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N5
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多少日子大概已经没有人还记得了,只是这个晚上,没有一个人睡着。段宁宁依然没有从自己的罪恶中走出,赵弘文和胡阔桥正紧张的治疗着奄奄一息的徐雅馨。他们早在许多天之前,离开达斯坦城(迷城的一个沿海城市)市中心的时候就带足了药品,本以为永远都用不上它们,却在这天晚上消耗的所剩无几。
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漫了出来,撒在这群迷失了方向的人的身上,形成点点金斑。
【她怎么样了。】休息过的胡阔桥走到弘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子弹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了,只是…】赵弘文低下了头,【只她已经开始发烧了。】
【草…】胡阔桥将头扭向一边,【我们刚刚用完了我们最后一盒抗生素。】
【我知道,假如一周左右再没有抗生素,她就会死。】赵弘文抬头看了一眼胡阔桥,【虽然我觉得一周已经足够奢侈了。】
【其实,我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胡阔桥蹲了下来,摸了摸躺在床垫上表情痛苦的徐雅馨,【尤其在涵涵死了之后。】
【她和思涵差不多大,但却是两个不同性格的人。】
【相比之下…】胡阔桥看了一眼被绑着,一动不动的段宁宁。她的表情也相当难看,虽然她曾近想过要杀了她,但是在付出行动之后却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她现在意识到了,原来杀了人是这种感觉,将永远被罪恶的自己束缚,得不到解脱。
【今天的天气和昨天一样,高温,没有雾。】王笑然背对着他们说,【我们继续前进吧。】
王笑然在早些时候狼狈的来到了他们所谓的安全屋。天知道他做了什么才活了下来,回来的时候他浑身绑着绷带,一脸的疲惫和说不出的难看,他拒绝了所有想帮他看伤势的人,只是让大家先关心下徐雅馨。
赵弘文坐在徐雅馨的旁边,看着虚弱的徐雅馨,突然笑了。
【我觉得我应该回去。】
【回去?去哪?】
【之前的达斯坦中心医院的二楼我们没有去过,也许会有抗生素。】弘文冷静的分析着,【从这里出发,只要一天就到的了那。】
【你疯了么!这样只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王笑然坚决反对。
【我也不赞成,光是从那出来我们就已经受尽了折磨。】胡阔桥也提出了异议。
【我的意思你们没有明白,】弘文站了起来,【我去,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这简直是疯了,你被那个会尖叫的小孩打坏了脑袋吗?!还是你无法接受现在这个事实?!】
【听着,弘文,我不希望你这么做,要是你没回来呢?我们该怎么办?】
赵弘文走到了门口,拿起了一根撬棍。
【就这么决定了,四天内,我没有回来,你们就走吧。】赵弘文头也不回的说,【顺便帮我埋了她。】
【我跟你一起去!】这是来自段宁宁的一声,在场的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也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这都是我害的!】段宁宁艰难的站了起来,一晚上都没有动过的她双腿发麻。
【我必须要去救她…】
赵弘文直勾勾的看着段宁宁,好像要穿透她的身体看到内心一样,许久,他转过身去。
【那出发吧。】
段宁宁走到赵弘文的身边,准备继续向前走时赵弘文拉住了她,将绳子接了下来,自己缠在腰间。
【好吧,我知道没办法阻止你们,】王笑然和胡阔桥对视了一下,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就说一句。】
【段宁宁,希望你不要在向之前那样,在这里,你的自尊真不值几个钱。】然后将一把消声手枪丢给了弘文,【带上这个。】
【时间2014年6月,来自胡阔桥的回忆】
【思涵阿,一会赵弘文要是没来的话,你就关门吧,最近的小混混一天比一天不安分了。】我出门前这样叮嘱着女儿。
【恩,好。】女儿也很平静的这样回答着我。
我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大步的走了出去,顺手点了一支烟,猛砸了一口。我知道思涵还是没法从她母亲的事儿上解脱出来,但是作为父亲来说,总不能搁这儿这触景生情的潸然泪下吧。日子还是要过,我还是得去进货。
【吱吱吱…(车子发动的声音)】
【对不起啊。】
我自言自语着,自从我意外杀死了她之后已经过了一年了。我还是没办法对这件事释怀,这一点,女儿很像我。早晨的街道上无比的凄凉,虽然是主干道,但是这个时间车少的可怜。我飞快的行驶在这笔直的街道上,空旷的公交车呼啸着与我的车擦了过去。
【又是红灯。今儿是怎么了?】我皱着眉。
接着又点上了一根烟。我无意识的扭了下头,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家伙。
【赵弘文?他也会起这么早?】
【悲伤,我已经不知道给该怎么办了,我给宁宁的父母说要结婚,他们一点都不犹豫的直接拒绝了我。】赵弘文低着头,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身旁的一个瘦高男人说着。那个男人比赵弘文高出一个头来,但他却是缩着头走着,看上去又没有那么高。
【你就这么放弃了怎么行,你应该证明点什么。】说道这,瘦高的男人也止住了嘴。
【对吧,你也觉得我很没用对吧。】
【别,越来越不像你了昂。】
【来,给我根儿烟。】赵弘文向瘦高的男人要了根烟,很自然的点上了,轻轻的吸了一口。
他们漫步在西街步行街上,时间是将近早上6点,路上几乎没什么人。通常那家伙是不会起这么早的,通常这个时间他还在床上做着人生美梦,也许这一次他不是自然睡醒的,而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昨天晚上,宁宁也说了,我们不可能了。】
赵弘文看上去很平静。
红灯变成了绿灯,于是我也停止了思考。
【现在】
迷城的街道上阳光明媚,一行行白杨树婆娑起舞,在街道两旁的绿化带上。赵弘文和段宁宁就这么走在街上,速度很快,以这个速度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然而彼此都有这困扰着对方的事,这些才是让他们窒息的真正原因。
【拿着。】赵弘文把手上的手枪递给段宁宁,后者不知所措的迟迟没有接下。
【让你拿着就拿着。】接着赵弘文硬塞给了段宁宁。
你不怕我再次扣动扳机么?一个声音一直在宁宁的脑海里旋转着。
【呐,你当时为什么会开枪?】他们没有减速,肩并肩的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这里仍是沿海的城市,正午的阳光刺眼的让人看不见彼此的表情,赵弘文头也没回的说着。
【我…】段宁宁张开干燥的嘴,沙哑的说着,结果被赵弘文打断。
【喝点水吧。】赵弘文递给段宁宁一瓶激浪,这是这里很常见的一种饮料,由万事可乐公司荣誉出品,实际上段宁宁不喜欢喝这种碳酸饮料,但是在这,没有更好的选择,段宁宁小抿了一口。
【我真希望当时打到的是我,而不是雅馨。】赵弘文不紧不慢的说着,【她没做错什么不是么。】
段宁宁抱着激浪,没有说话。
【实际上,这都是我们自己作的。】赵弘文停了下来,【我不该硬逼着你来这受罪,是我不好。】
接着,他们就地坐了下来,赵弘文拿出了一个三文鱼罐头递给了段宁宁。
另一边,温和的风吹醒了正迷茫着的人们,街道上依然是一副安静祥和的样子,若是除去了那些令人生厌的丧尸,那将无法想象这里的世界是有多好。胡阔桥吃了一点压缩饼干后,在屋子的中间做起了俯卧撑。他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健硕男人,很强壮,身上的肌肉几乎要爆开了一样,唯一的兴趣是他的女儿----在思涵死前这曾是他的一切。王笑然很清楚胡阔桥的一切,他们曾是一起合作的伙伴,虽然那并没有持续多久。
【老胡,你就不能消停会?】王笑然望着窗外,【我看着你都觉得累了。】
【我要时刻保持清醒。现在这个时间可不是舒服的睡午觉的时候。】
现在是正午,气温大概是97.7华氏度。只是这里的气氛却让人感到寒冷,他们没人再开口说话,只有徐雅馨痛苦的呼吸声才能感觉到时间在流逝着。
【我很抱歉。】胡阔桥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于你的妻子。】
王笑然没有任何反应。
【老实说,我从没有想过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与你见面。】他站了起来,【刚开始,我以为又是一个愚蠢的梦…】
【行了。】王笑然还是那个姿势,靠着窗户,动也不动。
【赵弘文在这的时候我没有办法跟你说这些,】胡阔桥有些激动,他从来不会这么激动。
【闭嘴,行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杀她不是我的初衷!】他突然开始咆哮,【是我杀了她!没错!但你知道我对这有多后悔么!】
王笑然还是一动不动的靠在窗户边,他原本是一个开朗的人,但迷城就快要把他弄崩溃了。最早他们的队伍有二十一人,男人,女人,年轻的,衰弱的,健康的,残缺的,这也包括他的未婚妻。他们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他们是友好的,不管他们以前做过什么,或者是将要做什么。他们希望集中到一起,希望这样可以活下来——在看到了那些令人绝望的怪物之后。
【这不是个好时间,老胡。】王笑然开口,【等这一切结束,我会找你算账的,但是现在,你给我安静一点。】王笑然的话让胡阔桥冷静了一些,他开始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对不起’,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抽涕着。
【咚!】门口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的平静。
王笑然和胡阔桥一起看向了门口。他们位于地方武装部一座独立的小屋里,小屋有两道门,第一道在幽暗的楼梯间里,这里一度被他们认为是安全的。
现在?谁也说不准。
【咚!】沉重的敲门声再次传了过来。
这声音像是从塔底传上来的。他们两个立即安静了下来,仔细的听着声音的出处,希望可以了解些什么。【不会是赵弘文他们吧?】胡阔桥拿起了一把消防斧。
【你要是真这么认为的话,为什么要拿起武器?】
看来他们所想的是一样的。
【咚!哐当!】这一次传出了门被破坏了的声音。
王笑然离开了一直坐着的椅子,拿起了一根铁棍。胡阔桥打开了门,透过黑暗的楼梯间,他们看到了一个人,高度腐烂的皮肤和像野兽一样饥饿的眼睛。
【我猜它们没多少。】
下午三点,天渐渐的阴沉了起来,四处逃窜的白云也逐渐被乌云笼罩,赵弘文和段宁宁已经走出了才刚刚到达的这个城市,沿海的公路上一片荒凉,海面飘来的雾气让能见度也变得越来越不靠谱。
【快下雨了。】赵弘文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
【那。】段宁宁指着一块斜躺在公路边的石头说,【那块大石头勉强可以挤一下。】
就这么说着,两人便走到了那块石头下,互相依偎着。雨滴消无声息的低落了下来,并渐渐狂躁,海浪也配合着呼啸着拍打着海岸,他们彼此拥抱着,卷缩在岩石下,尽可能的向里靠拢。雨并没有什么,能下雨是一件好事,说明了迷城除了人,一切都生机勃勃。这里看不出春夏,也没有冬秋。白天可能是一片炎热的并且明媚的阳光,也可能是阴霾的被雾笼罩的世界,而到了晚上,气温会骤降至62华氏度左右。
感冒将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这就是你想我承诺的,】段宁宁卷缩在赵弘文的怀里,淡淡的说,【这趟旅行后就向我父母再提一次婚。】
【对,直到现在,我依然这么想,】赵弘文将脸贴在段宁宁的头发上,【这趟旅行之后,我们就结婚。】
【我们还能离开这对么?】段宁宁把脸转向赵弘文,眼里满是泪珠,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无人回应。
赵弘文亲了段宁宁一下,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时间2014年6月,来自赵弘文的回忆】
【旅行?】我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帅气的男人。
【无错。】
【我没听错吧,虹仔?】面前这个男人是我高中要好的朋友,自从大学之后就很少联系了,自从悲伤知道我被甩了之后,以前的朋友们都纷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觉得吧,你和宁宁结婚其实与她父母关系不大,】虹仔如是的分析着,【你要是真喜欢她,不要在意那些,这一趟去北海道的旅行一定能给你赚足好感度,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怎么和她父母说,对了,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们。】
【这不太好吧。】
【你还在犹豫什么?是不是男人,爽快点,要是你不想结,那拉倒。】
我很犹豫,因为一周前,宁宁的坚决态度让我不知所措。
【行不行?】虹仔一副阴沉的表情吓了我一跳。
【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那我回去准备行动了啊。】接着,虹仔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自己刚对虹仔说了什么,他走之后我就一直在咖啡厅里发呆,早先点的一杯拿铁早已放凉了,我点了根烟,咂了一口,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现在】
【想不想知道这是什么?】胡阔桥手中紧握着斧头,【我跟你赌一罐头,他们不是丧尸。】
【那你可能要给我一罐了。】王笑然一副紧张的姿态,拿着铁棍的手不住的颤抖着,额头上也不停的滴下汗珠,可随着楼梯间的物体渐渐靠近,胡阔桥和王笑然才正真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它们的确是丧尸,只是数量让人无法想象。
【砰!】胡阔桥楞了一下,然后迅速将门关上,然后用身体抵在门后。
【我操,肯定是你刚才大吼大叫的把它们引来了!】王笑然也立即冲上去帮忙抵住了门,【你嗓门可真他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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