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明晃晃的阳光下掸掉琴盒上旧尘,静静地望着那些细小的尘埃在重见天日的照耀下滚动着。我,任由那些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呆了很多一段时间。即便头发里,脸颊上、眼睛里、肌肤上被烘烤地发热也没有感到不适。仿佛被一股能量头灌而入,使整个躯体所充满。即便橘给我留下的负面情绪也一扫而光了。
头顶上传来“喵”地一声,或许因为等得不耐烦了,你从三楼的窗口凑出脑袋来朝我挥手,接着又喵了一声。
我仰头微笑。
“这就回来!”提起琴盒,我赶忙顺着楼梯跑了回去。但这时候,从屋子里传来的对话声使我叩门的动作停了下来,虽说偷听别人的对话是猥琐的并且有失身份的一件事情,但当别人的对话中无不提及与自身有相关的话题时,却没办法不去听。
“值得吗,像你哥哥那种没用的废物简直……”
“我的哥哥不是废物!”橘的话被你打断,那有些温怒语气令我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感动与快慰。
耳边传来似乎一个轻质的东西被用力掷在地上的声音。
橘无不讽刺地说着:“我愿为你付出任何事,没人会这样做的,你觉得谁更重要些?”
“是的,就像你看见的那样,你应该知道这些……”你带着令人听起来有些怪异地笑声,“所以……所以啊……”
时间仿佛被抽走了一些,气氛瞬间变得出奇地平静。
你终于开口:“跟橘比起来的话,哥哥更重要一点……所以很抱歉……”
令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我竟然偷听到了这样一幕三角恋情之间才会出现的俗套的对话。如此仔细想来,不得不怀疑橘对你的感情或许早已远远超出‘友情’的范畴,从橘的角度来看,我倒成为横亘在你们之间的另一只脚,成为了橘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也难怪橘对我态度的恶劣表现。
“哦,”橘的声音却变得异常平静,“这样的话,我倒真的很希望你没有把我从那些人手中解救出来。”
听到这里,我忽然回忆起橘无意间对我提起她曾经被绑架过的细节,这令我进一步地了解到你俩之间的事情,但有些令我感到有些困惑不解的是,这样惊险刺激的事件却没有从你的口中流露过。
“再见……”
听到了重重地脚步声,意识到橘正向门口的方向走来,我踮起脚尖,急切而又小心地退后到楼梯的拐角处,以等待着橘走出门时我可以佯装成自己刚好经过。她这时候果然不出所料地甩门而出,将我示好的微笑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与我擦肩而过,给我留下一副怏然的背影,很快走远了。
这时候,你敞开门对我微笑:“哥……”
在叫我的同时,‘琪琪’在你的脚下好奇地往上伸着爪子,你的右手里紧紧地抓着那条让我很眼熟的床单,那条被我用鼻血染红的床单。看到这里,我隐隐明白你和橘之间矛盾起因的来龙去脉了。但随之伴随着其中的更多的细节方面的困惑又蜂拥而至。比如橘那些超乎常人的一些看似神秘的异常行为,又或者前些日子给我寄来的那些羞耻的‘见面礼’与那些命我侵害你的叮嘱。而眼前表现的行为意图与在她急切需要我给予她的‘答复’之间显然又是存在着矛盾的。
思绪在脑袋里堆积成了一团乱麻。
“那个……”我回头指着橘走远的方向。
“你知道了吧?”你说。
还好我不算太傻,大脑立刻清晰了你的意图。
“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我回过头看着你。
你微笑不语,我想算是默认了吧。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哥哥,你离不开我了。任何阻挠我离开你的人,都应该让她消失……”你仍然在微笑。
看着你的脸,不知怎么的身体有点发冷,你虽然在笑,但此时的表情却令我隐隐地有点害怕,那表情好像一尊没有生气的蜡像,又好像一张因打磨得过于精细而闪着亮光的笑容面具。
良久,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琪琪,我们之间是有东西的……”在说这句话前我想了很久。
“我们可以在一起,但我们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没有别的了。”说完后,我怯生生地期待着你的反应。
你朝我走过来,笑容满脸地拉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屋子里走去,时不时地回头看着我。
“笨蛋啊,你在说什么啊,你看你吶,你的眼睛里全是我,你已经离不开我了不是吗,离开我的话你就会死吧。”你的脚步猝然在客厅的桌前停了下来,“离开我的话,你一定会死吧,比如……”
你躬下身,好像从桌面上拿起了一件什么东西,然后你转身,看着我。
在你的右手中被你紧握的是一支刀,那柄熟悉的水果刀。
你对我侧了侧脑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已经没有绷带包扎手腕,脸颊微微发红地笑着,眼睛眯成了缝:“比如从这里划下去。”你手腕微微翻转着,刀身锋利的刃光在我的眼睛里闪了一闪:“还有下一次的话,可就没有人会给打电话救你了噢。”
看着你手中的刀子,我有些心有余悸地挣开你的手,然后下意识地缓缓退了几步。
不由自主的,手中提着的琴盒“咚”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你的神情一下子显得慌张,想要拉住我的手,但被我用力地挥开。
“你别过来!”我低喝一声,不知怎么忽然脚下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惊慌地抬起头,才发现你正泪目婆娑地看着我,咬着嘴唇,小声地喊我:“哥哥……哥哥的伤口还痛吗?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想要伤害我,那真的是在担心我吧。我这样愧疚难当地想着,拍拍屁股缓缓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哥哥吃苹果吧,我削给你吃,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低着眉,有些怯懦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你的脑袋:“没有事,哥哥不吃苹果,你别担心,我没事啊,琪琪别怕,最乖了哈……”
你轻轻点头,或许是我的抚慰令你平静了下来,举起刀的右手也缓缓垂了下来。然后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手轻轻搂了搂你的肩,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你的手心里把刀子拿出来:“琪琪是好孩子,最乖了,最听哥哥的话了,最喜欢哥哥了对不对……”
你顺从地把头枕在我胸口,轻轻地点头:“哥哥想吃什么菜的话我都做给你做,想要什么的话,即便想要……”你声音陡然压低,在我耳边小声地蚊呢着告诉我:“**,暂时什么都给你,我再也不骂你了……”
我愣了一下,一阵心惊肉跳。
你的这番话,或者说被压抑太久的**使我的脑袋一阵阵发胀。但我还是强制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或许受到了某种刺激,这让你目前的精神状态简直糟透了。关于我自己做的那些丢人的事情,或许需要等你恢复理智后详细与你谈谈。
我抚着你的额头,并不发烫。
“吖……我没有发烧啊……”你翘着嘴唇拨开我的手。
我摇摇头,柔声说:“可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的确,你的目光看起来有些醉醺醺的,眼睑松弛发暗,神情看起来无比地疲倦,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一样。
在我几番劝解下,你终于还是躺在了床上。感受到你对我似乎某种无法割舍的依恋,轻轻地攥着你的手,我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做任何事情,等你安静地睡着后,我担心一直被你抱在怀里的小猫会打搅你的休息,悄悄把它拎了出来。
它不满地在我的双手中挣扎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我的手背上被它抓出了两道火辣辣的血痕。即便它只是一只幼猫。
你知道吗,这并不是你的琪琪第一次对我造成这种奇怪的伤害——我想我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这只猫的喜怒无常,也无法理解当它在我面前时却没有在面对你时所表现出的那种信赖,包括在它长大后的未来与现在。我感到无辜,因为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它,我甚至无比喜爱它,但它从不会理会我对它好意地问候,更不会对我示好,它只会在我希望通过你间接抱抱它的时候,用力地挠我一下,咬我一口。就像现在一样。
它逃走了,躲在桌子下,怯怯地伸出它的小脑袋里用那只还算完好的眼睛警惕地窥视着我的动作。
我对它无奈地笑笑,**着有些发烫的伤口,回到自己的房间沏了一杯咖啡,无意间发现橘的那款白色笔记本电脑竟然落在了我的书桌上。在短暂而好奇的挣扎后,我还是放弃了探寻橘的隐私。打开自己电脑在熟悉的文本栏中输入文字,记录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并且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思绪。
……
有一个白色的像小耗子小东西,从花坛里畏畏缩缩地钻出来,躲在连椅后用一只发亮的眼睛怯怯地望着我们。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猫,白色的猫。
这样的小幼猫,没人照料活不过多久了。
我挽起袖口,拿着一条柔软的毛巾尽量小心地擦拭着小猫身上的秽物……
你蹲在我旁边瞪大眼睛问了一句:“能活下来的吧。”
能的。
那起什么名字好呢。
名字?
嗯。
干脆叫小白,你看它的毛,嗯,应该是白色的吧。
太平凡了,好像我名字似的,叫这名字的太多了。
那就叫琪琪。
好,就叫它琪琪……
如此,我微微闭上眼睛,在回忆里汲取出我们之间的对话。突然,琪琪冷不丁地跳到了我的电脑屏幕前,一脚把电脑桌前的咖啡掀翻,温热的液体哗啦一声全部涌到了我正在码字的双手上。在我反应过来准备教训一把这个顽皮的家伙时,它已经迅速逃走,不见踪影了。
接下来,拿来抹布将弄湿的桌面以及键盘清理洁净后,还打算继续写点什么东西我却发现键盘由于浸泡的水渍的原因——已经损坏了。
用力地拍了拍键盘无果后,我有些丧气地坐在电脑前。视线不自觉地移至橘遗留在我卧室的那台笔记本上,不由得眼前一亮。
因为我的键盘坏掉了,嗯,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写点东西什么的……
这样想着,我已经把电脑端了过来。
心跳有些加速,禁不住会想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会发现我做过什么,或许我会找一下有什么有趣的资料,或者看一丁点关于橘似乎并不希望让我看到的秘密,对,就一丁点。
在这样的‘充分’的理由下,怀着好奇心,或许还有一丝快慰的报复心理,我打开了橘的笔记本。令我感到吃惊的是,在橘的电脑中竟然没有一点她这个年龄段会喜欢的游戏或者漫画小说,大多全是令人看得头疼的程序文件。而那些使我震惊的TXT文件便直接大肆地储存在桌面上的一个名叫‘secret’的文件夹中。
其中按数字排位第一个TXT文件中写道——
如果你能理解我要写一篇什么样的小说的话,或者说——我们。你应该也能理解,我们的个体在这个世间的存在有多么渺小,而且微不足道。就好像冬天里那些树桠边缘的残枝,早已枯死却依然摇摇欲坠地挂在枝头,难捱着那份寒冷与痛苦的煎熬……
第二个文件——
我走出浴室,匆匆地扫过镜子中那张惨白的脸,从卧室的医药箱中找来绷带和药棉,用力地按住手腕上的伤口,终于抑制住了泉涌般的血水。
第三个文件——
我心中一紧,恐怕你发现我的秘密……
看到这里,我已经震惊地站了起来,不禁长吸了一口冷气。
在此,我渐渐对橘产生怀疑的‘特殊能力’已经不攻自破,所有的猜忌也终于告一段落,我‘秘密’的所有的一切原来竟然全是被我自己一手制作,随之又通过网络透露出来的吧。从时间上来看,或许在我还未认识橘之前,自己的电脑就遭到了她的黑客入侵。
这样说来,某些我曾经自认为‘真正’经历过的事实,其实是被巧妙安排后的欺骗?仔细回想一下的话,难怪当初橘要急于证明自身的‘特殊’能力,据测橘家底的财力,买通公交车上几个人甚至买通一辆公交车都不算难事。事后,我便被她迅速拉离现场,因为现场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交通事故,也难怪这么大的事情,在网络上寻找不到半点信息。而纯粹地只是为我一个人编制的谎言?
忍不住皱眉。
可橘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是我一直想不透的一点。
“她会侵占你妹妹的躯体,完全主导你妹妹肉体。最后,琪琪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可能永远不再是你妹妹,我也就永远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毁掉琪琪所保护的东西,我想你知道她在保护什么。”
望着这些曾经转自我手的文字,忽然间,回想起自己被橘蒙骗后,我对你做过的一些蠢事,说过的一些没法再恶心的话,我顿感羞愧难当。结合因为你的个人宗教原因对于**的排斥,夹杂橘对你某种似有非有的百合情节……
利用我对她的信任与我亲眼所见的异样,使我误认为你的异人格存在着对你的生命威胁。出于对你的命运的担忧与责任,我不得不做出了一些令你非常讨厌的行为,最终目的在于令你认为我是一个粗鄙的,只知道性发泄的男性?进而厌恶我,将你对我建立起的好感彻底抹消?
最后从中插足……
我的天啊,女人为了爱情会不择手段这种说法看来果然是理据的,而橘一定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阴险的女人了。这样想一想的确非常有这个可能性,不,应该是一定存在着这个可能。不然的话,在你对橘的说的那番话之后,便相等于对橘的彻底摊牌,橘的各种阴险狡诈的作为也就功归一篑了。也就是说,橘之所以会在我家里翻弄我的资料,源于无法掌控我的第一手资料而感到的惊慌,而把她的笔记本落在我的家里,也算是放弃了这场必败的争夺了吧。
看着自己写下的这些经历,仔细地回忆着发生过的这些事情。真是当局者迷,我敲着自己的脑门懊悔着自己愚钝无比,竟然没能早些发现。
但忽然间——我意识到了一个潜意识中我一直不愿去面对的问题。
你……是不是隐瞒了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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