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压着气愤,走入卧室内想要查看下自己的房间里有没有缺失什么重要的东西,显然即便这里也未能幸免于难,处处都有被刻意翻动的痕迹。
我一步步走向躺在床上盖着薄毯一副泰然自若的始作俑者。清晨的亮光透过窗户落在橘的脸上,在她肚皮上躺着一台陌生的白色笔记本电脑,那安详的睡颜让她看起来睡得很爽,但显然我很不爽,非常不爽。其实我原本并不是一个十分热衷于整洁的人,把我的家里弄得这样乱糟糟的模样倒也不值得生这么大的气,令我感到不爽的是——橘的意图。
这意图太明显了,她一定是在寻找关于我的隐私。能做出这样事情的橘显然是对我极大地不尊重。可即便如此,橘在找到它需要的“隐私”后,或者即便未能如愿,也应该在我回到家之前把翻出的东西物归原处,以免被我发现才对。但明显她并没有这样做,而她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唯一的解释只有——挑衅,**裸的挑衅。
这让我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对方巨大的蔑视,以至于令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生气。事实上,橘对我的挑衅行为并不是首次了,或许将我的退让与忍耐视为柔弱可欺的懦弱?
这——这简直更无法原谅。
我低下头,死死地盯着她
或许是感受到我散发的不详的气场,橘从睡梦中悠悠醒来,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早上好。”
“嗯,早上好。”
这时候,她倒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从床上惊讶地跳起来,脑袋惊慌地晃了晃,仿佛害怕被我发现什么秘密似地,猛地把盖在肚皮上笔记本电脑吧嗒一下合上。或许我的表情有些狰狞,橘尴尬的模样清晰地印在我眼前。我也才注意到,她竟然是穿着衣服睡着的,连头发也是扎起来的。蓦然间我想到另一种假设,或许只是她在做完这些事情后感到疲倦,然后只是希望休息一会儿,然后很大意地睡着了?依照橘的性格的话,做出这种事情也未必没有可能。
这让我的愤火暂减了一些。
“你打算用什么谎言掩饰?”我冷冷地问。
她指着你抱在怀里的小猫:“是这个,这个小东西到处钻,咦,这不是掩饰啊……”
“这里有什么?”我指着橘紧紧抱在怀里的笔记本电脑。
“不能看!是女孩子的东西!”
橘的腮帮发红发胀。
实在难以相信,如此做事不知廉耻的人也会脸红。但我却没有橘卑劣的好奇心,所以也没有对她‘女孩子的东西’报有任何兴趣。
我冷哼一声。
“我是说真的……”橘继续狡辩,她微微耸肩,一侧的肩。
我冷笑:“在我面前撒谎的话,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橘倒是意外地没有和我继续拌嘴,她从卧室里走出来,躬下身捡起地上的纸团,有些心虚地嘟囔着:“真是小气啊,帮忙打扫不就是了……”
毕竟被我‘制造’出的‘秘密’被发现这种事情,令我不免也有些心虚,更因为感到难堪也就没有再责怪橘。于是我们三个人开始一起打扫,将废纸或者烟盒之类的垃圾捆成一大包,夹杂着脏衣服与旧相册之类暂时用不到的东西由我一个人背运到楼下的车库中。
虽然说是车库,但因为曾经的家庭并不富裕到可以买辆好车这种程度,所以其实已经被作为储物室用了很多年,积藏了很多上至我出生前爸爸妈妈的结婚照,今至我小学时荣获的三好学生奖状,初中时在学校活动中拿到的奖品,以及不久前谈不上非常熟悉的女性网友送给我的小猫贺年卡等等。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是非常讨厌我自己的,间接地也讨厌看到它们,所以几乎很少会到这里来缅怀过往美好回忆之类的蠢事。因为每当看到它们,便会令我回忆起曾经在它们的身上烙印下的关于我过去的片段,比如——对面柜架里的塑料眼镜盒里所藏着的东西。那是我在我升入高中前最后的春季里,在初中学校的小花园后,那个隔壁班偷偷暗恋过的漂亮女孩子从我身边走过,我从潮润的泥土中拾起的小玻璃珠手链……
又或者在柜架顶层落满灰尘的褐色花盆里腐烂的植物,因为我的懈怠对待而令其枯萎致死,那是母亲去世前她亲自栽种的茉莉花……
以及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却在母亲离世后被父亲毁掉,完全裂成碎片的已经无法弹奏的旧吉他。这些,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无意义的破烂,但却成为我珍重却又厌恶的,一种令我极其矛盾的收藏。
有时候我会想在很多年后,在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以后,看到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我,可能会觉得十分幼稚可笑吧。不,也许现在也是一样的可笑。
我转了转手腕,把不久前割腕时包扎着的染着斑斑血迹的绷带解下来。然后趴下身,在储物室的一个熟悉的角落里把一个脏兮兮的琴盒从里面抽出来。记忆里它装满了破碎的木片与断了的琴弦,我要把关于痛苦与裂痕的记忆全部封存在里面,目的却不在于遗忘它,而是记住它。它充满了我的恨与毁灭,它使我谨记我犯下的愚蠢,使我抛弃一些毫无必要的善良,使我刚强壮胆,使我没有后路,破而后立,无所畏惧。
我屏住呼吸,扭开锁链打开了它。
然后看到了它。
那把琴,熟悉的尺寸与轮廓,崭新的钢弦,略看之下是一副完好无损的,被擦拭地一尘未染的木色吉他。
我惊呆了,还以为自己穿越了时间,看到了过去。我激动万分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却遗憾地发现自己依然停靠在这灰暗无光的现实里。怀着激动地难以置信的心情,我握住琴颈,伸手依恋地抚摸着它。于是在细细观摩下才发现其实在琴身的侧板面还是存有一些细微裂痕的,但稍明显一些的痕迹全部被紧凑地拼接在一起,用类似于强力液体胶与碎木屑仔细粘合起来,甚至最后还留有粗略地抛光打磨的遗迹。
端起吉他后,在琴盒的底面,我找到一封被碾压平整的信纸。
“你妈妈走后我一直过得很消沉,但在清醒后才后悔当初的冲动。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会做些什么。我的儿子,原谅我无法说出口,但我像爱妈妈一样爱你,希望你看到后请你原谅我……”
“2011年12月13日,爸爸留。”
左手按住和弦,我用指甲轻轻拨动、掠过琴弦,却发出与记忆中有些差异的浑厚地声响,融合了某些东西声响。
泪水打湿了末尾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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