,滴下些血,再向着另一个路口走去,她一遍又一遍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形,换过了几次隐蔽点,但她都不是很满意,而狗叫声,却已越来越近,心更加感到紧张。
“走。”
在自说自听一个走字后,那敢再迟疑,马上边走边选择隐蔽点,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随着感觉,十分钟后,终于走到了一个山丘上。
这次居高临下,至少能够把四周的情况观察得一清而楚,并且进可击,退可躲,透过草丛往下细看,先发现的是令她痛心的两个人。
一是于懂铃,二是余更才,她想起昨天还以爸妈相称,而此刻,却已成敌对的生死扑杀,世事真的难以料估,更不知如何接受或面对。
现在风不大,但内心正百感交杂,因前面的情况,早几乎令她想以手蒙目,只不过越是不想看,眼就越无法闪躲,突然不由自主颤抖。
“是不是丁惠珍在把姓汪的带走?”是余更才的声音。
“不知道,惠珍三点的时候就说要赶去坐飞机,昨天你也和我一起送她出门的。”是于懂铃的声音。
“但昨晚,我还听她叫过你,明明是没有走?”是余更才的声音。
“对,昨晚我也听见了她叫过我。”是于懂铃的声音。
“我说把姓汪的直接干掉,就怪你说什么的要找人来卖活的。”是余更才的声音。
“只因上头说过,如果能抓活的,活的能卖得更多的钱,别忘了,后来你也这样说的。”是于懂铃的声音。
“丁惠珍好像帮我们做过饭。”是余更才的声音。
“刚才的话是你明知顾问,干嘛你现在还要明知顾问,不但做过,还把她带来的土鸡杀了,但却被姓汪的吃掉。”是于懂铃的声音。
“也许夫妻一场,让你回忆回忆也好,因为已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告诉丁惠珍,我们住在这里,说。”是余更才的声音,口气突然间已变得很硬。
“这个问题,以后再告诉你……”是于懂铃的声音。
“现在不说明,再迟就已没有机会。”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们无关。”是于懂铃的声音。
“刚才潘姓俩姐妹的下场,你又不是没有看见,加入了青头邦,就只有邦规,没有家事,这是你最后三分钟的倒计时。”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以前青头邦从不杀自己人,为什么青头邦现在动不动就杀自己人,更才在这里,你们敢?”是于懂铃的声音。
“我们不敢,更才敢。”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更……才……”是于懂铃的声音。
“懂铃,我在,你还有一分三十秒的生命……”是余更才的声音。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于懂铃的声音,显然,她听了余更才的绝情话之后,马上就已怕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在,难道你要我亲自送你吗,请说﹗”
意外的悲剧,马上就要发生,现在五个匪徒已开始转身,调头一字排开,并且个个的脸只向着于懂铃,其中有三个已举起枪,另外两个手虽有枪,但却不动,而于懂铃的目光,依然是对着山丘上的方向。
丁惠珍当机立断,在草丛中突然直而站起,不断地向着于懂铃打手势,手势是指向右边,然后急转弯,狗在呯的一声枪响中,突然倒地,五个匪徒即时转身,有三个的枪朝着山丘上,瞬间已让子弹乱射。
“是丁惠珍。”
余更才手一挥,跟着又说:“她只有一个人一把短枪,我们先上去把她杀掉再作其它打算。”
“左边,她想往左边逃。”
在阵阵枪声中,而狗,已在血泊中,动也不动,一条曾自以为疯狂的生命,可此刻,不但不能再乱叫乱吠,并且就这样的静静地结束,但它的价值,当然包括它同类的价值,却始终是个有争议的话题,或问题。
事后的丁惠珍,因对地势不熟,被五匪徒赶到屁滚尿流,就在等死的时候,于懂铃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没多久,终于藏到了一个地窝内,借着四周密密高高的杂草,就算被射了一阵,但却有惊无险,安然无恙。
“怎么办,他们好可怕。”
于懂铃:“别急,肯定会走的。”
丁惠珍:“但我,还要去找汪龙。”
于懂铃:“那你,爬着跟我走。”
“好,但风大的时候才能动。”
慢慢地爬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离开了追杀的视线,可以直腰而走,但往事翻涌,无尽辛酸,如果说危险正是回忆的时候。
那世间情终有万种,而母女之情,总能经得起风雨的考验,也许正因为母爱的付出,在无数风雨中,孩子才得以逃离险难。
于懂铃凭借路况熟悉,带着丁惠珍越荒跨坎,远远兜了个大圈,但荒野过于残酷,现实全是刻骨铭心,尴尬已经在所难免。
看古杉虽高,可惜枯黄乏绿,预定的会合,不时地惊动栖息的鸟群,现在汪龙就坐在前面十来米远的地方,显然已经睡着。
“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相反方向’,……” ……
“怎会他在梦中,这样念过不停。”
问话的是于懂铃,现在的汪龙虽然没有醒,但从神情可以看出非常之慌张害怕,丁惠珍观察了好一会,才肯开口回答。
“那究竟是谁把云雕的警察,竟全部引诱到上青镇去的。”
汪龙在梦中突然大叫:“上青镇上青镇上青镇上青镇……”叫着叫着,慢慢在梦中惊醒,本来就惊吓未定,可当睁开眼时,发现站在面前的竟是那个女匪徒,就算不被吓晕,也会被吓傻。
“汪生,是我害了你。”
汪龙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你你你你,是谁,怎会到我身边。”
“她是我妈,你不用怕。”
于懂铃把话抢回来,又接着说:“汪生,昨晚,是我和余更才用灯把你诱进木屋来的,但剪指甲、按指印的不是我们,因为当你离木屋五十米的时候,我们已离开。”
汪龙:“那你告诉我‘相反方向’究竟是谁的阴谋,竟把云雕的警察全部引诱到上青镇去,完全不管我生死。”
于懂铃:“可我只是个水果商,虽然穿梭在黑白之间,但很多事我也不知道。”
汪龙这才知道多问也不会有结果,只好说:“明白,没事,之前的,已经过去。”
于懂铃:“可我感到很内疚。”
丁惠珍反复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对俩人挥手一指,语气就像下命令一般:“现在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后面的追兵很快就会赶到,请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她跟着在前面开路。
于懂铃:“后面的是匪徒不是兵,他们五个全是通辑犯。”
丁惠珍:“古有话强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强所以他们是兵,我们弱所以我们是匪,是兵是匪不是用通辑犯来划分的,而是用生与死直接去决定。”
这些话,是话中有话的话,好明浅。
汪龙一听就知其用意,不但是针对他并且还在鼓励他,鼓励着他不要轻易晕倒,他缓了缓气,才开口说:“的确很多时候,对错都是由拳头来作裁判,输赢一说了算。”
于懂铃再次把话抢过来,说:“汪生有些事,我要告诉你。”
汪龙:“请说﹗”
于懂铃:“喝酒和尚,不管在什么的什么情况下,都绝不可能绝不可能站到你汪龙一边去的,要记住再记住。”
汪龙:“明白﹗……”
丁惠珍插问:“那他是不是青头邦的,喝酒和尚属可怕人物。”
于懂铃:“虽然并不是但与青头邦有交易,他一直在帮青头邦查找丘俊明。”
“丘俊明?丘俊明?丘俊明?”
虽然现在既没有风,也没有乌云,可心已强烈震荡,汪龙的脑海仿似一个晴天霹雳,脚步即时停止,转头看着于懂铃,脸上露出的神色,非常之认真,但却全部是急不可待。
“那他在那里,请快告诉我。”
于懂铃:“这个问题不知道,一直都没有消息。”
汪龙此刻才知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多,但明知再深究也不会有结果,马上话题一转,跟着追问:“那是谁,要我死的,好恐怖。”
于懂铃:“云雕黑白两道,早已有人在买你死,但外国人却买你活,价钱是八百万。”
汪龙:“外国人,为的是什么,真奇怪。”
于懂铃:“仙金仙。”
汪龙:“又是仙金仙,仙金仙是什么东西,如此的神秘。”
于懂铃:“有人说,与高温材料有关,但也有人说,仙金仙是台探测一种微量元素的仪器,而那种微量元素,听说全世界就仅仅是云雕有。”
丁惠珍:“你又怎会知道,这种神秘的事。”
于懂铃:“因我以到农场收购水果为由,云雕黑白之间的很多交易,都是通过我的口头来传达而促成的。”
丁惠珍:“难怪在天上地下的**,都没有找到,他们之间的任何蜘丝马迹。”
于懂铃:“惠珍,有件事我也要告你,现在云雕警察局,对你们两个人来说,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尤其是汪生,记住小心背后的子弹。”
丁惠珍:“究竟为什么,警察局也不安全,有这样的事。”
于懂铃:“因为云雕警察局,不但有青头邦的卧底,还有青头邦的成员,更可怕的是,云雕警察局内部有青头邦的股东,但我不知那个股东是谁,……。”突然,她话还没有说完,一口鲜血就已直吐而出。
“妈,你怎么啦?”
犹恶梦般的巨变,三人脚步因此而同时停下,丁惠珍大惊,忙扶着于懂铃,可调转头,背后的五匪徒已出现在用肉眼可看得见的地方,一个汪龙已令她举步为艰,现在又多了一个重重的包袱。
“你究竟怎么啦,怎么会吐血的?”
于懂铃:“估计是昨天,你来木屋时,被青头邦的人撞见,今天早上余更才他们,在我喝的水中下了毒。”
“为什么我一来木屋,他们就马上要害你。”
于懂铃:“可能是云雕警察局的人告诉青头邦,认为你是警察。”
汪龙:“难道说,匪徒要杀人灭口。”
于懂铃:“他们不止要杀我,连你也中了计。”她回回气,又说:“他们应该是在明知我已中毒的情况下,才让我把丁惠珍带出虎穴的,当然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我们找到汪生你,因为已有人出了五百万买你汪生的命。”
丁惠珍:“好恶毒。”说话中,泪水已滑落。
于懂铃脚一软,已无力再站立,她忙从衭腰带的铁扣中,取出折纸交给丁惠珍,又嘴对着丁惠珍耳边,说:“这是我今天早上,装作解手时,写给你的信,背面则是幅早已画好的图,图上有个洞,洞内有吃有穿的,世上绝没有人知道的,一定安全……”
丁惠珍突然抱着于懂铃哭了起来:“妈,妈妈……。”
“惠珍乖,快背起我,离开树林,往东走……。”
已事关生死,那能再感情行事,丁惠珍背起于懂铃就走,汪龙在侧面帮扶着,艰难地往高处走,但左转无处匿安,肯定对逃命再毫无帮助。
之所以丁惠珍和汪龙,即时满脸疑惑,奇怪的是,两个人竟都不开口发问,而是默默顺从,这究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不想独自逃生。
“再把我背高点。”
俩人默言,但是照办。
等于懂铃再次转头时,发现后面的五个匪徒,竟没有急急追来,而是站着监视她们所走的方向,虽然丁惠珍和汪龙到了现在,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同时有种特别的预感在心中涌现而出,并且非常强烈。
走着走着,境移况变。
于懂铃:“那帮匪徒已全部进入山垇,快把我放下,而你们,则看着西边的太阳,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汪龙这才惊问:“你呢,于姨﹗”
于懂铃:“因对附近的地理我了解,现在你们只管快跑,之后我自会有办法脱身。”
丁惠珍又忍不住抽泣:“……妈……”
于懂铃拿出手机交给丁惠珍,说:“现在我手机还有很多电,你拿着,万一迷路可用手机导航。”
“手机。”汪龙念了一下手机两个字,他当即把他的手机交给于懂铃,说:“我手机防水功能非常好,肯定还能用,里面有卫卢卢和陈鼎医生的电话,你离开这里后,马上前往云特医院,云特医院设备很先进,他们一定能把你医好的。”
于懂铃:“好,那你们快走。”
俩人跪下,同时磕了三个响头,丁惠珍拉起汪龙的手就走。
可走了几步,汪龙又停下。
汪龙在口袋中撕下一块白布,咬破指头,用鲜血写下‘她中毒,请速救,并保密’九个字,然后把血书交给于懂铃后,想了想,说:“我家已对云特医院捐了好几千万,你拿着这块血书,用我给你的手机找他们,说是我介绍的,他们听后就一定会救你的,记住,你一定要及时赶去医治。”
于懂铃感动得连连点头,小声说:“我前面有匹良马,不如你们骑着走。”
汪龙:“不,匪徒会跟着马蹄印找到我们的,并且你更需要马,等上马以后,你就别要再为我们分心,医院门口有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士多店,一到那里,换块有电的电池,手机就可以发信息了,记住,别打,只发信息……”
于懂铃:“知道,你是好人,会有好报的,青头邦在你父亲的墓台下埋了大量炸药,本来是要在你一家下拜时将你一家全部炸死的,还好还好,你为了救潇清数,逃过这劫大难。”
汪龙这才脸色惊变,忙问:“他们有这种本事,不是我在发梦吧。”
于懂铃:“当时五个墓工的家属,都全部被挷架了,青头邦再施重利,墓工最后只能照办。”
汪龙:“听你这样说真的好险,而录音,那究竟又是谁搞的鬼。”
于懂铃;“其它的事不是我接的单,所以不知道,你们快走吧逃命才要紧。”
不错危急关头,时间就是生命。
“保重﹗”
丁惠珍:“妈,保重﹗”
“保重﹗”
费了很大的劲,才能免强站起来,于懂铃望着远去的背影,脸上不由自主的安然一笑,也许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呼……呼……”
只是风声再次重新呼啸,路上的丁惠珍,却早已哭成了泪人,她拉着汪龙的手,使劲地往前走,虽然已再看不见,但仍不断为她的母亲祈祷平安,因为过去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而母亲却永远是母亲,何况强敌当前,现在首先得辨清形势的复杂性,否则很快就会大祸临头。
她的童年深受黑社会伤害,为了云雕百姓不再被恶势力践踏,她必须使自己勇敢面对现实,那怕曾经的痛苦早让她无法再平静,不过警察的身份既已暴露,青头邦肯定猜到于懂铃,会将很多青头邦的机密告诉她,所以青头帮为了自身利益,必定会步步追杀,恶战已在所难免。
境换况变。
无力洒落的夕阳,映衬着柔弱的凡心,而命运,却被老天狠狠地操控着,当风吹来的时候,再一次将伤口绝情地撕开,痛因此而暴露无遗。
虽然过去的一切,已成为历史,在亲情之间,不管过去对儿女有多么的不尽责任,但只要在醒觉后若能尽己所能,至少可以说是一种补救。
于懂铃腥味翻窜,一口鲜血,又从她的喉咙中直喷出嘴外,她踉跄着走进密林,只因毒性发作,她的力气几乎全失,山野中,恐惧倍增。
好在白色良马,很是懂人性,当看见主人时,就柔柔踏步而来,人爬了又爬才爬上去抓着缰绳,而背后不远处,传到的说话声却极具恶毒。
“这里有她刚吐的血,快追,往东边。”
“她会一直吐血,直吐到死为止,上头让她喝那种药,本来是要折磨她的,现在却好,不但省了我们一颗子弹,当她吐下血的时候,看丁惠珍和姓汪的还能往那里跑。”说这些话的,竟然是余更才的声音。
“人渣,人渣……。”
虽然还想暗骂,但偏偏却找不到更恰当的言辞来发泄,只感到心简直被撕裂,在当初,加入黑社会,并不是她的本意,可惜毒品早已催毁了她的理智,让良心尽失,后来不但与余更才害死了丁惠珍的亲生父亲,还败光了丁家的所有财产。
想到这里,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好在骑着不竟是有悟性的良马,它迈大步加速,又总能够使身躯保持着平稳的状态,前面,有一段平直的路,距离终于再次迅速拉开,只是心事却越来越多,并且多到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始,思绪犹乱麻。
马随着山路,已走了五六公里,因对女儿丁惠珍是警察的身份,已深信不疑,她脸上不觉间露出了种幸福的微笑,突然想起丁惠珍亲生父亲的柔情,想起丁惠珍亲生父亲的英俊潇洒,想起丁惠珍亲生父亲的侠骨豪风,她不禁,泪流满面。
可风越来越大,迎面把头发阵阵吹起,她突然发现策马的缰绳竟染有红色,一惊,忙张开手,原来指头也在流血,事情已比预想的严重,如果还不及时赶往云特医院,就必死无疑,当即勒马在岔口,原因也只不过是她对这里实在太熟悉。
“该走右,还是走左?”
“往左,可从山路直达云特医院,但却会给惠珍他们带去危险。”
“往右,是与云特医院相反的方向,那该怎么办,时间已不多。”
“该走左,还是走右?”
就在反复推敲之际,背后却隐隐约约传来了匪徒的说话声,也正是因为匪徒的说话声,让她把主意抓定。
“往右,为了惠珍他们安全,只能往右。”
等穿过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地形,太阳西落,天色已渐暗,而背后的追匪却时远时近,只因在荒山野岭中,马并没有跑得比人快很多。
与云特医院相反的方向,虽然是条死路,但她还是有个心愿,就是希望可在闭眼之前,能够赶到丁惠珍亲生父亲的坟墓,再上一柱香。
她随着习惯的香路,当到了一座山脚时,可前面的情况,又令她再次改变了主意,因为右边虽是可加速狂奔的路,但左边却丛林森森。
以前人马走过无数次,所以不但马对这里的路况已走熟,当然她也对四周了如指掌,只是现在也许已属于最后,从此只能等地狱认罪。
青草绿叶,默默低头。
突然间,她凄凉一笑,开始伏着下马,从口袋中拿出毒药,包于绿草中,不舍,不忍,在她的情感中交错着,但她知道余更才天性多疑,令她不得不作出狠心决择,为女儿而对爱骑痛伸杀手。
她抱着马脖子,亲了又亲马头,然后咬着牙根,将有剧毒的绿草给马喂了下去,然后她把马拉到一棵松树旁,重新爬上马背,刻意放慢速度,扭转头,没多久,就见背后不远的草已在摆动。
于是调足中气,突然大叫。
“我说马不成了,你们怎么还不信的……。”
“我说马不成了,你们还不快跑,快跑啊……。”……
停了十多秒,她又装腔空喊。
“别啰嗦,快跑,快跑啊……。”
“别啰嗦,快跑,快跑啊……。”……
等匪徒已将要出现的时候,她就对着丛草密林,再次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喊。
“一直往左边跑,记住别要再出来,记住千万别要再出来……”
“一直往左边跑,记住别要再出来,记住千万别要再出来……”……
她一边让濒临死亡的马加快速度,一边大声叫过不停,而手,却胡乱且疯狂地拍打着马背,可惜马这时,已四肢不稳,任凭她怎么打怎么的大叫大喊,而速度,简直已比乌龟还要慢,只是背后,却突然传来了声音。
“大嫂,我们总会有办法让他们两个人出来的。”
于懂铃调转头,望着刚才说话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说什么,叫我大嫂。”
“是的。”
于懂铃又调转头,这一次她发现那个男人的左右手,竟然都穿戴着薄膜手套,心即时害怕,但脸却很惊讶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可我还不知道。”
男人笑了笑:“我叫仇督唯。”停一停,又说:“我们都是青头邦的,一家人,不叫你大嫂,那怎么成呢,应该开开心心才对。”然后逐一介绍。
“他叫仇心唯,与我是亲兄弟。”
“他叫诅傲排”
“他叫诅冷排”
“诅傲排是诅冷排的哥哥,共爹共娘,也就是说同样是亲兄弟。”
于懂铃:“可你与仇心唯两个人,谁哥谁弟,刚才还没听你说过。”
仇督唯:“哎哟,大嫂啊大嫂,实在不好意思,若不是你提醒,还真的差点忘了呢,别看心唯个子只比我小一点点,但年纪却相差二三十,当然我是哥哥啦。”
于懂铃:“还有我只问你一个人的名字,究竟什么是原因,会令你将他们全部介绍给我听的。”
仇督唯:“觉得先这样做,等你女儿抓到我们的时候就不用再审一次,岂不是会更好。”
于懂铃:“她又不是警察抓你们做什么,只不过昨晚她偷了一把我的枪,不小心得罪了你们而已。”
仇督唯:“这她如果不出来抓我们,可我们就要反过来抓她。”
于懂铃:“那你们进去抓吧。”
仇督唯:“但这样太费事了吧,让她们出来给我们抓,至少会轻松一点点。”
于懂铃一听,即时怒喝:“休想。”她跟着双脚一夹,用力一拍,马突然跑了起来。
良马恢复奇速,跃起誓死尽忠。
可是仇督唯、诅傲排、余更才不但不追,反而得意地笑了起来。
余更才:“她最多跑三百米。”
仇督唯:“她最多跑二百五十米。”
诅傲排:“她最多跑二百米。”
仇督唯:“现在看来她最多跑一百五十米。”
余更才:“现在看来她最多跑一百米。”
果然只有一百米,人马双双倒下,于懂铃爬起就拼命跑,可她很快就被仇督唯、余更才、诅傲排这三个人围住。
余更才:“我们夫妻一场,干嘛还要跑呢?”
于懂铃:“余更才,你不是人,不是人。”
余更才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了这话,竟得意地奸笑了起来,说:“可能我已不是人,但他们两位当中,至少会有一个还是人的。”
“……人……渣……”
这才真的感到恐惧,难怪仇督唯的手会穿戴着薄膜手套,于懂铃马上明白余更才话中含义所指,她腰一弯,就向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撞下去,可就在还有十多公分距离的时候,却突然被仇督唯拦腰抱了起来。
“大嫂呀大嫂,就算余更才嫌弃你,但还有我呢。”
于懂铃怕得全身发抖,喝问:“你想做什么,像个流氓样。”
仇督唯从口袋中,拿出一双有薄膜包着的一次性筷子,不作回答,但反问:“还认得么,这是从木屋中带出的,你看一看。”
于懂铃:“那我认得又怎么样,就知你不是好东西。”
仇督唯:“这双筷子是唯一沾有汪龙的DNA,如果你不叫丁惠珍把汪龙交出来,我就要制造是汪龙把你奸杀的现场……”
于懂铃不愿再听下去,又不断地并且疯狂地大叫起来:
“惠珍,千万别要出来,你们快跑……”
“惠珍,千万别要出来,你们快跑……”
“惠珍,千万别要出来,你们快跑……”……
阴阳交错五行生乱,天干倒逆,地支无助,小人奸计果然得逞。
第二天,云雕日报头版新闻,《汪龙奸杀水果商于懂铃》迅速传遍全城。
新闻画面一:星期三晚上,有官方闭路电视证实汪龙由上青镇方向上了缤岗山,而于懂铃的家就在缤岗山另一个方向的上华镇山脚,地址是于懂铃上华镇的家的车库前的小面包车里面。
新闻画面二:凶案现场证据:
1:有双沾有汪龙DNA的筷子深扎死者于懂铃严重红肿的隐处。
2:死者于懂铃的手沾有汪龙的DNA。
3:死者于懂铃的衣服沾有汪龙的DNA。
4:凶案现场是面包车,车上到处都有汪龙带血的指印,头发也为数不少。
5:死者于懂铃脸上的伤是被汪龙的指甲所伤,现场有汪龙断掉留下的指甲为证,并且断掉留下的指甲与死者于懂铃脸上的伤完全吻合。
6:死者于懂铃在临死前,在车上用手指的血写下‘姓汪的’三个字。
7:于懂铃所中的毒是汪家2号实验室的化学品。
铁证如山,全城通辑……
凄风辑树,黄叶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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